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月冥的手便朝着墨瀲的衣服伸了過去,隨着一聲“刺啦”的聲音,錦緞碎片自空中飄落。
月冥面上一頓,看着自己金黃色的龍袍被撕碎,他面色瞬間沉了下來,銀龍在半空中懸浮着,一雙圓溜溜的眼鏡瞪着月冥,黑色的信子吐出,帶着幾分地提防。
“畜生!”
月冥面上陰寒,手中的劍就要出鞘,這是皇宮,整個斬月都是他的,甚至以後整個天下都是她的!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將他的一片真心踏在腳下,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銀龍是有毒的,若是哪裡被它碰到,你最好處理好,身爲皇帝,你的命可是很金貴!”墨瀲擡起臉看着月冥,面上帶着幾分清冷和淡漠,正是因爲她的這種疏離,讓月冥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可是,越是挫敗,越是不甘,越是不甘,便越想要得到!
月冥面色陰沉,看着墨瀲面上依舊如往日的淡然,他心裡沉了沉,這個女人當真是鐵石心腸!
自顧走近裡屋,墨瀲並不在意月冥面上的神情,站定,臉微側,透過金絲紗簾,她看到月冥滿臉惱怒的離開了鳳鸞宮。
面上神色緊了緊,墨瀲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蕩起幾分冷峻,眼角的餘光看着門外倒映着的影子,墨瀲眉頭皺了皺眉,縷衣縷翠雖然護着她,但畢竟是月冥的人,她在使喚她們的時候,又不得不處處提防着。
如今害得加快速度找到解藥,才能儘快的離開這裡,這種冠冕堂皇之下包裹着的窮兇極惡讓她有些淤堵。
十里之外,千邪領軍在關外的荒蕪之中等着溫穆颺的消息,原本凱旋還朝以爲會輕鬆一陣子了,卻沒想到腳還沒有站穩便被溫穆颺拉到了這裡來,脣邊帶着哭笑不得的意味,千邪仰頭喝下那烈酒,面上沒有絲毫的改變。
傍晚時分溫穆凨回到帳中,看着千邪隨身帶着的底圖,溫穆颺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了看,面上帶出一抹冷意,他指了指皇宮後山的峽谷,道:“明日子時我進皇宮將沁兒帶出來,順便將月冥的黑靈引出來,屆時千邪帶兵守住古關口,記住這次主要任務只有沁兒和延兒!”
千邪看着溫穆颺,脣角勾起,原本就風流倜儻,俊美的面上帶出一抹笑,看着溫穆颺一臉的肅穆,他突然覺得,原本死神一般的溫穆颺竟然會有一天這般緊張一個女人,讓他有些不認識。
“可別忘了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千邪將溫穆颺甩過來的令牌接住,口中叼着一根草,脣邊揚起一抹笑,朝着溫穆颺笑道。
溫穆颺看着前些,面色陰沉的黑了黑,真不愧是姐弟,這般趁機撈好處的個性跟千葉還真的是有一拼!
鳳鸞宮。
除了一大清早純妃和月冥來過之後都是裝了滿肚子氣走掉,整整一天鳳鸞宮都是清淨的,縷衣縷翠得了月冥的命令,一刻不離的在墨瀲身邊守着,對於墨瀲的一舉一動,兩人均是仔細的看在眼裡。
墨瀲倒也不爲難她們,做什麼依舊是旁若無人的做,甚至一個下午她頭上插滿了用來刺繡的針,都甚至沒有停下片刻。
看着一個小小的肚兜成形,墨瀲面上帶出一抹慈柔的笑,縷衣看着墨瀲,面上頓了一下。
見她面如春桃凝脂未施粉黛卻透着幾分淺粉,一雙玉手白皙細膩柔若無骨,原本就是傾城的容顏,更是襯着一件白紗的衣服,更加顯得絕塵脫俗,讓人移不開眼睛,難怪月冥費了這麼多心思也要將墨瀲留在身邊,縱然是同爲女子,她也是忍不住將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帶着一種純粹的心思來欣賞她的美。
“主子,純妃娘娘求見。”
縷翠從面外回來,看着墨瀲手中捏着針,正細緻的繡着花,她面上一怔,隨即看子昂縷衣,見她搖搖頭,兩人不由得同時低下了頭。
墨瀲聞言一頓,隨即放下手裡的針,擡起頭看着縷翠,聲音沒有清晨時的沉冷,如今是帶着幾分慵懶的氣息,道:“讓她去書房等着。”
縷翠頓了一下,轉過臉看了縷衣一眼,瞬間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人還沒有到,墨瀲先是感覺到了純妃帶着幾分焦急的腳步身,她脣角勾起來,心裡感嘆,果然才能耳明目清,有些細小入微的東西都能感覺得到!
