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做事情向來心狠手辣,在她看來,對他人若是不狠,便會讓自己遭罪。可是在面對他一次次的溫柔,安沁玥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狠。
不消半刻鐘,何常在被打入天牢的消息便在後宮中四處傳播着。聽着那些流言蜚語,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很平靜,可是藍依卻是憤憤不平的模樣。揮舞着小手,藍依義憤填膺地說道:“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是何常在故意想要傷害小姐。可是那些人呢,卻說是小姐故意陷害何常在,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應該將那香囊拿給別人,將別人直接毒死算了。”
聽到她的話,彩兒捂着嘴笑道:“若真是那樣,恐怕當時娘娘又要被說成是毒害別的娘娘了。其實那些人之所以如此說,也都是覺得皇上十分寵愛娘娘。便想着藉由這些話來中傷娘娘,好讓自己心中解氣。娘娘,若你真的生氣,那可真是着了那些人的道了。”
話音未落,藍依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小姐,彩兒說的有道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不要在意哦。眼不見爲淨,耳不聽不煩。哼,我們就當做他們是那些狗子在那犬吠便是了。”
安沁玥的面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傻瓜,從頭到尾我可都沒生氣好不好。倒是你,一直在那不停地說着。其實我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並不覺得詫異。無論他們說什麼,與我無關,只要別來招惹我就是。”
尾音還未落下,門外卻傳來太監的聲音:“娘娘,太后娘娘與麗嬪娘娘駕到。”
太后?聽到這個稱呼,安沁玥的眉頭不由皺起。太后會隨着麗嬪一道過來,想必沒什麼好事。明日便要出征,今日卻還有這麼多事情。單是想想,安沁玥便覺得厭煩。但既然有人上門挑釁,她自然要應對。思及此,安沁玥出門相迎。站在蕙草殿門口,安沁玥面帶笑意地朝着太后福了福身:“臣妾安沁玥,參見太后娘娘。”
瞧着她向自己行禮,太后向一旁的麗嬪瞧了一眼,平靜地說道:“免禮平身吧,聽說今日你中毒,哀家特來瞧瞧。”
聞言,安沁玥的面上依舊掛着淺淺的笑容,面容略微蒼白,笑着說道:“多謝太后娘娘牽掛,臣妾倍感榮幸。太后娘娘無需牽掛,沁玥並未有事,只是因爲中過毒的緣故,還有點虛弱而已。”
走上前,太后雙手放在身前,淡淡地說道:“擡起頭來,讓哀家瞧瞧。”聽到吩咐,安沁玥緩緩地擡起頭,望着太后。
瞧着她的面容,太后聲音如常地說道:“嗯,長得確實還不錯,怪不得皇兒對你如此喜歡。”
嘴脣微微地揚起一抹很淺的弧度,安沁玥微微地低着頭,輕柔地說道:“太后娘娘謬讚,與太后娘娘相比,臣妾這只不過是庸脂俗粉。沁玥在嵐國時便聽聞,太后乃是嵐國第一美女。”
滿意地聽着她的甜言蜜語,太后終於露出一抹笑容,說道:“青妃真會說話,哀家來之前,還以爲青妃是個冷酷傲慢之人。如今看來,倒是要讓哀家重新思量。”
聽到這話,麗嬪連忙走上前,嬌嗔地說道:“母后,臣妾未曾誇大其詞。這青妃見到任何人都不行禮,絲毫都不將諸位妃子放在眼裡。昨日,這青妃還與郭貴妃難堪,害得郭貴妃險些氣出病來。”
望着安沁玥,太后淺笑地開口:“哦?真有其事?”太后是今日剛剛入宮,自然不曉得昨晚之事。
福了福身,淡淡地撇了麗嬪一眼,安沁玥微笑地說道:“太后,事情是這樣的。臣妾是一介民女,對宮中禮儀並不懂。因此入宮的第一日,皇上曾下命令,臣妾見到任何人都無需行禮,包括皇上。若臣妾見到皇上不行禮,見到諸位娘娘卻行禮。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故意要讓皇上難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在這宮中,娘娘的地位高於皇上。”
贊同地點了點頭,太后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今日臣妾之所以會向太后娘娘行禮,只因太后娘娘是臣妾的長輩,皇上的母后,臣妾自然要行禮。臣妾,可是將太后娘娘放在心裡。至於昨日與郭貴妃爭執,當時臣妾只是爲了保護臣妾的姐妹。藍依並未有錯,只是因爲她是臣妾的丫鬟,便被治罪,臣妾於心不忍,這才頂撞了郭貴妃。”
聽到安沁玥的解釋,太后覺得她頗爲識體,不曾像蘇妙麗所說的那樣。待丫鬟視如姐妹,不惜與自己地位高的人對抗,太后不禁有些佩服。“原來如此,今日哀家若是沒來詢問,恐怕就要誤會青妃。”太后面色和藹地說道。
看到太后似乎沒有怒氣,蘇妙麗的心中頓時不滿。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安沁玥打斷。瞧着蘇妙麗,安沁玥苦澀地說道:“或許臣妾在宮中樹敵太多,纔會找來妃嬪們的傷害。如不是皇上,臣妾也不願留在宮中。不斷地被陷害着,如今就連位分比臣妾小的妃子見到臣妾也不行禮。臣妾在這宮中,真是沒有多少位置可言。”
話音未落,太后轉過頭,平靜地看着身旁的蘇妙麗:“麗嬪,青妃乃是妃子,爲何見到她你不行禮啊,嗯?”
