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但此次入仙府融合陰陽五行功法於整個修行生涯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不可能因爲一個風狂改變計劃!
半晌,他將心一橫,狠聲道:“師兄,咱們進去!”
雷豪看了他一眼,又是遲疑又是慚愧的問道:“師弟,爲兄真擋不住那個瘋子。”潛意思是你打得過麼?打不過咱們就再慎重慎重,再想想辦法。
“呸!”任北大力的吐了一口唾沫,發狠道:“我現在是沒法兒和他打,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逼急了我,我今兒就將他留下仙府裡!”
雷豪聽得眼角**,心中暗道師弟真是越來越邪性了,打都打不過,竟然有底氣將他留下……他到東海這十幾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都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呢?
大敵當前,兄弟兩個也不敢再分開,手持着飛雲仙羽並肩跳入空間門內。
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伴隨着刺激得人雙目脹痛、噁心欲嘔的絢爛的光暈之後,任北感覺到雙腳踩在了踏實的地面上。
還沒等他的眼睛恢復正常視力,就感覺到前方有一股浩浩蕩蕩、驚天動地的鋒銳之氣朝他壓來。
多年使刀,任北不用看就只知道這道氣息是什麼,本能的就準備拔刀反擊。
還未等他揮出手中戰刀,就感覺到身邊突然出現了一股子同樣鋒銳到了極點,而且更加的暴躁雄渾的強悍氣息,排山倒海的迎了上去。
雷豪的反應顯然更快。
有這個緩衝的時間,任北的雙目終於恢復了視力,他舉目掃視四方,便見自己現在身處一片天朗氣清、鳥語花香,青山綠水環繞四周、亭臺閣樓隱映樹林的秀麗天地,好似古籍中記載的世外桃源一般。
如此秀麗的天地內,卻有一俗物極破壞了四周的和諧氛圍。
那是一條赤**黝黑上身,亂髮如狂,周身散發着一股子野性氣息的彪形大漢,此時他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任北正前方數十丈外的一塊大青石上,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烤製得金黃的獸腿,身邊還放着一罈酒。
大漢於這方秀美天地,就好似蓮花中心的牛糞一般的扎眼,偏生他還不自知,一口酒一口肉,碎骨頭吐得滿地都是,任何人看了,都會想要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摳都摳不出來的衝動。
只是在這個秘境內,九成九的人都沒有把大漢拍在地上的實力,因爲他是大漠狂刀,風狂。
任北負起雙手,微微眯起雙目,明知故問道:“幾個意思?”
風狂卻是沒答話,先**鼻翼猛嗅了一鼻子,然後突然探出神念掃向任北。
任北自己沒有神念,防不住風狂的神念,而雷豪卻是真沒料到風狂竟然會狂到不顧任北的臉面,探出神念肆無忌掃視他,一時失察讓風狂鑽了個空子。
然後風狂就很清楚的看到,任北背在身後的雙手中,竟然有一隻手是斷掌!
任北臉上並無慌亂之色,待風狂的神念掃視完後,再度重複了一遍:“什麼意思?”
大青石上的風狂已經驚訝的伸出一根油膩膩的手指,指着任北道:“你竟然被人砍了一隻手掌。”
任北坦然的點頭,輕聲道:“雖然很丟人,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被人砍了一隻手掌。”
風狂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直勾勾的看着任北道:“是誰,是誰砍了你一隻手掌奪取了嶺南、東海年輕第一人的寶座?”
他風狂,向來只對挑戰最強者、擊殺最強者敢興趣,他雖修殺道,殺人如殺只雞,但他向來不屑於屠殺弱者,只是某些不知死活的弱者非要把脖子伸到他的刀下,他才勉爲其難的砍了他們的腦袋。
任北也沒多解釋,淡淡的將那個名字吐了出來,“東瀛仙島,服部半藏。”
此言一出,雷豪和風狂齊齊望向任北……他們到東海也不是一兩日了,多多少少也都聽過這個曾經的東海三絕之一,也都知道當年他和任北在名傳東海的那一戰。
那一戰雖然是任北獲得了勝利,但當時公認的說法是兩敗俱傷、兩大絕世天才隕落;其後任北率先以止戈三公子之名重出江湖,名震東海,那個時候,東海所有修士都以爲,任北和服部半藏一戰,任北的確是大贏家。
沒想到,事隔十二年,服部半藏又出現了,還切下了任北一隻手掌,報了當年之仇。
果真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
見風狂似是十分感興趣,任北就繼續說道:“聽聞你最喜歡挑戰最強者,現在服部半藏就在仙府外,你去打贏他,你以後就是西漠、東海年輕一代第一人。”
風狂站起身,棱角分明、長着些許唏噓胡茬的硬朗面容上浮現起一個狂
放的笑容,他將手中的鍘刀扛到肩上,大笑道:“沒事兒,他跑不掉,你更近一些,大爺先砍翻了你,再去操弄那個東瀛小白臉兒,都不耽擱。”
任北不由的將雙眼眯成一條線,語氣中帶着某種危險涵義的意味深長道:“給你金樓梯,你最好就麻利兒的順坡下;給了你臉,你就老老實實的好好兜着……見好就收,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風狂一甩亂得跟雞窩一樣的乾枯長髮,不爽的說道:“大爺煩你們這些南方人,說個話陰陽怪氣兒、拐彎抹角兒,淨整些沒用的,你不就是罵大爺給臉不要臉麼?怎麼就沒種直接指着大爺的鼻尖子大罵呢?
姓任的小白臉兒,四年前在你紫青商會大門外大爺當山炮的時候,大爺就想在你那副不可一世的俊俏臉蛋兒上砍上個七八十刀,這一想就想了四年,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兒這個機會……別說大爺不給你生路,現在給大爺跪下,磕九個響頭,大喊九聲爺爺,大爺這一關今兒就放你過去!”
任北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末了才搖着頭輕嘆了一口氣,“早先聽說你好戰、嗜殺、不要命,今兒才發現,你何止是不要命,臉也一樣沒要!”
說到此處,任北停頓了一息,然後一抖劍眉,陡然翻臉,冷聲道:“你現在跪下,磕九十九個響頭、喊九十九聲爺爺,我還放你回去看看沙漠,少一個響頭、差一聲爺爺,我就剁了你喂鯊魚!”
兩人翻臉一個賽一個的快,發起狠來也一個比一個兇惡……不過表面上看起來,風狂身高一丈,腰身似水缸,魁梧得不似人;而任北雖身高八尺卻身材單薄,而且現在還少了一隻手,怎麼看都不想是有勝算的樣子。
風狂也不信任北少了一隻手掌還能打贏自己,他當任北只是個在虛張聲勢嚇唬他!
其實,雷豪也不大信,他了解自己這位師弟,任北的實力沒得說,連他現在都沒有必勝任北的把握,但要說玩兒陰謀詭計,自家這位師弟也不是什麼生手,所以要說任北現在是玩兒空城計嚇嚇風狂,雷豪絕對相信,但要說任北真能打爆風狂,他沒法兒信。
不是他不信任北這個人,而是任北此時的狀態實在是太沒說服力了……作爲一個將刀作爲主修兵器的武修來說,沒了刀都像是沒了鋒利爪牙的猛獸,現在任北可是連使刀的手都沒了。
這樣的狀態,雷豪說有信心不是自欺欺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