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不少人心裡都在想,大都督竟然連華丞相的面子都不給,反而幫月家。不過也是的,大都督連瑞王都敢得罪,更何況是華丞相?再說了,今日大都督來賀壽,擺明了就是想與月家交好。
華丞相豈會聽不出來?北影寒這意思很明顯,若他不息事寧人,若他定要追究到底,那麼,陛下一定會知道錦兒羞辱先皇、對先皇不敬這件事。
儘管他怒得想殺人,儘管他恨不得將月輕衣和那幾個侍衛千刀萬剮,但只能選擇息事寧人。
“這件事就此作罷。”
他大手一揮,帶着妻女憤憤地離開。
月紹謙尷尬地說了幾句挽留的話,但華家一夥人擡着受傷昏迷的華錦兒,怒氣衝衝地走了。
氣氛有些沉悶,有些人竊竊議論。
沈氏連忙道:“諸位,壽宴稍後便開始,還請諸位稍等片刻。”
由於出了華錦兒這件事,壽宴只能推遲。
月家人不約而同地撤離,只留下王管家在這裡招呼。不過,前院炸開了鍋,都在議論華錦兒如何如何的驕縱輕狂,如何如何的活該被打,想必華丞相聽了會暴跳如雷。不過,這些人見北影寒不在,又議論他。
沈氏、月冰染和月冰煙各自回小苑,稍後壽宴即將開始之時,再陪老夫人出來。
她們都是一樣的想法,扼腕嘆息這次讓那小賤人扭轉了乾坤。
月輕衣回到別苑,佳期迎上來,着急地問:“那件事怎樣?五小姐,你沒事吧。”
良辰笑眯眯道:“五小姐怎會有事?這一次,咱們五小姐可是在滿朝文武面前狠狠地打了華丞相的臉,啪啪啪,可帶勁了!”
“那就是說,五小姐不會有事?”佳期鬆了一口氣。
“那是自然,咱們五小姐是什麼人吶?這頭腦、這聰慧、這辯才,天下無雙。”良辰得意非凡地誇讚。
忽然,月輕衣聽到寢房有輕微的聲響,於是不動聲色道:“你們忙去吧,我回房歇會兒。”
良辰和佳期知道主子喜歡安靜,便沒有在旁伺候。
果不其然,月輕衣猜得沒錯,一進寢房就看見北影寒躺在她的牀榻上,悠閒地翹起二郎腿,啃着一隻蘋果。
你妹的!把她的寢房當他的府邸自出自入嗎?
“下來!”她小臉冷冷地繃着,語氣不善。
“本座剛幫了你一個大忙,你非但不謝本座,還要趕本座?”他一邊吃一邊說,口齒不清。
“我叫你下來!”月輕衣眸光冷厲,毫無溫情,因爲她發過誓,絕不再讓他污染自己的牀榻。
北影寒不理會她,很快就把一個紅蘋果啃完了,手腕隨意地翻轉,蘋果核飛出去,正巧落在案上,精準得很。
她氣急,拽住他的手,想把他拉下來。
反正武功不如他,那就用蠻力。
拉了半晌,他仍然像一座高山盤踞在牀榻上,仍然是翹着二郎腿的姿勢,一動不動。
拽也拽不動,月輕衣恨得磨牙,不得已鬆了手,“真的不起來?”
“你先謝謝本座,本座再起來不遲。”
北影寒沒臉沒皮地求“謝”。
這個男神的畫風轉得太快,她一時難以接受。
“我又沒求你幫我。”她坐在牀邊,眸光清冷地睨着他,“再說,你不當和事佬,華丞相也無法對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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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估了華丞相。”他甩出一記不屑的小眼神,“若沒有本座的威脅,你以爲華丞相會不追究嗎?”
“是嗎?那我當真要謝大都督?”月輕衣腮邊的笑影越發深濃。
“當然要謝。”
“大都督要我怎麼謝?”
她伸出小手,迅速往他的胳肢窩摸去,以適中的力度撓癢。
北影寒“撲哧”一聲,笑聲格外的低朗沉魅,“別鬧……不許鬧……”
月輕衣使出渾身的力氣撓癢癢,他在牀榻上翻滾掙扎,竭力避開,無法剋制地笑,聽着還挺風騷的。
外頭的良辰、佳期聽見了,不禁狐疑地面面相覷:天啊,五小姐房裡有男人?
