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沈毅堂早早的便回了,竟有些歸心似箭。
沈毅堂這幾日興致頗好,甭管見着誰皆是笑眯眯的一副笑臉,逮着誰說了幾通伶俐的話,一時高興上頭了,便大方派賞,惹得整個院子裡皆是一片喜色連連。
因爲沈毅堂這幾日發覺,自從此番從家中探親回了以後,屋子裡的那個小丫頭可算是伶俐多了,識相了許多,也有眼力勁兒了許多。
譬如,她不但親手給他做了鞋子,還答應親手替他縫製衣裳,趁着做鞋的空擋,還爲特意爲他繡了一個荷包,應了他的要求,在荷包上繡了花開並蒂的花樣子。
沈毅堂日日戴着,心裡得意得緊。
想着這幾日着實乖順得緊,簡直是有求必應。
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回享受着這樣的待遇,簡直不要太高興。
便是在夜裡,竟然也乖乖的配合了許多。
從前不是躲着就是想方設法尋着幌子來搪塞着,甭以爲他不知道,只是不點破了罷了,便是她如何躲着,總有的是法子收拾她的。
到底比不得兩情相悅來的舒爽,痛快。
他不但要自個舒坦,亦是想要她同他一同快樂啊。
不過那小丫頭不知道從哪兒支了招,竟然也開始尋着法子來對付着他呢。
就在他正大刀闊斧埋頭苦幹的時候,她忽地用力的一夾,他只覺得尾骨一陣酥麻,腦海中一臉空白,便覺得身下一顛,一時意識尚未回過神來,身下卻早一步噴薄而出呢。
沈毅堂一愣,好半晌還未從這*的快感中回過神來。
起先,還以爲是意外之舉,可是,一次這樣,兩次這樣,次數多了,便總算是察覺到這裡頭的彎彎道道來。
可惜,小丫頭在他跟前委實是嫩了些呢,這些小伎倆乃是他玩剩下的。
她只以爲這樣能夠令他更快,卻不知這樣會令他更舒爽,更蝕骨,更瘋狂,更持久。
起先還假裝不知情,陪着她一同玩樂着,可是漸漸地,瞧着她神色呆愣、詫異,沈毅堂心中發着笑,愈加瘋狂的搗鼓了起來,只會將她□□得愈加悽慘無比罷了。
小丫頭片子,一時想到這裡,沈毅堂嘴裡便又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兒來。
身後的楊大與楊二見狀,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均是相顧無語。
話說沈毅堂這幾日走路走帶着風,一派精神奕奕,神清氣爽的。
而此番在這鬥春院裡,因着過兩日五房的主子便要動身前往京城去了,是以,這幾日院子裡便又開始忙碌開來。
但凡這個月份前往京城,定是要在京城久住的,與往年一般,短則三四個月,長則要住個小半年,像是去年,便直接在京城過了年,到了年初來回的元陵。
是以,此番,院子裡乃是個大動靜。
卻說在那臥房裡頭,蝶依與小蠻正在替春生收拾行禮,兩人均是未曾隨着出過遠門,加上此番能夠陪着主子爺一同前往京城,又都有些暗自興奮,是以,皆是有幾分手忙腳亂的。
卻見蝶依將春生的衣裳準備了滿滿當當的一箱子,又將首飾,擺件,及平日裡的一些物件又是備了滿滿當當的一箱子,兩人尋思着,是不是該將冬季的衣裳也一併帶上來了。
只這夏季,秋季的衣裳應季,皆是沈毅堂安排歸莎,尋的元陵城中最好的裁縫鋪子派人過來爲其量身定製的,可是冬日到底還隔得遠,目前尚未縫製好。
以往春生自個的衣裳明顯有些舊了,且是春生做在書房裡做丫鬟時府裡派發的,樣式過於簡單,又有些舊了,合該不符合春生現如今的身份的。
蝶依尋思着那北方冬日定是天氣嚴寒,據說冬日亦是要比南方來得早些呢,怕皆是來不及準備,一時耽擱下來便不好了,便尋思着去問問春生。
卻見此時春生不知何時已歪倒在了軟榻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只原本拿在手中將要完工的高底靴子此刻卻滾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呢。
蝶依瞧着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連忙跑過去查看,結果發現春生只將腦袋悉數埋在了軟枕裡,小臉兩頰泛着怪異的緋色,整個人神色有些含糊,竟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呢。
蝶依忙伸手往她額頭上一探,頓時手被嚇得彈了回來,只見那額頭滾燙滾燙的,已是發了高燒呢。
蝶依忙急急的喚着:“春生,春生,你可是還好···”
卻見春生迷迷糊糊間擡眼看了蝶依一眼,嘴裡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蝶···蝶依姐姐···”
