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宮天爍,卻突然站了出來:“父皇,兒臣剛剛在這四名待衛的身上,得到了此物。”
他的手中,是一把染血的長刀,呈到了楚帝的面前。
楚帝細細的一看,胸口頓時劇烈的起伏起來,晉王手下的御林軍佩戴的長刀刀柄上,刻的是麒麟的圖案。
而太子手下的禁衛軍,則是蛟龍。
宮天爍手上染血的長刀,便是從那四名待衛的身上拔下來的,刻的便是麒麟。
獵場的外圍有玄王守護,圍的密不透風,根本連只蒼蠅都放不進來。
而晉王手上現在有兩萬的御林軍,如果他一旦有了逼宮的心思,玄王根本來不及救駕,太子手上的五千禁衛軍,也是以卵擊石。
身在皇位,思慮的自然要多。
一旦產生了猜忌,那纔是最可怕的。
風無邪與晉王聯手,這個想法突然在楚帝的腦中出現,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表明風無邪和宮默然的清白。
楚帝的面色忽然沉了下來,冷聲問道:“老四,你有何話說?”
武器是御林軍的,那麼現在肯定有人是沒有武器的,只要把此人找到,一切皆會真相大白。
“查。”楚帝喝道,卻是對宮天爍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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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早就料到有這一步,宮天爍不慌不忙的道:“兒臣已經將此人抓住,交由父皇發落。”
一名御林軍被被五花大綁帶了出來,身上的傷口錯綜交雜,風無邪一看到此人,心中涼了下來。
宮天爍不知道受什麼高人指點,此次行刺環環相扣,步步殺機,直逼風無邪和宮默然進入死地。
那人面相普通,他的神色驚慌,顯然已經成爲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這長刀是你的?”噹啷一聲,長刀掉落在地,驚得那人身子一抖,微微的點了點頭。
“是。”
“這四人可是你殺的?”宮天爍踢了下躺在地上的屍體,問道。
“是。”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
那男子面色蒼白,搖了搖頭道:“不,我沒有受任何人指使。”
可是說話間,卻是看着宮默然的方向,隨即又低下了頭去,牙齒用力一咬,一絲黑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只求,能放過我的家人。”
“誰,誰在威脅你?”宮默然揪住他的衣領,冷聲問道。
男子口中的鮮血大量的噴涌出來,卻還是拼着全力,舉起手,似乎想要指認威脅他的人。
風無邪暗道不好,這人只怕已經被收買,要陷晉王於死地,手中暗自凝聚內力,拍向了那人的心口。
現在,就算是她把全部的罪責攬下來,也絕不能拖累宮默然。
男子剛要舉起來的手,便垂了下去,宮天爍瞪向了風無邪,明明知道是她做的,卻苦於沒有證據。
只得向楚帝稟明:“父皇,此人已死。”
人死便沒了證據,縱然是楚帝懷疑,也不能說明此人是宮默然安排的刺客。
細想了一下,只好揮了揮手道:“將風無邪打入死牢,晉王暫時收押,待查明真相,再另行定罪。”
風無邪鬆了一口氣,只要晉王不被打入死牢,事情便會有轉機。
宮默然還想再說什麼,但風無邪卻悄悄的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明白風無邪的用意。
如果此時再求情,只怕會惹楚帝的怒氣更盛,只得沉聲道:“謝父皇。”
楚帝已經被人擡着出了獵場,幾名待衛走上前來,對着風無邪道:“得罪了。”
枷鎖戴在了風無邪的身上,肩上突然一沉,風無邪咬牙挺了下來,面上卻帶着譏諷的笑意。
“太子殿下不知從哪請的高人,可否爲無邪引薦一下?”
依宮天爍那榆木腦袋,又怎麼會想出如此連環妙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宮天爍的面色一白,似被人戳破了心計,隨後就恢復如常:“你儘管伶牙俐齒,我看你到了大理寺,嘗過了那一百八十種刑具,是不是還能如此鎮定,哼。”
突然他上前一步,湊到風無邪的跟前,伸手鉗住了她的下顎:“你要怕了的話,做我的女人,我倒可以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風無邪嗤之以鼻:“白日做夢。”
隨後看向羈押她的待衛,冷聲道:“還不趕快走?難道你們沒看到有一隻瘋狗正在咬人?”