“墨瀲!”純妃的面上帶着幾分冷肅,看到墨瀲手裡正拿着針線做活,她面上頓了頓。
墨瀲擡起頭看着純妃,面上動了動,說讓她去書房等着,怎麼竟讓她跑了進來?
“主子,奴婢沒攔住,純妃娘娘非得現在要見到您!”縷翠看着墨瀲面上不悅,她心裡顫了顫,緊忙解釋道。
縷翠的一句話,墨瀲面上更是陰沉了幾分,看着縷翠,她生意清冷的開口,道:“你回月明身邊吧,我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
Www✿тт kǎn✿¢ ○ 攔不住?內力深厚竟然連只會三腳貓功夫的純妃都攔不住,騙誰?既然大家都做戲,那邊一起演一出好戲!
縷衣縷翠面上均是一愣,看着墨瀲一臉的冷意,兩人頓時跪了下來,一邊討饒一邊認錯。
“滾出去!”
最討厭這種垂死掙扎的聒噪,墨瀲面上帶着幾分惱意,看着兩人一起跪在地上,她朝着外面喊了一聲,兩個嬤嬤便帶着人將縷衣縷翠拉了出去。
純妃看着墨瀲,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面上帶着幾分蒼白,她原本就有些驚慌的眼睛之中又帶了幾分怔楞。
“原本以爲就算是想清楚了你也會選擇一個隱蔽的方式來找我,卻沒想到你的跋扈已經完全吞沒了你的腦子!”墨瀲看着純妃,面上帶出不悅,不知道這次跟她合作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被墨瀲這麼一說,純妃面上帶出一抹尷尬和惱意,只是想起自己的來的目的,縱然是心裡不高興也得忍着了。
“我幫你偷出解藥,你要給我藥方,能讓我生出兒子的藥方!”純妃看着墨瀲,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厭煩,如今看着墨瀲竟是那麼的順眼!
墨瀲看着純妃面上的神情,真不知道是該憐憫她還是該同情他,爲了月冥,爲了跟他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踐踏自己,明明知道她在他心裡與後宮這些女人沒有什麼兩樣,還是要費盡心思討好他,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明日子時,我回去找你,到時候你帶我離開這裡!”墨瀲看着純妃,面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既然是交易,那便做好全面的計劃,包括被對方出賣的可能性!
純妃走的時候,墨瀲依舊是面上神色陰沉,看着在院子外面跪着的縷衣和縷翠,墨瀲面上沉了沉,衆人求情之下,墨瀲罰兩人打了二十板子,這纔沒有趕走他們。
看着兩人被其他宮女摻進房中,墨瀲脣角揚起,這個時候她可是沒有心情跟她們周旋,既然知道他們是月冥派來的眼線,行事之前必定要將她們先除去,縱然不要她們的命,也得讓她們跟在自己身邊行動不便,免得妨礙了自己。
一早打聽到月冥今夜翻了品貴人的牌子,純妃心裡鬆了一口氣,與其他女人不同,有的時候月冥會允許她跟着他去一些他從不讓人進的地方,也是因爲這樣,純妃纔會覺得自己在這些女人之中是與衆不同的,也就是因爲這樣的與衆不同,她纔會死心塌地的跟在月冥身邊,甚至,在逼宮得的時候,她還以身犯險險些成了月冥皇位的祭品!
