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作繭自縛

溫穆凨的聲音在院子裡迴盪,直叫衆人心裡猛然一顫,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元樂郡主一怔,雙眼猛然瞪圓,原本雙手支撐着身子,如進猛然一顫,險些整個身子摔在地上。

流放南沙,永生不得回國都!

南沙本就是崇天極爲偏僻之地,常年黃沙滿地,如今流放,這輩子算是完了,縱然有醇王府在後面撐着,遠在天邊也是無能爲力的!

“皇上息怒,元樂向來溫婉柔善,斷然不會做出這般惡毒的事情的,只憑百草堂老闆幾句話並不能就此認定是元樂啊,還請皇上明察啊!”醇王妃原本心裡就捏着一把汗,只是元樂向來心思玲瓏,就算是發生什麼事也能處理好,如今卻沒想到他們真的帶出了證人。

元景原本拉着醇王妃讓她不要激動,不過在聽到後面流放的旨意時,醇王妃還是忍不住爲元樂郡主辯解。

溫穆凨面上一冷,看着醇王妃一眼,又轉向了婉瑜郡主,見她面上白皙之間透着點點粉,心裡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是,是啊!”元樂郡主聽到醇王妃的一席話,似乎是心裡突然一亮,轉而跪爬着往前湊了湊,一張清麗的小臉上仍舊掛着淚水,只是如今脂粉已經有些花了,她抽抽噎噎道:“皇上,元樂向來沒有害人之心,如今也不明白這百草堂老闆爲何平白誣陷臣女,臣女自知愚鈍,還請皇上爲臣女做主啊!”

墨瀲看着元樂郡主迅速地回過神來,眼中厲色閃過,相比之下,元樂郡主要比清歌郡主心思深了許多,到現在這個地步都能快速地鎮定下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脣角勾了勾,墨瀲白皙如蔥根的素手捻起一片雲糕,放進口中細細地嚼着,眼前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淺綠色晶瑩剔透,帶着點點的水澤。

看着溫穆颺一手拿着葡萄衝着墨瀲揚了揚眉毛,墨瀲脣角勾起,張口吃下了溫穆颺手裡剝好的葡萄。

如今衆人目光都在元樂郡主和皇上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墨瀲和溫穆颺,只是,旁邊的鬱凝卻是看得真真切切,她面上略顯蒼白,一雙柔荑在袖下緊緊地握着,強忍着不讓自己面上露出異色。

“原以爲醇王妃爲人宅心仁厚,教管子女都是正直溫婉之人,卻沒想到,元樂郡主蛇蠍心腸害人不說,還強詞奪理,敢做不敢認!”良王妃聲音依舊是溫婉,只是其中多了幾分厲色。

原本聽到婉瑜郡主說的那番話,良王妃就已經氣憤不已,自己的女兒她是最清楚不過,雖然婉瑜郡主平日喜歡玩鬧,卻從來不會說謊,險些被人賣了,她的掌上明珠竟然險些被人害了!

一想到這裡,良王妃便忍不住心裡的憤怒,如今人證都已經帶上來了,醇王妃還一口死咬着不承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醇王妃心裡一顫,轉臉看了良王妃一眼,不由得心虛地別過了臉,一雙帕子在手裡已經不知道攪了幾圈,她稍稍定了定神,道:“究竟實情是怎麼樣,我們誰都沒有見着,如今只憑借百草堂老闆一席話,誰能確定他不是你良王府收買了來陷害我家元樂?”

醇王妃的一席話,不僅讓良王妃一顫,更是讓溫穆凨明面上多了幾分惱怒,剛纔溫穆凨已經給元樂郡主定了罪,如今醇王妃又相悖而論,到底是心裡不甘心疼自己的女兒,還是說順王府的實力已經到了不用畏懼皇權的地步?

“皇上,母親只是一心爲元樂着想,畢竟今日是爲鬱丞相賀壽,誰知婉瑜郡主竟然忽然提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心裡不由得多想了一分,還請皇上明察!”

