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瀲面上一怔,跟着銀龍朝着屋內走去,掀開牀榻的紅絲錦帳,她一雙眼睛猛地瞪大,身子不由得跟着一顫。
牀上正坐調息打坐的不是溫穆颺還是誰?!
勉強平復着一直砰砰不斷跳動的心,墨瀲步履放輕朝着牀邊走過去,看着溫穆颺清晰的淪落在,她突然感覺兩腮有孝酸,眼睛似乎也變得溫熱起來。
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墨瀲逐漸地湊近,看着溫穆颺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鋪蓋在眼瞼上,面上依舊是帶着平日的威嚴冷漠,只是,這樣的冷漠卻讓她感覺那麼輕柔。
“才幾日,這張臉就讓你覺得陌生了嗎?”
溫穆颺的話剛傳進耳朵,墨瀲身子便一斜,帶着滿臉的驚訝,整個人落入了溫穆颺的懷裡。
靠在溫穆颺懷裡,墨瀲心裡原本的緊張頓時煙消雲散,鼻尖傳過那熟悉的清竹香味,聽着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
“早知道會如此,我一定不會讓你留在這裡!”溫穆颺捏起墨瀲的下巴,看着她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帶着霧氣,他心裡顫了顫,多了幾分不捨和內疚。
突然想起墨延,墨瀲面上帶着幾分擔憂,她起身看着溫穆颺。
似乎是明白墨瀲的意思,溫穆颺伸手將墨瀲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道:“我已經將延兒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至於延兒身上的毒,這兩天我想辦法拿到,然後我們便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給千邪,他們已經返朝了。”
墨瀲面上一頓,看着溫穆颺,那種讓她從沒有過的踏實感從心底蔓延開來,口中依舊說不出話來,墨瀲顯得有些不自在。
溫穆颺感覺到墨瀲不斷地動,他心裡沉了沉,伸手在墨瀲的大穴上點了幾下,墨瀲瞬間感覺頭腦清晰起來。
“我……”剛一開口,墨瀲感覺有些不適應,她怔愣片刻,握了握手,不僅現在能說出話,而且被封鎖的內力也回來了。
“怎麼會讓他封住內力?你這樣太危險了,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溫穆颺看着墨瀲,說着,便感覺什麼東西堵在心口,說不下去了。
墨瀲靠着溫穆颺的肩膀,伸手拉着他的,另一隻手拂過他的面上,在他皺起的眉頭上輕輕拂過,停了片刻,道:“爲了延兒,我沒有選擇,對不起……”
溫穆颺面上一愣,看着墨瀲有些慵懶的眉目,他心裡猛地揪緊,說好要保護她們母子,如今又讓他們涉險,縱然可掌控天下,卻在唯獨在他們面前卻永遠都護不過來,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沁兒,再過兩日,我便接你回家!”溫穆颺摟着墨瀲,面上帶着幾分堅定,雙臂環着墨瀲,那種充實感,讓他心裡安定了幾分,天知道墨瀲和墨延不在的這幾天他是有多麼的煎熬。
墨瀲靠在溫穆颺懷裡,無聲地點了點頭。
夜深,墨瀲靠在溫穆颺懷裡早已沉沉的睡去,這幾天,她從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今日卻是睡得異常香甜,平穩的呼吸在輕柔的夜風裡似乎帶着幾分靈動。
溫穆颺看着她,面上充滿了柔和之色,只是看着她,原本心裡積壓的各種不快便瞬間消散了。
清晨,陽光灑進屋內,帶着幾分暖意,墨瀲微微睜開眼睛,身邊早已沒有了溫穆颺的身影,她坐起身看着透進屋內的塵埃,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淡出幾分輕柔。
呆滯片刻,墨瀲起身,縷衣縷翠早就在門外等了好久,看到墨瀲終於起來,兩人面上均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原本以爲墨瀲面色如昨晚剛回來時那般陰沉,開門的一霎,看到墨瀲面上神色淡然,兩人不由得心裡疑惑,只是瞬間,便恢復了往常。
“主子,純妃在院子外面已經等候多時了。”縷衣一邊將漱口水遞到墨瀲跟前,看着墨瀲神色不錯,這才說道。