“我進去看看。”良辰忍不住,五小姐的寢房居然有男人,這可是大事。
“你忘記了嗎?五小姐吩咐過,我們不能隨意進她的寢房。”佳期連忙阻止。
“可是,那明明是男人的笑聲。”良辰的眼眸睜得大大的。
“我知道,可是……五小姐跟以前大不一樣,自有主意,我們不能進去。”佳期道。
兩個侍婢在庭苑乾着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憂心如焚。
而寢房裡,月輕衣感覺到時機成熟,趁機點他的穴。然而,悲催的是,不知怎麼回事,北影寒扣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力一拽,她就飛上牀榻,撲在他身上。
其實,他豈能不知她的心思?
她惱怒不已,張開爪子往他臉上抓去,卻又被他扣住手腕。
北影寒輕巧而帥氣地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含笑邪魅道:“你以爲本座真的怕癢麼?”
“滾!”月輕衣怒斥,氣得雙腮染了紅彤彤的晚霞,分外的誘人。
“既然輕兒這般着急,本座便如你所願。”
他的鳳眸輕輕流轉,邪魅之氣瞬間溢出,瀰漫了整個牀幃。
話音還未落地,他就俯首,啃咬她的耳珠。
她就是打從心裡不願意跟他這個已經熟悉了的男人體驗這種限制級的男女情愛。
忽的,她用力一戳,點他的穴。
咦,他爲什麼沒反應?怎麼回事?
北影寒把她的雙手扣在頭頂,盯着她墨色水晶般的水眸,染了薄紅的俊顏浮現一絲冷酷,“本座已經如你所願,你還要點本座的穴道?”
“什麼呀?”月輕衣羞惱地瞪他。
“你不是想滾嗎?這不是在滾嗎?”
“你……”她氣得想咬死他,感覺眼前有一排烏鴉在飛。
“想咬本座?”北影寒好整以暇地問。
“對!我想把你咬死!”她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
“好,本座乖乖讓你咬。”
他側過頭,把白皙的耳朵擺在她面前,“僅此一次,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既然他這麼大方,月輕衣哪有不咬的道理?她張開嘴,擡起頭,用鋒利的貝齒咬上他的耳朵。
就在這時,北影寒算準了時機,突然轉回頭,二人的脣就這麼撞在一起。
這是自動送上去!
她氣瘋了,這隻禽獸!她一定會想到辦法報仇的!
“五小姐,鄭國公來看你了。”
外面傳來佳期的聲音。
北影寒一震,頓時沒有再動作,欲色分明的鳳眸落進冰雪,寒氣逼人。
“還不滾?”
不知爲什麼,月輕衣心驚膽戰,低聲催促他,好像做了虧心事,心慌慌的。
他“聽話”地起身,眼裡涌現一抹厲色,“本座先來的,爲何本座要走?”
“你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近女色的大都督在京城第一號醜八怪閨房裡?”她氣急敗壞。
“那也無妨,你是醜八怪,莫非本座還能對一個醜八怪無禮?”
“你妹的!方纔你的所作所爲不是無禮,是無恥!”她惱怒地翻白眼。
“衣兒,你在房裡嗎?我進來了。”
是鳳凌天的聲音,從聲音判斷,他已經在外面的廳裡。
月輕衣清了清嗓子,揚聲道:“我在更衣,你別進來。”她用力地推一把北影寒,咬牙低聲道,“還不走?”
北影寒冷邪地勾脣,恬不知恥道:“你親一下本座,本座就走。”
在這危急時刻,他竟然提出這種幼稚的要求!太過分了!
她恨不得打爆他的頭,卻只能迅速在他臉頰戳了個脣印。
他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從東窗飛出去。
她立馬跳下牀,整理好衣衫纔出去,笑問:“你怎麼來了?”
心裡嘀咕,以鳳凌天的武功修爲,不知有沒有察覺到她的寢房方纔有兩個人。
乍然一見到她,鳳凌天不由得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問:“你的髮髻爲何這麼亂?”
而且,她的臉色有點異樣,從內裡透出來的淺紅,粉嫩嫩的,可愛誘人。
“哦,方纔我躺了一會兒,這就亂了。”
月輕衣感覺被人捉姦在牀,有點尷尬,有點慌亂,都是那個該死的禽獸北影寒!
她淡淡道:“壽宴快開始了,我這就讓佳期幫我梳髮、補妝,對了,你來這兒,有事嗎?”
“我就是來跟你說,壽宴立即開始。”
鳳凌天感覺,今日她的言行舉止太怪異,她從來不會這般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