墨君昊被卓慕凝的奇葩行爲給敗了興,原定三日的狩獵日程只進行了一日就匆匆結束了。
墨君昊命隨行的人馬先行回府,自己帶着卓慕凝趕往了東頭村。
素梅雖放心不下,但因爲是王爺親自下的命令也別無他法,只好不情不願地跟着和泰他們返程。
這個東頭村距離圍場不過十幾裡的路程,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值中午,村裡人正忙完了上午的農事,坐在地頭吃午飯。
進村之前,墨君昊便有先見之明,直言他們這樣進村太招搖,於是領着卓慕凝在附近的一戶人家裡買了普通百姓的衣裳,喬裝打扮了一番。
兩個人換好行頭後,墨君昊便將馬撒開繮繩,輕輕地拍了下馬背,竟然將馬就這麼給放走了。
卓慕凝驚道:“你這是幹什麼?”
“旋風從跟着我,它不會走遠的。”
卓慕凝扁了扁嘴,敢情這人是在遛馬呢。
兩人雖然喬裝改扮,但架不住兩個人細皮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樣,又是生面孔,走在田間路上,難免惹來村民們的張望。
墨君昊高聲道:“哪位是村長。”
他神情冷峻,聲音肅穆威嚴,乍一聽不禁讓人心神一凜,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有答話的。
卓慕凝道:“你這樣會嚇着他們的,還是我來吧。”
她走到最近的一個農婦跟前問道:“這位嫂,我們夫婦路過咱們村想借個落腳的地方討口水喝,不知方便不方便。”
那農婦上下打量了卓慕凝一眼,目光在她微微隆起的肚上停留了一會兒,便上便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道:“娘懷着身孕還這樣趕路,趕快到我家來坐坐吧。”
農婦將手中的活丟給了田間的老伴,自己便帶着卓慕凝跟墨君昊到了自己家中。這戶人家倒是熱情,也不問兩人由來,便是熱絡地招待了起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打聽人這種事情不可一蹴而就,來時的路上,卓慕凝望着東頭村一望無垠的麥田便有了計較。這戶人家的戶主姓周,農婦笑着讓卓慕凝不用客氣,直接喊她周嫂就好。
兩個人東拉西扯地聊了些家常,看似無關的話題讓一旁的墨君昊委實坐不住了,他剛想開口直切正題,便見卓慕凝將水瓢丟給了墨君昊,一副頤指氣使的樣,道:“我還是有點口渴,你再給我打瓢水去。”
周嫂一看哪能讓客人打水,便搶着要去。
墨君昊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卓慕凝這是吃了雄心還是豹膽,竟然敢這樣指使他,不由得瞪眼望她。
卓慕凝一把拉住周嫂,衝墨君昊回瞪回去,道:“看什麼呢,讓你去就去,我跟着你一路走過來,你就算不知道心疼你媳婦也該知道心疼你兒吧。”
周嫂一聽便在一旁咯咯笑了起來,這娘沒想到看着長得柔柔弱弱,竟然在家裡還是個厲害角色。
墨君昊深吸一口氣,捏着水瓢的手緊了緊,便起身打水去了。
卓慕凝拉着周嫂的手,道:“嫂,不瞞你,我們兩口是在縣城做糧食生意的,看到咱們村冬麥長勢不錯,特地想過來看看。”
周嫂一聽,便樂得合不攏嘴,道:“這事好,你們先歇着,等他們下了地,我帶你們去村長家談。”
墨君昊回來便聽到這麼一嘴,他深深地看了卓慕凝一眼,覺得這女人扯謊的本事還真是了得。墨君昊插不上話,於是自始至終便木愣愣地帶着,扮演個受氣包的角色。
傍晚卓慕凝同村長見過之後,因爲價錢給的優渥,哄得村長十分開心,定是要他們多住幾日招待一番才肯放他們離開。
這正合卓慕凝的心意。
夜裡,兩個人就住在了周嫂家中,卓慕凝得知周嫂還有個兒,二十出頭的樣,夥出落的也精神,並未娶親。
卓慕凝聽到這便慫恿墨君昊跟周嫂的兒套套近乎,因爲這村不大,可以村民們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齡的孩自然會玩到一塊去,周嫂的兒定然是對他們要找的皇比較熟悉。
誰知墨君昊竟一點也不肯配合,冷聲道:“不去。”
他抄着手背對卓慕凝而坐,臉上雖然面無表情,但卓慕凝怎麼覺着這人像在使性呢,便捅了捅他道:“到底是你找人還是我找人,咱能不能先不窩裡鬥。”
墨君昊轉過臉來,咬牙切齒地望着卓慕凝,“是我要先斗的嗎,你白天是怎麼對待本王的。”
他兩個字剛剛出口,就被卓慕凝一把給掩住了口鼻,“你能不能點聲,什麼王啊王的,你現在是平寧鎮的王五,知道嗎。”
墨君昊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把甩開卓慕凝的手,怒道:“你是這麼我的?”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現在都是收購糧食的商人,王老闆,你能不能稍微接地氣一點?你要是再這麼不配合下去,我就只好跟他們你是入贅我家的。”
“你敢。”墨君昊咬着牙威脅道。
兩人扮演夫妻,必定是要同住一間屋的,夜裡熄了燈,卓慕凝就聽到墨君昊一聲長長的嘆息,大約是在爲自己今晚的睡眠擔憂。
卓慕凝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但是沒辦法,孃胎裡邊帶出來的。
這農舍可不比客棧,早知如此,墨君昊斷然不會自己前來查探。
這裡的條件可不比郊外的驛站,卓慕凝蓋着被翻來覆去了幾回都沒睡着,偏頭一看,到是墨君昊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人雖然貴爲王爺,可是卻從來不見他對身邊的環境挑剔什麼,無論是宿在林間的馬車,還是這樣簡陋的農舍裡,他都安之如怡,這讓卓慕凝不禁好奇起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月華如水,皎潔的照進屋內,墨君昊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在夢中猶皺着眉頭。卓慕凝側面對着他,不由得伸出一指,盈盈點在他眉心,妄想揉開他糾結的眉宇。
翌日,不知墨君昊怎麼開了竅,再也不是昨天那般冷冰冰的樣,而是跟誰都能聊上兩句,兩個人在村中轉了一圈,便找到了周嫂兒所形容的李家,村上就這麼一戶人家姓李,而且家中的情況也同卓慕凝描述的相近。
清晨正是村裡人農忙的時候,兩人剛轉到李家,就見裡邊一老一少扛着農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