青雲宮內。
比以往更早的就滅了燈,純妃躺在穿上輾轉,手裡緊緊地握着裝着藥的瓷瓶,面上帶着焦急。
片刻,一陣清亮的風吹來,純妃身上抖了抖,擡起頭,墨瀲已經站在了屋內。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伸出手來,只是滿上均是帶着防備,墨瀲接過純妃遞來的藥,面上動了動,打開瓶蓋輕輕地嗅了嗅,確定了是真的解藥,這纔將藥瓶撞在腰間,一個翻身便飛了出去。
隨着墨瀲飛出清雲宮,純妃面上帶出幾分陰冷,黑夜之中她對着身後招了招手,後面幾個黑影隨即跟了出去。
面上神情帶着幾分陰毒,純妃一雙媚眼之間帶出冷笑,月冥惦記了她這麼多年都不能釋懷,如今擺着嗯呢該殺死她的機會,她怎麼可能不把握!
皇宮門口,溫穆颺一襲幻紫長袍在月光的瑩白之中淡出一抹夢幻的色彩,看到墨瀲的身影,他脣角帶出一抹笑,腳尖點地,朝着墨瀲飛了過去。
鼻尖傳來熟悉的清竹香味,墨瀲心裡平靜了幾分,隨着溫穆颺的力道,墨瀲正要跟他飛出宮門,卻猛地停住了腳步。
宮門緩緩地開啓,縱然還沒有看到,只是聽着聲音便知道外面圍了不下上千的人,同時,城牆上的火把燃起,將原本黯然的夜照亮,仿若白晝。
“溫穆颺,朕籌備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了!”城牆上傳來月冥的聲音,溫穆颺帶着墨瀲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隨即兩人同時擡頭看着站在城牆之上的月冥。
一襲黃袍在火光的照耀下,身上的騰龍彷彿就要飛躍而起,月冥一臉陰霾,看着墨瀲依舊淡然的神情,他面上更是暗了暗。
“你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朕?別忘了,朕已經昭告天下,你現在是朕的皇后!”看着墨瀲,月冥面上帶着陰狠和怒意。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更何況是女人,只要用心,縱然是頑石也能捂熱乎,可是到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既然如此,他不在乎用強!
看着站在月冥背後那抹熟悉的身影,墨瀲脣角挑起一抹淺笑,她面上頓了頓,道:“我說過,對於我,你只是想要征服你覺得有挑戰性的東西,並沒有愛。”
停了片刻,墨瀲看着看不清楚純妃面上的神情,得意也好,擔憂也罷,總之,純妃是利用了這次交易,或者,是她一開始就按照月冥的吩咐來籌備這個計劃,目的就是爲了引溫穆颺出來。
“純妃,你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沒腦子,只是,我很可憐你!”墨瀲說着,往溫穆颺身邊靠了靠,面上依舊是淡然,沒有任何的色變。
純妃面上一頓,她知道如今她並不需要多嘴,看了看月冥,往她身邊靠了靠。
月冥看着墨瀲,心裡沉了沉,脣角脣角扯動,面上帶着幾分陰冷,直直地看向墨瀲,道:“到我身邊來,你依舊是我的皇后,墨延的解藥我也會給你,否則,你們今晚誰都別想離開這裡,就算是死,你也要葬在我爲你安排的地方!”
看着遠處黑暗陰影處一閃一閃的亮光,溫穆颺面上扯出一抹淺笑,看着月冥,她聲音清冷幾分,道:“本王再跟你重申一遍,本王的女人,從來都只是本王說了算!”
“給朕放箭!”
月冥聽着溫穆颺的話,面上帶出一抹陰狠,看着溫穆颺的手環在墨瀲腰間,他喉嚨更像是梗着一根刺一般,如今腦子裡瘋狂地想着要將他們殺死!
