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焚香齋戒。

夜空繁星閃耀,一步一拜的上了祭臺,祭臺上巨鼎沸騰,藥香四溢。我本不想在這莊重的時刻發表任何感言,只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會被活煮了,燉成藥膳湯給火宸喝。

念嶼站在鼎的另一邊,面帶着沉穩的微笑,而各部長老除暗冉以外沒到,其他的都分站在石柱一邊。

念嶼手持一把鏤空刀身的,刀柄盤龍繞鳳。輕輕的滑過自己的掌心,以族長的血起引,滴如沸鼎之中,瞬間巨鼎正在沸騰的藥水如死水般平靜下來並開始劇烈收縮蒸騰。最後收縮成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裡面卻隱隱透着血色。

念嶼低腰拈起珠子,跪在我面前,雙手奉上。這時各方的長老也跟着跪下,前身全匍匐在地面。

我笑着結果珠子含進口裡,牽起念嶼剛纔劃破的手掌放到嘴邊,喝着他的血嚥下珠子。那珠子叫喚神,它溶進我身體裡,如海綿般吸食血液,最後成爲逆天,而我的身體纔是真的煉丹竈。

當我吞下珠子後,地上曼沙朱華血圖騰開始滋長,從地面攀爬起來,枝蔓般將我整個密不透風的纏住。背部的紋刺順着皮膚的紋理一點一點的擴散着衰敗,從以往的豔麗逐漸枯黃

?

血從身體內部被抽空的感覺,彷彿一場永遠無法停止的凌遲。我甚至聽到皮肉在死亡的聲音,血圖騰花恣意的吸食着我的身體,快速又綿長的消化着

蘇洛和殷離的罪,在無法超越的疼痛中救贖着。你見過地獄嗎?我現在就在???

跪在四周的長老沒有擡頭,也感到來自頭頂上方的巨大力量。紅色的花,綻放出來的的光芒燃紅了整個黑夜,天空變成無邊的血色,妖冶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整個天狼的人都看着天空中的異像,有的乾脆跪下,自己也不知在膜拜什麼。火宸站在皇宮的花園裡,看着漫天的血色,淚流滿面。醒來前他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他的愛人靠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的說着愛語。他不願從那夢裡醒來,想要在那只有他倆的世界裡度過一生。但她卻微笑着還是要離開,只是和他相約來世???

念嶼半眯起眼睛,使整個光沒有如此刺眼。欣慰的笑容揚在他的臉上,溫聲說:“殷離你會幸福的。”

不到半柱香時間,紅光漸收,纏繞的曼沙朱華沒有依附的滑落在地上,沉回地面,失去先前的眼色,只是比以往更加有光澤。而一朵未退的花中盛放着一粒柔光滑動的紅色珠子,色澤飽滿,是世上最美的紅。

念嶼捻起逆天,放入醫藥長老奉上的錦盒內。

未脫的花盤,在逆天一離開花蕊迅速凋謝,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陣淡淡的奇香。而祭臺中央除了衣物,再也沒了殷離。她的血化成了逆天,她的骨肉滋養了圖騰,提出了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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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那麼模糊,像白霧一樣的人形軀體,只有那雙始終寂寞悲傷的眼睛清晰。

一個人的怎麼可以會有這樣美麗卻悲傷的眼睛?他身邊總有很多和他一樣模糊的人影,只是模糊得連眼睛也沒有。可是他的眼睛始終寂寞而憂傷,我好像從未見他笑過,我想他的眼睛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這是我的夢卻是別人的生活,我就像一個看着默劇的觀衆,跟着劇情走,但不能真是接觸到裡面的人和事,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跟在他身邊四處走動,跟着他前方本沒有風景的混沌會在他踏到時就會像幕布般拉開,景色總是鮮亮真實。只是全都是古香古色,讓我有穿梭時光的錯覺。這個人總有做不完的事,因爲他一直忙碌,有時我看他做事都會看得在夢裡又打一個盹,無聊慌了也沒法離開他的身邊,因爲除了他的周圍清晰明瞭,四周都是混沌,就這樣囚禁在別人的生活裡。

