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人定勝天,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卻是力不從心,無法按隨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至少在面對立後這樁事情上,便是如此。只是君莫奕,卻將這件事情的問題,看輕了。
麗芳宮內,蘇妙麗與自己的父親蘇太尉在那閒聊着。如今時局不同,對於這後位的渴望,早已超越當初。“爹,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女兒登基爲後。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情,若我成了皇后,將來讓皇兒登基爲帝,那豈不是更加簡單。到時,爹可就是皇帝的親外公,身份多尊貴啊。”蘇妙麗笑盈盈地說道。
聞言,蘇太尉的面上帶着一抹慈愛,笑着說道:“你啊,就是喜歡忽悠你爹。不過你放心,爹會幫你爭取的。如今在朝中,擁護你和郭貴妃的呼聲最高。但若論家族顯赫,身份尊貴,那郭貴妃可比不上你。妙麗,你最好去找找你姑姑。她是太后,如果她開口幫你,你的勝算會更大。”
開心地點着頭,蘇妙麗得意地說道:“好,沒問題,待會女兒就去看望姑姑。不過姑姑爲什麼不久居後宮,這樣對女兒也好一些。”太后經常都是住在宮外的另一座宮殿之中,很少在後宮裡呆着。
輕嘆一聲,蘇太尉無奈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咱們的太上皇還好好地活着。如果姐姐一直住在宮裡,於理不合。太上皇的身子,可還真是硬朗啊。”
噢了一聲,蘇妙麗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想起安沁玥,蘇妙麗冷笑地說道:“哼,等本宮做了皇后,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安沁玥!那個賤人當初竟敢與本宮作對,本宮絕對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瞧着她的情緒,蘇太尉勸說道:“女兒,那青妃,你最好還是別動她。如今在朝廷上,雖然大多官員都排斥不願讓青妃冊封爲後,可是皇上卻一直屬意她。遲遲不立後,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大概。你如果一當上皇后,就拿青妃開刀。恐怕到時,你的皇后之位坐得不穩。那樣的話,可真的是虧大了。”
握着拳頭,蘇妙麗憤憤地說道:“可是,女兒咽不下這口氣。當初那安沁玥根本不將女兒放在眼裡,女兒怎麼能容許她如此放肆。不過爹說的也有道理,女兒會注意的。”
見她明白,蘇太尉站起身,叮囑地說道:“這段時間都是關鍵時期,要把握住每個機會,知道嗎?收斂些性子,學學人家郭貴妃,端莊得體。只有這樣,才能展現出母儀天下的風範。”留下這句話,蘇太尉便往外而去。
慈寧宮中,蘇妙麗捶着太后的肩膀,撒嬌地說道:“姑姑,您就去皇上面前,替妙麗說幾句好話嘛。皇上是姑姑的兒子,自然也會聽着姑姑的話。妙麗,是真心想要替咱們蘇家光宗耀祖的。”
聽着她的話,拍了下她的手掌。側過頭,太后溫和地說道:“妙麗啊,不是哀家不幫你,只是這件事情,哀家不想勉強皇上。皇上都已經是大人了,知道該怎麼處理纔是妥當的。”
尾音還未落下,蘇妙麗嘟着嘴,不滿地說道:“皇上?皇上如果知道怎麼處置,也就不會想着立安沁玥爲後了。姑姑又不是不知道,那安沁玥都嫁給上官睿鴻兩年,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如果皇上立她爲後,豈不是要讓天底下所有人恥笑皇上撿別人破鞋嘛。姑姑,皇上是被安沁玥迷住了心竅,你可真的要好好地開導他,將他引入正道啊。”
對於安沁玥,太后的影響依舊停留在當初的那一面之緣。那時,她對安沁玥還是頗有好感的。只是,正如蘇妙麗所言,人言可畏。一女不侍二夫,太后自然也不希望那樣的人,成爲一國之母。“嗯,有道理。哀家是不會讓皇上侮辱了皇家的名聲。走吧,去見皇上。”太后如此地說道。
蘇妙麗面露喜色,連忙陪在她的身側,攙扶着她。君莫奕向來孝順,只要太后出馬,那可就事半功倍了。可是,蘇妙麗卻太過自信。在面對着立後這件事情上,君莫奕比常人所想的,要執着許多。
御書房內,君莫奕面上帶着笑容,微笑地拒絕:“母后,這件事情朕自會好好地考慮。立後是件大事,朕不想輕易決定。”
聞言,太后面露不滿,慍怒地說道:“皇兒,眼看着衆人進朝拜見天子的日子就要到了,難道你還想拖着嗎?到時,若是旁人笑話咱們堂堂的嵐國沒有皇后,那該如何?”
