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怪那可惡的月姬害你們失去那段記憶,可惜可惜呀。”銀鈴般悅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言語中透着惱怒。衆人尋聲望去,就看到花初七蹙眉痛惜的模樣,依在鴻蒙的懷裡。
她整個人陷入暮色的背光面,霞光暈黃,流雲漫天,爲她渡上了一層淺淺的光。纖瘦又挺翹的肩頭,一隻極好看的小雀靈活的棲身着,每蹭下她的墨發,總引來她背後男子的寒眸。小雀似通人性,仗着有花初七在鴻蒙不敢大動,時不時就要挑釁一下。畫面有愛又喜人。
“花初七!你沒事吧,”蘇芳菲見到她,連忙撥開衆人上下檢查道:“沒事就好,我還以爲那月姬不會放過你呢,否則的話夏……”說到一半,蘇芳菲的笑凝固在臉上,慌亂的在每個人臉上掃視了一圈,見果真沒有找到印象中夏涼的人影,立馬臉色大青。
她聲音顫抖,難掩着急:“不好了,夏涼不見了!之前你把她交給我的啊,怎會不見了!”
“該不會被丟在了時空陣界裡吧。”碧水上前道,美豔的狹眸劃過探究:“花初七,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爲什麼會暈過去,想必你最清楚不過了。畢竟我們這羣人中只有你們清醒着!”
百里青青接收到她眼神的示意,配合默契質問道:“對呀,爲什麼只有你們醒着,其中定有蹊蹺。要說不是你做了什麼鬼事,我們可不信。”看着面前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像看猴子耍戲。花初七冷笑:想必是她們命保住了,又有空閒來禍害人了。說實話,她不願搭理。
“你們,你們兩個人也太過分了些,之前花初七救了你們多少次,你們還能說出這等沒良心之言,不怕天打雷劈嗎!”蘇芳菲不是夏涼,說不出粗魯的罵句,可她此刻一改往日的溫柔,橫眉冷對之下也生出幾分氣勢來。花初七不動聲色在她耳邊道了句“夏涼無礙”,明顯感覺到她鬆了一口氣。
碧水悠悠上前,掃視了一圈猶疑的人,帶着逼問:“那你倒是讓她解釋解釋,爲什麼我們會突然出現在這兒還是暈倒的,記不清之前的事。一個兩個這樣,所有人都這樣必是搞鬼。”
被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生出懷疑,卻也沒有幾人對花初七出聲質問。
“就算我們記不起來了,可現下也是安全回來了。爲什麼非說是她搞得鬼?”慕容珏出聲道,嘴角噙着一絲玩味看向花初七,話風一轉:“初七剛纔不是說了嗎,都是月姬害得。”
其他人聞言,明顯是個個偏袒着她的,連忙應慕容珏的話。就連北冥老頭,此時也爲她說話:“聖女,不妨我們先聽聽看是怎麼一回事,再論對錯也不遲。”他打心底裡是不信她說的。
花初七一直沒有出聲,眸裡水色瀲灩。回想起之前榮光說的,自己雖然已經恢復了神身,可是在這個世界實力不變。也不知是誰設置的天道,神邸之人來到下界必會收到界面壓制,實力只能維持在靈者之列,就好比月姬在神邸貴爲女帝,但是在這兒也只能屈就爲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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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壓制實力有好有壞。壞的是,在望天大陸她不能使用無上神力,而是實力相差甚大的後天藍階靈者。而好的一面則是,她受壓制,那些暗地裡覬覦她想使黑手的神邸之人,也同樣會被限制靈力。如此一來,即便如今她記憶恢復和鴻蒙在一起,也不能掉以輕心。
儘早提升修爲,找到魔尊。這纔是當前最主要的。與此同時,她要將東曜的事打理好。說來又是一場唏噓,本以爲自己是現代穿越重生的孤兒,決心在東曜紮根闖出一番天地。沒想到這一行,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根本來不及思索,好像有大手推動前行。
而他,從那麼遙遠的神邸來此尋她。這份情意,她又怎麼能拒絕。經歷了種種,再想當初月姬爲了拆散他們而說的理由又該多輕薄,爲了她的混沌之氣?呵,怎麼可能。也怪當初自己心性未定,或許單純就是愚蠢,輕易被月姬擺弄。重來一世,她定要過好自己,肆意灑脫。
“阿七在想什麼,笑的真好看。”鴻蒙在她耳邊輕聲說,趁她不注意,把白凰丟了離肩膀。花初七似從回憶中驚醒,回頭抱以他一個狡黠的表情,挑眉道:“偏不告訴你。”
