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拓不以爲然:“我沒瘋,任何人發現了蟲小姐的墓穴後,是逃不掉的,我們觸發了蟲小姐的墓穴,就等於褻瀆了蟲小姐的詛咒,你現在即便是逃出此地,日後你也一定會因爲蟲小姐的詛咒而渾身被蟲子鑽洞而慘死!”
我大爲恐懼:“老拓,有沒有這麼誇張啊,我們本來是來找陰婆子治耳朵的,現在好了,掉入了蟲小姐的老巢了,還褻瀆了人家的詛咒,這耳朵治不治已經不打緊了,我們就是嫌一隻耳朵長蟲子不夠,來爭取兩邊耳朵都長的。”
也不知道是離初晴之前給我們擦拭的驅蟲藥水起了作用,墓穴裡的蟲蛇發現了不速之客,卻也沒有攻擊我們,而是遊弋在四周,像是鱷魚一般包圍着着陸在小島上的我們。
老拓讓亦萱留在上面,自己從破洞上面也跳下來了,安慰我們道:“如果這些蟲蛇要攻擊我們,我們剛進這木屋早就千瘡百孔了,大家淡定點。”
燁磊聽罷,再看周圍那些蟲蛇,也都謹慎地跟我們保持着稍微的距離,並沒有因爲我的誤打誤撞而顯得躁動不安,他稍稍鬆了口氣,說道:“不對啊,這蟲小姐怎麼死後埋在自家的地下里?”
老拓說:“蟲小姐本來就是與蟲子同生共死,這裡就是她的家。每個蟲小姐都會在自己家準備好墓穴,在她知道自己快要死後,就會服下一種類似安樂死的藥物,然後爬到自己準備的棺槨裡,自己蓋棺,在睡眠中死去,而她侍養的所有蟲子也會跟着回到她的身邊。”
我說:“你這麼說,這僅僅是其中一個蟲小姐的墓穴了?怪不得,我說我們進來的時候,那屋子腐朽得跟幾十年沒有人住過似的,想必是這位蟲小姐已經死了很久了,看墓穴這些蟲蛇,跟着蟲小姐的墓穴不離不棄,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代。”
燁磊幽幽道:“來之前黎母說這馬跪村僅有七八戶人家,難不成這裡的七八戶人家,全部是蟲小姐不成?!而且老拓,你憑什麼就說這石棺是蟲小姐的啊?”
老拓道:“死人的蟲小姐我親眼見過,與這石棺實在太像了!八幾年時,我跟師傅在雲南和緬甸接壤的茂林邊境上挖出一具石棺,石棺的形狀十分怪異,像是一個菠蘿,但是有很多洞口,打開石棺後,裡面全是黑楂楂的蟲子!大夥用借來的牛車拉回村裡,那當天,開棺的所有人都瘙癢不退,後來大夥重新把石棺埋入土裡,紅斑瘙癢才退去。而拉車的牛三天後就死了,牛的主人打算殺掉吃肉,可是開膛破肚後,才發現牛的肚子裡全部是甲蟲,原來,牛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肚子着地,被甲蟲鑽頭爬了進去。但爲什麼會有甲蟲鑽這隻大牛,就很詭異了。”
燁磊脖子都縮回去了:“那石棺裡的屍骸……”
老拓道:“別想太多,人已經死了,但是僅僅剩下骨頭,不過這堆骨頭很奇特,本來鏤空的棺材一般打開後,接觸到地氣和土壤,要麼骨頭化爲齏粉,要麼發黑,甚至不存在了,不過那副屍骸保存得十分乾淨,表面有一層奇怪的蠟脂,後面證實,是一種昆蟲的分泌物粘上去形成的。蟲子和骨骸共處一室,已經生存了好多代。我們好多專家教授都同意,大家發現了傳說中的蟲小姐墳墓,也有專家說,這根本就不是蟲小姐,這個人死前是被下蠱了,甲蟲寄生在人的體內,甲蟲蠱在體內無法剔除,死後,人的肌肉皮膚瓦解,那些甲蟲便穿透人的身體,然後剩下一堆骨頭和甲蟲。”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老拓:“老拓,你該不會想去打開這具石棺吧?”
老拓沒回答,轉身對離初晴道:“初晴,你有沒有藥水可以驅趕這石棺上的蟲蛇?”
離初晴打開隨身攜帶的急救箱說:“驅蟲蛇最好的藥物就是硫磺粉,我只帶了一小瓶,試試看吧。”
燁磊把離初晴朝我們掉落的漏洞一推:“初晴,你先爬上去,把硫磺藥給我們就好,要是我們在下面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在上面也好有個照應。老拓都這麼說了,反正我跟凡哥死硬了,就是在死之前,看看蟲小姐的‘內在美’。”
我生生吞嚥了一口唾沫,這緊張的氛圍令我喉嚨發乾。
老拓手裡拿着一瓶硫磺粉,把蓋子打開了,直接把硫磺粉朝石棺撒了上去。那硫磺粉在空中瀰漫出一股淡黃色的煙霧,漂浮的塵埃很快擴散到周圍的空氣中,整個地下墓穴都籠罩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一手用手肘的袖子捂着鼻子,一手拿着拍攝相機,跟在老拓的後面。
這相機是德國HM201EC4k高清手持攝錄機,前置有話筒,有效像素一千萬,有極好的防抖功能,但我還是感覺到畫面有明顯的顫動,想必自己情不自禁的緊迫感已經讓我拿不穩這攝錄機了。
石棺和周圍的蟲子明顯被空中的硫磺煙塵給刺激到,紛紛散開,最讓我提心吊膽的毒蛇也緩緩蠕動着身軀,朝空氣新鮮的地方挪去。
石棺的形狀開始越加明顯,我可以肯定的是,原來這不是純意義上的石棺,而是由密集的頁岩石片拼砌而成,如果是真的重達上噸的石棺,蟲小姐不可能造的出來,而且還放置自己的家地下。
這類巫人一生幾乎不跟什麼常人接觸,即便去世之前,棺材都是自己做的,比較輕巧的頁岩石片拼砌是最好的選擇。
硫磺粉的作用十分明顯,老拓把一整瓶的硫磺粉都撒完,那些蠍子蜈蚣蟲蛇窸窸窣窣地騰出了空地。原本被蟲蛇覆蓋的石棺逐漸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我們過去端倪了一下棺材,石棺樸素無華,並沒有太多的紋飾,燁磊發現棺材蓋挺重,是一整塊頁岩,他狐疑道:“這完整的一塊頁岩棺材蓋怎麼說也有上百斤,這蟲小姐臨死前,是如何自己把棺材蓋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