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不見的醉月亭變化很大,在南邊的院牆處種了一片竹子。池塘裡的魚,品種又多了不少。還有一隻大烏龜,帶着三隻小烏龜,像疊羅漢一般,一隻一隻疊在一起,趴在岸邊曬太陽。院內的桂花樹,花蕊已經快凋謝完了。衆女採集了很多,齊越也不知道她們幹什麼用。院內的花花草草也種植了很多,芳香四溢,青草蔥綠。沒有一點寒冬將至的蕭條之色。
明慧依舊拿着掃帚在掃地,只是手裡多了本書,那是齊越帶來的功法秘籍。偶爾會跑過去問小藍一些不認識的字,當然也少不了被小藍摟抱着親暱一番。
小白最近在跟着小黃學習舞蹈,二位佳人搖曳的身姿甚是養眼。小紅和小綠則是在搗鼓她們剛泡好洗乾淨的桂花。小藍則是對這些花花草草很是上心,沒有齊越礙眼她會很開心跟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
齊越看着這一切,似是有些心曠神怡。佳人一堆,才子一個,還有一個小禿驢。沒人打擾,遠離是非,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小藍讀書。”齊越一聲大喊,衆女也都圍坐了過來,這幾日她們也或多或少的開始修煉,所以也都樂的有人幫她們讀。明慧也放下掃帚,小手拖着下巴,坐在池塘邊。有人讀書,比他自己看輕鬆多了,自然不會無視。
小藍翻了個白眼,爲了錢,爲了正興家族,她忍了。隨手拿起一本,便讀了起來。
這一讀就是一日,齊越不在吊兒郎當,盤坐修煉起來。衆女也都開始吸氣吐納。明慧修煉了半日,就起身開始掃地了,手裡依然拿着本功法。小藍讀完也是有樣學樣的開始吸氣吐納。
小藍讀的這本《光華幽典》,乃是氣息悠長之術,共分七層,每進階一層氣息便雄厚一分,修煉至第七層,可比同境界之人氣息雄厚一倍。齊越也不愧是氣運加持之人,一天便修到了第二層。
左右看看衆女也都在閉目吐納,他覺得無聊,便決定出門去逛逛。
這一逛,便逛出了城外,來到不扣寺門前。不扣寺已經大變樣,房屋樓閣林立,山間小道曲折。不再是那幾間破茅草屋,泥土地的破敗景象。
寺廟的後院還有一座七級浮屠正在建造中,這座七級浮屠由磚石建造,建成之後想必也是恢宏壯觀。天山寺乃是皇家寺廟,有十三層浮屠,自然是比不了。不扣寺的大師都是功德無量之身,這舍利自是不會少,由七級浮屠保存,想必也不辱大師們生前的功德。
不扣寺一夜由麻雀變鳳凰,自是吸引了不少香客前來。只是這不扣寺依然遵循着傳統,不受香火,不受供奉。但民衆確自發的組織入寺,寺廟擴建房間自是也多了不少。虔誠的民衆便自帶蔬菜,稻穀入寺做飯。這些三天餓九頓的苦行僧,也終是能填飽肚子了。
“阿彌陀佛,太子殿下破費了。”
那日的老和尚,在齊越剛入寺廟,便走了過來。
“想必玄智大師的恩情,這都是小事了。不知大師法號是?”
“平僧法號玄璞,是玄智住持的師弟。”
“玄璞大師,對這些可滿意?”
