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綠林莊在兗州城內選了一處位置寬敞,視野極佳的地方舉辦武林大會。

無論是各方遊俠,還是普通百姓都能前往觀看。

宇文謙便帶着景瑗坐到一處離擂臺不遠處的樹蔭下觀看武林大會。

景瑗晚上睡得不好,有些懨懨地,坐在椅子上沒精打采地打哈欠。

沒想到才坐下沒多久,一旁就來了人,一男子有些驚訝的聲音突然響起。

“兄臺,真是好巧,沒想到能在此處見到閣下,昨日兄臺出手相助,在下未能感謝兄臺,心中着實難安,今日有緣再見,兄臺切莫推辭。”

景瑗好奇地轉過身去看說話的人,她記得這個人的聲音,是安淮門少主安文遠。

安文遠一襲素白弟子服,眉目俊秀,腰間挎着一把長劍,站在早晨的陽光裡很是奪目。

在他說話的時候不少人都悄悄地打量他,一看見這個人,景瑗眼裡便是止不住地驚豔。

這個安文遠安少主的樣子絕對是照着武俠小說裡少年俠客的模子打造的,一派少年意氣,又有遊走江湖的瀟灑不羈。

宇文謙冷眼瞧着景瑗犯花癡,心中滋味百般,秦文看到自家主子的臉色越來越差,連忙上前接了安文遠的話。

“原來是安少主,安少主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安文遠禮貌地謝過他,“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原來諸位也是參加武林大會的,早知如此,昨日我們便該結伴而行纔是。”

“昨日的確猜到安少主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只是內子身體不適,便不敢在路上耽擱,還望安少主莫見怪。”

等景瑗又開始四處打量後,宇文謙纔有了搭理安文遠的心思。

他語氣頗冷,安文遠竟一點沒察覺似的,拉着宇文謙說個沒完沒了。

景瑗打量了一圈後發現像安文遠這樣出衆的人物實則少之又少。

所謂武林人士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找不出幾個既有江湖氣,有長相上佳的年輕人,大多都是一派糙漢子左派,以她所想,今日比武結果恐怕不會如綠林莊莊主所願。

等她將視線放回安文遠身上的時候,發現安文遠還拉着宇文謙說話。

而宇文謙明明討厭安文遠,還笑着附和,好似他不經意流露出的不耐是假的一般。

等到武林大會開始的時候,景瑗對這位安少主徹底幻滅了。

這哪是少年俠客,其實是張開嘴就閉不上的話癆吧。

再看安淮門衆弟子一言難盡的表情,她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比武開始的時候,景瑗發現在他們一行人對面的繡樓上似有人影閃動。

繡樓下守着的是綠林莊的護衛,樓上的人莫非是綠林莊的小姐們,這是出來相看未來夫婿了?

“無聊了嗎?”方纔還在跟安文遠侃侃而談的宇文謙突然轉過身關切地詢問景瑗,她搖搖頭,將視線從繡樓上移開。

“倒也沒有,這都開始大半晌了,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鎖魂珠?”

說話成癮的安文遠立時把話接過來,“嫂夫人想看鎖魂珠恐怕還需要些時間,這鎖魂珠乃至寶,不到最後關頭,陸莊主不會輕易取出來的。”

景瑗聞言瞭然地點頭,只是在安文遠稱她嫂夫人的時候眉心狠狠一跳。

還不到一個時辰,這安文遠就和宇文謙稱兄道弟了麼,還真是自來熟。

一說起鎖魂珠,安文遠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景瑗介紹其來歷功效,宇文謙竟也沒阻止。

“也難怪嫂夫人好奇,這鎖魂珠當真是個好寶貝,據說它可解百毒,乃是一件能救人性命的寶物。”

“若有人中毒性命垂危之際,可將其放入病人口中,可在七日內解毒,鎖魂珠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便是一夥盜墓賊從一墓主人口中取出來的……”

景瑗想了想,在這個時代,居然能有解百毒的東西?她有些懷疑是安文遠在故意誇大事實,說不定只是能解幾種毒的藥物罷了。

她又思索安文遠的話,連忙出聲打斷安文遠的話,“等等!你說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安文遠滿臉無辜,直愣愣地答道“墓主人的嘴裡啊。”

景瑗自胸口涌上一陣嘔吐噁心的感覺,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趴在椅子扶手上手捂了口鼻乾嘔起來。

安文遠說要解毒就要把珠子放進口中,但這個東西竟然是從死人嘴裡刨出來的,這……

宇文謙嚇得臉色都變了,一把將景瑗扶住,還不忘趕緊叫易茗來看,“易茗,快!”

易茗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支小瓶,將之放到景瑗鼻子前面,“夫人,快吸一口。”

景瑗依言照做,吸進鼻腔的是極爲清新舒爽的味道。

吸了兩口之後她才覺得好多了,噁心的感覺也消失了。

宇文謙將一杯水遞到景瑗嘴邊讓她喝下去,待一陣兵荒馬亂過後,景瑗已經沒事了。

反倒是方纔喋喋不休的安文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有些愧疚的樣子。

“真是對不住嫂夫人,嫂夫人大家閨秀,我口不擇言,還當是同粗俗漢子說話,一時口無遮攔,還請嫂夫人勿怪。”

景瑗連忙笑着擺了擺手,“安少主別這麼說,是我這兩日休息不好,腸胃有些不適,方纔又聽得入神,才鬧了笑話。”

宇文謙也表示這並不是安文遠的錯,讓他別自責。

見景瑗氣色不好,他也想得到景瑗現在肯定沒了看比武的心思,便扶了景瑗起身。

“瑗兒,你身子不適,我們還是回去歇息吧,待會兒比武打得厲害了場面必定不好,咱們還是不看了罷。”

景瑗也點頭同意,跟着宇文謙離開。

不料兩人還未離開,便有一道嬌俏地聲音從繡樓門口響起,“這位公子請留步。”

這一下子頓時引起在場衆人的注意,已經有人開始開始悄悄議論。

“是陸三小姐啊,這位可是陸家幾位小姐中相貌最出衆的……”

“那位公子風姿不凡,兩人倒也相配得很。”

“不過這位公子似乎已有婚配,豈不是委屈了陸三小姐。”

陸家三小姐步步生蓮,身姿曼妙,行至宇文謙跟前,眉目含情地看着宇文謙。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這武林大會還未結束,公子爲何就要走了。”

宇文謙卻跟沒看見她似的,只冷聲說了一句,“內子身體不適,不能久留,還請衆位見諒。”說罷帶着景瑗轉身要走。

纔不過一句話功夫,任誰都明白了陸三小姐的意思,陸三小姐卻不願放棄,連忙轉到宇文謙跟前伸手將他去路攔住。

“這位公子想必不知道,今日下午,家父將爲我三姐妹比武招親,小女陸婉言,對公子一見傾心,想與公子比試一回,輸贏與否,小女都願嫁於公子。”

這話可以說很大膽了,陸婉言放出非君不嫁的誓言,便是拿自己一輩子的歸宿做賭注,換做旁人,說不定便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