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面上一斜,脣邊帶着不屑攥緊了車裡,看着墨瀲車裡物什簡單,擺設也是十分清冷的樣子,她環顧一週,收回了目光。
忽然,馬車猛烈地晃動了一下,月靈眉頭一擰,剛要開口罵人,卻見侍衛頭領跑了過來,他的胳膊被砍傷,衣服上帶着殷紅的血跡。
“我們快走!”侍衛頭領喊了一聲,聲音有些生硬,他跳上馬車揚起馬鞭就走。
馬車猛地動起來,月靈一個沒有坐穩,險些磕在馬車的邊沿上。
“你要謀害我不成?”月靈面色陰沉,加上之前的驚嚇,她不由得心裡一陣惱怒,張口衝着侍衛頭領喊道。
侍衛頭領一邊趕着馬車,稍稍扭過頭,對月靈道:“月王妃恕罪,那幫土匪太厲害,兄弟們先拖延一陣子,屬下儘快將王妃送到安全的地方!”
聽着侍衛頭領的話,月靈心裡一顫,時候伸向車簾,微微挑起,這才明白過來,雖然那幫土匪的武器都低劣的,但是看着他們確實身手了得,縱然是滿身橫肉的胖子,動作依然是靈活帶着煞氣。
月靈面上一沉,甩手放下手中的車簾,冷哼一聲,對着侍衛頭領,道:“王爺養了你們這麼多年,連個土匪都應付不了,真是廢物!”
侍衛頭領面色一白,月靈說得難聽,卻是事實,他們人不少,如今被一羣土匪打得落荒而逃,也的確是一件丟臉的事,只是,如今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這些,侍衛頭領手裡的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隨即馬車飛奔的速度更快了。
看到月靈的馬車逃走,裴肆面上一凝,隨即手中的長劍甩開,將騎在馬上的一個是爲打落,翻身上馬個繮繩猛然一拉,隨着一聲馬嘶,塵土揚起,飛快地朝着馬車追了過去。
侍衛頭領看着身後追來的裴肆,心裡一緊,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着奔跑的馬,只是,還是無法阻擋裴肆越來越近的距離。
長劍的亮光閃過,侍衛領頭一偏,險險地躲過了裴肆的劍,只是手中的繮繩沒能抓好,原本直線行走的馬突然轉了方向。
月靈面上一緊,慌亂之中抓住車窗的邊沿,車簾被風吹起,剛好看到了裴肆帶着刀疤的臉,她猛然一抖,心裡終於害怕起來。
裴肆趁着車簾掀開的一瞬間,看着月靈的絕美面容,心裡一抖,他面上瞬間變得冷狠起來,手中的長劍再次揮起。
這一次,侍衛頭領沒有躲過裴肆的這一劍,另外沒有受傷的手臂也被狠狠地劃了一道,接着馬車往前奔跑的力道,他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順着路邊滾了幾圈之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覺。
裴肆脣角勾了勾,他腳下用力,在馬鐙子上快速一踩,趁着借力,一個飛身到了馬車上。
裴肆駕着馬車改了方向,朝着無人的森林中飛奔而去,月靈在車內隨着顛簸雙手緊緊地抓着窗沿,季香在一邊極力地吻着自己的身子,原本想要去扶住月靈,卻無奈自己都險些坐不穩。
片刻,強烈的顛簸終於漸漸平息,裴肆手中繮繩一拉,馬車緩緩停在了一處深林之中,寬大的闊葉樹木將目光遮擋住,只有斑駁的亮光透了出來。
猛然間車簾被掀開,裴肆半個身子探進了車裡,他面上一勾,帶着幾分詭異的笑,伸手抓住了月靈。
“你是誰,別碰我!”月靈一凜,揮手甩開裴肆的手,她快速的往裡躲了躲,伸手從小腿處拔出綁着的匕首。
裴肆被月靈甩開,看着她帶着冷狠,不由得感覺越來越有味道,他將手在下巴出輕輕地撫着,脣角勾起一絲斜斜地笑,身子一彎,便進了馬車。
季香見裴肆進了馬車,頓時慌了神,只是護主的她想都沒想,便擋在了月靈的跟前。
裴肆本來衝着月靈伸出手去,卻沒想到季香不怕死的擋在了跟前,對然她面色也是清麗,但是跟月靈比起來,那可是天地之差,眉頭皺了皺,裴肆伸手將季香甩出了馬車。
季香沒想到裴肆力氣這麼大,她整個身子只感覺收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甩出了馬車,她身子重重的摔在了一顆粗大的樹上,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
