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現在就走?”凌飛平緩一下心情,試探的問道。
中年人搖了搖頭,彈掉菸灰;“這都幾點了?我還要睡覺呢,明天再說吧。”
“這……”凌飛沒想到說了半天這中年人還是不願意去救弒魔,可凌飛也不是那種輕易就放棄的人,坐回椅子上,看了一眼中年人,嚴肅道;“這位先生,我求求你,你務必要救救我的朋友……”
中年人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笑意,佯裝打了個哈切,伸了個懶腰;“有什麼好處?說說,沒有打動我的價碼,我是不會去的。”
凌飛沉吟一聲,他渾身上下包括衣服內褲加在一起也超不過五百塊,這中年人所說的價碼肯定不會和五百塊劃上等號,閉上眼睛想了想,突然想起高長風答應給自己的一百萬,雖然那次他沒要,但是他知道,只要他肯開口,高長風是不會吝嗇這一百萬的,畢竟他女孩就在自己的班級,他敢裝逼就拿他女兒開刀、
想到這,凌飛睜開眼睛,顫抖的伸出一根手指。
中年人看後一愣;“一億?”
這話一出,不僅凌飛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就連車神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別廢話了,你去還是不去?”
車神摸了摸額頭,眼神變的有些凌厲,因爲他坐在靠凌飛稍微後一點的位置,所以凌飛並沒看到他眼神的變化,可那中年人卻是看的一清二楚,面對車神的威脅,中年人喉嚨動了動,無奈的苦笑一聲;“算我服了你們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凌飛聞言,驚喜的站起身,非常誠懇的鞠了個躬;“謝謝!”
凌飛的宗旨中,鞠躬無疑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中年人能救弒魔,凌飛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感激的看了看中年人,旋即將目光放在車神身上,他愈加發現,他看不清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卻一直給他驚喜的出租車司機了。
突然,凌飛猛然發覺,他居然連車神的名字都不知道,上次車神給他的那張名片上寫的東西很簡單,一個詭異的符號,和一串電話號碼,想起這件事來,凌飛感到很不可思議,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相交,甚至還有那種莫名的信任,放在以前,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凌飛心裡不禁嘀咕道;“難道這就是人格魅力?”
中年人收拾一下儀容,脫掉白大褂,穿上一件灰色的體恤,隨便套上一條褲子,抓了抓頭髮就衝車神和凌飛道;“這小子先在這睡一覺,咱們先走,你那朋友應該是植物人吧?”
凌飛點了點頭;“差不多,是因爲受傷太嚴重,深度昏迷。”
中年人聞言後沉吟一聲:“恩,這個到是好辦,走吧,估計天亮之前我們就能回來。”說着,中年人擡頭看了看掛着牆壁上的老式掛鐘,指針指向夜半十點,轉身就朝外走去。
凌飛和車神對望一眼,車神眼裡是戲謔,而凌飛眼裡,則是深深的疑惑與不解……
……
出了診所,中年人十分小心的鎖上了門,還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生怕有小偷惦記上他家。
車神無奈的踢了他一腳;“別看了,就你這破屋子,白送人家,人家都要考慮考慮會不會浪費時間。”
中年人一聽,這就不願意了,轉過頭氣勢洶洶的瞪着車神;“你他媽懂個屁!這裡面有我配的藥和一些藥方,拿到市面上那可都是寶貝!讓人偷了你賠得起?你賠得起麼?!”說着,中年人吐沫滿天飛的罵了幾句,這才寶貝的摸了摸那鏽跡斑斑的大鐵門,轉頭看了一眼車神,哼了一聲,朝車神的出租車走去。
凌飛站在一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那中年人的背影,小聲對車神道;“這人脾氣真怪。”
車神聳了聳肩,伸出手點了點腦袋,衝凌飛神秘的笑了笑;“他是傻逼。”
“……”
三人上了車後,凌飛立刻手忙腳亂的繫上安全帶,並且雙手拉住門上方的把手,臉上的表情才顯得安定些,而反看那中年人,就比凌飛淡定的多,慢條斯理的拉起手邊的安全帶扣在身上,隨即雙手交叉放在腿上,閉目等待車神開車。
“坐穩了!”這是車神開車前的口頭禪,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話音未落,車神就打着了火兒,直接衝了出去。
午夜的大街,車流和行人都是對比的稀少,可是車神這種極端的速度還是讓人感到不安和心悸,穿出居民區,拐出小道後就直直扎進馬路,問都不問凌飛,直接朝弒魔住的醫院方向開去。
……
醫院中,弒魔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臉上帶着氧氣罩,不時噴上的霧氣證明他還活着,靠着輸液生存了這麼久,弒魔看起來十分消瘦,那屬於“何言”的臉龐變的蒼白憔悴,但這也是證明他體內還存在着靈能,不然,他早就變成凌飛那張臉了。
一旁的儀器發出穩定的滴滴聲,旁邊的玻璃外,幾個醫生和護士注意着弒魔的情況,並且做着記錄,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爲憨厚中年醫生和身旁的老者道;“王主任,病人的情況雖然很穩定,但是卻沒有一絲要甦醒的預兆,您拿個主意吧,要不要開始手術?”
那老者聞言,皺住眉頭看着病牀上的弒魔,嘆息一聲,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上面掛着他的身份證明,王海德,神經科主治醫師,神經科主任,這次弒魔的情況被歸根爲神經創傷,他理所應當被派來當這次的主治醫生。
“家屬允許麼?如果家屬不允許的情況下,即使病人再危險,也不能做手術。”
王海德嘆息後,說了一句讓那中年人感到驚訝的話。
“爲什麼?難道就看着病人死麼?”中年人驚訝的看着王海德,不可思議道。
王海德搖了搖頭,眼神平淡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弒魔,在醫院待了接近二十年,他看過太多的生死,也親手救,殺了無數人,這讓他對生死看的很淡,而他要是強行做了手術,有了什麼後果的話,那可不是他能承擔起的。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涉及到利益,人命就顯得那樣廉價。
“等吧,病人雖然穩定,但是一直靠輸液維持生命也不是個辦法,等一下你去聯繫院長,叫他和甘董事長談談,要不要做手術,後果誰來承擔。”
老者揉了揉太陽穴,擺了擺手,吩咐那中年人。
中年人可能是剛進醫院的雛兒,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弒魔,眼中閃過憐憫的光芒,嘆息一聲,轉就按照王海德吩咐的去做了,他也無力改變這種情況,哪怕他想,他也沒這個實力,就好像一個人在街上喊,瘋的不是他,而是整個世界一樣,人是羣居動物,不合羣,註定無法生存。
中年人走後,王海德遺憾的看了一眼弒魔,喃喃自語;“這麼年輕,就要死了,的確很可惜。”轉過身,衝一旁記錄的護士道;“你先回去吧,等張醫師回來我再叫你。”
那小護士一愣,隨即收起筆點了點頭,轉身也離開了。
王海德走到走廊邊的塑膠椅子前,慢慢坐下,一邊揉着頭髮,一邊想對策,這次弒魔的事情,甘峰給醫院很大的壓力,其實冰心早就來過一次,但卻什麼都做不到,最後,幾人決定慢着凌飛,給弒魔動手術,但是因爲一些事情卻遲遲沒有來簽字,沒有甘峰等人的吩咐,院方也不敢擅自做主張,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到現在,以至弒魔越來越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