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相擁而眠,一直到天亮,早上的所有的烏雲終於散去了,天空像是要放晴了,氣溫也有所回升,那融化的雪水順着屋檐啪啪的往下滴。
不知道辰皇是出何意圖,溫玉兒的葬禮簡單的不能在簡單了。連最簡單的敲鑼打鼓都沒有,直接去城外火化。送葬的人也不多,加上錦衣衛統共不到二十個人,辰皇一身青衣布衫,頭髮用一根布條紮起來的。
寧傾城只是撇了幾眼,稍稍一想,便明白辰皇是何用意了。
估計這是他們的一個約定或者有什麼特定的意義吧!
錦衣衛在空地中架起了一堆高高的柴火,辰皇在馬車裡抱出溫玉兒,一步一步朝那堆高高的柴火走去,溫玉兒又換了一身乾淨的綠布衫,懷裡抱着那個夭折的嬰兒,臉上依舊是那天晚上她自己畫的妝容。
從馬車到火堆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辰皇走了將近一注香的時間,沒走一步,他都要停留好久,和溫玉兒說上好幾句話。
氣氛莊嚴而又悲傷!
辰皇就靜靜的站在火堆旁邊凝視的溫玉兒,輕聲呢喃道,“玉兒,我應了你的要求,你和皇兒要在那邊開心的等着我……。”
辰皇沒有說開始,他們就在旁邊候着,百里無顏緊緊的拉着寧傾城的手。神色凝重的看着辰皇對溫玉兒的告別。
寧傾城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因爲她覺得溫玉兒的離去真的是一種解脫,從第一次見到溫玉兒的時候,她那雙飽含的苦楚的眼睛就吸引了她,每次在談話的時候,溫玉兒都會說起在柳城的生活,那個時候的溫玉兒應該是是快樂的。
溫玉兒真正想要的是自由,想要的愛情不過誰菜米油鹽醬醋茶。可惜辰皇不瞭解她的心意,將她一生都困在那清冷的深宮中,困住了她的自由。
太陽慢慢的從雲層中探出了腦袋,在太陽出來的那剎那,彷彿一切都有了生機,那白色的積雪也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百里無顏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陽,開口說道,“皇上,時辰差不多了!”
辰皇聽到百里無顏的聲音,也沒有回頭,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溫柔起來,“玉兒,你看太陽都已經出來。”
溫玉兒臉上的表情有被淡淡的陽光柔化了不少,看的辰皇都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發誓一定要揪出害死溫玉兒的兇手。
辰皇整理好情緒,依依不捨的鬆開溫玉兒的手,手一伸,在旁邊等候多時的錦衣衛立馬送上一個火把,又眷戀的看了一眼,辰皇終於將手中的火把丟到火堆上面,“轟!”澆有火油的柴火竄出了一漲多高的火焰。
那滾燙的火焰烤的辰皇臉頭痛了,可是他依舊沒有後退。
寧傾城甚至都能聞到辰皇頭髮被烤焦了的味道,心裡也有些同情辰皇了,人到是不錯,可是沒有遇上一個好老孃,不然他和溫玉兒現在一家三口不曉得有多幸福了。
都說老孃偏愛幺兒,但是太后對鳳珺逸和辰皇完全是兩個樣子的,把鳳珺逸當個寶,辰皇連草都不如。
偏心也不能偏心成這樣吧?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時候,那堆燒的旺旺的火堆現在早已經化成了灰燼,就在寧傾城疑惑怎麼樣區分那是骨灰那是柴火灰的時候,只見錦衣衛從那堆灰燼中擡出一個金黃的板子,辰皇正手拿着罈子一點一點往裡面裝着什麼東西。
她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被百里無顏捂着眼睛了,“不許看。”
“額…。我又不怕!”寧傾城哭笑不得,她什麼沒有見過,溫玉兒死的時候,她還就在身邊呢。
百里無顏的掌心被寧傾城一眨一眨的睫毛弄的癢癢的,他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個女兒家家的,看多了這個會做噩夢的!”
“是嗎?我怎麼沒這麼覺得?”她反駁的說道。
沒想到某人很自戀的說道,“那是因爲我在你身邊!”
寧傾城翻了一個大白眼,“你咋不上天呢?”直接說你可以辟邪不就忘了,非得說的這麼拐彎抹角的。
百里無顏沒有說話,依舊捂着她眼睛,就是不讓她看。
在等他鬆開的時候,空地上早就沒有了辰皇的影子,只有那堆顯眼的灰燼,寧傾城撇撇嘴。
“走吧,回去吧。”百里無顏擁着她,踩在還沒有來得及融化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響。
走到積雪厚的地方寧傾城就狠狠的踩上幾腳,對於她這個孩子,百里無顏只是一笑而過。
“如果有一天,我像玉姐姐那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寧傾城忽然揚起小臉,目光灼熱的看着他。
“無論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百里無顏伸手刮刮她的小鼻樑,一臉的溺愛。
“娶個繼室一定要讓她逢年過節的時候給我燒點元寶啥的,不要太摳門了!”
“寧傾城!”
百里無顏停下腳步,語氣很不友好的喊道,臉上沒了笑意,陰沉的和着冰冷的白雪有一拼,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