明白她所說的有道理,可是君莫奕卻也不想妥協。看着一旁的蘇妙麗,君莫奕平靜地說道:“朕是天下的主宰,又有誰敢取笑朕。曾經或許還敢,但如今朕已經一統天下。能夠被封爲後者,都是賢良淑德、能夠輔佐朕的妃子擔任。麗妃,恐怕還未達到要求。”
聽到他直接將自己否定掉,麗妃倏地睜大眼睛,眼中寫着一抹吃驚:“可是皇上,青妃與臣妾相比,豈不是更加不合適?至少臣妾一直都只有皇上一人,可青妃卻不同。”
話音未落,君莫奕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冷冷地說道:“閉嘴!麗妃,不要讓朕降罪於你。自從你入宮以來,一直在後宮中囂張跋扈,刁蠻驕縱。如果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朕早已將你打入冷宮。如今朕要思考立後之事,你又想讓母后來干涉,是想讓天下人都覺得母后,是在庇護孃家人嗎?”
連忙下跪,麗妃面露焦急地說道:“皇上息怒,臣妾並非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臣妾只是……”
這幾日來,蘇太尉一直在朝中暗暗施壓,企圖讓他迫於壓力,立蘇妙麗爲後。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未將他放在眼裡。但是如今,他們卻鼓動太后出面……看着太后,君莫奕淺笑地說道:“母后,朕已經不小,這些事情知道該如何處理,不需要母后擔心。至於麗妃,你就好好地呆在宮中好好地撫養皇兒,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過問。”
瞧着君莫奕的神情,太后知曉他心中已經有決定。和善了面部表情,太后憂心地說道:“皇兒,哀家也是爲你着想。無論你要立誰爲後,哀家都不會反對。可是,哀家堅決不允許你立安沁玥爲後。當初她是你的青妃沒錯,可是後來卻嫁給了上官睿鴻啊。這件事情,天下人人盡知。就算是你想要隱瞞,也瞞不了。先皇要是知道,也會堅決反對的。皇兒,要爲國家利益而考慮啊。”
扶着太后,君莫奕脣角揚起,笑着說道:“母后,朕會妥善處理。沁玥當初嫁給上官睿鴻,其實都是朕的主意。上官睿鴻曾經應允,兩年之內,他都不曾碰過沁玥。如今,朕依舊是沁玥唯一的丈夫。母后,你曾經教導過朕要知恩圖報,朕可以如實告訴母后,若沒有沁玥的付出,就不會有青國覆滅歸順嵐國。”
眼中閃過驚訝,太后吃驚地看着他,疑惑地問道:“這可都是真的?”
點了點頭,君莫奕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情感,緩緩地說道:“是,千真萬確。爲了朕,沁玥受盡世人責罵,甘之如飴。她所做的,只爲朕對她的心意。朕曾經說過,待江山穩固,便會立她爲後。言猶在耳,朕不想食言,做一個失信的皇上。”
看着他認真地的表情,太后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的。輕嘆一聲,太后退讓地說道:“好吧,這件事情該如何做,你好好地考慮。只是皇兒,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不能失了皇家的威嚴。就算要立青妃,也要安排妥當。”隨後,太后便直接離開。
見狀,蘇妙麗連忙追了出來。拉着太后的手,蘇妙麗慌張地說道:“姑姑,你可千萬不能退縮啊。難道您真的希望,讓皇上娶那樣的下等人嗎?論身份尊貴,她如何能夠擔得起皇后。論賢惠,她也比不過郭貴妃呀。姑姑,妙麗不甘心嘛。姑姑,還請你多爲蘇家着想,爲妙麗多爭取。”
聞言,太后正色地說道:“麗妃,別再說了。哀家早已嫁給先皇,是皇家之人。這件事情,哀家已經決定不干涉,你就別多說。要不然惹到了皇上,別怪哀家到時不幫你。”
低垂着頭,縱然滿心不甘,但蘇妙麗也不敢公然忤逆太后:“是,臣妾知錯。”
太后轉過身子,面色平靜地往前走去。正如蘇妙麗所說,縱然安沁玥如何,論身份,同樣無法成爲皇后。能夠被封爲皇后者,是要受人尊敬的。而安沁玥是青國人,於理不合。可是在後宮裡,除了蘇妙麗的身份尊貴些,恐怕也沒幾個妃子,有富貴的出生。就在太后沉思之際,郭貴妃與孟靜嫺一同出現。
“臣妾(靜嫺)參見太后娘娘。”孟靜嫺與郭貴妃異口同聲地說道。
太后順着聲音的方向瞧去,視線落在孟靜嫺的身上。專注地看着她,太后擡起她的下巴,面露慈祥,說道:“靜嫺,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