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皇剛一到似雨宮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如歌如泣的哭泣聲,心裡痛的要命,一撩龍袍,加快腳步往裡去。
一入院內就看見宮女身着白衣跪在院子裡燒着紙錢,門口上掛着一個大大牌匾,上面一個黑色的奠字。院子的白色綢綾晃的辰皇眼睛痛,就連樹枝頭的白雪彷彿也在哭泣這一場離別的葬禮。
聽到辰皇來了,太后勾起一個冷笑,很快又隱了下去,看來她提早準備是對了的。
辰皇腳步踉蹌的來到屋內,見太后悲痛欲絕的模樣,他心真的就在一刻死了,他心裡發虛,腿發軟,如果不是這麼多宮女在場,他估計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皇上……。”太后喊完這一句,就哭的說不出來話了,
“母后,這是怎麼了啊?”他還是有點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錢嬤嬤也是一個勁抹着眼淚,安撫這太后,“太后,您要注意身體啊,您哭了一夜了,在這樣下去,會把身體熬垮的。”
太后哭的滿臉都是淚水,朝辰皇說道,“皇上進去見玉兒一面吧!”
辰皇久久不敢挪步,愣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扶着牆慢慢的走進裡屋去。
溫玉兒還像往常一樣躺在牀上,身上蓋着的錦被也是從柳城帶來的,懷裡似乎還抱着一個嬰孩,屋內的血漬早已經被收拾乾淨了。
“玉兒,我回來了!”辰皇幾乎是撲到牀邊上,抓着溫玉兒早已經僵硬的手貼在臉上,“玉兒,我回來了,你看看我,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當看到溫玉兒懷裡的嬰兒時,辰皇竟又笑又哭的,顫顫巍巍將孩子從溫玉兒懷裡抱出來,揭開他臉上的布,聲音顫抖的說道,“玉兒,你看我們的孩子多像你啊!”
“皇兒,父皇回來看你了,對不起,父皇回來晚了!對不起!”辰皇流着淚將孩子在放到溫玉兒懷裡。
“我給孩子取名了一個名字,叫鳳木柳,你覺得好不好?”辰皇語氣輕柔的問着溫玉兒。
可惜他再也聽不到溫玉兒的回道了。
一直到下午,辰皇才從溫玉兒的房間裡出來,此時的辰皇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猩紅的眸子閃着瘋狂的光芒,看着太后心裡都一咯噔。
辰皇坐在太后右側看着外面的一干宮女,冷笑道,“王德海,都拉出埋了給玉兒陪葬,哭的讓人心煩。”
“是!”王公公小心翼翼的應着,朝門外的侍衛揮揮手,示意都拉下去,那些宮女一聽自己要拉出去陪葬,哭的更厲害了,嘴裡不停念着皇上饒命,饒命。
辰皇只是冷冷的看着,剛還人滿爲患,現在一下變的冷冷清清的,辰皇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清淨,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門外的積雪,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太后擦擦眼淚,止住了哭聲,看着辰皇幾番想開口,但都沒有開口。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做了一盞茶的功夫,太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哭出了聲,“皇上,是哀家對不住你,如果不是哀家讓她進宮,哀家的皇孫也不會沒有了……。”說道這裡太后幾乎要哭的暈過去了。
錢嬤嬤眼含熱淚的扶着太后,給她輕輕的扶着胸口順氣。眼見太后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辰皇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這不關母后的事情,是玉兒識人不清!”
辰皇說完像是不解氣一樣,又吼道,“百里無顏在哪?”
