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懊惱得直拍腦門,怎麼她最近總是關鍵時候就出亂子,還真是一睡誤終身啊!好幾次都是和封景深在一塊兒,一睡就過去了,第二天醒來要麼在自己牀上,要麼在封景深牀上,那她到底是怎麼到牀上去的,中間過程就跟醉酒後斷片了一樣,完全沒有印象。
“別亂動,躺好,先忍會,等飛機平穩了再吃東西。”封景深聲音驀地冷了幾分,制止了路寧不安分的動作。
路寧悻悻地躺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機艙頂,試探地開口:“我怎麼會在飛機上?你打算帶我去哪兒?今天是星期一,我還要上班的。”
“就你那破工作,不去也罷,你確定你現在還能回公司上班?還有,你缺錢花?”封景深頭都沒擡,直接把路寧給噎的夠嗆。
路寧無奈地翻白眼,吐吐舌頭,不死心的繼續問:“那我總有權利知道自己即將去哪兒吧?免得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前半句是問,後半句是咕噥帶過的。
封景深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忍不住呲笑一聲,聲音帶着濃濃地不屑:“呲,你也真看得起你自己,就你那小身板,倒貼估計也沒人看得上,也就……”
也就我眼瞎,封景深後面的話自動消弭掉了,面色一沉,將手裡的文件啪的一聲合上,心裡沒來由地又是一陣鬱結,他怎麼就跟這個女人扯不清了,居然還沒腦子的真帶這個女人出來度蜜月。
路寧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男人還真是陰晴不定,剛剛還好好的,瞬間就變臉,還真是跟機艙外的天氣一般,陽光裡來烏雲裡去的。
“那我的手機呢?你給我帶了嗎?要是我朋友找我怎麼辦?”
“閉嘴,吵死了,除了你什麼都沒帶,帶你這麼個拖油瓶我都後悔了,麻煩。”封景深眼眸一眯,出聲打斷了路寧一連串的發問,怎麼以前偶讀沒發現這個女人這麼麻煩,還好是因爲公事順便帶上她。
路寧不滿的癟癟嘴,心裡直犯嘀咕:你丫的還嫌麻煩,搞得誰稀罕跟你一起出門兒一樣,就沒見過這麼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還嫌棄她是拖油瓶,她沒嫌棄他是個悶騷男就不錯了,有本事就真把她送回去啊!
“想回去?到了那邊自己想辦法,別指望我幫你。”
靠?這是在她心裡裝了監聽器嗎?居然能讀懂她的心思,路寧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夠狠,明明是他把她帶出來的,知道她沒錢沒證件,哪兒都去不了,還故意膈應她。
“麪包牛奶,先吃點墊墊肚子,快到了。”
路寧起身隨便吃了點東西,坐在封景深旁邊,隨手翻着那些純外文的資料,這對她來講簡直就是無字天書,真不知道封景深是什麼生物,竟然能夠看得認真專注,還是不是地作出批註。
無聊地看着窗外的雲層,雖然很乾淨夢幻,但陽光很刺眼,又昏昏欲睡了。
“封先生,前方是將到達目的地——大溪地,飛機將於十分鐘之後着陸。”
什麼?大溪地?路寧眸子一亮,竟然是去大溪地,傳說中那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聽說那裡四季溫暖如春、物產豐富,衣食無憂的人們常常無所事事地望着大海遠處凝思,靜待日落天亮,陽光跟着太平洋上吹來的風一同到來,海水的顏色也由幽深到清亮,他們管自己叫“上帝的人”。
現在的人們結婚都流行去馬爾代夫、巴厘島……度蜜月,可是她心裡一直嚮往的是大溪地,聽說在那裡可以邂逅遍地的麪包樹,張小嫺的《長在麪包樹上的女人》那本書,裡面有這樣一段描寫:
麪包樹,樹高三十多米,會開出雄花和雌花。雌花的形狀像一顆圓形的鈕釦,它會漸漸長大,最後長成像人頭一樣的大小,外表粗糙,裡面塞滿了像生面包一樣的果肉。將這種果實烤來吃,味道跟烤麪包非常相似。
陽光穿透雲層,直射進機艙,剛好照到了封景深揚起的嘴角,一切美好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