話音剛落,箭雨便急速而下,溫穆颺手中龍淵寶劍出鞘,整個身子護在了墨瀲身邊。
片刻,地面上落了一層的箭,幾輪箭雨之後,墨瀲和溫穆颺縱然有些疲憊,卻並沒與受半點傷。
月冥看着城門外安靜的沒有一絲動靜,他面色一沉,朝着城門看去,心裡不由得一沉,原本金裝重甲的護城衛兵,如今卻並沒有依照他的指令進來,而是如守護一般的堵在城門口。
怔愣之時,一陣悠揚的簫聲響起,隨即墨瀲身體騰空,與溫穆颺躍到了城牆的另一邊。
城內用處大軍,是月冥早就準備好的,做事向來有遠略的他,也是考慮全面。
隨着墨瀲的簫聲起,守在城門外的軍隊邁着最整齊的步子朝着城內走了進來,兩軍交融,沒有多餘的停留和絲毫,舉槍便朝着敵人刺去。
一時間,整個皇宮外延傳出一片喊殺聲,直叫皇宮裡的那些主子們心驚膽寒。
純妃看着墨瀲,心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着外面不斷涌進來的士兵,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些士兵看起來就是驍勇善戰的,明明已經被殺死了,可是眨眼之間又站起來廝殺,心裡猛地一顫想起什麼,果然擡起頭,一顆由內而外散發着白熾光的夜明珠漂浮在當空,將整個天空都照亮,那是之前她從長公主那裡偷來和墨瀲換畫的一星血鮫珠!
如今懸浮在空中,白熾光環下閃耀着一點奪目的紅光,紅光朝着月亮發射過去,將月亮和一星血鮫珠連接在一起,似乎對士兵有着無形的控制,這些士兵,竟然是武屍!
血流成河,彷彿就是現在的寫照,只不過都是月冥親衛軍的血,不禁流成了河,還將原本青石築起的城牆染成了紅色,看着,月冥面色一沉,原本籌備好了一切,可是如今似乎是鑽進了溫穆颺設下的套!
片刻,玉簫聲停下,溫穆颺伸手將墨瀲攬進懷裡,他知道她的內力損耗了不少,如今肯定是疲憊了。
靠近溫穆颺懷裡,墨瀲面上帶着平靜,沒有絲毫的倦意,瞧着城牆之下的情景,如今也該是收尾的時候了。
“墨瀲,你當真不在乎你的兒子!?”月冥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墨瀲,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他竟然上了她的當!
“延兒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剛纔隱蝠早已經隨着純妃潛進了煉藥室,解藥已經找到了!”看着月冥氣得臉色鐵青,溫穆颺脣邊帶起一抹淺笑,他的長臂更是有力的摟了摟墨瀲,面上帶着自信的笑容,一雙眼睛之中是無比的堅定。
月冥面上一怔,看着溫穆颺故意做出來的姿態,明知道他是故意氣他,可是還是忍不住險些氣急得摔下城牆。
甩開純妃拉着的衣袖,月冥一張臉上鐵青,青筋在額間暴起,整張臉都因暴怒而漲紅。
“皇上,我們該怎麼辦?”
純妃看着下面那些怪物一般的武屍,整個身子顫抖着,幾乎都要站不住。
月冥看着純妃,面上帶着無邊的怒意,若不是這個蠢女人自以爲聰明的給他出主意,若不是他因爲嫉妒失了神志,他也不至於落敗到這樣的地步,被人在自家裡打了一頓,身爲皇上,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滾!”
月冥揚手掀開純妃,一雙眼睛瞪大,幾乎要將純妃活活咬死一般,只聽到“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純妃的面上,在夜空之中顯得尤其響亮!
“千邪,這裡交給你了!”
懶得看月冥的醜態,溫穆颺在墨瀲腰間攬緊了一把,朝着一側看過去。
千邪看着溫穆颺,無奈地搖搖頭聳了聳肩,從來都是這樣,仗打完了他便完全沒有了任務留下個爛攤子讓他收拾!
腳尖輕點,溫穆颺帶着墨瀲來到了皇宮十里之外的荒丘之上,墨瀲在溫穆颺懷裡鼻尖飄過他的清竹香味,面上帶出幾分平靜。
看着遠處山丘幾個身影,她心裡一顫,看着墨延一雙小手朝着她揮舞,墨瀲突然感覺眼睛都溼潤了。
“娘……”
遠遠地,墨延朝着墨瀲和溫穆颺奔了過來,小小的身子撲進溫穆颺的懷裡,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羨慕。
“沒想到,你竟然會親自帶兵前來!”
