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踢你命根
“啊!”萌紫玥眨巴着眼睛,伸手罩住耳朵,佯裝自己耳朵不好,“煩您老再說一遍。”
元夔一身錦緞藍袍,腰繫碧綠色玉帶,一副成熟英俊,氣宇軒昂的模樣。屋裡後來也添上了兩個木凳,他也不坐,就站在小屋的中央,空間便顯得更小了。
他目不轉睛的望着她晶瑩的雙眸,不帶任何表情地道:“你別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阿呆糾結了一幫兇悍的野猴子,三天兩頭跑到府中搗蛋,它還摸了月香的屁股。”
“我去——”萌紫玥驚詫之餘,幾乎快了被自己的口水哽死了。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後,她啼笑皆非,便開始冷嘲熱諷:“阿呆雖說是公的,但不會那麼沒眼光,你別想污衊它!豬纔會看上沈月香,不,這麼說也太侮辱豬了。”
元夔聽她無比潑辣地指桑罵槐,目光微閃,也不生氣,反而耐心地道:“這是抹不掉的事實,帝都人盡皆知。”
萌紫玥當即淚奔,緋聞,絕對是緋聞!還是人猴重口的緋聞!阿呆的清白啊,都被帝都這些黑粉搞臭了。
她不免恨鐵不成鋼,怒其不爭:“個不成器的東西,誰的屁股不好摸,摸那個死女人的!”囧!她也記仇。
然而,元夔接下來的話卻使得她心驚肉跳。他陰鷙的眼神中透着森森殺氣,吐出來的話語更是令人不寒而慄:“本候不願殺生,對這些畜牲容忍多時,已是仁至義盡了,如若它們再來搗亂,本候必會讓它們全軍覆沒,有來無回。”
你才畜牲,你全家都是畜牲!
萌紫玥絲毫不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繼而又低頭沉思,她知道元夔所說絕非危言聳聽。
候府中侍衛衆多,只要事先安排好,阿呆和那些猴子縱然再兇悍,也只會白白送命。箭術稍好的,射出一箭就能要了它們的命。而像丁虎那種身手,如果他抹的開面子,願意自掉身價使起輕功追一隻猴子,亦是手到擒來。
這種時候她更加痛恨自己身手不好,假使身手一流,擒住元夔不在話下,出府——易如反掌。
她在低頭沉思,元夔卻含着卑劣的心思在看她。
但見她雖着舊衣,卻顏如玉,膚勝雪,一頭長長的青絲柔滑如瀑,細腰若風中柳,即使身處這陰暗沉悶的環境中,她依然散發着她罕有的獨特魅力,那麼的與衆不同!她這般出色,便不要怪自己老想佔有她。
元夔一邊看,一意淫,反正暮兒馬上就貴爲駙馬,已徹底和她沒什麼關係了,雖然暮兒有點喜歡她,但有公主在,估計也就是個癡心妄想。不如……
萌紫玥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元夔的蒲扇大掌離她的脣半寸都不到!她竦然一驚,頭向後一昂,堪堪躲開那雙魔手。她飛快的後退幾步,眯着眼睛望着元夔,語氣充滿不善:“候爺,請自重。”
元夔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鬚,貪婪地盯着她因憤怒而起伏不停的少女峰,那高聳的飽滿似乎要撐開衣襟,彈跳而出。他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差點把持不住的撲上去。
他一副打着商量的口吻,極下流無恥地道:“其實,你也不必煞費苦心的想法子,只要你……只要你能陪我樂上一樂,我便對那些猴子網開一面。”
萌紫玥敢拿上帝起誓,從未見過像元夔這麼道貌岸然,卻寡鮮廉恥的人!她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不會把他口中的“陪”理解成陪坐,陪聊,陪吃飯之類的。而且,什麼叫網開一而?這句話看似許諾,還不如說是威脅自己。
她微擡下巴,斜睨着元夔,極爲冷酷地一笑:“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死!她在心裡補充。見元夔極爲意外的看着自己,想必他也沒料到是這種答案吧?