心有不甘,但蘇妙麗還沒有勇氣與太后對着來。思及此,蘇妙麗只好忍着怒氣,朝着安沁玥福了福身,不甘願地說道:“臣妾參見青妃。”
臉上帶着淺笑,安沁玥溫和地說道:“麗嬪免禮了,如今你懷着身孕卻在夜裡四處行走,這對皇子可不好。若有個好歹,豈不是要讓皇上傷心。還是快些回去,在宮中好好地安胎,產下健康的皇子。太后娘娘,不知臣妾說得可否正確?”
讚賞地看着她,太后滿意地說道:“青妃果真知書識禮,怪不得皇兒會那般喜歡你。麗嬪,還不聽青妃的話,好好地回宮歇着。以後沒事,別到處瞎晃,知道嗎?”
福了福身,蘇妙麗小聲地說道:“是,臣妾知錯,臣妾這就回去。”說完,趁着太后不注意,惡狠狠地瞪了安沁玥一眼,這才離開。
蘇妙麗離開之後,太后溫和地問道:“不知青妃在青國裡,可曾學過禮儀?青妃溫柔得體,想必是出自官宦之家吧。”
臉上帶着從容的笑靨,安沁玥不卑不亢地回答:“臣妾是青國安雲鶴將軍之女,從小爹孃便教導臣妾四書五經。”雖然所謂的四書五經都不會,但面上還是要這麼說的。
聽到她是安雲鶴之女,太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隨後笑着說道:“果真是大家閨秀,好,好。”
就在這時,君莫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母后深夜怎麼會來愛妃這裡?”
轉過頭,瞧見他,太后嗔怪地說道:“還不是我的皇兒就算知道哀家回來,還不去見見哀家。這不,哀家只好來青妃這裡找找看。這不,真把皇兒給找到了。看來在皇兒的心中,已經沒有哀家的位置了。哎,哀家真是傷心呢。”
連忙上前向太后賠不是,君莫奕道歉地說道:“母后勿生氣,朕知錯。今日愛妃中毒,朕一時間亂了手腳,這才顧不上母后,還望母后恕罪。”
瞧着安沁玥有些蒼白的面容,太后關心地詢問:“青妃身子可還好?”
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安沁玥笑着回答:“嗯,臣妾沒事,太后娘娘無需擔心。”
走到安沁玥的身邊,君莫奕自然地摟着安沁玥的纖腰,責怪地說道:“傻丫頭,要喚母后纔是。這太后太后地叫着,多生分。日後,你便叫母后,知道嗎?”
這些日子來,安沁玥習慣了他偶然間的親暱動作。可是在長輩之前,安沁玥還是有些害羞的。面頰微微地泛紅,安沁玥小聲地應道:“知道了,母后……”
對於君莫奕,太后自然熟悉。望着他眼裡的疼愛之情,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一回,皇兒是真的動心了。”
擡起頭,迎視着太后的眼神,君莫奕加深了面上的笑容,微笑地說道:“是啊,對沁玥,朕一直十分動心。”
拉起安沁玥的手,太后面容親切地說道:“青妃,你可要好好地努力,給咱們皇家開枝散葉。”
聞言,安沁玥頓時愣了下。加大了放在她腰間的力道,君莫奕笑着說道:“母后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沁玥今日中毒身子還虛弱着,也得回屋歇息。這裡風大,你怎麼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說話間,君莫奕直接脫掉自己身上的披風,爲安沁玥披上。注意到太后曖昧的時間,安沁玥只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熱。
眼裡閃爍着明顯的笑意,太后語氣曖昧地說道:“好啦好啦,哀家知道啦。哀家不打擾你們的好事,快進屋歇息吧。青妃,若是得空,可以來慈寧宮陪哀家聊聊。人老了,總是害怕孤獨。”
微微頷首,安沁玥答應道:“是,臣妾一定會去陪陪母后。”得到滿意的答覆,太后興致滿滿地轉身離去。
恭送完畢,君莫奕摟着她的肩膀,溫柔地說道:“面色還這麼蒼白,爲何不讓母后進屋內,這樣你也可以坐着。御醫開的藥吃了嗎?”
安沁玥剛準備做答,便聽到藍依連忙說道:“小姐堅持不吃藥,皇上,你要好好地勸勸小姐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