風無邪口中的瘋狗,自然指的是宮天爍,他的面色一白,對着待衛揮了下手:“即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自然不會對你心軟,押走。”
誰人不知進了大理寺不扒層皮,根本出不來,裡面種種刑具皆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兒。
這一進去,只怕會生不如死。
腳下是沉重的鐐銬,就算是一名大漢也會吃不消,可是風無邪卻拖動着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背脊挺直,毫無懼意。
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神色淡然。
宮默然的面上現出一絲痛惜,與風無邪並肩走在一起:“你何苦爲了保全我?”
剛剛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風無邪暗中震碎那名御林軍的心臟,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否則一旦被指認那人又死了,就真的是死無對證了。
而那人話裡話外,也隱隱的暗示這一切都是受宮默然的指使。
“那你覺得我不該出手嗎?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咱倆都一起被下了死牢,進去吃牢飯?”
如果兩害取其一的話,她只能這麼做。
晉王的身份特殊,又是皇子,楚帝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手,現在沒有了證據,也就只是走個形勢。
進去關個幾天,便放出來了。
而風無邪則只要在這幾天內,保全自己,就有反擊的那一天。
當一羣人押着風無邪和宮默然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震驚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倆。
不是吧,長英郡主和晉王竟然起了謀反的心思?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衆人再看宮天爍的眼神,倒是有了一絲不解,何時太子殿子這般睿智起來了?
只短短的幾個時辰,便把刺客抓住了。
而最爲幸災樂禍的,就屬風芷柔了,她的眸中含淚,早已經跪倒在了楚帝的腳下。
一句話不說,淚卻是沾滿了臉頰。
風無邪不得不佩服她演戲的功夫,現在不說話,真是明智的選擇。
兩人是姐妹,如果風芷柔爲風無邪開脫,只怕會惹楚帝不高興,再要連累了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風芷柔哭的梨花帶雨,又懷有身孕,自然惹楚帝憐惜,急忙揮手讓她站了起來。
“此事與你無關,不必自責。”
說完,便讓人擡着住進了獵場的行宮,那裡地勢較高,易守難攻,是養傷的好去處。
同時也下了死令,消息不得外泄,玄王不得擅離職守。
並撤銷了宮默然御林軍的職務,兩萬御林軍暫由太子統領,嚴密保護行宮的安全。
所有的人都不得出獵場,風無邪和宮默然,也暫時分別收押在行宮的牢房裡。
等待查明真相後,再以罪論處。
雖說牢房是臨時的,但有些人卻是真的上了心,所有的用具都準備的滿滿的。
烙鐵、夾棍、皮鞭,鋼針,風無邪暗中數了數,足足有一百八十種,還不帶重樣的。
她坐在牢房裡,身上是沉重的枷鎖,爲了防止逃跑,幾處大穴已經被牢牢的鎖死。
也不知道宮天爍從哪裡學的奇異的點穴法,那穴位被點住後,內力全部被鎖死。
被點的部位是又酸又痛,就連睡覺都會被疼醒。
有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委屈郡主了,但刺殺皇上可是重罪,還忘郡主不要爲難小的,如果您招了的話,這些用具自然用不上。”
風無邪睜開困頓的眼睛,四下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牢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獄卒,正面色陰冷的看着她。
竟然這麼早,就迫不及待了。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審本郡主?”
風無邪冷冷一笑:“本郡主官居四品,皇上還沒有定案之前,理應由大理寺三司審理,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牢頭就能審理的?”
“我呸,叫你一聲郡主還是給你臉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進了死牢你這輩子就別想再出去了。”
牢頭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你以爲我們會搭理你?”
身後傳來幾聲猥瑣的笑聲,風無邪這纔看到,原來這些獄卒打着審案的幌子,實則是想行那齷齪之事。
牢門的鎖鏈被人打開,幾個獄卒急不可耐鑽了進來,爲首的一個看着風無邪目露垂涎的光。
“哥幾個可有口福了,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麼好的貨色了,一會兒可要輕點兒喲,哈哈。”
身後的幾個獄卒,嚥了口口水,連連點頭:“那是那是,這要一被審完,身上哪還有好的皮肉,就是仙女也變成醜八怪了。”
“那還等什麼,快點上啊。”
幾人見風無邪從始至終都坐在角落裡,以爲她是害怕了,便無所顧忌起來。
其中一人伸手更是大膽的去拽風無邪的腳踝,就在他的手指快要摸到風無邪時。
沉寂的風無邪卻突然發力,手上的鐵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的纏上了獄卒的脖子。
手上用力,只聽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