元夔反倒猶豫起來,將信將疑:“你答應了?”他見過她被沈氏折磨時既不哭,亦不求饒,心裡早認定她是個威武不能屈的剛烈女子,說出這種話也只是試探之意,還以爲她又會言辭辛辣的刻薄自己一頓,結果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倒令他措手不及。
萌紫玥沒有回答他,她微眯着眼盯着前方的虛空處,眼裡有某種光芒一閃即逝。
忽然,她轉頭望着他,衝他甜甜一笑,臉上的神情竟然變得無比嫵媚,就連聲音都顯得軟糯嬌嫩起來:“當然,你不希望我答應嗎?莫非你希望我拒絕?”
“我當然希望你答應,但你喜歡的不是暮兒嗎?爲何……轉變的如此之快?”元夔雖然覺得豔福不淺,卻也沒有達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萌紫玥冷睇着他,聲音清脆悅耳:“我跟着他,左不過是個妾,誰稀罕當他的妾啊?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奴婢罷了,稍有差池就會被正妻找個由頭髮賣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但陪你就不同羅,最差也能救下那些猴子,我何樂而不爲呢?”
“哈哈!”元夔哈哈一笑,顯然對這答案極爲滿意。他一步一步的向萌紫玥逼近,神情逐漸變得興奮起來,厚顏無恥地道:“那給爺香一個,來,讓我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驀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傳來:“爹!她是你兒媳婦!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元夔頓住步伐,臉色陡然一變,變得非常難看,快跟他身上的衣裳顏色一樣藍了,眸色暗惱。而萌紫玥嘴角卻勾起了一朵淡的看不見的冷笑。
緊接着,元朝暮漲紅的俊臉出現在小窗口,他黑眸冒火,嘴脣顫動不停,顯然被氣得不輕,他定定地望着萌紫玥,目眥欲裂地道:“萌紫玥,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爲了幾隻死猴子,居然自甘墮落!人盡可夫!”
元夔豁然轉身,面無表情的離開小屋。
他今日本來就心懷鬼胎,是以孤身前來,方纔又被萌紫玥嫵媚動人的模樣吸住了全副心神,因此沒發現兒子在隔壁,這下讓兒子抓了個現行,真讓他不好下臺。多說無益,走爲上策。免得父子之間爲了個女子生了嫌隙。
而萌紫玥聽到元朝暮像個正義使者般指責自己,心裡的火直往上拱,她素來不是個罵不反口主,當下就睨着他,冷冷地道:“你管得着我嗎?你算哪根蔥?”
元朝暮俊臉漲的更紅了,從未覺得像今天這麼生氣過,他怒火中燒,大步流星的離開柴房,推開小屋的門就氣勢洶洶地衝進來,然後對着身後亦步亦趨的幾個侍衛大喝道:“都別跟進來,給我滾遠點!”
被遷怒的侍衛面有難色,爲首的侍衛好言相勸:“大公子,不是小的們不滾,而是夫人千叮嚀,萬囑咐……”
“滾開!有多遠滾多遠!夫人那裡本公子自會去說。”元朝暮怒氣衝衝的打斷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們的模樣。
侍衛無可奈何,只好說:“那小的們就在外頭等公子,公子長話短說……”這侍衛的話還沒說完,元朝暮已當着他的面前,砰的一聲將木門狠狠關上,並順勢落了門閂。
他美如冠玉的臉繃的緊緊的,死死盯着萌紫玥,胸口氣的劇烈起伏,素來溫潤的聲音變得異常強硬:“把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萌紫玥迎上他的目光,與他針鋒相對,一臉漠然與不在乎:“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你想要聽哪句?”
