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到那片樹林之後,並沒有着急進入那座寺廟,而是來到慕蓉芹男朋友的屍體旁,畢竟天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滅夜狐,消滅迷霧鴉,一切還都只是個未知數,難道這段時間一直讓他的屍體放在這裡?等事情忙完了,估計這人也差不多腐爛了。
所以現在就先把男子的屍體送回無人居,讓慕蓉芹去通知她男朋友的家人,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反正等消滅迷霧鴉之後還得這麼做,不如尊重一下死者,讓他早日入土爲安。
只是車子一時間拖不走,只有等到消滅迷霧鴉之後,畢竟現在這裡這麼危險,除了陰陽先生那些有真本事的人,誰還會來這裡呢,不知道男子家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亡了是什麼反應呢,反正少不了一場昏天暗地的哭喊。
於是天佑將身上的背袋交給林子然後背起男子的屍體的往回走,當然天佑事先已經把男子胸口處的傷給掩蓋住了,就連嘴邊的血跡也全部清理乾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被天佑給背了回來。
如果不把這些細節給處理好,城市中的人看到天佑從樹林的方向揹回來一具男屍,那麼城市中的人肯定又會心神不寧,整日處在惶恐之中。
果然,天佑就這樣一路把男子的屍體背到無人居,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他背的是一具屍體,當然這也得好好謝謝這天氣,如果是夏天,就算傷口,血跡處理的再好,揹着一具屍體走到人面前,別人還是會聞出來的。
建叔看着天佑揹回來一位男子忙上前詢問是什麼情況,還沒等天佑說話,站在一旁的慕蓉芹已經開始抽泣了起來,看着慕蓉芹哭建叔更是迷茫,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估計在天佑走後,慕蓉芹沒有給建叔說她男朋友被夜狐害死了,或許目前爲止只有林子和天佑知道這件事。
看着建叔的表情,天佑把男子的屍體放了下來說道:“他已經死了,是慕蓉芹的男朋友。”說着天佑指了指慕蓉芹。
此時建叔才反應過來,忙給慕蓉芹遞上紙巾並安慰道:“節哀順變,我們會替你報仇的。”
然後建叔又問天佑接下來該怎麼辦。
天佑便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天佑先讓建叔去租一口棺材,畢竟建叔是開這樣的店,和那些專門吃陰間飯的人肯定有些聯繫,想必也會賣建叔一個面子,給些租金應該就沒問題了,然後天佑讓慕蓉芹通知她男朋友的家人來這裡領走屍體,畢竟屍體一直襬放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慕蓉芹擦擦眼淚便跟着建叔一起出門,林子則去找了一張草蓆將屍體放在上面,天佑則準備燒紙以及冥幣還有火盆。
一切妥當之後,建叔推門而入,喊走兩人出去擡棺材回來,畢竟運棺材的車子停放不到無人居門口,這裡的路有些窄,車子只能停放在大路上,然後由人給擡回來,
屍體放進棺材之後,天佑兩人給他燒了一些冥幣,然後又準備走,建叔喊住了他們,說有其它事以後再處理,現在他倆必須得留下來。
天佑和林子有些不明白建叔這是什麼意思,人都已經躺在棺材中了,你在這裡看着等待着他家人來不就行了,怎麼那麼多事呢。
看着兩人迷茫的神情,建叔道:“留下我自己在這裡看着,等他家人來了我解釋不清楚啊,畢竟他是你們兩個發現的,你們也知道夜狐的事,而我一點也不清楚,他家人誤會了怎麼辦?”
