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摸索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心二用,一心三用,一心多用……很簡單明瞭,一心二用正是一心多用的基礎。

除了築基之外,如果說“凝鍊元神”是修行路上的一個大坎的話,那麼“元神萬千”就是另一個大坎,而想要把元神分化萬千,首先必須得領悟“一心多用”的技巧。

林玨“夢境八世”中的那三世修煉,一世乃劍修、一世乃內修,還有一世修的是內家拳,但甭管是這三世的哪一世,他都沒有修到“元神出竅”的境地。

修行之道,先不說能否逆天,卻也是逆水行舟之舉;無論逆天還是逆水,都突出一個“逆”字。

何謂“逆”?

能人所不能可謂“小逆”,鶴立雞羣亦可算作“小逆”,但都稱不上“逆”!

比如普通人辦不到,但拳王可以一拳打穿幾毫米厚的鋼板,這可以稱爲鶴立雞羣,但還達不到“逆”的程度,只是“小逆”,連“中逆”都算不上。

超凡可謂“中逆”,若能“入聖”,則爲“大逆”,這二者倒是距離“逆天”又近了些。

凡此種種,若想一直“逆”下去,就只能苦修不輟,但人食五穀雜糧,皮囊衰敗難以避免,唯有元神能不斷壯大,至高深處,可化爲實質,新塑軀體,令修者重獲新生。

夢境中劍修那一世,算是林玨“修煉三世”中成就最高的一世,已凝鍊出本命劍胎,結果他爲了一卷搶到手的修元神的絕品功法,而遭圍殺,導致殞落。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陷入圍殺前,他把整卷元神功法完全背了下來,並且毀掉了記載功法的玉簡。

現如今,林玨領悟到【一心二用】,加上他高達九十九點的元神值,似乎可以抽時間直接修習那捲功法了!

所以,一想到這個事情,林玨就有些小激動。當然,他一邊因回憶而激動,一邊仍在試驗護駕的其它特性。嗯,這赫然是“一心二用”!

隨着試驗次數的增多,林玨發現,似靈體的虛影護駕可以穿透活物,比如活蚯蚓、活樹,輕易就能侵蝕它們的元神,或者說傷害它們的元神。

相對的,護駕虛影沒法穿透死物,比如廢鐵塊、磚牆等,但能裹挾死物,或拿起一根木棒砸東西,或推倒花盆什麼的,還能從死物上極小的縫隙間穿過。

窗邊,林玨又一次召喚出新的護駕,駕輕就熟地把護駕視角切換成了主視角,接着爲了不留下破綻,他並未選擇穿樹,而是心念控制着護駕從樹後繞出來,直接飄進了破窗,上浮到教室天花板的東北角,悄無聲息地注視着竊竊私語的細川幽雪和千薰子。

過了大概十秒,細川幽雪霍然扭過螓首看向天花板東北角,跟着手電也照到了那裡。

“怎麼了社長?”千薰子問。

細川幽雪沒有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角落,同時淒厲叫道:“林、林君!”

“我在,出了什麼問題?”林玨的聲音懶洋洋地傳過來。

“天花板上面……”細川幽雪的話音在顫抖。

林玨循望向天花板,目送護駕徹底消散:“什麼也沒有啊,你發現什麼了?”

“是、是沒有了……那東西走了。”細川幽雪說這話時忍不住渾體一顫,打了個擺子。

“哪兒有東西?我怎麼沒看見?”林玨明知故問。

細川幽雪眸子裡閃過一絲悸色:“我也看不到那東西,但我剛纔感覺到了。它來了,又走了!”

“真的假的社長?你別嚇我?”千薰子臉色有點發白。

林玨卻不動聲色,心裡有點興奮,既然連細川這種元神值較高者都只能感應到而看不到護駕虛影的話,那“主視角控制護駕”就相當有搞頭了。

“真有髒東西嗎?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啊?”千薰子不禁抱住了細川幽雪的胳膊,似乎只有這樣她的畏懼感纔會減輕一點。

幸好這個時候,鑽帳篷裡的三個人已經都睡着了,不然聽見千薰子的咋呼,肯定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沒事兒,反正我有輕微潔癖,不太習慣借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守通宵好了。”林玨這話倒是真心實意,因爲他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思考另一個很大的疑團,關於神通【饕餮之噬】使用時機的問題。

之前在男廁,【饕餮之噬】把倆凶煞靈體吞化成了兩張“精神卡片”,或者說是“元神卡片”,然後林玨就悟出了曾在遊戲《元荒寶錄》裡點亮過的技能……如果事情就出這麼一回,林玨興許不會懷疑,但【洞察】也屬於《元荒寶錄》裡的技能,而且還是當時遊戲免費贈送的,幾乎每個玩家都會,這兩者聯繫起來,怎麼看都不是巧合能解釋得通的。

並且,除了遊戲技能外,還有技巧【內斂】【鐵馬樁】和【一心二用】,這又是以怎麼個章法悟到的呢?如果能找出其中的規律,是不是就可以有針對性地悟出某些技巧?

有鑑於此,林玨的的確確需要些時間靜思,如果今晚通宵還想不通,那就只有在神通的實踐施用過程中慢慢總結經驗,漸次了悟了。

但不管怎麼說,能獲得護駕技能,那今次異靈社的活動,他就算沒白參加。

“你守通宵?那怎麼行!”細川幽雪對於林玨的建議堅決反對,差點沒喊起來。

“不用太激動學姐,我只是提議而已!”林玨本想說只要有他在,髒東西就不會出現,但話到嘴邊,他終是改了口。

“我跟你一起守通宵。”細川幽雪臉上的表情根本不容置疑。

千薰子聞言,嘴巴張了張,到底沒敢說話。不僅如此,她很快就被細川趕去睡覺了。

終於,焙爐微弱的火光旁只剩下林玨和細川幽雪。兩人今天剛認識,相互瞭解不多,又閒聊了一會兒後,剩下的就是枯坐了。

大半個鐘頭過去,林玨發現細川雙手抱胸整個人瑟縮着靠在窗臺牆下,螓首一點一點的,有幾分萌,但更多的是令人憐惜。

於是,林玨輕哼起了一首古韻的搖籃曲。這是他在夢境八世其中一世偶爾聽來的。悠遠輕慢的調聲傳入細川幽雪耳朵裡,她竟很快入眠了。

林玨取過三好光子放在帳篷外的一件長衫搭在細川身上,然後挨坐到她旁邊,開始思忖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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