“微臣在這!”百里無顏一身紅袍像是雪裡的紅梅,與生俱來的的貴氣就是他的香氣,搖曳紅袍從門外緩緩進來。
“微臣拜見皇上!”百里無顏微微一俯身,垂下的眼眸是暗光流動。
辰皇眯着眼睛看着百里無顏,靜靜的不說話,空氣中一度瀰漫着緊張的氣息,看着百里無顏不卑不亢的姿態,辰皇笑了,他笑他的心慈手軟,他笑他養虎爲患。
百里無顏聽着辰皇的笑聲他也沒有擡頭,就一直低着頭。也不問辰皇爲何笑。
一坐一站,兩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沒有先開口。
倒是太后突然上前揪着百里無顏的衣袖哭喊道,“無顏,哀家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哀家,怎麼能這麼對哀家……。”
百里無顏仍然一動不動,任憑太后捶打着他。
這撕心裂肺的控訴更是扯動着辰皇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他看不下去,大吼一聲,“夠了,殺人償命!”
太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訝的看着辰皇,一臉的不敢相信。
“來人,扶太后回去休息!”辰皇看着太后這樣子心裡也是痛,他一回來就聽說太后因爲這件事情一夜沒有睡覺,哭暈過去了幾次了。他已經失去失去了溫玉兒了,不能在不孝了。
“哀家不走,哀家要看着害我孫兒的人不得好死……”太后就坐在椅上嚎啕大哭,此時的太后就像失了親人的老太太。
“錢嬤嬤……”辰皇心痛的朝她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把太后先扶下去。
太后在錢嬤嬤攙扶下,一步三回頭的慈寧宮去,臨走她還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皇上,也要注意身體,畢竟玉兒還等着你手刃仇人,不然那她就是下了黃泉也不得安生。”
等太后走後,
辰皇嘲諷的問道,“百里大人朕命令你,將寧傾城處死。”
百里無顏微微一笑,道,“請問皇上以何罪名?”
皇上冷冷一哼,“謀殺皇嗣嬪妃!”
“殺人者自古是償命,可是如果真是阿傾殺了小皇子,我會親自處置她!”百里無顏說的極爲緩慢,眼眸深沉的看着辰皇。
“你覺得我母后會說謊?”辰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花瓶應聲落在地上碎了好幾瓣。
“人心叵測,皇上應該比我清楚,太后想讓鳳王爺上位的心情吧!所以說謊對她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百里無顏第一次把這件事拿到明處來說,直接戳中辰皇的要害!
辰皇一下子沒有剛纔震怒的火氣,反而多了幾絲悲涼在裡面,他不得不承認百里無顏說的沒有錯,太后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但是鳳珺逸又無心朝政,所以他也是想等江山穩定了,就把這辰國的江山教給鳳珺逸,他就和溫玉兒一起遊山玩水。
沒有等到哪一天,溫玉兒就先離開了。想溫玉兒和孩子,辰皇現在只想殺人。
他眼眸通紅的的拔出百里無顏手中的繡春刀,架在他脖子上,恨恨的問道,“我不相信我母后會拿玉兒的事情來騙我,一定就是寧傾城,一定是她!是她害了我的玉兒!”
百里無顏很平淡的撇了一眼脖子上的刀,“皇上要是這樣認爲,微臣無話可說。我不希望玉妃娘娘死了,下了九泉之下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
聽了百里無顏的話,辰皇又把刀湊近了幾分,冰冷的刀刃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來,百里無顏也沒有躲開,“這件案子就算是定案也是要時間來處理的,請給微臣三天的時間。”
辰皇一甩手把刀扔在地上,“好,就給你三天的時間,去把寧傾城給朕帶過來,朕有話要問她!”
鳳王府內。
鳳珺逸正準備換上一身白色的衣袍進宮去,黎添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子,那女子一直低着頭。
黎添恭敬的朝鳳珺逸一行禮,低聲道,“王爺,人找到了!”
“嗯?”鳳珺逸回過頭看着那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斜斜的躺在身後的軟塌上,聲音柔柔的說道,“擡起頭來!”
那女子眼含秋水,面色緋紅片,在看到鳳珺逸的時候,臉上驚訝的神情在也掩飾不住了。
“嗯!”鳳珺逸肯定哼了一聲,眼裡閃過驚訝,隨即又笑着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託着那精緻小巧的下巴,“有八分像!”
八分是長相像,那一分是靈動,她沒有寧傾城身上獨有的靈動。還有一分是寧傾城在他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