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貴妃的心中盤算着怎樣的打算,孟靜嫺並不清楚。但憑着女子間特有的直覺,孟靜嫺覺得,事情並非簡單。
對於郭貴妃,孟靜嫺的印象裡,只記得她是個溫柔大方的女子。也因爲這個特質,才能夠成爲後宮之中唯一的貴妃。“靜嫺謝謝貴妃娘娘的美意。只是靜嫺的府中還有很多事情處理,不便久居宮中。”
想起剛剛小玉所說的話,郭貴妃笑得愈加地燦爛。扶着孟靜嫺在一旁坐下,郭貴妃憐惜地說道:“郡主好不容易纔重新回到嵐國,自然應該在宮中享享清福。郡主的心地就是太善良,不懂得爲自己爭取。郡主,一味地忍讓,是無法讓自己,還有自己所在意的人開心。”
疑惑地看着她,孟靜嫺的眼中帶着不解:“貴妃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似乎知道點什麼。莫非,是錯覺嗎?
拍了下她的手背,郭貴妃同情地說道:“其實早在最初遇見靜嫺郡主,本宮的心中便已經明白些許。曾經聽聞郡主爲救尚且是皇子的皇上,可以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之後,又爲了皇上背井離鄉。郡主對皇上的心意如何,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夠看在眼裡。本宮對郡主,十分地佩服。因此本宮便想着,郡主如果能夠留在宮裡,未嘗不是件好事。”
聽到她明白自己對君莫奕的感情,孟靜嫺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隨後淺笑地說道:“娘娘誤會,靜嫺對皇上只是兄妹之情。皇上一直將靜嫺當成妹妹看待。並未,並未有男女私情。”親自說出這句話,孟靜嫺的心裡微微地疼痛着。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她爭辯,郭貴妃倒也沒有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樣的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撫摸了下她的臉,郭貴妃由衷地說道:“郡主身爲嵐國的郡主,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如果,如果皇上能夠迎娶郡主入宮,也是美事一樁。聽聞郡主與青妃又是好友,想必青妃有安排吧。”
入宮……對於這個念頭,孟靜嫺一直不敢奢望着。相處這麼久,她曾經以爲君莫奕對她同樣有情。可是在安沁玥出現之後,孟靜嫺這才明白,原來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奢望。“靜嫺與皇上只是兄妹之情,並無其他。還望你俺娘別說那些,免得讓靜嫺與皇上的關係變得緊張。沁玥妹妹是靜嫺的朋友,靜嫺會好好地待她。”
既然不肯承受,郭貴妃只得聳了聳肩,輕笑地說道:“既然妹妹這麼說,那本宮也不在勉強。不過郡主,本宮有句話還是要奉勸郡主。有些時候,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好好地爭取。要不然,可會成爲他人之物。到了那個時候後悔,恐怕就已經來不及了。無論如何,可別委屈了自己。”
孟靜嫺沒有說話,只是只是着郭貴妃。後者的面上帶着淺笑,笑而不語。走在出宮的路上,孟靜嫺看着身旁的小玉,狐疑地說道:“小玉,今日那郭貴妃怎麼了?爲什麼我覺得,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神情有些恍惚,小玉忽然下跪,歉疚地說道:“郡主對不起,剛剛奴婢多嘴,將郡主的事情,告訴了郭貴妃。但是奴婢覺得,貴妃娘娘不像是壞人。或許,她是真心想要幫助郡主。”
什麼?瞬間瞪大眼睛,孟靜嫺面露焦急地說道:“你說什麼?你將什麼事情告訴她了!”
心中微微地害怕,鼓足勇氣,小玉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郡主對不起,奴婢……奴婢知錯。”
氣憤地看着她,孟靜嫺只是怒着。如今事已至此,就算過多的指責小玉,也已經無濟於事。輕嘆一聲,孟靜嫺轉過身,注視着皇宮的位置,眼中浮現出一層的陰霾:“爲自己考慮嗎?可是他的心裡沒我,我又何必,給他平添困擾。”有些時候,孟靜嫺是個善良的女子。
一直生活在後宮內,安沁玥的心中始終瀰漫着不安。之前在逍遙王府的時候,每次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與上官睿鴻一起出府走走,去郊外散心。只是這是在嵐國後宮中,無法隨性而爲。君莫奕對安沁玥瞭解,多少明白了她的心思。瞧着她鬱鬱寡歡,君莫奕心疼地說道:“沁玥,瞧你,眉心都有褶皺。這可不行,你要是經常蹙眉,朕會心疼。”
聞言,安沁玥擡起頭,淡淡地說道:“沒事,只是在這生活久了,覺得有些無趣罷了。”對於皇宮,安沁玥本就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爲君莫奕,她可不會勉強自己,生活在一羣女子之間。
摟着她的腰,君莫奕溫柔地說道:“朕明白你的心思,按着沁玥的品性,一定喜歡廣闊的世界吧。沁玥,不如朕與你出宮走走,欣賞下這秀麗江山,可好?”