看着一邊依舊是沉默寡言給人一種冷漠的邢斯,墨瀲脣角勾起一抹淺笑,轉過身看到千葉面上帶着一抹淺笑,墨瀲頓了頓,問道:“九月的病怎麼樣了?”
“有我千葉神醫在,自然是已經好了!”千葉看着墨瀲,面上揚起一抹得意。
“三月十五,便是朕的封后大典,九月希望你一家能來鼎泛,當她的孃家人!”邢斯說着,聲音裡依舊是沒有一絲溫度,只是不死之前的冷酷,如今卻是帶了幾分靦腆。
墨瀲一頓,心裡不知道冒出一股子什麼感覺,擡起頭瞧着千葉,心裡不由得頓了頓,道:“千葉姐……”
千葉看着墨瀲面上的神情,脣角咧開,朝着溫穆颺和墨瀲嘿嘿一笑,道:“同日我也要和這小子成親,也得請你當我的孃家人!”
溫穆颺和墨瀲看着千葉指着的青邪,兩人面上均是一愣,隨即帶着難以置信地神情看向千葉。
被她們這麼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千葉將墨瀲拉到一邊,道:“呃……那個……只醫好九月的當天,我又高興又難過,然後就叫那小子陪我喝酒,然後大家都喝醉了,好像是我把他拉上了牀,然後……我得對人家負責,所以……嘿嘿……”
墨瀲面上怔楞住,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向如今這樣的神情,墨瀲看着千葉,這樣的事情,似乎也符合她的性子,扭頭看着千邪,如今已經是鼎泛的護國大將軍了,只是在千葉看向他的時候,面上竟然還帶着幾分羞澀,真是……可愛?
“乾爹!”
衆人還在震驚之中,墨延朝着遠處喊了一聲,成功地將衆人目光引到了那邊,楚晗一襲黑衣融合在夜色之中,走近,他的一身倜儻的瀟灑更是託顯得淋漓盡致。
楚晗看着墨瀲和墨延都平安,一直揪着的心終於踏實下來,伸手抱起飛奔過來的墨延,楚晗面上帶出幾分輕柔。
溫穆颺的大手將墨瀲拉進懷裡,靠在他的肩膀上,墨瀲感覺到無比的踏實,他總是能給她這樣的踏實感,不管是之前她和月冥那般親近,還是剛纔面臨着箭雨,無須解釋,似乎一個眼神便是最好的語言!
崇德二年,皇帝溫天佑在攝政王溫穆颺,二公主,和堯閣老等大臣的輔佐之下,治國有力,親民勤政,整個崇天王朝處於空前的強盛之中,原本動盪的朝堂在一年的肅清之後,朝中再無異心,君臣同心,治國齊家!
同年,在振國將軍千邪的統帥之下,崇天王朝與斬月王朝簽訂和平協議,兩國永世不得再起紛爭,同時斬月王朝退境六千里,於崇天王朝年年進貢糧食珠寶雜玩。
協議簽訂之時,月冥瞪着千邪,一雙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將千邪生吞活剝了,可是面對着現下的情況,他最終還是在協議上籤了字。
同月,純妃陰毒自盡,依照斬月風俗剖屍之時發現了純妃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兒,原本是冷宮之罪妃,念及起真心和腹中胎兒,斬月皇還是將其葬入皇陵。
二月,三國簽訂和平休戰條約,終於消散了了瀰漫在三國上空的硝煙,三國衆民舉國同慶,歡愉慶祝。
三月,溫穆颺請辭攝政王一職,帶着墨瀲墨延歸隱,從此閒情逸致再不聞世事。
“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滾出來!”
玄牙子手裡拿着柳條朝着屋裡便衝了進來,看着屋內溫穆颺和墨瀲正在喝茶下棋,他老臉一橫,看着溫穆颺便氣不打一處來,道:“臭小子,你兒子呢!”