習慣是很容易培養的,心理學家說,只有一件事堅持三個月就能養成一個習慣。更何況我自從有記憶以來就會常常夢見的,那個身邊圍着一大羣形形色色的人,卻孤獨的活着他。所以到後來也不覺得那麼無聊了,安靜的陪在他身邊,偶爾假裝和他聊聊天,搞搞惡作劇。雖然他看不到,我也觸不到他。

今夜又是那個夢。

那個人瘋了,以往寂寞悲傷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狂躁得像一頭被困的猛獸。瘋狂的用手中的利器毀滅着任何他可以看到的東西,沒有人敢靠近他。就算沒有任何聲音,我時乎也能聽到他絕望的悲鳴。

我在他旁邊心痛的想要抱緊他,但我的手穿過他如霧的身體

只能跟着發了狂的他,來到平日裡他閒暇就會去的苑子。以前他總會在那裡面一坐就可以是一整天,傻愣愣的看着裡面遍佈整個庭院的紅花。可是現在的他發了瘋似的將那些花連根拔起

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哭着衝他喊着,也不管他聽不見。

那人木然的扭過頭,那雙眼眸深不見底,呆呆地看着我的方向,毫不眨眼地看着。他能看見我嗎?第一次對視他的雙眼,漸漸地,我對這雙眼竟感到熟悉。不同往日的熟悉,好像千百年前那雙眼睛就這樣看過我。

不可置信地搖頭。

“洛洛~醒醒,快醒醒~~”溫柔的聲音呼喚着睡夢中哭叫着的女兒。

“嗚~~爸爸~”我睜開淚溼的眼睛,撲進男人的懷裡,抽噎着說:“那???個人好可??憐啊,他一直哭,洛洛想安???慰他,卻沒有辦法

蘇亦舟憐惜的摟着最寶貝的女兒,溫柔的擦着小臉上掛着淚珠子,好笑又心疼的柔聲哄着:“洛洛~乖,那只是個夢而已,不哭了。難道洛洛想明天讓我們家的小美女就要變紅眼睛的熊貓公主了。”說着寵溺的颳了下女兒那哭得紅紅的鼻尖。

女兒從小就總是說常常夢見同一個人,他也爲此問過心理醫生。醫生認爲,夢所代表的“願望達成”往往是毫無掩飾、極爲明顯。小孩子的夢,往往是很簡單的願望達成,也因此比起成人的夢來得枯燥。

總結的認爲蘇洛總是夢見的人,其實不一定是同一個人。可能只是把不同希望瞭解或者親近的人揉捏成一個不具體的形象。

蘇亦舟以後也就帶輕鬆的心情,聽女兒描繪夢裡的人做什麼什麼。還要就是裡面總有好多金銀珠寶,連柱子都是黃金打造的,讓他更加相信她真的是一種願望的達成——小財迷。

我淚眼朦朧地看着一臉柔和笑容的人,不服氣的撅起嘴,“洛洛是天生麗質,纔不怕腫眼睛黑眼圈呢。”

邊輕柔地替女兒整着發被眼淚浸溼貼在臉頰的髮絲,邊答道:“對,對,對!我們家洛洛再怎麼也是最可愛的小美女。”

“是大美女。”

蘇亦舟眼裡的笑意更濃了,真不知道蘇洛像他多一點還是更像雨瑤。忍不住又捏了捏紅紅的小鼻子,“我家洛洛要當大美女還要再長几年呢。”

“切~”不服氣的往下沉,枕在爸爸的腿上,其實心情好轉了很多。只是今夜這個夢確實是最揪心的一次,以前也有夢見他哭過。但這一次竟哭醒了,弄得現在心裡還隱隱作痛。

“爸爸,爲什麼我總是夢見那個人呢?”平躺着眼睛正看着爸爸,不解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腦子裡什麼神經上的那種病?”

我平日裡是不喜歡看那些古裝片和那些稀奇古怪小說的,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夢呢?