面露喜色,注視着他,安沁玥浮現出笑容,言道:“嗯,好。”終於看到久違的笑容,君莫奕的心裡瀰漫着一種溫度。
坐着馬車,君莫奕與安沁玥一道出宮。並沒有直接去欣賞風景,安沁玥選擇先體驗下這裡的風土民情。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安沁玥鮮少有機會去欣賞秦陽的景色。“這裡和青國比,似乎更加熱鬧。”行走在街道上,安沁玥緩緩地說道。
走在她的身側,君莫奕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自信地說道:“那是當然,在朕的治理下,嵐國日益富強,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是否強大,便可以從街上的繁華程度可以看出。若是一副百廢待興的局面,那隻能說明朕的治理是失敗的。”
現在,這個朝代的所有小國都已經誠服嵐國。加上青國與夏國兩個強國的半途,嵐國無疑已經統一天下。再過些許日子,所有的各國使臣都會前來朝見天子。想必那個時候,將會是十分熱鬧而隆重的畫面。“看得出來,皇上是個明君。”安沁玥讚賞地說道。自從成了他妃子的那刻起,安沁玥便將自己當成了嵐國人。青國對她而言,反而變得陌生。
藍依挽着若風的手,興奮地說道:“若風若風,我想吃冰糖葫蘆!”聽到她的歡呼沈,若風面帶寵溺地爲她買了一支。
側過身子,瞧着他們倆甜蜜的模樣,安沁玥淺笑地說道:“莫奕,看來改日,你得選一個良辰吉日,讓藍依風風光光地嫁給若風了。當初我與若風有過約定,兩年之後,便將藍依嫁給他。如今,時間已經到了,我可不想食言。”
摟着安沁玥的腰,君莫奕爽朗地笑着。看着他們倆,君莫奕心情愉悅地說道:“好,自然沒問題。沁玥已經答應,那朕更不會有意見。下月初八,便是良辰吉日。待會回宮,朕便下旨,讓藍依在下月初八時,嫁給若風。”
面露羞澀,藍依害羞地說道:“藍依纔不要那麼快嫁給若風呢。”
瞧着她的模樣,安沁玥打趣地說道:“哦,是嗎?反正下月初八是好日子,如果藍依不想嫁的話,那就讓其他的姑娘嫁給若風好了。若風長得英俊,想必喜歡他的姑娘也是有的。”
尾音還未落下,藍依頓時慌張了,焦急地喊道:“不行不行,若風纔不能夠娶別的姑娘。小姐,你可不能亂點鴛鴦譜。要不然,要不然若風也會難過的。若風,你說還是不?”
安沁玥努力地憋着笑意,而若風佯裝認真地思考着,隨後說道:“如果是娘娘和皇上的意思,那若風自然會同意……”
瞪着眼睛,藍依雙手叉腰,整個臉頓時氣鼓鼓的。眼眶裡閃爍着淚花,藍依大喊一聲:“若風,我不嫁給你了!”說完,藍依生氣地往前跑去。見此,若風面露憂色。
君莫奕不由催促地說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些將她哄回來。要是藍依真的生氣不嫁給你的話……”不登君莫奕將話說完,若風已經利用輕功,快速地朝着藍依離開的方向而去。
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倆的背影,安沁玥感慨地說道:“有些時候,朕羨慕藍依。能夠無憂無慮地做着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還是偶爾發脾氣,也不用顧慮什麼。”
握着她的手掌,凝視着她的眉眼,君莫奕的臉上帶着認真,說道:“沁玥,你與藍依是不同的。你在遇見朕,成爲朕的妃子那一刻,便註定了你這一生,不會平凡。你是朕的妃子,也會是將來的一國之母。”
一國之母?呵呵……很多事情安沁玥不說,但並不代表她愚蠢得不知道。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安沁玥的臉上透着平靜,淡然地說道:“莫奕,你真的會立我爲後嗎?如今滿朝的文武百官,幾乎都在那反對着。而且,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也一直不在少數。你真的想要,要與我承受這些嗎?一旦立我爲後,那要面臨着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就如曾經,上官睿鴻是頂着世俗的眼光,娶她爲妃。
眼神有些飄移,君莫奕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異樣。雖然很快,但安沁玥還是捕捉到了。見此,安沁玥苦澀一笑。承諾,終究只是說說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