元景感覺到溫穆凨面色越來越沉,趕緊幾步上前拉了醇王妃,不讓她再說錯話,同時單膝跪地,一副恭順的樣子。

溫穆凨面色緩了緩,低頭瞧着元景,眼中閃過一絲意味,只是片刻,他轉過頭,看向百草堂的老闆,道:“你可有什麼證據,你所說句句屬實?”

百草堂老闆聽到溫穆凨的聲音不由得一顫,轉而想起了什麼,伸手從胸前拿出了一張紙,高高地舉過頭頂,道:“皇上,這是當日元樂郡主交代草民用落雁冰配的薄片,說是要嵌在一個睡蓮形的玉佩了,如今玉佩還在元樂郡主身上!”

曹德勝下去將百草堂老闆手裡的紙拿了過來,紙上寫着落雁冰的數量,一旁還畫着一個簡易的玉牌,其中用黑色勾出了一塊區域,想是要將切好的落雁冰嵌在裡面。

溫穆凨聽着百草堂老闆的話,心裡早已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只是看向墨瀲,卻見墨瀲和溫穆颺低着頭說着什麼,完全沒有理會這邊,不由得心裡動了動,道:“將元樂郡主帶到偏院搜身!”

元樂郡主依舊是跪在地上,聽到溫穆凨這句話,反而心裡的慌張沒了蹤影,那玉佩她早就藏了起來,更不可能帶在身上,如今趁着溫穆凨搜身,剛好可以藉機翻了身!

隨身而來的宮女隨即攙着元樂郡主往偏院走去,良王妃看了元樂郡主面上帶着得意,不由得心裡一頓,往婉瑜郡主這邊看了一眼,卻見婉瑜郡主面上除了分很惱怒並沒有其他,她下意識地往墨瀲那邊看了一眼。

墨瀲感覺到良王妃的目光,脣角微微勾起,面上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平靜溫婉,一雙如波的水眸瀲灩着柔和的光澤。

長公主在主位上,一雙鳳眼死死地瞪着墨瀲,整件事情看起來跟她沒有絲毫關係,可是就像是之前鬱芷一般,事情的進展都是她在一手操控,可恨的是,她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

鬱清江側目看着長公主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心思沉了沉,卻依舊是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看向墨瀲,剛好墨瀲也正往他這邊掃過,他心裡一緊,隨即剛剛想要高興,卻看見墨瀲的目光中帶着不屑和嘲諷,當即他便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雪水,冷徹心骨。

片刻,前往偏院的衆人都回到了園子,之前還一副得意的元樂郡主如今卻是面色蒼白,一雙眼睛帶着驚恐之色,剛走到園子裡,隨着攙扶着她的宮女向溫穆凨行禮,她便如沒了筋骨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啓稟皇上!”

宮女中一個年長身着青翠綠色錦緞夾衫的站在最前,看樣子應該是個主事的,她一張臉普普通通,卻是眉眼之中帶着幾分厲色,如今她往後看了元樂郡主一眼,眉頭皺了皺,將手裡的玉佩呈了上去。

醇王妃看元樂郡主這般,不由得身子猛地一震,眼中帶着慌亂,下意識地要開口,卻被元景緊緊地拉住,她轉過身看着元景衝她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溫穆凨捏着那玉佩,放在剛纔百草堂老闆拿出來的紙上,最然是簡筆畫出來的,卻是和他手裡的玉佩十分的吻合。

“如今,你可還有話要說!”溫穆凨揚手,將玉佩裹在那張紙裡,朝着元樂郡主的臉就擲了過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臣女一時迷了心竅,求皇上饒命啊!”元樂郡主早就知道那紙上是什麼東西,如今也不敢伸手拿,人證物證均在,她再也沒有什麼話給自己狡辯,只能如搗蒜一般的磕頭求饒。

衆人到現在才真正的相信了婉瑜郡主的話,如今在看着元樂郡主,眼中不由得帶着厭惡和驚恐,原本認爲她是一個溫婉親柔的女子,如今再看她,竟然有着這樣的衣服蛇蠍心腸,有了這樣的女兒,教她的娘能好到哪裡?如此想來,衆人對醇王妃的目光中不由得也多了幾分疏離。

溫穆凨眼中冷寒如冰,一雙深眸向衆人之間掃了一眼,道:“將她拉下去杖責二十,流放南沙!”