蘇亦舟低頭看着蘇洛,將薄毯掖了掖,剛好蓋即胃的地方,以免自己的寶貝胃部受涼。目中均是寵愛,“你這小腦袋唯一的毛病就是鬼主意太多了。”頓了頓,笑道:“說不定這是我家寶貝的夢中情人呢。”

眼睛睜大,夢中情人?

撇了他一眼,故作惡心的乾嘔一聲,“夢中情人?爸你很土也,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這個詞。也就你和媽這羣老年人愛咬文嚼字的噁心。”

就那個只有一對眼睛的人,纔不要呢。他都不看我,每次都是我傻跟着他。切~也不是我自己願意跟,

“但是洛洛臉都紅了哦。”蘇亦舟好笑的看着小臉浮上紅暈的女兒,忍不住逗着這個人小鬼大的人精,露出一副感慨的樣子,搖頭道:“女大不終留啊,再過幾年洛洛就要嫁人了,到時候有了老公就不要爸爸和媽媽了。”

頭掉黑線,“爸,以我的年齡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有十年吧。”嘿嘿,邪邪的笑道:“爸爸你的幾年就可以嫁的女兒,是不是算錯了外面的私生女啊。”

蘇亦舟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狐狸出來。”

“我是小狐狸你就是老狐狸。”遺傳這玩意不是蓋的,也不想想我爸爸就三十來歲就擁有自己的上市公司,業務遍佈全球,個人資產數得我想哭。而我是他和我媽那個哈佛高材生完美結合的產物,不精就不是親生的。

蘇亦舟揉揉女兒的頭,止不住的笑,“本來還想送你禮物呢,可現在爸爸一雙狐狸爪子也掏不出什麼好東西了。”說着有起身的動作,“還是回狐狸窩休息算了。”

禮物!好東西!對於值錢的東西本能的反應連忙翻身坐起,露出雪白的牙齒,眼睛也用足了可愛的閃光。

“爸爸~”

“我不是爸爸,是老狐狸。”

雪白牙齒露得更多,眼睛裡的閃光加電,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可愛死了。手拉住財主的手臂,腦袋蹭上去。

“你是洛洛最最愛的狐狸老爸。”

蘇亦舟撲哧一聲的噴笑。

門口卻響起一陣哀怨的聲音,“爸爸是洛洛的最最愛,那媽媽是什麼?”美麗優雅的少婦倚在門上,當下噘着嘴,委屈道,“媽媽可是懷胎十個月,留着血淚生下洛洛的啊。那痛真的就如你外婆說的那樣,兒奔命來母奔死啊

現在可好,洛洛只有爸爸不要媽媽了。”

挫敗的苦下臉,幾秒系統恢復的三步兩下的跳過去,抱住女人纖細的腰身,仰頭一臉真摯的道:“媽媽是最最最愛。”

“哈哈哈——”洛雨瑤也笑開了聲,抱起女兒親了親,對着笑得眯彎眼睛的蘇亦舟道:“你女兒真的是一隻十足的小狐狸。”說着洛雨瑤抱着女兒坐在蘇亦舟旁邊,“你還不把禮物拿出來,獎勵小狐狸對我們愛的表白。”

嘿嘿,禮物。

手環在媽媽的脖子上,臉靠在她香香的肩上,烏溜溜的雙眼死盯着爸爸伸到外套口袋裡的手。修長的手抽出來時,手裡多了一隻潔白光澤滋潤,狀如凝脂的白玉龍紋鐲。

眼前一亮,飛快的搶過玉鐲。剛一碰到心臟不由自主的猛縮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彷彿它不就該屬於我,一時間眼眶莫名的發熱。

“就知道洛洛一定很喜歡。”蘇亦舟滿意的看着女兒發光的眼睛盯着鐲子着了迷。

洛雨瑤又親了親寶貝的小臉,“但這鐲子也不知道洛洛的手腕能不能帶牢。”

“我也不知道,當時在古玩店一見就覺得它應該帶在我家洛洛手上。”