她承認她是有意這麼做的,剛纔她正對着窗房,湊巧就見到元朝暮的身影,於是纔對元夔那樣說。反正她又不想做那撈什子的妾,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省得元朝暮自以爲是。
元朝暮一個箭步衝到她跟前,狹長的美目緊緊盯着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想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中確認什麼,恨恨地質問:“我是你的誰?”
他真是太憤怒了,心中有一股難以啓齒的羞惱和吃驚,還有……父親……父親,他對紫玥居然抱有那麼骯髒、齷齪的心思。他難道沒有想過,紫玥是屬於自己的嗎?若不喜歡她,自己何苦惹母親生氣,不就是爲了能留下她?
而紫玥棄他,選父親的回答更是讓他難以接受,他一直認爲自己在紫玥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儘管她死活不承認。可她剛纔那番話,給了他一個當頭棒喝——原來,他覺得是擡舉她的行爲,她棄如敝履、不屑一顧。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萌紫臉色未變,僅輕描淡寫的反問:“這個問題真是經不起推敲,在你我之間顯得猶爲可笑,你是我的誰?你自己不知道嗎?那我怎麼會知道!”
元朝暮爲之氣結,突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的雙肩,但他還未來及說話,萌紫玥立刻呼了一聲疼,並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狠狠推開他,將他推的後退了幾步。
她蹙緊了眉頭捂住右肩,貝齒輕咬脣,幾縷青絲散落在她潔白的臉頰旁,爲她精緻的容貌平添了幾份柔美。元朝暮見她忍痛的模樣,條件反射地想上前,並懊惱地道:“對不起,弄疼你了,我非有意。”
萌紫玥靜靜佇立在原地,似難以忍耐地道:“別過來,站在那裡就好,你向來不是最奉行君子之風嗎?那就莫動手動腳。”
她看自己的眼神含着厭惡!一瞬間,元朝暮只覺得心涼如荒漠,又想起她對父親說的那些絕情而又無情的話,竟生出一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淒涼心情。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抓不住她,不管怎麼樣努力都會失去她……不!他揮開這種頹廢至極的感覺,重新宣告所有權:“萌紫玥,你聽好,我會是你的相公,夫君,你一生的良人。”
靠,這元渣臉皮厚如銅牆鐵壁。
萌紫玥挑了挑眉,放開捂着右肩的手,順了順如瀑的青絲,一臉鄙視,“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前兩天你才告訴我,我們再無關係,所以你還是對你正經八百的妻子去說吧,想必她喜歡聽。”
元朝暮頓住了,片刻之後,他用冷冷的聲音道:“那你喜歡聽誰說?父親嗎?你當真是豬油蒙了心,真以爲父親會拿你當回事?那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他心裡又羞又惱:“我的妾你不稱罕!你說的多麼的豪邁啊,令人佩服不已,那我免不了要問,做誰的妾你稀罕?”
他的這句話十足的不好聽,好像篤定萌紫玥只能做妾。
萌紫玥聽後並未生氣,反而莞爾一笑,似胸有成竹:“誰的妾我也不稀罕,怎麼樣?這話你滿意了以麼?”她的話擲地有聲,決然而然,好像在宣誓一般。
元朝暮被她的話激起了血性,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個男人,還是個在世人眼中非常優秀的男人,而紫玥不管怎麼否認,也與他有過兩年多的夫妻名份,他們甚至還同牀共枕過。
自己的女人遭父親覬覦,已令他覺得無臉見人了,偏生紫玥還要反抗他男性的權威,甚至想拋棄他遠走高飛,這些,無一不令他尚存的理智在一一消失……直至殆盡。
他眼睛都紅了,一步一步向紫玥走去,步伐緩慢卻很有力,帶着某種不容忽視的決心。
紫玥見他一言不發地朝自己逼近,黑眸裡的光芒驟然變得很有攻擊性,這讓她覺出不妥,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出言警告道:“無朝暮,別再過來了,當心我翻臉啊?”