溫穆颺將手裡的黑子落下,擡起頭看着玄牙子,道:“延兒一直都沒有回來,可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玄牙子氣得吹鬍子瞪臉,看着溫穆颺不像是說謊,朝着他瞪了一眼,甩袖走了出去。
墨瀲看着玄牙子出去,放下手裡的棋子,一雙如波的水眸看着溫穆颺,道:“你可知道這麼寵着他,早晚有一天要出大麻煩!”
溫穆颺脣角挑起,伸手拉過墨瀲在她脣邊偷一香吻,道:“隨他去,男孩子就得自己去處理自己的境遇。”
說話之間,墨延身上揹着個小包裹從裡屋出來,面上依舊是帶着幾分慌張,如今已經七歲的墨延,長得越是風流瀟灑,看着自家爹孃這麼黏糊在一起,他面上黑了黑,小大人一般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大人也注意一點啊,我要是以後學的跟非樓舅舅一樣,可要怪你們!
一句話說得兩人頓時分開了,溫穆颺黑着一張臉看着這死小子,真是後悔剛纔替他遮掩。
“你這次又闖了什麼禍?”墨瀲看着墨延一身打扮,看樣子是要出不歸林。
“我……”墨延看着墨瀲和溫穆颺,一邊思考着,腳一邊朝着門外挪,到了門口,這才說道:“我把師爺爺的金娘子餵了我的青鸞!”
剛說完,墨延撒丫子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生怕溫穆颺一聲冷喝將他抓捉來,一邊跑還一邊說道:“我先去找乾爹避避風頭,過幾天等師爺爺氣消了就回來!”
墨瀲頓時感覺眼前一黑,難怪玄牙子會氣成這樣,這金娘子可是他找了半輩子小心翼翼的養了二十年才養出來的三條寶貝,如今卻讓這小子餵了青鸞!
看着墨延瞬間已經消失了身影,墨瀲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孩子,沒有她的沉靜,也沒有溫穆颺的穩重,許是這麼多年跟宏承允待得多了,竟然跟他的性子倒有些相像!
“你在想什麼?”猛地收回自己的思緒,墨瀲看到溫穆颺也在想着什麼,她面上一頓,看着溫穆颺問道。
溫穆颺面上一愣,看着墨瀲,脣角提起一抹淺笑,伸手將墨瀲拉近懷裡,二話不說便堵上了她的嘴,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墨瀲已經,感覺到溫穆颺的火熱,她不由得微微顫抖,微微地正開着眼睛看着溫穆颺脣角帶出的笑,他不由得摟緊了他。
“沁兒,我想要個女兒,跟你一樣的女兒!”溫穆颺一邊吻着墨瀲,脣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墨瀲心裡一顫,雙手更加摟緊他,脣邊輕輕地迴應着,似乎是給他的答覆。
陽光灑在屋裡,屋外的鳥兒也停止了鳴叫,撲棱着翅膀展翅飛走了,屋內溫度驟然升高,瀰漫着婉轉的樂聲。
“幹……爹……”
鑽進軍營,墨延朝着帥帳便衝了過去,軍隊大小官員對墨延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到他來都是咧開了嘴。
楚晗正在帥帳中看地圖,看到墨延喊着乾爹衝進來,他面上帶出一抹笑,順着墨延的力道將他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圈。
“乾爹,我想死你了!”說着,墨延在楚晗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大口,這樣的行爲,要是溫穆颺在,他可是絕對不敢的,那個小氣的老爹,可是個醋缸。
楚晗也是高興,提前將軍中的事情交代給副官,便拉着墨延上街了。
“乾爹,我們去大狼那裡吧,好久不見他了,也怪想他的。”墨延跟着楚晗在街上溜達,早就不被街上的糖葫蘆吸引了,如今他的眼睛在看到利刃匕首的時候,纔會閃現出欣喜的光芒。
聽着墨延的話,楚晗面上動了動,說着就朝着百花樓的方向去了。
百花樓內,宏承允在雅間裡獨自喝着悶酒,這麼多年了,他似乎依舊放不下,每當一個人的時候,那該死的女人的臉總是在他腦子裡盤旋,可是他知道,這輩子,他都得不到,所以,他不會像月冥那樣!