天佑想想覺得建叔說的有理,畢竟自己和林子纔是這件事的見證人,那就等待着他家人領走屍體之後再做打算吧。
快到中午時,慕蓉芹才帶着男子的家人出現在無人居,剛一進門看到大廳中放着的棺材,以爲中年婦女便已失聲痛哭,看樣子應該是男子的母親,只見她走到棺材旁向裡面看了一眼,眼眶中的眼淚便洶涌起來,或許你們說這也太誇張,但是等你們真正看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種心酸,就會知道這麼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這時走過來一位眼圈泛紅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死者父親了,他走到建叔身邊道:“謝謝你們,我是張建的父親。”說着他指了指正在往火盆中塞冥幣的中年女人接着說:“她是張建的母親。”
張建應該是躺在棺材中的男子了,這是天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心酸用語言難以言表,看着張建母親斑白的頭髮,知道爲什麼天佑也有種想哭的衝動,心中很是壓抑,或許是受他們的影響。
“應該的,應該的。”建叔淡淡的說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把張建帶回家。”說完男人走到火盆旁往裡面塞了一把冥幣,然後伸頭看向棺材之中,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慕蓉芹也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挽着他的胳膊很是自責的說道:“對不起,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他。”
男人摸了一把眼淚淡淡道:“不用自責,生死自由天道,不怪你。”
然後男人走到建叔旁邊說他不想讓張建在更換棺材了,問建叔能不能把這口棺材一起帶回家。雖然這口棺材是建叔租來的,但建叔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
臨走時張建父親邀請建叔給張建做場法事,畢竟他是死於非命,誰都想讓張建在九泉之下閉目。這時建叔卻有些猶豫,只見他看看天佑,一雙眼睛充滿迷茫,估計他也知道橫死之人有些禁忌,難以對付。
但天佑知道他是不會瞎折騰了,畢竟他已經死了很多天了,如果想鬧早就鬧了,不會等到回到家中在鬧,雖說橫死之人有些禁忌是不能觸犯的,但建叔想必也瞭解一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天佑點點頭,讓建叔答應他們。
慕蓉芹也跟着張建的父母回去了,畢竟死者是她男朋友,只有等到張建下葬後她才能從張家出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慕蓉芹現在還不是張建老婆,但現在這個時代的小情侶走在一起,誰能說出他們兩個有沒有結婚呢。
無人居中只剩下天佑和林子,當然還有天佑口袋中裝着的礦泉水瓶子中的女鬼,眼看已經到了正午,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兩人也沒有心情再去那片樹林去尋找夜狐了,但是天佑想到張建母親的斑斑白髮,以及她那兩雙飽含眼淚的雙眼,便聯想到了她的母親,便再次打起精神,雄心壯志,滿腔熱血的發誓一定要救出自己的母親。
兩人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便又匆匆向樹林中走去,這一次兩人徑直向北面的樹林中鑽去,畢竟上一次已經打探熟悉了地形,走南邊進去需要繞很遠的路,走北面只要穿過樹林,就能看到階梯通往上一次的地方。
等兩人走到樹林中,越走越深時才漸漸發現有些奇怪,天佑想着按照上一次從這裡出來的速度,所用的時間應該已經到達階梯底部了,但是現在怎麼還是沒有走到階梯處呢,雖然這裡的霧霾很大,看不見前方的路況,但是憑感覺天佑很清楚,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就是之前有階梯的地方。
但是現在怎麼就沒有階梯了呢,難道這階梯還會移動不成?天佑以爲是自己弄錯了,便繼續向前走,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才停下來,環視兩邊的環境,還一樣是在樹林,並沒有發現所謂的階梯。
難道是遇見‘鬼打牆’了?天佑想着,看樣子應該是遇見了鬼打牆,不然怎麼可能看不到階梯也走不出這片樹林呢,只有‘鬼打牆’人類的眼睛纔會被遮蔽,不知道前方的路,只能在一個地方繞圈子。
於是天佑趕緊脫下褲子撒了一泡尿,希望尿液能破解這鬼打牆,畢竟天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兜圈子。
但是兩人又在樹林中轉悠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走出這片樹林,看來不是‘鬼打牆’所導致的,那又是什麼東西,難道是迷霧鴉?不過應該不可能,天佑想着迷霧鴉應該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經來過這裡了,如果它知道應該會趁着自己沒有符咒的時候就出來了。
想到這裡天佑立即取出兩張開路符,交給林子一張,藉助冥途天佑看到周圍的空氣中飄滿了煞氣,並且這些煞氣中還混合着一些黑煙,這是上一次並沒有看到的,這意味着什麼?難道還真讓迷霧鴉發現了不成?
既然走不出這片樹林找不到階梯,那就原路返回從另一片樹林上去,於是兩人又在樹林之中兜起了圈子,走來走去還是回到原點,既返不回去又找不到階梯,只能乾着急。這他大爺的也太折磨人了,有什麼東西搗亂就出來,這樣也比較乾脆,現在連是什麼東西搗亂都不知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想要走出這邊樹林,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看着天空的雲彩,跟隨着雲彩的腳步往外面走,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但是這裡霧霾太大了,壓根就看不到天空,更別說跟隨着雲彩走了。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在這裡等死?兩人都很清楚,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危險,只是把自己困在了這裡,但等到天黑,肯定會有數不清的危險接踵而來,本來霧霾就大,在加上黑暗,雖然有冥途的幫助,但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點景象,到時想不死都難。
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要麼找到樓梯,上去找出迷霧鴉並消滅,要麼就努力找這裡的出口,但現在這兩個條件已經成爲了奢侈品,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絕望如同浪花一般狠狠的撞擊着兩人的心靈,雖然之前天佑雄心壯志,滿腔熱血的想要救出自己的母親,但是在絕望面前,他的雄心壯志已經被絕望的浪花衝散,心中只留下走出這裡的yu望。
時間在兩人不斷尋找出口之中平靜的流逝,天色也慢慢的暗下來,天佑頹廢的坐在地上抽着香菸,看着背袋中的符咒,想着就算現在找不到出口,但是用這些符咒消滅那些東西之後或許出口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