元朝暮拿她的話當耳旁風,她退,他則進,一點也不相讓,很快就將她逼至角落。
萌紫玥惱了,伸手就去推他,未料到元朝暮這次早有防備,他存了心要給她一個教訓,伸手就擋開她的手,跟着一把抓緊她受傷的右肩,並用力捏緊。
“嘶!”萌紫玥疼痛難忍,只覺得右肩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不由得彎腰連連吸氣,並馬上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放開我。”
“休想。”元朝暮拒絕的乾脆俐落,見她已失去攻擊力,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屋中那張粗陋的木牀走去。
萌紫玥錯愕之下,連掙扎都忘了。她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道:“元朝暮,你什麼意思?”不是她太單純,而是她委實不願往那方面想,這會讓她覺得元朝暮不僅僅是渣而已,這簡直是齏粉啊!
元朝暮將她放在牀上,自己隨之覆到她身上,將她壓了個嚴嚴實實,“洞房,補上我們的洞房。”
“洞你妹啊?洞你媽,元齏粉你這個王八蛋!老子真是看錯你了。”萌紫玥悖然大怒,掙扎着想將他掀下來。
元朝暮今日豁出去了,用力死死壓住她,並伸手去解她的衣襟:“看錯亦好,看對亦好,過了今天,你永遠都是我的了。”
“做夢。”萌紫玥被他壓的全身都疼,恨不得拿刀殺了他。
元朝暮想把洞房補了,一是抱着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二也是趁機打消父親那見不得人的心思。但人壓在身下之後,那些心思就都變了味兒。
他二十多歲了,十六歲就臥病在牀,不管以前如何荒唐,畢竟實打實的好久沒聞女人香了,那渾身的熱血,一感知道身下的女體,立刻變得澎湃激盪,渴望加劇。
他俊臉一片通紅,眸色加深,情難自控。
他氣息越來越粗重,口乾舌燥,動情地去吻萌紫玥的嘴脣:“紫玥,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的,怎麼說你也救過我,公主她……”
萌紫玥迅速地將頭一偏,元朝暮的吻順勢落在她臉頰上,她急於擺脫現狀,根本無暇計較他話,自然也忽略了他口中語音不詳的“公主”二字。
元朝暮雖沒有親到目標,卻也不急於一時,他的嘴脣在她光滑的臉上親個不停,又去親她的眼睛。手胡亂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元朝暮,想我心甘情願的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萌紫玥突然停止了掙扎,語氣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元朝暮一怔,停下動作,微微支起身子,盯着她想要看個究竟。“真的?”
萌紫玥眼神清亮的出奇,對着他燦爛一笑,兩靨生花。那笑容太過美麗炫目,嫵媚動人,元朝暮看得有些癡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萌紫玥驟然一頭向他腦袋撞去,那力道又大又猛,儼然是豁出性命的架式,彷彿不把對方的腦袋撞破,誓不罷休!
元朝暮駭然一驚,慌忙向後避開,因這一動作,他壓制萌紫玥的力量便鬆懈下來。他本就不是什麼孔武有力的壯漢,萌紫玥卻是個被逼急了的兔子,馬上藉着這個機會把他掀倒在牀上。
“紫玥!”元朝暮知道自己上當了,氣急敗壞在所難免,伸手就想再次抓住她。
機會稍縱即逝,萌紫玥冷哼一聲,麻利的跳下牀,一把抄起地上的木凳,對着牀上的元朝暮兜頭兜腦打去:“叫你洞房,叫你佔老孃便宜,叫你惹老孃……”
“紫玥。”元朝暮慌忙伸手護住頭臉,可就一會功夫,身上便被木凳砸了好幾下。萌紫玥力氣不小,下手又沒個輕重,砸得他疼的不行,不由生氣地道:“紫玥,你瘋了!快住手。”
萌紫玥哪裡是個聽話的主,不但不住手,反而砸的更兇了——元朝暮方纔故意捏她右肩,還壓的她全身疼痛難忍,她早就想打回去了。轉眼又想到這個渣男竟然想對自己霸王硬上弓,真是太可惡了!不給他個終身難忘的教訓,難解心頭之恨!
