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跪在地下的黃水兵回頭一看,知道是汪昊派來的人,此時已改變主意的他抹了淚水站起上前對劉大炮解釋:“這是我們師兄弟切搓功夫,沒有聚衆鬧事。”
氣勢洶洶想抓幾個人耍一盤威風的劉大炮掃興而去,坐在車上給汪昊打電話說:“汪領導,你硬是官當大了就隨便調戲兄弟夥嗦、、、、”
在快速公路指揮部裡蹺起二郎腿聽完劉大炮發牢騷中又挾着表忠心的語氣敘述後,臉都黑穿了,但說話仍然笑吟吟的:“謝謝你劉局,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到這樣,不管怎麼說你今天也是給了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會向上面彙報你的,以後還希望你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們,我們以後肯定會對你的表現有所回報的。”
劉大炮像喝了蜜一樣高興:“沒關係,汪領導以後有需要隨時打電話。”
跟劉大炮通完話後汪昊放下二郎腿在地磚上猛跺了一下雙腳,又望後一倒,矮小的身軀就全部窩在皮轉椅子裡,一口接一口地嘆氣,嘆完氣後對一直默不作聲地坐在辦公桌對面看報紙的張正輝吼道:“你娃認得到幾個字呵?看報紙,不怕人家笑?”
張正輝撲吃一聲笑了,說:“你娃不要吃牛肉發馬瘋,你以爲我不着急嗦?我剛纔無意中看到這篇報道,得到了一個啓示。”說着把報紙給汪昊扔了過來,汪昊從皮轉椅上坐了起來扶着眼鏡一看,那報紙上一排黑體字標題映入眼簾:強拆遷燒死房主無法無天。
汪昊興奮地抓起報紙大約看了一下,又明顯失望地從鏡片後翻起眼皮看着張正輝說:“策劃這事的副鎮長和村長都被抓起來了,你想步他們的後塵?”
“我有他們那麼瓜?”張正輝神秘地一笑,獨自點燃煙抽了一口,又小心地把辦公室門內外觀察了一片後說:“這些事情說起來可怕,但只要佈置周密,屁股揩得乾淨、、、、”
“張老七!”汪昊不等張正輝說完就驚慌地打斷了他的話,同時也認真地觀察着辦公室門口,說話直打結巴:“這、這不是小事哈!你娃要想、想清楚,萬一翻船了錢再多也沒時間用呵!”
本身也緊張的張正輝被汪昊說得拿煙的手也抖了起來,但他竭力控制着,顯得比汪昊輕鬆道:“你娃這些書讀多了就是膽小,我給你說,如果我們啃不下C村張昂這塊硬骨頭,那以後所有的拆遷都只能按政策賠償,不光我們發不了財,還有你要給陳春霖修皇陵的一千萬從哪些出?”
汪昊瞪大了眼睛,遲疑一會兒後,冷靜地說:“就算要按你的意思辦,也必須要先把夏天這瓜娃子拿下,不然,只要他在後面撐腰,即使張昂死了,C村的老百姓我們也醫不服,我去找陳春霖,只有擡天子壓諸侯了。媽的他姓陳的也不能光吃票子不做事,我要攤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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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水兵哄走了劉大炮的治安大隊後,夏天帶着岷江鎮派出所和幹部羣衆一幫人趕到了道君武館。
半小時前,接到張昂求援電話的夏天帶着胡小冬和黃紅英還有派出所的徐敏、鄭三娃等警察趕到岷江村時,張昂已經帶人走了,熊胖子和餘兵一夥見警察來了,撒腿就跑,夏天和張禮雲又擔心張昂出事,打電話沒人接,立刻揮師道君武館。
本身想來幫張昂一把的夏天在道君武館沒見到想象中的打鬥場面,而是雙方已經言和的友好狀態,經過張昂的解釋和介紹,夏天和他聞名已久的圓天大師見了面,圓天大師以修養高深,武功卓越知名於天下,雖然同處市,夏天卻從未見過真人,此刻,在張昂的介紹下,骨子裡本也十分孤傲的夏天竟不由自主地兩手作揖行起了弟子禮:“圓天師傅好!”圓天大師慌忙上前捧住他的雙手笑道:“夏鎮長禮重了,你是人民的好乾部,應該我向你行禮纔是。”
“嗯?”夏天疑惑地望着圓天大師,只見他白鬍須微微抖動一下笑道:“我是市政協委員,上次開會時聽到不少委員們說你啦!今日一見,果然不出所料,夏鎮長你濃眉大眼,方面厚脣,和我師哥的弟子張昂一樣是天生的好心人,貧道不會看錯、、、、”
夏天和身邊的張昂都被圓天大師誇得不好意思地有點臉紅了,立在一旁的黃水兵建議道:“師傅和夏書記看起來都是相見恨晚,乾脆到我武館裡喝茶,好生談一下。”
圓天大師很高興地點頭道:“夏書記公務繁忙,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夏天急忙點頭說:“我在讀書時對道家理論就很感興趣,今天能有機會聽大師講道,求之不得。”然後轉過身走到自己帶來的一幫人面前,要求他們回去守好B鎮和城關鎮的邊界,不準拆遷辦以任何形式強行佔地。他對張禮雲說:“張大哥,如果拆遷辦不經過你,也不向土地所涉及的農民支付賠償款就佔地,那他們就是違法,你就有權力領導村民進行堅決的抵制,不要怕!”
“我,我不得怕。”張禮雲答話時臉已上了土色,兩片嘴脣在抖。
夏天把張禮雲的緊張看在眼裡,轉眼盯着徐敏和鄭三娃說:“從現在起你們派出所要派人二十四小時駐在那兒,只要有人膽敢違法佔地,就給我抓起來!”
可是,徐敏和鄭三娃卻愣怔着不吭聲。
夏天一下子臉色陡變:“你們現在歸公安局管了就可以不聽政府的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