齊越看着氣勢恢宏的不扣寺,心裡也是稍稍能安定些。玄智大師以命相贈,這些也不過是身外物罷了。看着不扣寺三兩個和尚,各個瘦骨嶙峋,齊越嘆息搖頭。天山寺那幫和尚,各個面色紅潤,還有那麼幾個長老體胖腰圓的,門內弟子沒有三百也有二百,對比下來確顯寒酸些。
“太子殿下功德無量,老僧只有感激何來滿意不滿意之意。”
齊越在玄璞大師的陪同下,轉遍了新建的不扣寺。最後在玄智的靈牌前上了一炷香,便離去了。
天色已漸晚,齊越策馬朝着都城而去,身後依然跟着十幾騎。
“殿下當心。”
身後的護衛中有一人,飛身上前,抱住齊越滾下馬背。還在飛奔的駿馬身中數箭,倒地不起。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城外行刺我?齊越起身看向前方,前方約莫十多人,各個黑衣黑巾掩面。
“殿下快走。”
跟隨齊越的護衛則是亮出武器,上前拼殺。只是這羣刺客一看就不是尋常之人,十來個護衛擋不住這羣刺客,於是有兩名護衛護送齊越朝相反方向逃去。
“去不扣寺。”
齊越大喝一聲,三人朝着不扣寺的方向飛奔而去。這一波刺客不知是哪國的,竟然忍不住動手了,難道是我的僞裝暴露了?不可能,齊越腦海中不停回想這幾日的所作所爲。沒有任何紕漏,就算有師傅也會幫我掩蓋好。那麼這波刺客爲何這麼急切的想要殺我?
皇宮內,有一侍衛飛奔向齊王寢宮。沒有戰事的年代,很少會看見侍衛飛奔。宮裡人看見飛奔的侍衛,都是一臉的疑惑,這是又出了什麼大事啊?
齊王聽了侍衛的稟報,一聲大喝:“混蛋。”
沒過半盞茶功夫,將盡一千多鐵騎,飛奔出城門。在城內造成了不小轟動,有些敏感之人,自知有大事發生,迅速通過各自的渠道打探消息。
齊越在護衛的保護下,想着不扣寺方向逃着。只是沒走多遠,又竄出五名刺客攔路。只能再次掉頭,向着山林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齊越身邊的兩個護衛,爲掩護齊越逃跑已經丟了性命。齊越逃到一處懸崖邊,已經無路可逃。身後這時也竄出了五道身影,每一個人都是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爲首一人,眼神無喜無悲,緩緩上前,抽出腰間長劍。
“等等,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殺我?我可是太子。”齊越絕望的吶喊,希望說出自己的身份,能換來活命的機會。
黑衣人依然無動於衷,走到齊越面前,舉起手中劍,一劍劈下。齊越下意識的後仰,摔下了懸崖。
墜落的過程中,齊越心裡是悲涼的。這一生就這麼完了?都說人死前,會回顧這一生,齊越閉上眼,腦海裡不停浮現往事種種。
小紅,小藍,小綠,小白,小黃,我要死了,你們會難過嗎?小藍應該會很開心吧,終於沒人氣她了。我還想把你們都娶了呢,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要守寡了。希望父王不要讓你們陪葬,要不小藍會恨死我的。我好捨不得你們,再見了這個世界。
話說回來我怎麼還沒到底啊,這懸崖也太高了吧。齊越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懸停在空中。自己被一股柔和之力給拖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齊越手在空中不停的撲騰,發現沒辦法移動。沒一會,齊越動了,慢慢朝着懸崖低飛去。
落地之後,齊越迅速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崖低,齊越拿出隨身的火摺子,透過微弱的光亮,看見前方有個茅草屋。
齊越慢慢靠近茅草屋,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茅草屋內有一張桌子,一張牀。詭異的是,牀上盤坐着一個人,黑洞洞的也看不清面容。
“誰?是人是鬼。”齊越嚇得一個激靈,不停後退大叫。
半響,沒有迴應,齊越壯起膽子,走上前。昏暗的火光,照亮了那人。是個老者,花白的長髮束在身後,一身麻布素衣。齊越左看看,右看看,沒什麼特別的。伸手準備探探老者是否還有鼻息。
“小傢伙,看清楚沒有。”
“啊~”
就在齊越準備探探老者是否還活着的時候,老者開口說話了,齊越嚇得大叫後退,手中的火摺子都掉在地上。老者緩緩起身,撿起地上的火摺子,走到桌子前,點起了桌上的蠟燭,燭光通明,照亮了屋內。
齊越這才從驚恐中回神。
“您,您是,是,是哪位?”齊越抖抖索索問道。
“吾名,北豐羽”
北豐羽,北豐羽。齊越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隨後齊越似乎想起了什麼,瞳孔漸漸放大,表情比看見鬼還恐懼,聲音更是顫抖道“天,天,天魔,天魔至尊,北,北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