她眯起雙眸,舉起凳子就狠狠砸向元朝暮的胯間……
“啊!”一聲慘絕人寰、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從元朝暮口中發出。
他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牀上,身子顫抖的如風中落葉,已經疼的發不出聲音來了,只餘一陣陣吸冷氣的聲音。
動靜鬧大了,驚動外面的侍衛,“大公子?大公子?”
萌紫玥聽而不聞,氣喘吁吁地將凳子扔在一旁,對牀上元朝暮的慘狀視若無睹,僅僅是冷眼旁觀。
“啪!”幾個侍衛破門而入,乍見到大公子縮成一團,蜷在牀上,那模樣好似痛楚萬分,皆嚇了一大跳。有侍衛上前去扶住元朝暮:“大公子,你怎麼了?”
萌紫玥青絲散亂,衣衫凌亂的站在一旁,彷彿是受了欺凌的弱女子模樣,可她卻眉頭緊皺,雙眸含冰,一臉煞氣逼人。
有侍衛逼問她:“你究竟對大公子做了什麼?”
萌紫玥冷冷撇開臉,置之不理。那邊元朝暮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無事,你們退下吧。”他的聲音很低,極爲壓抑,明顯是忍着疼。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元朝暮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他推開扶着自己的侍衛,勉強撐起身子,揮揮手,佯裝無事地道:“無礙,退下吧,我馬上便出去。”
侍衛們雖然疑心重重,卻還是魚貫而出。
屋子裡安靜下來,即便元朝暮沒說出事情真相,萌紫玥卻半點不感激。她依舊冷着臉,渾身的煞氣和戾氣絲毫不加收斂。
她的性子,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做起事來,往往是不計後果的。既然決定給元朝暮一個教訓,她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好下場。
元朝暮今日委實吃了大虧,萌紫玥手中的木凳是方凳,她爲人刁鑽古怪,兼心狠手辣,直接用方凳的尖尖棱角砸他的下身。
若是毫無防備下,他說不定會當場爆蛋,從此成爲一個沒有蛋蛋的男人。幸好萌紫玥砸他在前。一般情況下,人在捱打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男人除了護住頭臉以外,還習慣性地護住自己的襠部。
他剛纔亦是如此才免於變成太監,但也快要了他半條命,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和不良的後果。
照說他都變成這樣了,可謂自顧不暇,方纔卻還在侍衛面前替紫玥遮遮掩掩,就怕被母親知道真相後會對她不利。
他動作緩慢的蹭下牀,胯下痛徹心扉,讓他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心知還是儘快去找大夫來瞧瞧。但離開前,他還有一句話要交待:“紫玥,若有人問起,你就說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發生什麼事了?”突然,門口傳來一道揚高的女聲,盛裝打扮的沈氏出現在他們眼前。因爲防着屋內再發生什麼突發狀況,那些侍衛便將門敝開着,沈氏便大剌剌的進來了。
她今天裝扮的格外的慎重和隆重,臉上本來洋溢着心想事成的笑容,卻因在看到兒子慘白的臉色後而驟然消失:“暮兒,發生何事了?”
元朝暮見到母親突然而至,心裡一驚,生怕有嘴快的侍衛去向母親回稟了,母親便來找紫玥興師問罪。及至聽到這裡,方知虛驚一場,便盡力裝的若無其事地道:“兒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和紫玥說這事呢。”
“是嗎?”沈氏將懷疑的目光轉向萌紫玥,忽然發現她衣衫不整,容色嫵媚惑人。
她臉色丕變,陰沉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萌紫玥全身遊移,恨不得戳死她。據她所知,自己那個風流成性的丈夫離開沒多久,而自己的兒子也在這裡……那麼,這個小賤人到底是勾引了誰?誰?