洛雨瑤笑,“你看着什麼好的,不覺得該屬於你女兒的。”

“呵呵~”蘇亦舟溫柔的笑,“女兒就用來寵的嘛。”

“難怪世人都說父親是女兒前世的情人,女兒一生都是要父親來疼愛的。”洛雨瑤搖了搖頭,嘆口氣,“還是當媽的最可憐啊。”

纔不理老媽的自憐自艾,就算帶不了也是我的,誰也別佔我便宜。趕緊將鐲子帶進手腕,喲呵~剛好。

“爸爸,你看。”我興奮的揚起手在爸爸眼前晃,“它本來就該屬於我似的,真的。”說着蹦出老媽的懷裡,將鐲子對着日光燈,所呈現的是純白半透明狀中隱隱帶紅,而且帶有粉粉的霧感。

“洛洛,你在看什麼?”洛雨瑤不解的問。

蘇亦舟笑意盈盈的看着女兒,眼睛裡的笑都快漫溢出來了。“她在看玉質呢。”

洛雨瑤驚訝的看了眼丈夫,不會吧。

那邊質疑,這邊的已經開始大叫,“是最上乘的羊脂古玉呢。”

說完以後飛撲進爸爸的懷裡,隨便在他俊美的臉上‘吧唧’送上一個香吻。“爸爸最好了,洛洛最愛爸爸了。”

蘇亦舟笑着摟住寶貝,“有進步,這麼快就鑑別出來。”

“爸爸它是什麼時候的?它的雕功和龍的表現看上去和以往的都不同呢。”

蘇亦舟親了親女兒的額頭,笑道:“這個好像是個迷吧,老闆只說是某個不知名朝代的皇帝送給自己心愛女子的定情信物。輪迴分離後,一直在等它的主人找回它。”

“嘖~嘖,這是古董店老闆常用的招數啦。”不屑的擺擺手,“說不出具體的歸屬,就愛編一些所謂悽美的愛情故事在他們的商品裡,好賣個好價錢。”

“呵呵~哪家店想賺你的錢可不容易。”蘇亦舟仰頭笑得胸腔一起一浮,“而且我們洛洛還真是一點也不懂浪漫啊,這樣未來女婿說不定會抱怨哦。”

我瞪。“他要抱怨就我就用暴力鎮壓。”

蘇亦舟微微蹙眉,可眼裡的笑意都已經溢出來了。“原來洛洛成天嚷着要學武術就是爲了鎮壓我未來女婿。”

“爲了不被搶劫。”肯定的回答。

震耳欲聾的笑聲

??

洛雨瑤聽着這對父女的對話,完全沒有插嘴的份,心裡苦啊!古玉這那是十歲女孩子該感興趣的東西,爲什麼自己的女兒不能像同事們家的孩子一樣,抱着芭比,收集Hello Kitty,喜歡一切粉色的東西呢。

悲憤的看着其樂融融的父女,竟還聊起了銀行利率。她記得懷着蘇洛時胎教都沒有一樣是關於金錢的,可怎麼就生了個將拜金從零歲開始進行的丫頭呢。一歲抓鬮時,蘇洛毫不猶豫的爬向英鎊???兩歲,聽到金屬掉眼睛就閃光

??五歲,學校展示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蘇洛朝小朋友掏出了存摺

七歲,和她爸看財經新聞???十歲,關注期貨外匯和股市???

不可否認自己女兒的IQ很高,這一點也是洛雨瑤這樣高知分子引以爲傲的。但是她一心要生個貼心的小棉襖的願望在驚喜後被徹底摧毀了,不但不能和女兒一起給娃娃換裝,梳髮型???想必以後更是不能奢望和她一起研究時尚,鑽研美容了。而且自己辛苦十月的結果換來的是女兒象是蘇亦舟一個人獨立完成的結果,女兒開口第一個叫的是‘爸’,後來學會的是‘爸爸’,她這個媽都是好幾個星期後才叫出來的。雖然女兒其實也是非常愛自己的,但一同她爸爸比較,差別就大了,所以結論是凡是都是要比較的。

