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也不知他在她塌前究竟坐了多久。
“將軍,該出發了。”
一個小兵探入帳篷,輕聲說道。
“知道了,本王會跟上來。”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是。”一聲鏗鏘有力的回答後,小兵轉身就走了。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包含着複雜熾熱的情感,濃烈的快要溢出來。
他披上戰袍,一言不發的離開的營帳。天還沒亮,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晨曦中顯出幾分鬼魅。
戎馬一生,卻從未有過一次像現在這樣,心裡牽動着千萬種情緒。曾經每次上戰場都未曾想過要保住性命,如今歸家的情緒如此熱烈。
塞外風沙很大,一不小心就會迷了雙眼。黃沙彌漫,他的銀色盔甲折射出冷冽的光圈。
沒過多久,牀上的人兒眉眼動了動。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模糊不清的東西,卻只是徒勞。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疲憊痠痛,動都動不了。
遠處傳來號角聲,她微微閉了閉眼。
鼻尖忽然多了幾分陌生的氣息,她蹙眉,將毒藏在指尖。
“是我,容華。你因爲傷勢過重又得了嚴重的傷寒,所以視力退化,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的。”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卿漣蹙眉。這次居然傷的這麼重,恐怕日後難以完全恢復了。
“你留在這裡做什麼?”
“本將軍安排了人帶你走。”
容華站在榻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中的情緒複雜不明。
“爲什麼?”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爲什麼要帶她走?她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依賴的懷抱……
果然,去敵營偷文書的事情還是被他們知道了。連中三枚暗器,這次確實是嚴重了,因爲司徒漓夜。
“這是夜流深的意思。他決不允許你做這樣的事。況且七年之約快到了,他也遵守了承諾。”
“我不走。”
不可以。她真的離不開他了,離不開每日清晨輕柔的早安吻,離不開他的溫柔細語。
再也無法做到,像當初那般狠心了。
她試圖調動體內的真氣,發現自己的穴脈居然都被封住了,就連不需要內功的秘術也使不出來。
“那恐怕也由不得你。”容華目無表情,“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本將軍會帶你回肆陽皇城。”
“就算你們帶我走,他也會來救我。”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夜卿漣,你忘了,本將軍最擅長的可就是偷天換日了。”
卿漣心裡一涼,原來他是想找一個替代品。他的易容術可以以假亂真,就算是司徒漓夜這個枕邊人也未必能認出來。
想到這裡,心裡一陣窒息的悶痛。
爲什麼,噩運總是要在她不經意的時候讓她狼狽的猝不及防,眼睜睜的看着觸手可及的幸福離自己遠去。
腦袋越來越昏沉,她終究是撐不住迷藥的藥性,昏了過去。
容華看着昏迷過去的女子,嘴角勾起冷笑。
“夜卿漣,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你愛上了他。對夜流深來說,只有他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無論是女人,還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