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看着駱桐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也跟着燦然一笑,而且那笑聲比駱桐的還要誇張,嫵媚中還帶上了點豪爽,花枝亂顫中帶着泉水叮咚。駱桐的笑聲慢慢地停了下來,有點納悶地看着花千樹。
“花姐,你正常點,這樣我有點害怕!”駱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花千樹刷地一聲展開了摺扇,大冬天的扇扇子,駱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是爲了瀟灑,花千樹哪管是冬天還是夏天,摺扇搖搖,嘴角輕翹,道:“駱郎,你心裡還是很在乎我的對不對,要不然幹嘛這麼緊張地跟我解釋呢!?”眼角一挑,媚眼一拋,花千樹三分羞澀,七分霸道地看着駱桐。
無語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無奈地睜開,駱桐看着花千樹那孤芳自賞,自戀異常地樣子,有氣無力地道:“花姐,咱不帶這樣的。我這不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嘛!我是不想跟你廢話,你快點把我的穴道解開。”說到這兒,駱桐眉頭一皺,痛苦地道:“啊!我胸口好悶,氣血翻涌,內傷又在作怪了。”
收起臉上的不正經,花千樹略微一遲疑,隨後看着駱桐這痛苦的樣子,心裡知道她這次的內傷很嚴重,暗自責怪自己爲什麼下手這麼不知輕重。小心地將她的穴道解開,緊張地看着駱桐緊皺的眉頭。
“駱郎,你怎麼樣?”慢慢地將駱桐扶起,手放在她背後,用自己的內力爲她理順氣脈。趁花千樹不注意,駱桐眼中精光一閃,隨後繼續虛弱無比地道:“花姐,其實師父跟我說,我這次的內傷永遠都不會好了,以後不僅不能再受一點點的傷,而且就連心情也要一直保持舒暢,否則,很容易小命不保地。”
嘴裡說着,手裡的銀針卻早已準備好了,趁花千樹一時分神,駱桐迅速一針刺下,花千樹就這樣把持着單掌向前的姿勢被定住了。駱桐起身站在牀前,嘴角銜着得意,道:“花姐,你剛纔的做法令我的心情很不舒暢,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我駱桐雖然能時時君子,但是偶爾君子一下好像也不錯。”
捏着一根冒着寒光的銀針在花千樹面前晃了晃,駱桐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花千樹倒是一臉的淡然,甚至嘴角的笑容更甚了。眼睛一閉,花千樹道:“駱郎,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你要幹什麼我是不會反抗地,你又何必這樣麻煩呢!”
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駱桐看在眼裡,卻沒有一般女子的羞澀。開玩笑,此女子,那是一強人也!
收起銀針,駱桐伸手捏住了花千樹的下巴,感覺到駱桐手指上傳來的冰涼溫度,花千樹鳳眸微張。奪魂攝魄的眼神無疑使駱桐眼前的這張絕色容顏更加醉人了。雖然心裡暗呼‘妖孽’,但是駱桐下定決心這次堅決要震住這個美到不要臉的男子。
空氣中瀰漫這曖昧的味道,駱桐輕輕地挑起了嘴角,故意壓低聲音,道:“花姐,其實我收你做小也可以呢!說實話,花姐確實長得很好看。”手指在花千樹的下顎處劃過,帶着冰涼的醉意。花千樹目光鎮定地盯着駱桐越來越靠近地小臉,微啓紅脣,道:“哦?!既然這樣,那麼駱郎直接收我做大有何不可呢?”聲音磁性中透着蠱惑,好似引誘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
駱桐面上不動,但是內心卻鼓着勁,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挺住。吐出同樣蠱惑地聲音,駱桐道:“這個不行呢!我已經有大相公了,花姐又何必執着呢!”
