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滅了。”蘇卿燕咬了咬脣,聲音裡竟然還有一絲輕不了可察的顫抖。她也不想表現得那麼膽小,實在是……這裡面太黑了!
“怎麼,你怕黑?”南候夏淳有一瞬間的錯愕,錯愕過後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聲笑是實實在在的,沒有半點隱藏。如果是白天,肯定是瀲灩風華,慶幸的是現在是晚上,而且還是黑得什麼都看不清的相府偏院的暗道裡。
她的膽子有多大他自然是領教過的,連她的爹蘇丞相她都敢公然頂撞,就可想而知了。沒想到,她竟然怕黑。
聽到南侯夏淳的笑聲,蘇卿燕的臉當即黑了。這男人,竟然笑她怕黑……
“不準笑!”蘇卿燕充滿怒氣的說道。她站在那裡一步也不敢移動。
忽然,手被一隻伸過來的大掌握住,那隻大掌帶着溫溫的熱度,順着她的手掌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很奇異的,蘇卿燕頓時感覺一點也不恐慌了。
南候夏淳的手掌沒有蘇卿燕想象的那麼柔軟,掌間有些薄繭。這讓她覺得很是驚訝,他是司南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打一出生的那天起,便註定了養尊處優高貴身份。蘇卿一直以爲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沒想到……不過細想一下也能想到,他那一身功夫,豈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就的?必定吃了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苦吧!
“出去還是進去?”耳旁又響起南候夏淳充滿磁性的聲音。
蘇卿燕咬着脣搖擺不定的站着,其實她對這密道里面藏了什麼很是好奇,但是她又怕黑……正在她無比糾結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
蘇卿燕低頭一看,只見南候夏淳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顆珠子。那珠子發着幽幽的光,雖然不是很亮,但是在這麼黑暗的環境裡,也足夠看得清路了。
“夜明珠!”蘇卿燕驚呼了一聲,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夜明珠。這顆夜明珠個頭看起來有半個巴掌大小,渾身圓潤,看起來價值不菲。
“你剛剛怎麼不拿出來?”蘇卿燕嗔怪了一句,原來他身上有這麼好的東西!要是早拿出來,她剛剛也不會拿個燭燈進來了,更加不會被嚇成那樣子。
“我忘了。”南候夏淳無辜的回道。
剛剛若不是看到她害怕,他都忘了自己身上有這顆東西了。那次在藩國進貢過來的貢品裡看到這顆珠子通體透亮,於是隨手放在錢袋裡,沒想到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還進去嗎?”雖然拿了夜明珠出來,暗道裡沒有那麼黑了,南候夏淳仍舊牽着蘇卿燕的手,並未放開。
蘇卿燕此時已經沒有那麼怕了,在南候夏淳牽住她的那一刻,她彷彿就有了一種安全感了。現在又有了夜明珠照明,就更沒有那麼害怕了。
“進去吧。”
南候夏淳一路牽着蘇卿燕,走了大致十來步,便看到一個臺階,“小心點。”
南候夏淳提醒了蘇卿燕一句,兩人先後下了臺階。臺階下頭是一個很大的密室。
“你在這裡站一下。”南候夏淳忽然放開了蘇卿燕的手,隨後一個帶着溫度的東西被塞進了她的手中。是他手裡的那顆夜明珠。
“你要去做什麼?”儘管南候夏淳已經把夜明珠給她了,一想到南候夏淳要離開,蘇卿燕就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看到她那張因爲緊張而皺起來的小臉,南候夏淳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何種滋味。他能感受到她對他的依賴,那種感覺,還不賴……
“別擔心,我只是看到牆角有燈,去點一下。”
原來是要去點燈,蘇卿燕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這麼暗的環境裡,他的視力竟然還那麼好,他是貓嗎?蘇卿燕忍不住的懷疑南候夏淳是不是有夜視眼。
在她愣神之際,南候夏淳已經將燈點燃了。
一共有四盞,這四盞燈被點燃之後,整個室內都如同白晝一般亮堂了起來。等蘇卿燕看清密室內的東西之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天,裡面好多東西!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堆得跟山似的。
“沒想到你丞相府這麼有錢!”饒是從小看慣了這些東西的南候夏淳也忍不住哼嗤了一聲。這個密室這麼大,這裡面堆積的財富,只怕能抵得上整個司南國一年的收入了!
難怪蘇毅然那個老狐狸在朝堂中能混到如此地位,光是這堆金銀珠寶,就足夠他買下不少人心了!
“我也沒想到原來我不僅是個官二代,竟然還是個富二代!”雖然這些財富並不屬於她……
蘇卿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的話剛說完,便感受到一道異樣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很明顯,對於她口中剛剛吐出來的兩個陌生詞彙“官二代”和“富二代”,南候夏淳有些不大理解。
“官二代和富二代是什麼?”南候夏淳不恥下問。
蘇卿燕錯愕了好幾秒鐘,然後開始了一番解釋。聽到蘇卿燕的解釋後,南候夏淳擰了擰眉,“依你這麼說,本王也是官二代?”
南候夏淳覺得這新鮮的詞彙還有那麼幾分意思,不過他並不喜歡這個詞。如果能選擇,他倒是更希望自己出生在那種普通的人家。
蘇卿燕猛的點了點頭,然後注意力又落到了那一堆金銀珠寶上頭。心裡想着,若是這堆東西全是自己的該有多好!那她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你說我爹他只不過是一個丞相,怎麼會這麼有錢?咱司南國當官的工資這麼高麼?”蘇卿燕忍不住的提出了質疑。
蘇毅然雖然貴爲一國宰相,除了拿正常工資以外,還可以利用職務之便撈點油水無可厚非。但是,要能囤積這麼多財富,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啊!
光一想想,蘇卿燕就覺得不可思議。
“不要告訴我,你府上也有這麼多?不對,你是攝政王,比蘇毅然的身份更尊貴,你府上的財富應該更多才是!”
蘇卿燕忽然半眯着眼眸打量着南候夏淳。那眼神,彷彿只要他一點頭,她便會賴上他一般。
南候夏淳被她看得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其實他是很想點頭的,這些財富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不過,他手上的財富可不是什麼因爲當了個破攝政王纔有的。他的財富是第九莊那些弟兄們拼死拼活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
自然,這些東西他都不會和蘇卿燕說。
“本王很清廉。”南候夏淳一臉正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