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不可能是冥兒!肯定是有人陷害他的!”斬月皇后看着那骨佩,像是拿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雙手不由得哆嗦着扔了出去。
斬月皇帝冷眼看了斬月皇后一眼,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他一手拂開斬月皇后的手,往後閃了閃。
“這裡離崇天有多遠?”斬月皇不再看斬月皇后,他面色沉了沉,對着那將領問了一句。
那將領一頓,明白過來斬月皇帝的意思,他躬身道:“如今已經離崇天王朝有百餘里,一時之間很難搬來援兵!”
斬月皇帝面色陰沉的可怕,他一雙手在袖下攥得緊緊的,看了斬月皇后一眼,原本婉婉柔和的她,如今面上帶着驚恐和畏懼,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端莊儀態。
加之周長卿的事情,雖然最後查出竹籤筒裡都是斬月皇后的名字,但是,畢竟涉及到江山,而斬月皇帝向來多疑,如此,即便是不關斬月皇后的事,他看着斬月皇后也是心裡不舒坦。
“臣等在這裡還能抵擋一陣子,請皇上和皇后先行離開!”護衛將軍帶了一隊人馬到斬月皇帝和斬月皇后的馬車前,單膝跪地,盔甲護身,帶着金屬的光芒,面上是視死如歸的堅毅。
斬月皇帝看着護衛將軍,心裡沉了沉,剛想說話,卻見黑衣人已經舉劍衝了過來。
斬月皇后心裡一顫一顫的,雙手不由得去抓斬月皇帝的衣袖,卻被他甩開,口中冷聲,道:“走!”
話音還沒有落,護衛將軍便一個閃身竄上了馬車,伸手拉起馬車的繮繩,手中長鞭一甩,馬車便快速地飛奔起來。
黑衣人見斬月皇帝的馬車逃了,瞬間幾個人掩護着,另外幾個人迅速追了上去。
馬車速度很快,即便是平穩的道路,馬車依舊是顛簸的利害,斬月皇后死死地抓着馬車的一處扶手,身子緊繃着,不敢放鬆絲毫。
一道黑影閃過,一個黑衣人接着力竄到了馬車頂上,瞬間手中的長劍便刺向趕車的護衛將軍。
護衛將軍一驚,一手死死地抓着繮繩,另一隻手勉強的舉劍抵抗着黑衣人。
隨診跟着的一對護衛見狀,紛紛飛上了車頂,一時間,兵器碰撞的聲音在頭頂響過,斬月皇帝面色沉冷,極力地隱藏着心裡的慌亂。
斬月皇后雙手死死地抓着馬車,如今她原本傾城的面貌已經被驚恐取代,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也多虧了她這麼多年練就的息怒不行於色,否則,此刻她便要抱頭尖叫了。
黑衣人漸漸地跟了上來,護衛將軍一邊趕着馬車,一邊與黑衣人糾纏,一個不注意,便被黑衣人劃傷了胳膊,手中繮繩一鬆,馬車便偏離了原來的方向。
馬車瞬間的拐彎,斬月皇帝面上一凜,隨即眼睛圓瞪,看着馬車朝着密集的樹林奔去,心裡沉了沉,若是進了樹林,數目太多,就算馬撞不上,馬車也肯定會被撞碎,到時候,也只有死路一條。
護衛將軍面上大驚,拖着手上的胳膊,奮力打開黑衣人的糾纏,輕點腳尖緊忙追上了馬車,在馬車闖進密林的一瞬間,死死地抓住了繮繩。
斬月皇帝剛準備衝出馬車,如今護衛將軍將馬車控制住,他面色稍稍平靜,只是,提起的心還沒有落下,十多支箭帶着凌厲的風聲便衝進了馬車。
心中一顫,斬月皇帝一個側身閃了過去,箭是從一側的窗口進來的,若是常人定是會順勢閃到另一側,而此時,另一側的窗戶正有黑衣人守株待兔,斬月皇帝自然是知道這一點,他閃身之餘,便竄到了斬月皇后身邊。
果然,只聽得一聲猛烈地聲響,另一側的窗戶果然明晃一閃,兩柄劍便刺了進來。
斬月皇帝心裡一顫,本能的拿起馬車內的配件與黑衣人糾纏起來。