宮人聽得溫穆凨的話,上來就要拽着元樂郡主往外走。

“皇上息怒!”

一聲清麗的聲音響起,原本在溫穆颺和墨瀲身邊痛苦難以自拔的鬱凝忽然起身。

衆人目光被鬱凝這一生清麗嗓音吸引,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她,只見她眉目之間溫柔親和,一張臉上並沒有多麼精緻的修飾,卻是清麗絕俗,帶着一種別有韻味的清爽乾淨,只是看着,便覺得很舒心。

和元樂郡主一樣,平日的鬱凝說話溫和柔美,遇人待事都是親近真誠,一度被人稱爲是完美的女人,只是相比今日的情況,便讓衆人多想了一層,看着她依舊是輕柔親和,眼中卻是多了幾分防備。

“皇上向來仁君愛民,才使得朝中大臣齊心,國內衆民安居,人之在世孰能無過,太后經常教導以仁愛人,元樂年紀尚小,做事欠穩妥才險些犯得大錯,索性事情並沒有發生,加之近日原是鬱丞相五十大壽的喜慶之日,不如皇上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算是接着這次機會,爲國民積善。”

鬱凝說得不快,字字句句條理清晰,傳進衆人的耳中,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如今看着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思維走。

溫穆颺手中夾着菜往墨瀲面前送,聽到鬱凝的話不由得頓了一下,只是一下,便繼續將菜放到了她的碗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鬱凝。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如今王妃這番話雖是仁義之舉,卻不無包庇的嫌疑!”良王妃看着鬱凝,雖然長公主就在這裡,可是涉及到婉瑜郡主的事,她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鬱凝面上一頓,脣角不由得動了動,卻依舊是淺笑盈盈,她轉向良王妃,一張清麗的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道:“良王妃息怒,如今家父壽辰,作爲兒女,我自然是不希望出了什麼事,在這樣的日子裡鬧得不愉快,相信,婉瑜郡主純善孝順,換位想,也會如此,更何況,索性婉瑜郡主的護衛跟着,也並沒有出什麼事,是不是?”

一邊說着,鬱凝便轉向了婉瑜郡主,她一雙杏眼微微眯起,彎成了一勾淺淺的月。

婉瑜郡主原本聽着;溫穆凨的旨意,也是感覺處罰的有些嚴重了,如今鬱凝又在“護衛”兩字上咬重,無形之中提醒了她剛纔的一句謊話。

看着鬱凝溫婉的笑意,婉瑜郡主不由得一顫,擡頭撞上良王妃帶着厲色的目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溫穆凨看着婉瑜郡主,不由得面上浮出一絲笑意,不過餘光掃過溫穆颺的一襲幻紫,面色沉了沉,道:“王妃既然說服了婉瑜郡主,如今還有沁側妃也是險些被害了呢!”

溫穆颺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變化,耳朵卻是將她們的話盡數聽清楚,他伸手將墨瀲剛要遞至脣邊的甜酒拿走,轉而給她遞過了一杯清茶。

鬱凝瞧着溫穆颺這般,心裡猶如裂開了幾道口子,乾裂的傷口處泛着血往外滲,疼得生硬。

暗自咬了咬脣角,鬱凝面上挑起一抹笑,她看向墨瀲,道:“沁妹妹如今有身子,自是不宜見到這樣的場面,更何況,饒恕使人心境純潔,於腹中胎兒,也是積福,妹妹覺得呢?”