墨瀲頓了一下,將口中的水吐在縷翠端着的痰盂中,面上帶出一抹了然的神色,片刻,墨瀲應聲,道:“讓她等着。”
縷衣面上一怔,看着墨瀲面色姣好,可是說出的話確實冷若冰霜一般,沒有絲毫溫度,甚至,沒讓人聽到便全身不由得一怔。
墨瀲看着縷衣和縷翠面上的生冷,脣角不由得挑起,面上帶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來回話,純妃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她心裡積堵着鬱悶,看着外面守着的宮女,便差人再去稟報。
“回純妃娘娘,我們主子在用早膳,不讓人打擾!”宮女如實回答,頭低得很沉,根本就不敢擡起頭來卡着純妃。
純妃面上一冷,看着宮女的態度似乎帶着墨瀲的絲毫的神態,她怒從心起,面上帶着盛怒的氣息,伸手就要朝着那宮女臉上揮去。
“怎麼,純妃娘娘是把這鳳鸞宮當成了你清雲宮嗎?”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聲音中帶着疏離和清冷,只是聽着,便讓人心中不由得一顫。
墨瀲脣角挑起,面上帶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瞧着純妃面上帶着怔楞,她面色動了動,道:“純妃娘娘今早特意來鳳鸞宮,可是有什麼着急的事情嗎?”
純妃看着墨瀲面上的神情,原本壓抑着的怒意似乎又被激發了出來,只是剛要發作,便被身後的紅柳拉住了衣袖。
面上神色稍稍緩和,純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墨瀲,面上帶出一抹淺笑,道:“沒,沒什麼,只是聽說昨晚溫穆颺竟然擅闖皇宮,我這一大早來是看看您有沒有受傷。”
墨瀲面上扯出一抹淺笑,看着純妃,臉上帶出一絲冷笑,只是很輕,片刻便消失不見。
伸手揮了揮,內外守着的衆人見狀紛紛退了出去,縷衣最後出去看了墨瀲一眼,這纔將門關了起來。
“溫穆颺既然來了,你不打算跟他走嗎?”確保沒有人在,純妃面上帶着幾分淺笑,看着墨瀲,她神情帶着幾分激動和喜悅。
墨瀲轉過頭看着純妃,脣角勾了勾,面上冷笑,道:“你原本設計用我來留住月冥的心,如今計劃失敗,便又動別的腦筋,純妃娘娘,你的心機似乎沒有繼承到順王妃的精華。”
聽着墨瀲的明嘲暗諷,純妃面上沉了沉,原本墨瀲說得就是事實,她無可辯解,可是被墨瀲就這麼裸的說出來,心裡還是帶着幾分尷尬和惱意。
“怎麼,純妃娘娘覺得惱怒了是不是?”墨瀲看着純妃,脣角勾起來,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淡出幾分清冷,收回目光,她面上帶出幾分淺笑,道:“你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讓我離開月冥,在這一點上,你我似乎難得的達成了一致!”
純妃面上一怔,看着墨瀲春風含笑,她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之前做了那麼多的佈置,如今看起來,竟然都是多餘的!
“怎麼會,若是你留下來,日後必定是皇后,你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純妃看着墨瀲,面上依舊帶着不可執置信的神情,她看着墨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很可惜,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留在這裡!”墨瀲說着,轉過頭看向純妃,瞧着她面上的神色,脣角勾起,道:“不如我們合作,也算是爲了自己的目的,你幫我離開這裡,若是我離開了,這裡便沒有人會再威脅到你!”
純妃看着墨瀲,心裡沉了沉,道:“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別忘了,我如今在這裡,可是拜你所賜!”
“路是自己選的,當初若不是你心存惡意,也不會是如今的下場!”墨瀲面色一冷,看着純妃,她面上帶着幾分薄涼,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帶着幾分冷意,道:“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爲月冥給延兒下了毒,若是你能幫我找到解藥,我便會立刻消失在你的生活裡,要不要幫我,隨你!”
