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啓!”欣喜的將他扶坐起來。
微子啓終於看清的眼前的人,蒼白乾裂的脣淡淡的勾起笑意,只因眼前的人眼裡的焦急與欣喜。
“這時候你還笑得出。”
沒有回話,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裡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似的。
好久沒見過他深達眼底的笑容,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窘然得連忙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手腕卻被輕輕拉住。
“洛~再陪我坐會好嗎?”
瞅着他好半晌,終於開口,“死不了,就快些起牀吧。”
微子啓鳳眼已經笑得彎成了月牙,只要灼灼的光。
“孩子氣。”微子啓近乎寵溺的輕笑道,昨晚自己雖然昏迷着,但也能感到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握着他,就如自己中劍那日般溫暖的溫度一直深達心底。
火宸早在一旁看着,只是兩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完全被無視和忽略讓他眼裡的嫉妒都可以將兩人火化了,終於忍耐不住,吼了起來,“喂!那兩個女人要醒了。”
被突入而來的吼聲嚇得趕緊收回手,回頭看了眼眼圈黑得厲害的人,尷尬的扯出一抹笑,連忙竄了出去。
火宸走到微子啓牀邊,態度惡劣的用腳勾過凳子,坐在下來,“有種就別用身上的傷博同情,要知道她愛的是我。”
“你真有這自信?”微子啓同樣厭惡的的看着他,從第一次見他把蘇洛拉出風月摟時就排斥。雖然蘇洛對自己的感情早已不復從前,但只要她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屬於自己的角落,他也無法放手。
“如果真有自信獨佔她的心,又何必和我說這些。”
火宸眉毛一挑,鄙夷的勾起嘴角,“任何男人看到自己女人對其他男人好都會生氣,不論那僅僅是廉價的同情。更何況我從不否認我是一個獨佔欲極強的男人,就算她對一隻公狗好,我也想把那隻狗煮來吃了。”
“哦。”微子啓半眯起眼睛,顯得有些賴理的樣子,淡淡的說:“那看來你真的不適合她。”
看到微子啓不溫不火的反應,火宸緊握的雙拳上都泛起的青筋,恨不得他昨晚就這麼一睡不醒。
“適不適合由不得你決定。”
微子啓重新睜開眼,直直的盯着火宸,笑了起來,“那你來和我說這些又有何意義。”但礙於身體還是很虛弱,語速顯得格外慢。
聽在火宸耳裡更像刻意的怠慢和不屑。
“微子啓,你現在只是跟着我們天狼活命的包袱。”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微子啓目光凌厲起來,他的語調倏地變冷,雖然帶着傷,也絲毫不損傲人的氣質。“蘇洛,第一個愛的是我,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我在她心裡的位置是特殊的,不可動搖的。”
火宸怒極的抓起微子啓的衣襟,剋制過的嗓音陰沉得厲害,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我就是最後一個愛的人,走完以後的每一天。你就當那個過期的第一個,她的現在和將來都是我火宸的。”
裡面劍拔弩張,外面忙得熱火朝天。
暗冉站在外面對不起愛人,站在裡面又不符合身份,唯有傻愣愣的看着一盆茶花,手不自然的放在花盆沿上。
我趕緊把綁在將要醒來的翠紅和燕燕身上的束縛給鬆開,把自己衣帶稍鬆開了些,倚在一旁等她們完全清醒過來。
翠紅扶着頭,搖晃着坐起來,正對上我嘻笑的目光。
“醒啦!”
“成龍哥~~”翠紅一醒來就看着自己和燕燕赤裸的身體上斑斑紅印,也不覺羞紅了臉。昨夜的事她一點記憶也沒有,只覺渾身痠痛。
被她這麼一叫,腦子裡一根叫理智的神經差點就笑斷了線。強忍着爆笑,撩起一旁的衣物丟了過去。
“翠紅妹妹,昨晚可差點要了哥哥我的命。”
暗冉差點沒站穩,手掌下的花盆也差點翻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扶住要掉下來的花盆。
翠紅撇了眼暗冉,疑惑的皺起眉頭,“怎麼奴家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故作詫異的挑起眉毛,捏了捏她的嬌臉,“那要不要哥哥我今早幫你溫習一遍?”