墨瀲眉梢挑了挑,真不愧是長公主親手教導出來的女兒,說話輕柔細語,卻是句句把人逼到了角落,沒有選擇的餘地。

溫穆颺大手在墨瀲腰間緊了緊,眼中帶着幾分寒意,他擡眼瞧了鬱凝一眼,剛要說話,卻被墨瀲拉住。

“王妃姐姐所言極是,腹中胎兒尚且安穩,墨瀲心中自是踏實,只是,若是當日婉瑜郡主沒有貌似阻止元樂郡主,那麼,今日生不如死,甚至比元樂郡主還要慘的,便是墨瀲,於未出生的孩子來說,墨瀲也不能將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墨瀲聲音平緩,語氣之間沒有帶着任何情緒,只是,卻讓鬱凝原本帶着笑的臉上瞬間僵住,一張清麗平和的面上帶着幾分尷尬。

衆人一頓,看着墨瀲平靜柔和的面上,一雙水眸淡淡含笑,卻沒想到她竟然當衆拒絕了鬱凝,更何況,婉瑜郡主這個外人都給了鬱凝面子!

溫穆凨瞧着墨瀲,脣角微微勾起,轉眼看向長公主,卻見長公主一臉的怒意難以隱忍,若不是身後的如央姑姑暗自拉着,恐怕她早已掀了面前的桌子。

“沁側妃,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存了歪心思,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放過我吧!”

剛剛聽到婉瑜郡主答應放過她,元樂郡主猛地心裡一陣開心,如今卻又聽到墨瀲拒絕了鬱凝,她掙脫身邊的宮人,幾步跑到墨瀲跟前,跪在地上跟她求饒。

溫穆颺摟着墨瀲,看元樂郡主離得這麼近,不由得眉頭微微皺起,伸手一揮,便將元樂郡主甩開了墨瀲身邊。

“沁側妃,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只求你能放過元樂!”醇王妃看着元樂郡主心疼不已,一時難以抑制,淚水順着清秀的臉便流了下來,她顫抖着雙手將元樂郡主摟進了懷裡,對着墨瀲,一臉全然是懇求。

衆人看着醇王妃,不由得心中一軟,面上帶着不忍的神色,如今大部分都是當了母親的,於這一點,更是能體會到醇王妃的心情,看向墨瀲,她一片平靜,如波的水眸之間帶着冷意,便感覺她有些太狠毒了。

墨瀲往溫穆颺懷裡靠了靠,脣角微微勾起,她看着醇王妃淚流滿面,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不由得眼中多了幾分冷厲,道:“醇王妃既然能有如此體會,應該也會了解到我的心情吧,作爲一個母親,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差點被人害死,不知醇王妃是否會如此輕易原諒呢?”

醇王妃一怔,看着墨瀲不由得心裡一顫,剛纔想好要說出的話如今被她這幾句噎得卡在了喉嚨,真真是憋得難受!

衆人也是一愣,看着墨瀲一臉的平靜,說出來的幾句話卻是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進了她們的心裡,隨即不由自主地顫抖着,的確,平心而論,就像剛纔墨瀲說的,她們沒有辦法原諒!

溫穆凨眯着眼睛看向墨瀲,見她面色平靜寧和,如波的水眸之間笑意淡淡,只是周身散發的肅殺之氣將這一切變得冷寒無比。

溫穆颺依舊是一隻手攬在墨瀲的腰間,看着醇王妃有些倚老賣老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脣角,道:“既然元樂郡主敢存了心思謀害沁側妃,又有膽子將良王的掌上明珠賣出去,不知是原本元樂郡主就是這般狂妄,還是她自覺身後有人撐腰纔敢如此的呢?”