黑衣人一招不成,這才知道斬月皇帝雖然已經是年邁,武功卻是一流,如今他們便又多了幾個人竄到了馬車前,將車馬團團圍住。
護衛將軍被黑衣人糾纏着,一時間根本到了馬車這邊,他面上焦急,卻不得不依舊應對着。
黑衣人手中的弓箭已經上好了弦,如今齊刷刷地對準着斬月皇帝和皇后,只要有風吹草動,那便是萬箭穿心的額結果。
片刻的寧靜之後,之間馬車頂驟然騰空,隨着一道明黃的衣袍閃過,斬月皇帝一手託着馬車的頂已經飛上了半空。
黑衣人心裡一緊,瞬間手中的劍對準斬月皇帝,放了出去。
斬月皇后心裡一緊,隨即騰空長袖甩開,將急速朝着斬月皇帝后背的幾隻箭甩了出去。
斬月皇帝一頓,看着斬月皇后,目光閃了閃,面色稍稍有些緩和,只是,如今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其他,黑衣人放完劍,便舉劍而上,身手凌厲,只讓人感覺到一陣冷寂的死亡氣息。
斬月皇帝和斬月皇后兩人各執一面,兩人雙目之間滲透出寒意,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他們不由得在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
黑衣人頓了頓,隨即看着斬月皇帝和斬月皇后,偷偷地幾個手勢,圍在四周的黑衣人便改變了陣型。
斬月皇帝看着黑衣人衝過來,手中的佩劍寒光一閃,隨即朝着黑衣人的要害刺過去,只是,黑衣人也是高手中的精英,如今對於斬月皇帝的凌厲劍法,他們卻能應付的過來。
這邊,斬月皇后一邊應付着,卻發現,黑衣人似乎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這裡,斬月皇帝那邊只是糾纏,而大部分的黑衣人卻是集中到了她這裡,劍劍帶着殺意。
斬月皇后原本就是應付得吃力,如今黑衣人咄咄逼人,在她一個晃神的瞬間,手臂便被劃了一道口子。
斬月皇后一怔,隨即整個人被甩了出去,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卻見黑衣人的劍直直地朝着她的胸口刺了過來。
似乎是絕望了一般,斬月皇后閉上了雙眼,只是,預期的血液噴涌並沒有出現,突然身子一沉,一個偉岸的身影閃過,隨着一聲悶哼,那劍便刺在了那人身上。
斬月皇后猛然睜開眼睛,看着面前一口鮮血噴出的凌非,心裡不由得沉了沉。
凌非雖然是斬月皇后一手帶出來的,但是因着這隻暗衛隊的隱蔽性,斬月皇后並沒有讓他們跟在身邊,只是隨時召喚才能出現,如今卻沒想到,在這生死一刻,凌非竟然出現替她擋了這一劍!
銀色的面具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凌非脣角依舊淌着血,他脣色顯得十分蒼白,微微顫抖着,說得是:“快走……”
斬月皇后心裡一顫,隨即放開凌非的身子,站起身來。
黑衣人沒想到一劍並沒有傷到斬月皇后,如今看着地上的凌非,他們面上一暗,手中的劍再次朝着斬月皇后刺了過去。
斬月皇后一驚,手中的劍飛起,腳下步履穩健,朝着黑人擡腳便踹了出去,黑衣人看着斬月皇后舉劍,卻沒想到她出腳凌厲,一個詫異之間,已經被斬月皇后踹除了幾米遠。
更多的黑衣人涌了過來,斬月皇后原本就應對吃力,如今全身的力氣漸漸用光,有些招架不住,她太后看了斬月皇帝一眼,他的背影依舊是偉岸蕭索,恍若當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一樣。
如今,用了種種的手段,她終於成了他的皇后,如今,雖然是生死在即,但是,能和他一起死,她似乎覺得並沒有什麼遺憾,之前,她爲什麼還要爭?