翠紅臉又一陣紅,忙打掉我的手,嬌嗔,“昨晚不知多瘋,奴家現在都直不起腰。”看看周圍佈滿的白濁,要是真再來一遍,恐怕自己的腰都會斷掉。
燕燕也勉強的撐起身子,攏起衣衫。
她們出去後,就有小丫頭進屋來收拾屋子,並端進熱水給我們洗漱。
“洛~也只要你想到在妓院裡躲風頭。”微子啓高燒退後,蒼白的脣上稍許也了點血色。“袁震幾日之內應該都不會翻到妓院裡來,很適合我們稍作喘息。”
“馬後炮。”火宸一臉不爽的瞪着微子啓。
“幼稚。”微子啓不鹹不淡的回了過去。
“我就看不管你這拍馬屁的樣子。”火宸也不加掩飾自己對他的嫌惡。要是沒有這個該死的拖油瓶跟着,這次該是自己跟洛洛多麼完美的一次患難與共,增進感情的機會。
“看不慣,那你自己帶着手下走。”微子啓漫不經心,卻字字刻薄,“我和洛也圖的耳根清淨。”
“她是我的。”火宸衝着微子啓怒吼起來。
“誰說的。”
“我。”
“那我還說她是我的呢。”
“你這個不要臉的。”
“彼此,彼此。”
兩人目光交織,刀光劍影。
我和暗冉互相瞥了一眼,默契的溜出戰地,就怕待會無辜的被拉進戰火。
“殷離大人,我們不管會不會出事?”暗冉支吾。
“叫我成龍。”
“是!成龍大人。”
我頭疼的一個暴慄送過去,覺得自己被這三人都要折磨得腦中風。
“你這時候能不能把大人,皇上什麼的吞回肚子裡。”
暗冉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點起頭。
難怪是被壓的那一個。
念嶼的人馬應該也在這兩天到天狼了,加上兩個停駐在百里外的求親隊伍,接應我們出去應該不是問題。只要能熬過這兩天,什麼都會好起來吧。
但袁震五年的鋪埋潛藏,難道就只做到這樣的地步?
白日的妓院比較安靜,許多姑娘都在昨夜的縱情聲色後都窩在屋裡補睡,也只有少數的下人在外面做事。
“喲!成小爺折騰一晚上,今兒還這麼生龍活虎的啊。”老鴇不知從那裡冒出來,“你可把我們翠紅和燕燕弄得直不起腰來。”
“美女不是也水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有意的伸手要掐她的臉,把她輕輕的拍了下來。
“你這不正經的。”
“男人要都正經了,你要滿園子的姑娘怎麼活啊。”
老鴇笑得更燦爛了,四十幾歲的臉也算風韻猶存,保養得相當不錯。可這一笑,脂粉也蓋不住那歲月的紋路。
“就你嘴貧,不知騙了多少姑娘。”
額頭一把黑線,我是把這**的男人演活了。
“成小爺,不給媽媽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爺?”老鴇怒目光移向僵戰在一旁的暗冉,也就昨天我那高大威武的嫂子。
“這是我家兄的密友。”說到着意味深長的衝老鴇笑了笑,她也會意的抿嘴笑,“周潤發。”
“潤髮哥,你不像美女大聲招呼。”惡意的掐了下暗冉的胳膊,“昨天你和哥用的藥都是美女給的哦。”
暗冉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慘的笑臉,“美女,周某有禮了。”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再也止不住了。暗冉這聲美女叫得才叫怪異,讓人聽着那才一個別捏。
老鴇子也笑了起來,原因當然不是和我一樣。暗冉莫明其妙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背,省得一會笑岔了氣,就此玩完了。
“賢弟,何事這麼高興?”微子啓和火宸也冒了出來,微子啓一臉興味的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我。
不過微子啓腦筋就是轉得快,一口賢弟叫得多活絡。
老鴇也回身大量昨天不曾看清的人,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幾道猙獰的疤痕交錯。看着昨天那場架也是拼命在搏,要不然兩位並肩而站的帥哥,怎麼都是一臉傷痕。
沒等老鴇開口問,我就主動的介紹起來,“美女老闆,這就是昨夜暈過去的家兄,梁朝偉。”
各位巨星們原諒我私自挪用你們的名字,只因編一個名字實在費神。又不能像小學作文和造句那樣小明,小紅什麼的。怪就怪你們深入人心,隨口就喊了出來。
微子啓嘴角扯了扯,躬身謝到,“朝偉,謝過美人昨夜送的金創藥。”
“客氣什麼,你家小弟這張甜死人的嘴,也值媽媽我給你最好的藥。”老鴇又打量一番微子啓和火宸的傷,不像鬥毆所留,倒像鞭子。
這些傷她還是認得,平日裡訓姑娘時沒少用鞭子。
看到她不斷的打量她們我不着痕跡的攬過她的腰,低聲嘀咕,“美女,我和幾位哥哥還要在館子裡住幾天,就麻煩你多照顧。”說着塞了幾張銀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家兄是因爲好男色的事被長輩知道了,氣得老爺子差點就翹了辮子。一番家法下來,險些要了我表哥的命。”
老鴇狐疑的看了火宸一眼,“那你那位哥哥怎麼也傷成那樣?”