思來想去,洛雨瑤決定今晚就造人,生個完美的小棉襖出來。

好久沒有見過他了,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未忘記過。

夢裡,出現的那雙眼睛,桃花美目流轉間邪媚得勾魂奪魄。

而現在那雙眼睛非常堅定的看着我,被這樣毫無顧忌炙熱得燙人的目光毫不眨眼的看着。漸漸地,竟感到這雙眼另一種熟悉。心底沒由來的窒悶,這讓我一步一步往後退,可是不管我怎麼退和他的距離都沒有改變。

“你到底是人是鬼?”擺脫不了忍不住罵道,“是要伸冤的鬼,你該去找警察局刑事科管事的,如果是無聊的人,被我知道是誰你就死定了。”

話說完後悔的蹲在地上,怎麼能說這樣沒常識的話呢。這不就是一個夢嘛,一個重複的無聊的夢,沒有隱喻特殊的含義。蘇洛,你是世界觀是科學的唯物主義。這世界上是有很多巧合的,雖然有些無法解釋,也只是我知識不夠。

OK!深呼吸,很好。

擡起頭友好的看着他,嘴角兩邊微微上翹,右手擡到齊耳的高度左右不着痕跡的搖晃兩下。

“Hi!好久不見,過得怎麼樣?”

沒有反應,很好。你要敢說話,嚇我,我搞不好真的會控制不了情緒。

“你精神病治好啦,不錯!眼睛比以前有神多了。”反正現在這夢一時半會也醒不了,不說話打發時間,難道和他乾瞪眼。

“你那堆金砌銀的家呢,不會破產了吧。”沒話找話也只有這個人能讓我做了。

“你幹嘛老出現在我夢裡,害我一度以外自己以爲患了幻想症。你這樣很惡劣也,就算要出現你也該有趣一點嘛,每次都是這樣悶。”

“喂!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我要求是很高的哦。”我承認自己很自戀,反正在夢裡就當自娛自樂嘛。

那雙眼睛眨了下,我瞪大了眼睛,看到有**溢出眼眶消失。

“洛洛~” 如此……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裡,在腦中盪開,震撼了四肢百骸。

幻聽了——!

“洛洛~!”沙啞的,暗幽的呼喊中,刻畫着深情。

他在叫誰?

“洛洛~”聲音由那迷霧般輪廓中傳來,越來越近。

捂住張開的嘴,不可置信地搖頭。

“洛洛~”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我猛然睜開眼睛,滿身冷汗,還沒從奇怪的夢境裡逃脫出來,只覺得無數道目光集合在我身上,特別是前方那道更爲怨毒。

擡頭一看,怎麼會是該死的教導主任老丁的政治課。

”這次死定了,苦着臉看了眼何陽,迴應我一個放心去死的微笑。

講臺上留着中分頭,西褲配運動鞋,皮帶後別了一大串鑰匙的主任緩慢的放下粉筆。滿是暗瘡印的臉神經上下抽搐。

“蘇洛,你跟我去校長室。”語氣裡盡是咬牙切齒。

老丁拋下一屋子對知識如飢似渴的孩子,跺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講臺上。

教室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口哨聲。

“蘇洛,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你也太有型了。”最後一排毫無形象的把腳放在課桌上,翹晃着椅子的人,一句話又讓班裡沒了聲。

不是因爲驚訝,只是學校裡的老大在愛的表白時,沒人敢破壞氣氛。

向北見蘇洛危險的半眯起眼睛,嘴角掛着興味的微笑。心臟一陣亂跳,停止晃動翹起的椅子,認真的說:“蘇洛,你真好看。”

何陽撐着頭,詭異的笑。

保持微笑走到向北身邊,臉可達的一下沉下來,一腳蹬到只有兩隻支撐點的椅子上。

‘筐鐺——’人仰椅翻。

“向北,老子生死未卜,你倒當着全班積悅我。”說着又補上一腳,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