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胖子三下五除二幹完事後翻身躺在地毯上“咯咯咯”地笑了,梅麗踢了他一腳罵道:“你狗日的還不快走嗦?”
熊胖子坐起來,很留戀地看着梅麗,只見她抓起掉在地毯上的銀行卡塞進他短袖襯衣口袋說:“密碼是234567,你們馬上走,就算萬一哪天遭了不準把七哥咬出來哈?”
“結果你是爲了他,還是想到他的。”熊胖子翹起了嘴,還真有點吃醋。
“不是爲了七哥我會讓你得逞,謹防老子告你強姦?”梅麗淫笑着說。這是她後來和熊胖子保持關係時在心裡上爲自己找的理由。
熊胖子無奈地笑道:“是,我們這些是下三爛,掛不起檔,七哥這些是大哥,上流社會的人,我們咋敢比呢?但是我真的喜歡你,等我二天回來我還是要、、、、”說着伸手掐了一下梅麗的大腿,梅麗拔開他的手說:“只要你對七哥忠心就可以。”她其實心裡已貪上了熊胖子身上那股鮮活勇猛的男人味道,頓了頓說:“你快走,記住兩條,不準再問七哥要錢,等二天七哥翻起來了要用人的時候少不了你。還一個就是今天晚上的事不準對任何人說,如果你不小心,你十幾歲就認識張老七的,知道他的手段。”
熊胖子聽了後心裡直發毛,趕快揣着銀行卡往外走,走到門外時聽到屋裡的座機響了,聽到梅麗在接電話:“我在看電視,熊胖子啊?沒來過。”
熊胖子趕快小跑着走了。他因爲擔心梅麗以後不理他,沒有再找張正輝要錢,老老實實地帶着餘兵逃往省城避禍去了。第二天張正輝主動打電話找他時,他說出了讓張正輝十分意外的話:“七哥不麻煩你了,我曉得你現在手頭也緊,我們昨晚上幫一個老闆收了一筆賬,弄到一筆錢已經走了,等你二天翻身了我們又回來跟你貼起。”
張正輝感動得差點落淚。決定爲了自己爲了這幫忠誠的兄弟,一定要想法東山再起。他馬上給汪昊打電話說:“我們天天就這樣子乾等,要想法呵!”
大清早就趴在辦公桌上打瞌睡的汪昊把電話扶在耳邊懶洋洋地答道:“爛頭髮,要有法想嘛?”被貶爲副主任的他現在已經沒資格一個人佔一間辦公室了,市政府機關大樓已被大地震摧毀,現在雖說從帳篷搬進了板房,辦公面積也很緊張,除了正科級以上的領導,副科級幹部們全都是幾個人擠一間辦公室,老是有人隨便進出,說話辦事都不方便,所以汪昊跟張正輝通話也很注意詞句且壓低語調,但是,站在公務員學校院壩裡寬闊的樹蔭下四周無人的張正輝卻放開嗓門吼道:“你娃不是比哪個腦殼都還空的嘛!就想不到法了嗦?找機會嘛!你在市府機關一手遮天那麼多時候就沒一點根基嗦、、、、”
汪昊害怕辦公室裡別人聽見張正輝越來越大的聲音,立即拿着手機走到外面院壩裡,對着電話裡還在嚷叫的張正輝罵道:“你鬧球啊鬧!我要你教我?根基?啥根基嘛?現在的人都長的狗眼睛,你得勢時跟搖尾巴,你不得勢的時候他不咬你就算正派了。你現在回B鎮去試一下嘛?看哪個還張識你,不打你娃纔怪!”
電話那頭的張正輝啞然無語了,過一會兒又“咄”一聲笑道:“就算我說錯了嘛,汪主任,兄弟,但是你跟我說的事在人爲的嘛,哥哥我是一直望到你的呵?我們如果不想辦法翻起來以後日子不好過呵!”