“以爲對象是他唄,害他也被打得夠嗆。”隨便指了指,“沒見他兩關係很差嗎。”
微子啓在一旁也聽得一清二楚,蒼白的臉逐漸轉青,火宸在一旁越發笑得燦爛。
微子啓鬱悶的被歸類給了暗冉,又礙於形式不好發作,只有強忍着站在一邊消火。
一隻手勾到我的腰上,火宸湊着腦袋捱了過來,添油加醋的接着話,“都是兄弟,我也沒那麼小氣,只要他和他幸福一輩子,挨頓打算得了什麼。”他故意把一輩子加重,惹得老鴇子也贊成的猛點頭。
火宸回頭對我燦爛一笑,手還不着痕跡的加大了力度,“如果你是女子,我定會娶你回去溺愛一輩子。”
老鴇一怔,我滿臉黑線。
“龍兒,你若是女子會愛我嗎?”火宸以一臉小狗般求寵的眼神問我。
“
。”
這時候了他還佔我便宜,真想把他活掰成兩段,但是看到那那有如小狗對著主人搖晃尾巴的乞憐表情,還真下不了手。
老鴇終於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飄出了庭院。
“爲什麼非得說我是斷袖?”微子啓明顯扯下剛剛在老鴇面前的無表情,換上一副陰冷的面具。
“還用問?洛洛覺得你像嘛。”火宸繼續扇火。
“呵呵~”我乾笑的看着微子啓陰晴不定的臉,搞得我像罪人似的。“你昨晚不是暈在暗冉背上嘛。”
微子啓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嘆了口氣,“那好歹也說我們倆啊。”
暗冉是絕對不會嫖,就算叫他假裝也演不好,火宸死都不會允許我和微子啓劃成一對。那又哪有一羣同志逛窯子的嗎?這不是吃飽了沒事找罵就是完全心裡變態。我一沒吃飯,二沒有自虐傾向。
妓院收到的消息遠比茶館裡更全更可靠,只因在上這裡來的不止是貴族富商,更有官場顯貴。迫於民間現在四起的怨聲,袁震更沒有貼出通緝的榜文。不過就算他出,就憑這白描的人像,比舊款身份證照片還要難辨別。
不過這裡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想想看這些女人見過的世面,閱歷過的人不上千萬,也不會下八百。
還不到兩天我們就被懷疑了。
老鴇子真的是很精明的女人,雖說平日裡油嘴滑舌的人是我。不過從體格還是氣魄上來說,我都絕對是四個人中最好對付的人。所以,我很榮幸的被單獨請到一間看似普通的屋子裡。
老鴇身邊站着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臉上的橫肉還會隨表情**。我以男子的身份往前一站,整一個根號二外加三級殘廢。
我也不傻,這仗勢應該不會真是如翠紅所說,只是想介紹我認識認識館裡最紅的姑娘。除非老鴇自認爲她就是,否則這就是場鴻門宴。
保持一貫的嘻笑,上前套近乎,卻被保鏢攔了開來。只好乖乖的繞到一旁的客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美人,今天時乎心情不好。”
老鴇也職業的笑了起來,“成小爺,倒是個細心人,難怪館子裡的丫頭們都喜歡你。”
“只有館裡的丫頭喜歡?”我邪笑着將目光在老鴇身上走了個遍,“美人不是也對成某也體貼入微。”
“既然知道我對你好,你也怎麼捨得騙我。”老鴇也不是吃素的主,甜言蜜語是能逗人開心,但決不會讓她這個看慣風月的人迷了心智。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一點也不錯。
我微笑,點點頭,“不捨得。”
“那就是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而這問題讓原本就不怎麼和諧的氣氛頓時變得冷凝。
“不知美人希望我是什麼人?”這個問題還是推給她好了,畢竟我還不知道她已經看出什麼,沒道理不打自招。
老鴇沒想到來人既沒有狡辯也沒有承認,只是又把問題重新推回給她。不由得更加認真的打量起一派悠閒的人,她也笑彎了眼的看着自己。
“你們就是那些官爺口中從皇城裡逃出來的人?”老鴇第一次看他們就覺得不是一羣庸民,特別是那個姓李和和姓樑的男子周身更是掩不住的貴氣和霸氣。就算那個所謂的嫂子也是一派威嚴,讓人不敢靠近。
至於眼前這位小爺,老鴇很難摸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女氣十足的外貌,讓她一度確認他是女扮男裝的姑娘。但他滿眼的邪氣又不該是時下任何女子能擁有的,更何況那一夜翠紅和燕燕也是服侍過他的。
沒想到這女人一說就說到點子上了,這上着班的女人就是比較聰明,更何況是在這社會最陰暗面看慣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