不想理她太遠,宏承允便留在了崇天王朝,這麼多年似乎於楚晗也有了兄弟之情,索性就在國都經起了商,說起來,宏承允還是很有經商的頭腦,不過兩年的時間,整調節便有一半都是他的鋪子。
正喝着,門外響起敲門聲,宏承允面上一蹲,隨即慵懶的喊道:“進來!”
“大狼!”
衝進門,墨延面上帶着欣喜朝着宏承允便撲了過來。
宏承允沒想到是墨延,一時怔楞住,片刻才認清楚,扔下手裡的酒杯一個側身將墨延扛了起來。
原本寂靜的屋子裡頓時熱鬧了起來,店小二將好菜好酒端上來,宏承允看着墨延吃得狼吞虎嚥的,脣角挑起一抹笑,道:“你小子又做了什麼壞事了,這次又是出來避難的吧?”
一句話,讓墨延還沒嚥下去的菜卡在了嗓子眼裡,猛地咳了起來。
楚晗端過水給墨延順氣,看着他笑臉漲紅,心裡也是心疼不已。
“那個……食不言!”避開宏承允的目光,墨延又開始狼吞虎嚥,眉眼之間帶着幾分淺笑,將頭整個埋進了碗裡。
宏承允和楚晗看着墨延,面上同時綻開了一抹笑,經過了這麼多,這小子能活得這麼健康,真是一種福氣,如今手裡握着的,更加應該珍惜,不是嗎?
“小子,今晚住我這裡怎麼樣?”宏承允看着墨延,面上帶着往日的邪佞和狡黠。
墨延看了宏承允一眼,又轉過身看着楚晗,似乎是在徵求意見,心裡卻是早就盤算好了,他可不要再住將軍府了,他那個將軍夫人,整天的女扮男裝想要出來,還常常把他拉下水,害得他回去被娘數落,這個就不說了,這個木婉瑜阿姨每次見到他都要他教武功,可是……有人天生就不是學武的料,大神啊,菩薩啊,救救他吧!
乾坤殿裡。
赤焰跪在正當中,大殿之上溫天佑正在批閱奏摺,終於,煙爐之中的香燃盡,他伸出手在太陽穴之間輕輕地揉了揉。
“什麼事?”
看了一眼底下的赤焰,溫天佑面上帶着與他年齡不相稱的穩重。
“皇上,小王爺回來了,今夜住在百花樓。”
赤焰的聲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的傳進了溫天佑的耳中,他面上動了動,朝着赤焰擺了擺手。
赤焰面上一頓,遂行禮退下,整個大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不,是寂靜!
擡起頭看着外面西斜的陽光,溫天佑面上動了動,這段時間總是有大臣進諫選秀的事情,十二歲,如今他已經十二歲了,後宮依舊空着,經過了母親的事情,他似乎對後宮的鶯鶯燕燕有種莫名的反感。
“延兒回來了嗎?”看着外面,溫天佑喃喃自語,腦子裡不斷地閃現着墨瀲的臉,還有皇叔。
國家這個膽子,真的好重,讓他柔嫩的肩膀有些沉痛的感覺,真的想不明白,當年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爲了這個位子那麼瘋狂。
“曹德勝!”溫天佑朝着外面喊了一聲。
隨着一聲吱呀的開門聲,曹德勝進了殿內,規規矩矩的對着溫天佑行了一個禮,等着溫天佑的吩咐。
溫天佑看着曹德勝,面上帶出了幾分柔和,他雙手背在龍袍之後,面上帶着皇家與生俱來的威嚴,道:“給朕準備一套便衣,朕要去百花樓!”
------題外話------
呃,到了這裡,毒妃就整個結局了,感謝親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渣渣溪會繼續努力,寫出好看的文~
後面還會有番外,關於沒有交代清楚的一些人物的番外,請親親們繼續期待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