純妃面上一沉,看着墨瀲,猶豫片刻,她湊近墨瀲,伸出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揚起,卻被墨瀲反手抓着,猛地鉗制在了她的身後。
“別忘了,八行鍼可是我送給你的!”墨瀲看着純妃,一雙眼睛更是冷了幾分,雙手觸及她的手腕,她面色沉了沉,道:“你的身體受過傷,這輩子,不可能會有孩子!”
純妃被墨瀲鉗制着,面上不由得一怔,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長久以來大夫都是以補藥來調理她的身子,她也是很奇怪,在衆多妃嬪之中,月冥對她的寵幸還是最多的,可是如今她卻絲毫沒有動靜。
“你說什麼!”純妃聲音中帶着幾分陰沉,扭頭看着墨瀲,她面色頓時沉了下去,眼睛之中還帶着幾分驚慌。
沒有子嗣,像她這樣的女人若是沒有子嗣,便不可能活得下去!
“你脈象看似身體虛弱,實則是因爲受過重創導致附件受損,也就是說,你能懷上子嗣的機會幾乎沒有!”墨瀲看着純妃,便放開了對她的鉗制,說話之間,不知道對她是同情還是無奈。
後宮的女人向來如此,用盡一切手段要鞏固自己的位置,可是到頭來卻在無形之中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你能幫我!”純妃看着墨瀲,面上稍稍有些顯得蒼白,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確定。
墨瀲扭頭看着純妃,面上帶着幾分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神情,脣角挑起,面上帶出幾分清冷之色,看着純妃,她嘆了一口氣,道:“將延兒的解藥給我,我自然會給你醫。”
純妃面色一怔,也就說,若是要長久呆在月冥的身邊,如今她就必須要出賣他!
“你也可以拒絕!”墨瀲說着,再也不看純妃一眼,擡腳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縷衣和縷翠在門外守着,看到墨瀲回來,兩人面上動了動,卻並沒有多說,只跟着墨瀲儘快的離開了。
紅柳進了屋內,看着純妃面色蒼白,兩人不由得一怔,喊了好幾聲纔將純妃拉神來,看着純妃面色不好,紅柳小心攙扶着,兩人一左一右的這才離開。
晌午,月冥處理完國事便來到了鳳鸞宮,看着墨瀲正在寫字,他面上帶着幾分柔色,遣退身邊的侍從,便悄悄地到了墨瀲的跟前。
“字如其人,你的字真美!”月冥看着,脣角帶着幾分笑意,湊近墨瀲,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讚美。
墨瀲手一抖,瞬間一個黑點子便落在了字的收筆之處,她一頓,將手中的筆放下,離着月冥遠了一些。
感覺到墨瀲的疏離,月冥面色沉了沉,只是片刻,他脣角揚起一抹笑,看着墨瀲,他面上帶出幾分柔情,似乎並不在乎墨瀲的冷淡。
“墨延被溫穆颺帶走了。”
月冥看着墨瀲,面上着幾分研究,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要說這句話,或許,只是想要看墨瀲的反應。
墨瀲看了月冥一眼,並沒有回答,伸手將剛纔寫壞了的字揉成一個團扔在了一邊。
“幾年前,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對你來說,我只是個讓你得不到的女人,於我來說,你所謂的愛,不過是佔有慾罷了,所以,放我離開吧,我也不應該屬於這裡。”墨瀲說着,繞過月冥朝着門外走去。
“嘭”的一聲,月冥的手猛地撐在門框上,攔住了墨瀲的去路,他一雙眼睛之中充滿了,看向墨瀲,他原本陰冷的面上更是帶了幾分征服欲,脣角顫抖,月冥一雙眼睛陰狠道:“既然你說是佔有慾,那朕便遂了你的願!”
說話之間,月冥的手便朝着墨瀲的衣服伸了過去,隨着一聲“刺啦”的聲音,錦緞碎片自空中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