復又合上了眼。
蝶依一時心急如焚,尋思着這會子爺還未回來,便忙招呼着小蠻到外頭去將歸莎姐姐尋來。
自個復又往春生額頭,臉頰上探了探,見春生手中還捏着針線,頓時唬了一跳,湊近一看,幸好未曾戳破了手指頭,只忙取了下來。
又扶着春生躺在軟榻上躺好了,趕忙尋來錦被替她蓋上了,又急急忙忙去打來熱水,特她擦臉,擦手降溫,顯然已是有些手忙腳亂呢。
不多時,歸莎聞聲已經立馬趕了過來,見春生一時病成了這樣,又見院子裡尚且無個主事的,二話沒說,自個只親自往前院跑了一趟,尋着管家派人去濟世堂將大夫請來呢。
可是卻不湊巧,管家人一時不在,據說被老太爺吩咐前去辦事去了。
偏偏這前院不知在忙活着什麼,竟一時連個主事的都沒有。
春生雖被主子爺收用了,明眼人知曉其被寵愛得緊,可到底現下無名無分,於身份到底有些尷尬,便是後院的姨娘,通房,無得主子爺下的吩咐,依着府裡的規矩,皆是得到府裡一一報備的。
卻不想,竟是這般不湊巧。
歸莎心中盤算着,要不要去請示太太,大家歷來知曉太太尚且待春生似乎要比旁人高看兩眼,興許是不會爲難她的。
可隨即又搖頭,這尚且是鬥春院裡的事兒,爺向來不喜歡與後院扯上什麼干係的。
且也不必讓春生白白的承受了太太這個情。
正思索着要不要私下派人去請大夫,恰好一時瞧見前頭好似是三少爺沈之聰從府外回來了。
沈之聰原本就是個黑臉少言的少年,這些時日,只不緣何,卻是越發的沉默寡言了,加上面黑,時常抿嘴無笑,眼底帶着一絲淡漠,只覺得端得一副沉默冷漠的架勢,倒顯得成熟穩重不少,卻也一時令人噤若寒蟬。
沈之聰原就與鬥春院交好,曾與那鬥春院的歸莎,莞碧一時有些交情的,見歸莎有些神色焦急,便走了過來,問其緣由。
歸莎與春生、莞碧二人走得較近,雖並不是十分清明,但是卻也或多或少知曉當初在書房裡頭髮生的那一遭,是以,此番這三少爺詢問起來,歸莎有些猶豫。
又想着春生那裡病情嚴重,沉吟了片刻,便緩緩地開口娓娓道來。
沈之聰猛地聽到歸莎提及春生的名諱,明顯面上一愣,隨即眼底一片複雜。
許久,只對着身後的隨從元寶道着:“你速速前去跑一趟,將濟世堂的徐大夫請去鬥春院,爲···爲病人看病!”
元寶瞧了自家少爺一眼,只點頭稱是。
正欲前往,卻猛地聽到身後有人高聲道着:“此乃是叔叔房裡的事情,就不勞煩之聰爲着爾等小事費心呢!”
衆人聞言紛紛側過身子張望,只見那頭沈毅堂正從馬背上一個利落的翻身下馬,只指着自個的馬駒對着一旁的楊大吩咐着:“駕着爺的千里馬,速去速回!”
楊大點頭稱是,只牽着沈毅堂的馬,一個翻身便躍了上去,只屈着馬繩掉了個頭,隨即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人與馬早已經飛奔而去呢。
沈毅堂踏着大步從沈家宅門前跨過,一邊走着,一邊高聲對着一旁的歸莎道着:“往後那丫頭的事兒就是爺的事兒,往後在遇着此類事情不必經由府裡的報備,直接以爺的名義去吩咐便是了,可是知曉?”
歸莎見狀,忙稱是。
說話間,沈毅堂已經來到了沈之聰跟前,沈之聰拱手與沈毅堂問好,恭敬的道着:“小叔。”
沈毅堂微微眯着眼,瞧着差不多將要與自個一般高的侄兒,已是一名英武俊朗的翩翩少年郎了,心裡頭自是有些複雜的。
一時想着上回那小丫鬟喚着他一聲“叔叔”,沈毅堂瞧着眼前的直挺剛毅的身姿,想着,這樣的才適合被她喚作“哥哥”吧。
沈毅堂其實也並不怎麼老,即將而立,二十六七歲,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紀,可是,不知爲何,在那個小丫頭跟前,只時時有些憂慮,生怕被她嫌棄,被她嫌老。
想着有一回,她情起之時,只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沈毅堂只心疼的掰開,若是疼了,受不住了,便讓她咬自己,咬自己的肩膀,可她卻是哭着委屈着道着:“你的肩膀太硬了,太老了,我咬不動···”
氣得沈毅堂只放開了身子,只發起了狠來。
想想真是好笑,他可是沈毅堂,他可是天子驕子啊,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被人嫌老,說出去怕是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沈毅堂眼中有些複雜,看着這個越發冷峻的侄兒,他伸手往他肩膀拍了拍,聽着歸莎方纔那番話,只匆匆地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