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們的談話,蘇卿燕雖然未動聲色,但是眉卻是皺了皺。
大夫人這話,無疑就是在告訴蘇卿燕,她的婚事,她也是有權利做決定的。只要她到時候到蘇毅然面前吹一陣耳旁風,說不定就能成。
蘇卿燕心裡冷笑了一下,若是以前那個傻子蘇卿燕,自是沒有話說。就是讓她嫁給阿貓阿狗,她也只有乖乖聽從的份。
只是現在,她早已不是那個傻子了,她想將她捏圓搓扁只怕沒那麼容易。
當然,蘇卿燕不會蠢到現在和大夫人爭執些什麼。全程,她都只是帶着薄薄的微笑,乖乖巧巧的坐在一邊。
剛剛和大夫人說話的是兵部尚書蔡大人的夫人,一聽大夫人說要把蘇卿燕介紹給她兒子,她立馬就婉拒道:“你家這二丫頭長得實在是太過標誌,又是這般聰明,我家營兒那愣頭青只怕是配不上她。”
她嘴裡說着自家兒子配不上蘇卿燕,實際上是在說蘇卿燕配不上她兒子。
蘇傾宜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她剛剛都說有意要和她結親,現在人家一庶出的沒半點地位的女兒,她又說配不上。
這不是實實在在的打蘇卿燕的臉麼!
衆人聽到蔡夫人如此說,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大夫人的心情也是越發的好。
周夫人忽而掩嘴笑道:“哎,蔡夫人你這說的……不過你家營兒和蘇家這二丫頭確實不是很般配,要說般配,我倒是覺得你府裡四夫人生的江兒更合適。”
她話剛落,周圍又是一陣輕微的笑聲。
兵部尚書蔡大人家的蔡江,那是京城有名的風流少爺,成日裡最愛的便是流連於煙花之地。
聽說前段時間迷戀上一名舞妓,硬是要娶進府,不過被蔡大人打了一頓之後,終於消停了。
只是沒消停幾日,他又喜歡上了秦淮樓的一名歌妓。而且一連睡在秦淮樓三天三夜未歸過府。
蘇卿燕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悄悄瞥了一眼周夫人。戶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周夫人,她記住了。她這意思,不就是說她只能跟那些青樓女子相比麼!
梁氏笑了一聲道,“周夫人你不提我倒是沒注意到,蔡大人家的江兒確實是個不錯的公子,我回頭去跟我家老爺商量商量。說不定還真能成就一段好姻緣。”
幾人拉着家常,蘇卿燕只覺得聽得心煩,卻又不能提前離席,只能盡力把她們當成空氣。
她時不時會注意到南候夏淳那邊的動靜,南候夏淳沒過多久就離了席。
他是權利滔天的九千歲,提前離席自然沒有誰敢說什麼。
只是苦了蘇卿燕了,她一丞相府庶出的女兒,可不敢像他那般放肆,只能苦苦的熬到散席。好不容易捱到了散席的時間,蘇卿燕几乎沒作任何的留戀,直直去宮門口尋找自己的馬車。
回到清風苑後蘇卿燕剛一進門便覺得房間內氣氛不對。
有人!
蘇卿燕几乎是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這房間裡有一股不屬於她的味道。
淡淡的竹香味撲鼻而來,蘇卿燕頓時放下了警惕的心。
因爲她已經猜出了對方是誰,不過,她的眉還是擰了擰。
一想到今日在景陽殿裡他一整夜都對她從頭忽視到尾的情景,蘇卿燕就覺得不舒服了起來。
這丫,原來竟然是個這麼悶騷的主。在宮中對她表現的那般不屑一顧,這會兒卻不聲不響的跑到了她的閨房裡來了!
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在黑暗中轉了一圈。
蘇卿燕忽然快速的朝矗立在桌邊的男子襲擊過去,只是,在她還未觸到他的身體之時,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給握住了。
下一秒,她撞入了一個溫溫的懷抱中。
“想謀殺親夫麼?”熟悉的嗓音從頭頂響起,由於過於黑暗,蘇卿燕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他喝了一些酒,淡淡的竹香伴隨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聞起來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男人,僅僅只是身上的氣味都能讓人忍不住沉醉,簡直就是妖孽。
聽到他話中的“親夫”二字,蘇卿燕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幸好現在是大晚上,屋子裡也沒有點燈,不然自己臉紅的模樣準能被他看去。
“你是誰的親夫?不要臉!”蘇卿燕對着那身影嗔唸了一句。
從他懷中掙扎起身要去點燈。
男人卻將她樓得更緊了,“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房間裡藏了個男人,最好不要點燈。夜深了,不如我們直接就寢吧。”
蘇卿燕一囧。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像一對老夫老妻之間的對白呢?
蘇卿燕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面頰更加的火熱起來,身體上也不自覺的熱了好幾度。
這段日子這男人時不時會跑到她這裡和她分牀,美其名曰是怕她一個人孤單寂寞,實際上的原因……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怎麼又來我這了?”今天是除夕夜,明日一早就是大年初一,蘇卿燕原本以爲他今日不會過來,會回王府過夜。
畢竟明日一大早他還要進宮去拜見慈憐太后。
南候夏淳的生母是慈憐太后的親妹妹,慈憐太后也就是南候夏淳的親姨母。
南候夏淳親生父母過世的早,他幾乎是被慈憐太后一手拉扯大的,恐怕在南候夏淳眼裡,她和他的親生母親也無二樣吧。
雖然今晚南候夏淳在景陽殿待的時間不是很長,和慈憐太后也沒有多少互動。
不過蘇卿燕還是看出了他對她的尊敬。
“今天是除夕,你不想和本王一起跨年麼?”南候夏淳將鼻子湊在蘇卿燕的脖頸間,兩人此時的姿勢說不出的曖昧。
好在是大晚上,不然蘇卿燕只怕是要羞死了。
“哎,你能不能讓開點?”溫熱的鼻息灑在蘇卿燕的脖子上,讓她覺得很癢。
她往他的腰間一使力,不想頭頂卻響起一聲悶哼。
蘇卿燕的眉一蹙,驚呼道:“你受傷了?!”
雖然是疑問,不過蘇卿燕已經肯定了。她剛剛使的力道雖然不小,但是還不至於會讓他承受不住叫出聲來。
蘇卿燕這時仔細一聞,果真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蘇卿燕天生對血腥味十分的敏感,只不過今日南候夏淳的身上經過了一些處理和掩蓋,讓那股血腥味非常非常的淡了,再加上兩人都喝了酒,她纔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