花千樹眼中忽然精光一閃,晃得駱桐有一絲的眩暈,看着那眼角魅人的弧度,駱桐感覺自己的腳不由自主地想後退。見狀,花千樹嘴角的弧度擴大,道:“駱郎,你的
大相公是指太叔沄嗎?對於他的瞭解你有多少呢!他在你面前,又有多少時候表現的是真性情呢!你喝醉了,嘴裡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又在哪呢?在幹什麼,你知道嗎?駱郎,相信我吧!那不是愛情!”
眼神晃動,駱桐的心終於先亂了,擡起頭,駱桐朝後退了一步。盯着花千樹的眼睛裡,難掩慌亂,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駱桐道:“花姐,我現在沒時間談愛情,我現在要做的,必須做的,只有剷除鬼域毒門,幫軒轅無咎保住江山。”
“呵呵”花千樹忽然苦笑了兩聲,“駱郎,你又要逃避嗎?從京城重逢到現在,你一直在逃避。是怕只要靠近本公子,就會被本公子給吸引住,怕情難自拔嗎?呵呵!”
“誰說的,我怕什麼!你是長得好看,但是也沒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呀!本姑娘那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花姐,你這種姿色我見多了。”駱桐雙手叉腰,一副女流氓狀。只是眼睛裡的閃爍暴露了她心裡的慌亂。
看着駱桐,花千樹收起了臉上的少有的苦澀,換上自己特有的玩世不恭,放蕩不羈。花千樹挑釁地道:“行了吧!我還不瞭解駱郎嗎?明明心裡害怕的要命,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要不然你幹嘛離我那麼遠呢?”弱弱地口氣,聽上去無害,可是卻如曼陀羅之毒,讓人在如仙的幻境中含笑沉淪,死去。
駱桐乾嚥了一下,道:“哼!我纔不會上當呢!你呀!還是在這慢慢地待着吧!我要去吃飯了。”丟下一個得意的眼神,卻忘了調整慌亂的腳步,駱桐轉身打開了房門。
沒有明媚的陽光,駱桐眼前站着一個帶着寒氣的身影,張峰單手託着一個油紙包,寒潭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駱桐。
見狀,花千樹忽然嬌滴滴地道:“哎呀!駱郎,你欺負完人家,就想這麼走了嗎?”花千樹的話無疑是給站在鬼門關的駱桐來了個臨門一腳。此時的駱桐感覺到自己骨子裡都透着寒氣,轉眼看向花千樹,駱桐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爲花千樹嘴脣上的嫣紅血跡就是最好的鐵證,駱桐百口莫辯。
“不是,冰山,你不要聽花姐瞎說,你要相信我。你就算是不相信我的人格,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品位。”駱桐慌亂地解釋着。真是的,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座冰山一定更加確定我是那種女子了。
正當駱桐懊惱的時候,張峰卻淡淡地“嗯”了一聲,將手裡的油紙包遞給駱桐,人便轉身離開了。駱桐雙目微睜,疑惑地“啊”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冰山竟然相信了自己。看着那漸漸遠離自己的背影,駱桐不由地出了神。
“師父!”清脆如銅鈴般的聲音從駱桐身後響起,收回思緒,駱桐帶着微笑轉身,對上童碧和軒轅瑜探尋的眼神。“你們兩個吃完飯了?”
笑中藏刀,大事不妙。童碧和軒轅瑜步伐一致地朝後退了一步,童碧笑嘻嘻地道:“師父,我們是給你去拿飯菜,可是去的太晚了,飯都被各大門派的人搶得差不多,這不,我們就只搶到了一個饅頭。”童碧說罷,軒轅瑜便立馬配合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麪饅頭。
見狀,駱桐滿意一笑,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壞壞地瞥了屋裡的花千樹一眼,隨後對童碧和軒轅瑜道:“還是你們對師父好,來,我們進去一起吃好吃的。”
三人進屋,駱桐關上門,故意當着花千樹的面將那個油紙包打開,果然又是一隻黃燦燦的大燒雞。刻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駱桐時不時地瞥花千樹一眼,暗道:哼!死花姐,饞死你!