汪昊不耐煩地嗯嗯着應答張正輝,忽然看見頂替了他主任位置的秦正明沒戴寬邊眼鏡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滿面愁容地一屁股坐在桂花樹下的水泥凳上,摸出煙卻找不到打火機,全身亂拍,汪昊鏡片後眼珠一轉,對電話裡的張正輝說改天再談,然後摸出打火機快步走到秦正明身邊,打燃火捧了過去滿臉堆笑地問道:“啥事不高興?黑嘴拱臉的。”
“謝謝汪主任!”老實人秦正明一邊道謝一邊吸火點菸,現在的市政府機關裡多數人都不把汪昊放在眼裡,只有秦正明對他還比較客氣。雖然汪昊被削去大權還差點被趕出市府機關是咎由自取,與書呆子秦正明沒有一毛錢關係,但現在被市長錢江指定以副主任身份主持辦公室工作的秦正明看着汪昊那落魄相總有些於心不忍,總覺得是自己佔了他的位置,像欠他的一樣,對他的態度隨時都保持着友好,這對落水狗一樣的汪昊來說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此刻,當汪昊問秦正明啥事不高興時,以秦正明現在的地位,他完全可以不回答,像沒聽見一樣,因爲汪昊原來就是這樣傲慢地對待那些無權無勢的同事的。可是秦正明不是這種人,他想回答汪昊的問話,又有點猶豫,憂愁的臉上甚至糾結出一絲痛苦,汪昊看在眼裡,說:“不方便說就算了嘛,不過呢我勸你不要遇事就愁,處在你現在的位置每天要面對四面八方,千頭萬緒的事情,如果一不順心就愁,身體可是吃不消的呵!”說完後做出擡腿要走的樣子,猛抽着煙的秦正明卻一把拉住了他說:“坐一下嘛,我們擺兩句。”汪昊會心一笑坐在水泥凳上,秦正明告訴他說:“不曉得李市長咋回事?他原來捱過萬老五的打也最恨他們那一家人,可現在他卻積極主張把萬老九那個流氓調B鎮當鎮長,你也知道,那龜兒萬老九啥東西嘛?喊我通知領導們來開辦公會討論,現在錢市長又不在,你說我咋辦?我該不該給京城治病的錢市長打電話彙報一下?原來像你遇到這些事是咋處理的?”
“我幫你想一下咋辦?”汪昊做得很真誠地皺起眉頭,也點了一枝煙抽了起來,過一會兒說:“我建議你不要給錢市長打電話,因爲李元國他既然這麼做,說明他是有原因的,或者他已經向錢市長請示過也說不清楚?錢市長可能是默認了不願意公開承認,你如果打電話過去還把錢市長弄來不好說,二天李元國曉得了也不安逸你。你是辦公室主任只負責日常事務,大政方針是他們領導的事,你列席辦公會也只是作記錄,發言舉手是輪不到你的。你不如就裝悶,反正李元國現在是臨時一號,最高領導,你按他的指示辦也不會錯。”
“哦!”憨厚的秦正明臉上豁然開朗,直點頭。但他沒想到表情十分真誠地爲他出主意的汪昊晚上在張正輝的濱江花園別墅裡喝酒時得意洋洋地說:“秦正明那個豬腦殼當啥辦公室主任嘛?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聽我的不向老大彙報,二天回來不罵死他娃纔怪,你們信不信?要不了多久,錢江就會討厭秦正明那書呆子,重新起用我這個會辦事的小汪。”
張正輝的眼神是持懷疑態度,但沒吭聲,梅麗則興高采烈地說:“你重新掌權了不要把七哥擱在邊邊上哈?”
“那是自然。”幾杯酒下肚的汪昊帶了醉意說:“到時候我們兩兄弟扣起手,這個災後重建工程馬上要啓動了,嘿呀!嫂子你不曉得,現在纔是整錢吃票子的大好時機,這是在我們市歷史上是史無前例,可以說也後無來者,這回子好多人都要整到錢,可以說手一伸就要弄到錢,曉得不、、、、”他越說越上勁,唾沫都噴到梅麗臉上,她金黃的的捲髮爲了煮飯方便反盤在頭上,吊帶裙外罩了白底玫瑰花圍裙,粉紅的鵝蛋臉兩腮各掛着一溜捲髮,長睫毛下深潭般的大眼睛散發出勾魂攝魄之光。酒意壯起膽子的汪昊看着這張永遠也看不夠的臉,目光迷離起來。他現在才突然想到也許自己當初跟張正輝這個報紙都念不通的流氓幹部成爲好朋友好哥們,其原因還不光是張正輝愛拍他的馬屁,經常請他吃喝玩樂,更深一層的原因恐怕還跟漂亮風騷得無人可比的梅麗有關?此刻,他幾乎忘記另一個方向坐着的張正輝,也許是張正輝現在已經成了落水狗,汪昊在意識中不由自主地不把他當一回事了,在酒精作用下的他直勾勾地看着梅麗,想到錢江那老蝦子都上過,我爲啥不可以上呢?如果此時他知道熊胖子那個下三濫都上了肯定會氣瘋的。他一邊滔滔不絕地對梅麗敘說以後的大好形勢,一邊居然伸了手想去抓她那白嫩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