溫穆颺的一席話,更是讓衆人不由得心中一顫,誰都知道平日裡元樂郡主是溫婉柔和的,這麼說,便是指責醇王府暗自拉攏勢力,崇天剛剛建朝,這樣的心思是最忌諱的!

不光是醇王妃,一直站在醇王妃身後的元景也是不由得一顫,心裡撲通的緊跳了起來,他擡頭看了座上溫穆凨一眼,緊忙說道:“醇王府衆多兒子,只有元樂一個女子,自幼被父王和母親寵壞了,加之兄弟都是事事讓着她,這纔將她養成了這樣狂妄自大的性格,皇上仁君,如今她做出了這樣的事,縱然太后平日對她讚賞有加,如今也是無可饒恕的,王爺可是多想了。”

溫穆颺伸手將酒鼎舉至脣邊喝了一口,垂目看了元景一眼,脣角勾起,卻是沒有繼續刁難,他只需提醒,自然有溫穆凨會想得更多,對於這個兄長,他還是很瞭解的。

醇王妃和元樂郡主身子猛然一震,她們不是蠢笨的人,剛纔溫穆颺的話她們也是清楚的聽明白了,如今元景都說了無可饒恕,她們再說什麼,也都是無濟於事了!

“不過……”元景說着,話鋒一轉,看向溫穆凨,道:“如今父王帶兵鎮守邊疆,局勢緊張,若是這件事傳到父王耳中,唯恐會使他亂了心智,臣斗膽懇請皇上,等到父王回朝再發落元樂不遲!”

溫穆凨的深眸從溫穆颺和墨瀲那邊轉向元景,見他面色沉重卻帶着十分的誠懇,溫穆凨不由得勾了勾脣角,對溫穆颺道:“皇弟以爲呢?”

元景瞧着溫穆颺面上的神色,還沒等溫穆颺開口,便搶險對着溫穆颺行了一個大禮,道:“元景深知王爺和沁側妃憤怒至極,如今不管我說什麼都無法消除王爺和沁側妃的憤怒,只是看在父王遠在邊疆的份上,暫且讓元樂多留一些時日,元景願以錦繡田莊相贈,希望王爺和沁側妃高擡貴手!另外再以福羅商鋪贈與婉瑜郡主壓驚!”

一席話出,衆人譁然,這錦繡田莊是醇王府三處最大的產業之一,如今國都的四季水果,大多都是錦繡田莊出的,如今一個賠罪,遠景便將錦繡田莊送了出來,不得不叫人讚歎他這個兄長大仁大義了。

墨瀲勾了勾脣角,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元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於情於理都不能再拒絕了,如今,她也算是滿意的,便開口道:“民以國爲先,既然是聯繫到了國家之事,墨瀲自是無法再拒絕。”

墨瀲的話說得很輕,卻是讓元景心裡一抖,一雙眼睛看向墨瀲,面上多了幾分沉色。

墨瀲這話說的很巧妙,剛纔他將這件事硬拉到了國家的高度,爲的是讓墨瀲沒有退路,如今墨瀲有用同樣的方法回了他,縱然是暫時放過了元樂郡主,卻也用他的話堵了他的嘴!

“多謝沁側妃寬宏!”元景似乎並沒有聽到墨瀲的話,他鄭重地一個大禮衝着墨瀲和溫穆颺行了下去。

元樂郡主在一邊看着元景這般,心裡翻騰着濃濃的複雜,她一雙手死死地攥住,身子不由得輕微顫抖。

墨瀲脣角勾起,受了他這個大禮,手間壓力加重,墨瀲擡頭,剛好迎上溫穆颺的目光。

“沁兒就這般饒了她去,爺可是心裡不爽呢!”溫穆颺湊近墨瀲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眼中帶着深意看了元景一眼。

墨瀲微微勾起脣角,面上帶着淺淡的笑意,她仰起頭湊近溫穆颺的耳邊,道:“誰說我饒了她?既然皇上留她一命,那我只能讓她自己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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