月靈看着裴肆將季香扔了出去,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原本她是有些拳腳的,如今在裴肆面前,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拿着匕首的雙手微微顫抖,月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你,你不要過來!我可是王府的王妃!你若是敢動我一絲一毫,王爺定會剿了你的匪窩!”月靈勉強的保留着最後的其實,她冷着一張臉死死地盯着裴肆,說出的話震懾力十足,但是卻無法隱藏聲音裡的顫抖。
裴肆脣角勾了勾,面上帶着一絲笑,面上的刀疤因着笑容擰在了一起,顯得更加猙獰。
“老子什麼樣的女人沒碰過,但是像你這般嗆口的,還是第一次見,味道夠濃,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裴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靈,眼中的目光邪佞,帶着幾分可怖的神情,月靈身子猛地一震,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手中的匕首就已經被他搶了去。
“啊!別碰我,你放開我!”月靈帶着哭腔的悽慘聲音在馬車內響起,隨即她的伸手去推裴肆越來越靠近的身體。
裴肆原本就身體碩壯,月靈縱然有些拳腳,如今面對裴肆也是無濟於事,她手腳奮力地亂動,裴肆眉頭一皺,一隻手便將她兩隻手鉗制住,隨後他身子欺了過來,將月靈的腿也鉗制住。
“不要!放開我!”月靈眼中淚水順着臉便流了下來,她一邊掙扎着,一邊喊着,只是四處空曠,根本沒有人能救她。
面對月靈的掙扎,裴肆有些煩躁,他臉色一冷,脣角的笑落了下來,他空出一隻手,在月靈的衣服上一扯,隨着“哧拉”的一聲,她的蠶紗裙子便被撕成了很多片,雪白修長的雙腿露了出來,只看了一眼,裴肆便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果然是個尤物!乖乖的伺候老子,老子能讓你上天,你若是不知好歹,老子便讓你入地!”面對月靈的不停掙扎,裴肆終於失去了耐心,一個而耳刮子抽在月靈臉上,她頓時停止了掙扎。
幾個字似乎是從地獄之中傳過來,月靈頓時停止了雙腳不停地亂踢,裴肆似乎很滿意月靈的這樣的表現,他伸手勾起月靈的下巴,紫紅的厚脣湊了上去,手也湊了過來。
感覺到一股溫熱,月靈身子不由得輕輕顫抖,她眼角依舊不停地淌着淚水,只是似乎有些認命一般,身子除了輕抖,再也不動。
裴肆感覺到月靈的放棄,她全身的顫抖讓裴肆感覺到一種征服感,他脣角挑起,手中用力,將月靈的衣服全都扯了下來。
眼前的光景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縱然見過那麼多的女人,如今月靈卻像一件沒有絲毫瑕疵的完美瓷品,身形完美,皮膚白皙如雪,帶着淡淡的粉色,只一眼,他便受不了地直接撲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靈已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裴肆卻是意猶未盡的依舊糾纏着她不放,馬車在密不透光的闊葉林裡吱吱呀呀地響着,車幔急速地晃動,樹林裡的烏鵲被驚飛,四處安靜地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和馬車的響聲交織在一起。
當週圍的安靜恢復了一切,裴肆收拾了衣服下了車,他猛然發現月靈身下得血跡,不由得面上一頓,突然明白了什麼,他似乎有些詫異,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出了馬車。
片刻,月靈悠悠轉醒,下體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緊緊地擰了眉頭,看着馬車空無一人,她撿起被裴肆撕開扔在地上的衣服,面上一愣,便扔在了地上。
馬車上市準備了替換的衣服的,月靈伸手取出一件新的,雙手無力,顫抖着換上,剛換好衣服,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她面色一凜,摸到不遠處被裴肆扔掉的匕首,緊緊地握在了手裡。
裴肆捧着用荷葉收集的泉水進了馬車,見月靈已經醒了,此刻正用匕首對準着他,他的面上一愣。
“這給你!”
裴肆將手裡的水遞給了月靈,面上不暈不怒看不出情緒。
月靈看了裴肆一眼,卻沒有接他的水,她面色蒼白,身子往裡面縮了縮,聲音清冷,道:“放我走!”