萌紫玥面無表情,像是沒看到沈氏要撕碎自己的目光一樣,但抿緊的脣瓣卻透出一股冷意。
元朝暮見了,眸色一黯,忍痛岔開話題:“娘,你怎麼來這裡了?是找紫玥有事?”
他的話成功轉移了沈氏的注意力,她按捺住滿腹心思,重新揚起笑臉,迫不及待地道:“兒啊,快準備接旨,宮中馬上便有公公來傳旨,皇上爲福昌公主和你賜下婚事,我兒就要做駙馬了。”
“母親!”元朝暮焦灼的喊了一聲,他沒料到母親會毫無避諱的當着紫玥的面宣佈這件事,心虛感使然,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轉頭去看萌紫玥有沒有異樣。
萌紫玥眸色波瀾不驚,無動於衷。
……
元朝暮成了皇家的東牀快婿,舉國譁然,福昌公主眼光之高,衆所周知。而元家這個大兒子也是個異數,怪病一好就受到了公主的青眯,當走是走了狗屎運。
有人歡喜有人憂,除了元家人闔府歡慶以外,還有一人個也很高興,那就是羽千夜,情敵被招駙馬,以後便不能肖想玥玥了,當浮一大白。
對於表哥莫名其妙的成了準駙馬,最生氣、最傷心、最失望的人莫過於鄭惜霜,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情路會這樣的坎坷。先是冒着成爲寡婦的危險,沖喜都沒自己的份。後來眼看着可以除掉萌紫玥了,卻又憑空冒出一個公主。
“嗚嗚……爲什麼會這樣啊?嗚嗚……”
老天爺爲什麼要對她這麼不公平?她只不過回自己家裡一趟,區區十來天,再回來,天地忽然變色——表哥徹頭徹尾不會再屬於她了!
趕走萌紫玥,她信心十足,可這次是公主,伸個小指頭,捻死自己跟捻死螞蟻似的,她還沒有這麼自不量力。鄭惜霜絕望極了,比當初得知不能嫁給表哥還要絕望,她恨不得投繯自盡了算了。
落到如此田地,她不免又恨上了萌紫玥,若不是她佔着表哥這兩年,舅舅舅媽早辦了自己和表哥的婚事,哪裡會有公主的份?
她還是不甘心,找舅媽哭訴,舅媽卻表示無能爲力,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爲一談。她想爲自己做最後的努力,去找表哥,這麼多年來,表哥一直對她愛護有加,指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府中晚上有劣猴出沒,白天安全係數較高。鄭惜霜花了不少功夫,命丫鬟將自己裝扮的豔麗動人,便是和尚見了都要動凡心。
可她還未動步,兩位姿色出衆,光彩照人的女子就先來找她了。
這兩名女子一綠一紅,生的各有特色,見到她就斂衽而拜:“綠釉見過表小姐。”
“紅袖見過表小姐。”
鄭惜霜狐疑地看着她們,這兩人她認識,是福昌公主賜給表哥的,但卻不懂這兩人來找自己是何意。她此刻心裡有事,也不耐煩賣關子:“兩位姑娘請坐,是表哥有什麼事找我嗎?”
綠釉生得溫柔嬌美,聞言僅柔柔一笑。
紅袖還是一慣的快言快語,她人生的嬌豔,又着紅衣,聲音也嬌:“表小姐真是關心則亂,駙馬爺即便有什麼事,也斷不會找表小姐吧?不是還有福昌公主嗎?”