現在想通這一點,似乎有些晚了,如今斬月皇帝也是應對着有些吃力,果然是真的沒有了希望!
絕望之際,斬月皇后手中的劍也被打飛了出去,她手腕被震得生疼,她眼中逐漸模糊,面上卻是勾了起來。
斬月皇帝應付着黑衣人,漸漸體力不支,就快要應對不來了,卻只見面前白衣飛過,身邊的幾個黑衣人,瞬間被擋了出去。
斬月皇帝一驚,這纔看清楚是月冥,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大隊的護衛隊。
雖然之前看到骨佩,斬月皇帝心裡忌諱萬分,但是如今看到月冥帶來的護衛隊,不由自主地心裡平靜了下來。
“兒臣護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月冥單膝跪在斬月皇帝跟前,面上依舊是往日的清冷,如今一身鎧甲,卻是更添了幾分肅穆之意。
斬月皇帝看了月冥一眼,眼睛瞥向一邊的斬月皇后,她如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剛剛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她還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
“母后,你可傷到了哪裡?”月冥心裡一驚,隨即趕緊上前扶起了斬月皇后,看到她手臂上的一道紅,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從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月冥輕輕地給斬月皇后包紮好,轉而,又跪在了斬月皇帝和斬月皇后跟前,道:“兒臣護駕來遲,讓父皇母后受了驚,真是罪該萬死!”
原本在這樣的危難時刻出現,斬月皇帝應該是欣喜激動的,可是如今看着月冥平靜淡泊的面色,斬月皇帝卻冷了臉,他盯着月冥片刻,卻沒有開口。
斬月皇后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她伸手拽起了月冥,蒼白的面上扯出一絲笑,對斬月皇帝道:“皇上,這件事肯定是有人陷害冥兒,皇上千萬不要誤會了冥兒啊。”
斬月皇帝面上冷了冷,看着月冥,聲音帶着幾分陰沉,道:“你可知道那些黑衣人的來歷?”
月冥是收到信息急匆匆趕來的,行程匆忙,他根本還沒有調查清楚,如今聽斬月皇帝這樣問,心裡不由得疑惑,他轉過頭看向斬月皇后,卻見她面上帶着慌亂,當下心裡一沉。
“兒臣不知!”月冥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如今迎着斬月皇帝的冷臉,還是決定照實說。
斬月皇帝看着月冥冷哼一聲,道:“朕的好兒子,別以爲你自編自演了這齣戲天衣無縫,你這些小伎倆還太嫩了!”