裴肆一愣,看着月靈面上慘白如霜,他面色沉了沉,將手裡的水又遞進一分。
“我說放我走啊!”月靈揚手甩開裴肆遞過來的水,荷葉原本裝的就不是很多,被月靈一揮手,全部都灑在了馬車裡。
裴肆面上一愣,伸手捏過月靈的下巴,帶着刀疤的臉上透露出蝕骨的冷意,他陰沉着聲音,道:“溫穆颺不是很寵你嗎?怎麼他就沒有碰過你?老子難得有耐心,你還敢給臉不要臉!”
“寵我?呵呵……”月靈被裴肆捏着下巴,吃痛的轉過了頭,掙脫裴肆的束縛,道:“他只寵墨瀲那個賤人,我什麼都不是!”
原本面上陰冷的裴肆,聽到月靈這句話,眼中帶着差異看向月靈,他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道:“你不是墨瀲?”
月靈猛地一驚,轉過身看着裴肆,不由的心裡一顫,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道:“我是王府的月王妃!”
裴肆面色一沉,看着月靈,眼中帶着幾分不說清楚的情緒,原本已經確定目標是要將馬車裡的女人帶走,不管是相貌和氣質,在他看來完全都是符合的,可是卻沒想到這馬車卻是換了人!
月靈一雙手死死地攥住,她也感覺到是有什麼不對,聰明如她,很快的反應改過來,因爲換馬車,她是做了墨瀲的替死鬼,可是如今知道,已經晚了,看向裴肆的臉,月靈猛地一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放了我,如果你要墨瀲,我幫你把她弄出來!”月靈向來知道殺人滅口的道理,如今裴肆知道她不是磨練,周身已經帶了殺意,她心裡一顫,趕緊緩和道。
裴肆看着月靈,一道長疤橫跨在臉上,縱然他原本的容貌俊逸,如今也是無形之中帶着猙獰。
“但是,你要保證今天的事守口如瓶!”月靈心裡雖然十分的害怕,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必須保證,如今她的身子殘破,就算溫穆颺不碰她,如今墨瀲已經沾染了美人愁,以後她若是將溫穆颺的心拴住,也斷然要有保證。
思索片刻,裴肆看向月靈,眼中依舊是帶着冷意,只是一眼,卻讓月靈心裡猛地一顫,全身跟着抖了起來。
“我送你走!”裴肆面色一沉,轉身出了馬車,季香撞在樹上,如今依舊是昏迷不醒,他伸手將季香拎了起來,丟盡了馬車裡。
月靈看着季香滿臉的慘白,她皺了皺眉頭將她扶着躺下,自己則是坐在了一邊,思索的之後該怎麼應對。
裴肆揚起馬鞭順着之前的路返回去,他面色陰沉,腦子裡快速地衡量着,權衡之後,還是決定放月靈回去,看她的樣子,是不會暴露什麼,如今既然已經抓錯了人,留她做個內應,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到了剛纔打鬥的地方,侍衛頭領還沒有醒過來,裴肆將馬車裡的之前的東西蒐羅了一番,隨即在侍衛頭領的幾處大穴點了幾下,一個閃身,消失在了路邊。
月靈看着裴肆的身影,自然知道他的意圖,如今他將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她回去也有了說辭,就等着侍衛頭領醒過來,有自己的人送回王府,鬱凝也問不出什麼。
季香皺了皺眉頭已經醒了,她看着月靈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由得一怔,馬車裡的殘亂的衣服碎片已經被扔了出去,瀰漫的味道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季香雖然疑惑,但是面對着月靈的陰寒冷臉,還是忍住了心裡的不解。
侍衛頭領醒過來的時候,有幾個侍衛也追了過來,看着馬車沒有傷殘,侍衛頭領鬆了一口氣,他猛地搖了搖頭,有些意識模糊,但是看着月靈沒怎麼樣,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幾個人緊忙查點了一下,趕緊上路回王府。
月靈回到王府,已經是傍晚時分,帶走的人是兩隊,如今回來的只有幾個,鬱凝關懷的問候了幾句,月靈只說是半路遇到了盜賊,索性只是損失了一些錢物,人倒是沒事。
鬱凝輕聲安慰了幾句,又將後面的事情吩咐的妥妥的,便帶着如蘭離開了,當家主母的形象再次顯露。
月靈回來的消息傳到清越小築,墨瀲正和千葉提煉石寧花的毒汁。
墨瀲將萃取的毒汁滴入白瓷的瓶子中,聽着紗織無一遺漏的回報,她脣角微微勾了起來。
“你們這位月王妃還真是沒有個消停的時候,不過,這次她應該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了。”千葉一邊洗手,一邊說着,她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擦手布,看着墨瀲道。
千葉對於這樣的後宅爭鬥自然不感興趣,但是月靈平日裡太過張揚,加之前段時間斬月皇后的跋扈,千葉對於這對母女,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感。
墨瀲淺淺一笑,將弄好的瓷瓶收了起來,轉向紗織,問道:“月王妃可是有受傷?”
