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這時,九韶突然淡淡出聲道,“你不用一定要那副想吃人的眼神來看我,誰都可以,唯獨你沒資格。”
她纖細的手貼在他的手上,將他緊攥自己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拉開,然後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先一步離開。
她是爲了誰而來
若不是知道曾經的那些個夜晚,都是他彈奏着鳳首箜篌陪伴着自己度過那些難熬的日子,若不是她知道,兜兜轉轉他纔是自己這一世的另一半,若不知她知道,這世間還有這麼一個愛自己愛到傷痕累累的男子,若不是她有了心痛的感覺,又怎麼會再次回來
只是此時她就算知道梵寂認爲她死了,可他現在這樣對她,她心底還是微微心痛。
而梵寂聽到她說的那些話,這才瞬間反映了過來,全身也如澆了桶涼水那般,再次冰冷徹骨。
九韶死了。
她連自己的身體都蕩然無存了。
想到此,梵寂臉色微微泛白,眼中不免有閃過一抹沉重和黯然,直到自己身體內處那不可抑制的尖銳疼痛又要涌上來時,擡頭看見那少年與自己拉開距離的身影,他猩紅着眸子憤聲咒罵了一聲,整個人再次極度暴走。
梵寂身材修長挺拔,沒有幾步便走在了九韶的前頭,他俊美無儔的容顏上一直是寒着臉色,離九韶的距離是儘可能的遠,這點倒是爲九韶着想,因爲他真的怕離的太近,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弄死她。
九韶的步伐越來越慢,她每走幾步,便會忍不住扶着樹微喘幾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梵寂停下腳步,回頭面部陰冷扭曲的看着她,嘴角擒着冷寒的笑,一字一句道。
九韶無視他的神情,輕斂着眉頭別開眼,聲音淡漠又虛弱,“我受了重傷。”
“”
梵寂沒有說話,九韶卻聽到了這個混蛋開始磨牙的聲音。
好半晌,梵寂死死的盯着那個面容慘白卻又清秀的少年,一邊衝着她大步走過去,一邊低低的咒罵,走到九韶身邊時,一把攥着她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然後全身泛着嗜血之氣下山。
九韶這具原本身子的主人本就受傷,在他面前完全是無力招架,被他拎着下山,雙腳離地,帶着她背後深深的傷口又涌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她臉色難看的很,“我勸你換種方式,這會讓我的血消耗的厲害,如果不出意外,下山之前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梵寂站定腳步,目光掃過後面遺留一地的鮮血,他冷冷的笑,“那你想怎麼來”
“揹我。”
九韶淡漠的語氣說的臉不紅心不喘,像是再正常不過。
“”梵寂冷雋的眼眸驀然一緊,冷嗤,“你是不是想找死”
九韶這才冷幽幽的轉過臉,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淡淡道了一句,“不,是你想死。”
是她想找死麼
以前不知是誰,恨不得夜夜都黏在她身上,長在她身上
梵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