月冥一顫,看着斬月皇帝滿臉的陰霾,他感覺後背一陣冷風吹來,全身不由得顫了顫。
“兒臣不知,請父皇明示!”月冥心裡雖然驚慌,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弓着身子,低垂着頭,聲音確實不卑不亢。
斬月皇帝看着月冥,心裡頓了頓,看着周圍慘敗的情景,還有帶着腥味的空氣,有種作嘔的感覺。
如今黑衣人見抵不過月冥帶來的大軍,早已經退了,山嶺之間,到處都是死屍,有護衛隊的,也有黑衣人的,原本的馬車隊也已經是殘敗不堪,裝潢華麗的馬車也被砍的傷殘不已。
護衛拉過一輛較好的馬車,斬月皇帝看了月冥一眼,擡腳上了馬車,餘光掃過斬月皇后,他稍稍頓了一下,剛要上車,卻突然轉了方向。
斬月皇后看着斬月皇帝朝着剛纔凌非躺着的方向走去,心裡不由得一顫。
看着斬月皇帝伸手要解開凌非的面具,斬月皇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差一點喊出聲,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嘴。
“父皇,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月冥自然之道凌非的身份,看着斬月皇帝伸手去揭凌非的面具,便開口道。
斬月皇帝伸出去的手抖了抖,他轉過頭看着月冥和斬月皇后,看着他們眼中的一樣,面上冷了冷,猛然地揭開了凌非的面具。
月冥和斬月皇后大驚,隨即看着凌非的臉後,似乎都是鬆了一口,只是,放心只餘心裡也不由得顫了起來。
原本她們以爲凌非戴面具是因爲掩人耳目,如今才知道,凌非面上竟然都是縱橫的傷疤,幾乎疤痕蔓延着整張臉,就算是相識,如今也根本認不出他的面目。
看着凌非的臉,斬月皇后突然感覺一陣心酸,不得不承認,當初救了凌非目的就是要收他爲自己辦事,卻沒想到,他擔心有一天暴露連累斬月皇后,卻是生生的將自己的臉劃成了這樣,或許到現在,斬月皇后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做對過一件事。
斬月皇帝看着凌非的臉,皺了皺眉眉頭,轉過身將斬月皇后和月冥的神情收入眼底,他面上一冷,轉身上了車。
斬月皇后和月冥互看一眼,面上都是帶着一絲慌亂,特別是斬月皇后,原本以爲剛纔替斬月皇帝擋了那幾只箭,會讓他有所轉變,可是到了如今,她才意識到,在這次崇天之行的過程中,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一些東西,正在不知不覺中從指縫流走。
月冥扶着斬月皇后上了另一輛馬車,一邊走着,斬月皇后簡單地提了幾句,月冥將斬月皇后送上馬車,隨即走到黑衣人的跟前,果然在胸口找到了黑鷹專屬的骨佩。
將骨佩捻在手裡,月冥的眼底帶着深深地冷意,他一雙眸子微微眯起,帶着危險的氣息,腦中閃過無數個可能,片刻,他手指用力,那骨佩便化成了粉末,隨着一陣風吹來,散落在了天地。
斬月皇帝透過車簾看着月冥,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面上依舊是陰冷不便,他收回手,將車簾放下。
軍營中。
溫穆颺手中拿着一本軍略手冊細細地看着,伴着月色清冷,他的滿上也帶着幾分平靜,忽然,他目光一凜,一道黑影閃過,清風已經進了帳篷。
“任務已經給你圓滿的完成了,不過,這次有些失利,折損了八個兄弟!”清風看着溫穆颺,走到桌前,自顧的倒了一杯茶,猛地喝了幾口。
溫穆颺擡了擡眼皮,看着清風,脣角勾了勾,道:“結果如何?”
清風怔了怔,看着溫穆颺深邃的眸子之間帶着淺淡的冷意,他停了一下,不由得嘆了一聲,道:“斬月皇帝那個老東西天生好猜疑,如今你這一招,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斬月皇帝回朝之後,會有一些
了!”
擡眼看了溫穆颺一眼,見他脣角微微勾起,清風只覺得全身冷颼颼的,他一口水嗆着,不由得猛咳了起來,良久,才緩和,道:“不過,你這小子可是越來越黑心了,下手也越來越狠了,原本你做事還有一些顧忌,如今爲了那個女人,你可是什麼都敢動!”
溫穆颺扯了扯脣角,面上扯出一抹笑,他將手裡的書扔在桌上,擡眼看着外面的月,面色變得柔和起來。
片刻,他轉過身,看着清風的臉,面上帶着鄭重,道:“以後,若是你遇到一個真的走進你心裡的女人,或許,你會更甚於我!”
清風一怔,看着溫穆颺這樣的表情,心裡動了動,似乎有些不認識他一般。
清越小築。
看着溫穆颺傳來的信,墨瀲脣角勾了勾,如波的水眸泛起一絲清冷,捏着手裡的信小心地收起來,一抹冷意閃過眼底。
溫穆颺已經有了行動,如今,她這般也籌備的差不多了,如今,也是時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