紗織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季香姐姐腰上受了傷,月王妃倒是沒有受傷。”
墨瀲脣角勾了勾,面上淡出一抹小,月靈帶出去的兩隊人雖然是訓練有素的,但是和裴肆手底下的人相比起來,肯定不是對手,但不說之前楚晗已經傳來了信兒,將事情清楚地說了一遍,就算是隻靠想,月靈也肯定不會安然無恙。
墨瀲洗完了手,由素兒扶着坐回了椅子上,剛好錦嬤嬤的湯也熬好了端了過來。
“這個月靈倒是有幾分本是,只是不知道她用什麼條件和賊人交換才能脫身的,如今,你這裡還是小心一點纔好。”千葉也不管桌上的點心是不是特別給墨瀲準備的,她伸手捏過一片放進了嘴裡。
墨瀲擡起頭看着千葉,雖然千葉並沒有什麼後宅的經驗,但是她的分析能力卻是十分強,敏感程度也很厲害。
張口喝了一口粥,墨瀲對着千葉道:“有你在這裡,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有什麼事,你肯定能幫我應付,否則,你要的東西爺可不給的。”
千葉面上一愣,隨即看着墨瀲滿臉含笑,她眉頭皺了皺,指着墨瀲,道:“你們兩個真不愧是一對黑心白眼狼,這算計別人的想法真是如出一轍!”
墨瀲面上微微一笑,看着千葉有些氣鼓的臉,不由心情很舒暢,月靈這次算是自作自受,不過對於之後的事,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纔好。
月齡自回到王府,便稱遇到驚嚇一下子大病一場,太后那裡也沒有去,倒是太后問過兩次,看着月靈臉色的確是不對勁,也沒有再多說。
期間太后將鬱凝宣進宮,交代了一些事,對於月靈這次的事,好在是沒有出了什麼大事,原本要責備兩句,但是因着鬱凝是爲溫穆颺祈福,太后想說也找不到突破口,便不着痕跡地敲打了一番,也算是就這麼過去了。
日子似乎很平淡,只是楚晗自上次回來之後,便再也沒有離開墨瀲,一些重要的的事情,也是交給了隱蝠,至於宮裡,有白鳳在,也算是穩妥,如今邢斯那邊進展的還算順利,不管怎麼樣,出了之前的事,他再也不會走遠。
夜色朦朧,清越小築滿院子的燈都掌上了,和白晝沒有絲毫差別,微風徐徐將屋內的燈芯搖曳不止,燭火跟着微微晃動,將人影也帶着有些虛幻起來。
墨瀲面前一杯清茶,她手中依舊是拿着一本藥典,這麼多年了,這個習慣她一直都保持着,玄牙子驚歎墨瀲對於毒的天賦,但是他也知道,墨瀲的能力,無一不是她努力的結果。
手伸向桌前的杯盞,墨瀲的眼睛依舊盯着書上的字,直到杯盞遞至脣邊,她才擡起了頭,喝茶仰起頭的瞬間,眼角瞥向遠處閣樓的樓頂,楚晗依舊是望月而立,偉岸的身子在月光下尤見清晰,微風吹起他的髮帶,稍稍飄起,又落下。
墨瀲眼中動了動,面上帶出一絲複雜,片刻,收回目光,又專注在了藥典上。
自有了身子,墨瀲已經改了以往的習慣,也許是因着錦嬤嬤每日按時喊起,墨瀲倒是將身子調整到了提前醒。
陽光帶着夜間的清露灑向大地,墨瀲緩緩睜開眼睛,睫毛像是停在眼瞼上的兩隻蝴蝶,隨着她睜開眼睛偏偏而起。
墨瀲側坐着身子,窗子稍稍開了一條小縫,陽光順着小縫透過下來,明光溫暖。
伸出手,墨瀲將陽光接在手裡,斑駁的陽光落在手心,空氣中的塵埃不停跳動,墨瀲安靜地看着,似乎又陷進了自己的思緒。
院子裡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墨瀲收回了目光,她不由得朝着門口看了看。
原本墨瀲是習慣晚起的,清越小築的衆人也是養成了習慣,墨瀲只要沒有起牀,不管多大的事,都不能大聲喧譁,如今這般風風火火的闖進清越小築的,也只有婉瑜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