…………
翌日
清晨,駱桐和各大門派的人浩浩蕩蕩地下了無相山。根據前一天與各大掌門謀劃好的,這次駱桐下山會和各大門派兵分三路。駱桐等人會十分招搖地趕路,盡力吸引鬼域毒門的注意,其他各大門派的人則會由韋遷帶領,喬裝秘密趕往鬼域毒門的老巢。而花娘和老妖這兩個不在編的人物,駱桐也充分地“廢物利用”,此次鬼域毒門能輕易從南疆調來這麼多的高手,這裡面絕對有問題,所以駱桐讓他們立刻趕回南疆,暗中調查此事。一旦發現其中的陰謀,便使出渾身解數,暗中破壞。三路人馬約定好,互相會用佈滿教教主樑術公馴養的信鴿傳遞消息。
三隊人馬下山以後便分頭行動了,韋遷和老妖那兩隊人馬直接出城,而駱桐一行人則先回到了問佛齋。由於駱桐和花千樹身上的傷還沒完全養好,所以他們決定在問佛齋再住一天,而這麼做,駱桐也是想再等太叔沄一天。
一進問佛齋的大門,駱桐便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前。一個身着湛藍色棉袍,棉袍下是略顯單薄的身子,沐凌纖細的手指正撫弄着手裡的茶杯。星眸微垂,好似完全陷入了沉思。而他對面做的男子則一身黑袍,上面還略染風塵,看來是進過長時間的奔波。淡雅的面容,嘴角的弧度也讓人尋味,眉宇之間隱着淡淡的霸氣。看着此時的太叔瑞,駱桐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他,那眼睛裡的溫潤已經變成了攝人的威嚴。身後還跟着兩個灰衣男子,年齡都不大,但是眼睛裡的冷冽異常,好像不用動手,只需一眼便可以將敵人殺死。
看到駱桐他們進來,太叔瑞這纔將目光從沐凌身上挪開,對上駱桐略微詫異的眼神,太叔瑞起身走到了駱桐面前,面上透出的凝重,讓駱桐心裡一沉。
“駱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言,駱桐心裡一怔,用眼神跟花千樹等人打了個招呼,駱桐將太叔瑞帶到了自己房間。他們剛一進門,那兩個灰衣男子便如門神般一左一右守住了房門。危險的氣勢從他們周身散出,眼睛裡沒有任何東西在流動,死一般恐怖。
花千樹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對軒轅瑜和張峰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們也在門外守着。而他自己則重新來到了一樓,走到沐凌對面坐下,花千樹道:“你昨天爲什麼不辭而別?”
“沒什麼?只是莊裡的生意出了點問題,老夫人催我回家處理。所以你們這次的行動我就不能參加了。”淡淡的口氣,看似與平時一樣,但是花千樹聞言,秀眉還是微微地皺了起來。
“那你今天爲什麼沒有立馬啓程,而是和太叔瑞在這悠閒地喝茶?”花千樹的鳳眸斂着疑問,俊容上露着擔憂。
“呵呵”沐凌擡眼一笑,道:“花兄,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只是剛想啓程,便遇到了趕來找自己兄長的太叔瑞,我們聊了一會兒。我見你們也差不多快到了,就索性留下來跟你們打個招呼再走。”坦誠地盯着花千樹微寧的眉頭,沐凌略微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燦笑。
還以一笑,花千樹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搖着摺扇道:“沐老弟,我還以爲你惹上什麼情債,人家姑娘追到和尚廟裡了呢!”
“哈哈”沐凌朗笑一聲,道:“花兄,你還真是擡舉我了,我可沒有花兄那樣的本事。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帶我向駱姑娘他們道個別,我先走了。”說罷,沐凌緩緩起身,朝花千樹拱了拱手。
看着沐凌略微凌亂的步伐,花千樹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但是既然人家不肯說,做兄弟的也不便咄咄相逼。輕嘆一聲,花千樹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