鄭惜霜臉色一變,眼中蘊上了怒意,換成別人,她立馬張嘴就頂回去,但這兩個人就算是侍女,那也是公主的侍女,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爲好。於是,她涵養頗好的嚥下這口氣,回以淡淡一笑,“紅袖姑娘說的極是。”
綠釉怕氣氛鬧僵了不好看,輕輕一拍手,立即從外面進來十幾個衣飾整潔的婆子。
這些婆子每人手託着一個長方形描金朱漆盤兒,每個盤子上面都擺滿豐厚的禮物,有綾羅綢緞,閃閃發光的金銀器皿,珍珠瑪瑙,琥珀翡翠,各種珍寶首飾應有盡有……
綠釉柔聲細語地道:“表小姐,這些是福昌公主送給表小姐的一點心意,都是一些極尋常的物件,望表小姐笑納。”
鄭惜霜世家大族出身,見過不少世面,這些物品俱是豔麗奪目,絕非尋常之物。再說是公主賞下的,她敢不“笑納”。
她笑吟吟地命丫鬟拿了賞銀來,上至綠釉和紅袖,下至那些婆子,皆重重打賞。嘴裡更是對公主感恩戴德了一番。實際上,鄭惜霜心裡也明白,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金元寶,總得有個說法吧。
果然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綠釉和紅袖謝了賞。紅袖直截了當地道:“公主與奴婢閒談時,曾與奴婢提到過表小姐,還道表小姐生得這般標緻,真乃人間少有,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氣娶了去。”
鄭惜霜臉上的笑便有些掛不住了,描的細細的眉毛抖了幾抖才平復下來,淡淡地道:“福昌公主繆讚了,公主金枝玉葉,貌美如花,纔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之。”
紅袖掩面一笑,俏皮地道:“可我們公主常說,女子的最好年華也就那幾年,眨個眼兒就過去了,而女子這一生呢,最重要是要找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這纔是正經!奴婢看錶小姐也老大不小了,就不知表小姐定下的是哪家哪府的公子?若是有這等好事,紅袖正好給表小姐道個喜,討兩個賞錢。”
鄭惜霜薄施朱粉的臉顯出幾份惱怒,又透出幾許尷尬,極爲勉強地道:“父母捨不得我早嫁,便一直未曾許人。”
綠釉在一旁發出惋惜的聲音:“那豈不是會誤了表小姐的好姻緣?”
紅袖掩脣而笑,嬌滴滴地道:“那奴婢就不明白了,既是鄭大人和夫人捨不得表小姐,緣何表小姐不好好在家裡盡孝,卻長住舅家?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典故和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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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惜霜一張新月臉又青又白,眼角暗暗抽搐,尷尬地輕咳一聲:“紅袖姑娘,這是我們的家事,箇中緣由,實在不足爲外人道也。”
紅袖嘴邊泛起譏笑,不屑地道:“表小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長住舅家,還不是爲了我們駙馬爺?可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駙馬爺喜歡的可是我們公主。”
鄭惜霜一再被戳痛腳,烏龜也沒這麼忍得的,何況她素來是個張狂的性子,從沒受過什麼氣,當下就反脣相譏:“你們少自以爲是了,據我所知,表哥喜歡的可是另有其人。”
一瞬間,屋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三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俄爾,綠袖朱脣輕啓,溫溫柔柔地道:“是不是一位叫萌紫玥的姑娘?”
紅袖擡高下巴,頤指氣使地補充一句:“管她是誰,難道有我們公主尊貴,叫她立刻去見我們公主!”