可憐的白凰正悠閒自在的清理着羽翼,猝不及防被人“下了黑手”,一個撲棱差點摔下去。“唧唧!”——尊上啊,都不讓自己和主人親近親近!太過分了啊!白凰飛在半空怒叫着。
與此同時,腦海中響起黑龍一如既往的嘲笑,“汝說尊上壞話,吾等下就要告訴他。”
告訴你個圈圈叉叉啊!白凰罵了句在花初七的現代前世學來的話,這才稍稍解氣。
碧水望向這處動靜,摸摸臉上的傷,眼底厲色轉深。這是傷了自己的那個畜生嗎?怎麼變了。甩去無關緊要的疑慮,她看向花初七:“你剛說是月姬害得,有本事說清楚啊。”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花初七對着鴻蒙表有深意的眨了下眼。回過身面向衆人,立馬換上一副惋惜的樣子,聲音揚了幾個度:“哎,你可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話說當時,那自稱月姬女帝的收服了神獸鳳凰,想和我搶男人!這怎麼能行呢,我自然要和她幹架的。”
“就你一個藍階靈者,月姬女帝一個指頭就可以打敗你了。”百里青青不屑的諷刺道。
“哦?”眸底寒光一逝,花初七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是崇拜她啊。就是不記得當時她要鳳凰殺了你時,你是不是也對她動動手指頭的能力表示崇拜。”
許多人想起了月姬的惡行,紛紛聲討百里青青吃裡扒外的行爲。對這個妹妹恨鐵不成鋼,百里端只能上前打圓場:“青青她不是這個意思,應該……只是對你話裡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懷疑?花初七還沒說話,蘇芳菲先爲她開口:“百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懷疑就直說,不要陰不陰陽不陽的說話讓人倒胃口。”難得的利落乾脆,本來想說什麼的百里端一時啞然。
“你繼續說,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什麼幺蛾子出來。”碧水趾高氣昂,一副倨傲的模樣。
你要聽我自然是要“好好”講咯。花初七清了清嗓子,又繪聲繪色道:“我打不過,但是我可以躲啊。正好此時那月姬看上了靈物七色絳珠花,可問題來了,鳳凰是守護靈物的啊!自然不肯她拿走,於是這兩個人就反目了,大打出手,結果兩敗俱傷。至於你們嘛,”
“其實根本不是失去了記憶,只是被二者驚天地泣鬼神的打鬥誤傷了。最後,那月姬女帝不敵鳳凰,昇天去了。至於鳳凰嗎,哎,也到它該回到的地方去了。事情就是這樣。”
不得不說,花初七這一番生動形象的講述的確無可挑剔,儘管有些地方還是略有牽強,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衆人心裡皆是不約而同想着,命纔是最重要的,既然命都保住了,追究其他的也是虛的。再者,就算他們想破了腦袋,又怎會知道記憶是被南荒主直接剔除的呢?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呸,還女帝呢,也不知哪門子的從未聽過,做人這麼自私。”
“一直以爲女帝和神獸高不可攀,沒成想,竟然是這種存在。哎,失望失望。”
“幸好那月姬和鳳凰反目昇天,死了,不然這兩個隨便一個我們也對付不了啊。”
聽了花初七的話,許多人紛紛將月姬的死歸咎於自食惡果,對她連番斥責。一旁的花初七,臉不紅心不跳的聽着這一切,腦海中自我洗腦:對呀,月姬是“昇天”了,只不過升的是上面的神邸大陸罷了,鳳凰也確實回到了該回的地方,被白凰收回了啊。這話沒毛病哈哈。
鴻蒙看着她埋在自己胸前,一副壞事得逞的狐狸模樣。越看越喜歡,怎麼看怎麼喜愛。
“可是,你和鴻蒙怎麼沒事,或者說,爲什麼沒有失去記憶?”說話的是慕容珏,他定定的貼在一起的兩人,眼底幽光劃過。這話倒是把花初七給問住了,良久沒有說話。
面上血色瀰漫,碧水傲然問道:“怎麼了,慕容聖子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
沒編好理由怎麼好說話?花初七心裡對她翻了個白眼,心裡正琢磨着什麼理由能冠冕堂皇的帶過去,四下環顧間,一絲後知後覺的清明浮現在腦海。
咦,流雲宗的月臺上怎麼連個弟子侍從都沒有?整個宗門寂靜一片,像是空了一樣。靜的出奇,更是空的出奇。和和往日裡守衛森嚴的樣子全然不同。空氣中撲面而來的壓抑感也十分明顯。她不在,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