……
在凜冽地寒風中,湮國迎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輕盈地雪花飛飛揚揚,很快,地上就白了。
這樣的雪夜,寒風呼嘯,但凡有點存糧的人都不願外出。宣安候府的侍衛和護院——輪值的、不輪值的卻全部都埋伏在屋頂、假山、樹上、或樹下。
前幾次用火把和狗,反而打草驚蛇,把那些猴子都嚇跑了。這次他們悄沒聲息兒地事先埋伏好,只等那些猴子來了,見一個射一個,見一個抓一個,務必斬殺殆盡。
再不消滅這些猴子,不但宣安候府的主子淪爲百姓的笑柄,便是他們這些人也感覺沒臉見人了。
“它們來了。”
伏臥在屋頂上的丁虎小聲地道。他身旁的幾個侍衛俱是精神一震,順着他的視線向院子裡望去。各個院落的走廊上都掛着燈籠,燈光灑在地上的積雪上,閃閃發亮。
每個院落都有三三兩兩的猴子,它們的身影在雪地上顯得尤爲清晰。如今爲了防猴患,基本一到天黑府裡就關門閉戶,所有人都不會隨意走動,至少不要落單了行動。
這些猴子一來,竄來竄去也找不到一個人,更進不了屋子進行打砸的活動。有隻猴子生氣了,不知從哪拾了一塊石頭,對着一扇關閉的門窗便砸上去。於是衆猴紛紛仿效,一時間石頭,雪團,瓦片,木頭在院子裡亂飛,砸在門窗咚咚作響。屋裡有膽小的,就被嚇得尖叫起來。
“侍衛長,要動手嗎?”屋頂上的人看不下去了,小聲向丁虎請示。
丁虎眼神犀利,仔細觀察了片刻,低聲道:“再等等,還沒看到那隻頭兒。”
他說的是阿呆,那些侍衛簡直心服口服,紛紛道:“不都長的差不多麼?侍衛長怎麼就堅信那隻色猴沒來?”咳,所有人都堅信是阿呆摸的三姨娘的屁股,這“色猴”的雅號就歸它了。
“是啊,數十隻呢,感覺沒什麼區別,屬下們可分辯不出來。”
丁虎也奇怪,無論猴子來多少,他總是很快就能認出阿呆。突然,他雙眼一亮,聲音裡含着壓抑不住地興奮:“弓前手準備射箭,它來了,在東院牆上,今夜看它往哪裡逃。”
侍衛們立刻張弓搭箭,瞄準了阿呆。只要把這隻色猴弄死了,羣龍無首,其它的猴子便好解決了。
“嗖嗖嗖!”阿呆躥上一座院牆,正要從上面躍下去,忽然,空氣中傳來數道破空之聲,它全身的毛髮立時炸起,嘴裡發出尖銳地吱吱叫聲,緊接着,它小小的身影迅速向地面墜落。
正在其它院落裡的猴子聽到阿呆的聲音,立刻拋下手中的東西,飛快的四處逃竄。但很快就有弓箭射向它們。猴子們一時間受到驚嚇,拼命的吱吱叫了起來,有猴子被射中射傷,怪叫聲更淒厲了。
正在這混亂的時刻,遠處傳來幾道清越的嘯聲,發出嘯聲的人內息渾厚,嘯聲綿長,震得所有人氣血翻涌。不過轉瞬間,便有條人影凌空而至,氣勢如虹,飛快地飄落在院子中央。
這人一落地,雙手立即一揮,寬大的袍袖一舒一卷,便將那些紛紛射來的箭矢擊落在地,同時冷冷喝道:“統統給爺住手,不然休怪小爺辣手無情。”
衆人皆是一愣,不由住停止射箭,心道,此人是何方神聖,不但一身功夫絕妙,口氣更是狂妄至極。
丁虎站在屋頂上,警覺地盯着來人,高聲問道:“來者何人?”他暗暗心驚,聽到那清嘯聲,便知是武林高手發出,可他沒想到來人這麼快就到了,這人光憑一身輕功就可以嚇死人。
經這一打岔,除了受傷的猴子,其它的猴子又跑的沒影兒了。丁虎不免有些懊惱,吩咐手下:“把那些猴子抓起來,那個頭兒應該被射死了,派人去院牆那邊看看。”
他的話音未落,院中那人突然開口,聲音清如幽泉,又帶着寒冰:“丁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丁虎赫然一驚,猛然間想起什麼,失聲叫道:“九王爺!”
羽千夜負着手,冷冷地站在雪地裡,似從九重仙闕而來,渾身霸氣外放,彌天漫地,寒風獵獵的吹起他華麗的紫色錦袍,襯着漫天飄落的雪花,如夢似幻。
衆人跪倒在地,他幽遠的目光斜斜瞥來,就這一眼,便風華萬千,橫掃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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