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惺忪的睡眼,夏侯霏迷茫的坐起身,在好不容易看清眼前這清一色的黑色裝飾後,大腦才醒過神兒,下意識的就往旁邊看,沒有溫度卻帶着褶皺的g單昭示着主人已經離開,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擡眸看向窗戶的方向,刺眼的陽光告訴她現在時辰已經不早,手臂擡動間,身體痠軟無力的讓她擰了眉,如若不是她衣衫完整,且沒有任何印象,她可能就真的以爲昨晚他們大戰了三百回合。可身體的虛脫感如此明顯,讓她不由得聯想到是不是因爲海瀾之心與她融爲一體後精氣神耗費太多的緣故。儘管頭有些暈暈的,但她還是掀開薄被下了g ,走到澹臺瑾的衣櫃前,看着這些不知何時被允許放在裡面的衣裙,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她不知不覺間,已經和這個男人徹底的融爲了一體。
最終,她鎖定一套水藍色的阮煙羅。換好衣服後,銅鏡中那張脂粉未施,美得清麗脫俗的俏臉,讓夏侯霏有些怔忪,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兒?直到目光落在自己及腰的黑髮上,她才猛地拍上自己的額頭:“天,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頭髮,什麼時候變回來了?靜嫺?靜嫺!”
如此重大的發現,讓夏侯霏整個人不淡定了,將木梳往梳妝鏡前一放,就大踏步的拉開門朝外喊。
靜嫺四人早已守在隱溟樓,聽到夏侯霏的聲音,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確定那晚不是在做夢,可是這頭髮卻變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霏掩飾不住的激動,讓靜嫺四人鬆口氣的同時,不由笑了起來:“昨天太子爺將您從馬車上抱下來時,您的頭髮已經變了回來,當時大家也像您一眼震驚的不行,爲此太子爺還爲您做了全面的檢查,可您除了身體極度虛弱之外,並沒有其他情況,太子爺這才放了心,說您這是累壞了,而事實是,您的確是累壞了,就連中間從馬車上下來、沐浴、更衣您都沒有任何反應,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夏侯霏黛眉一挑,往陽光下一站,眯縫着眼睛朝蔚藍的天空望過去,刺眼奪目的陽光曬在人身上,不一會兒就有了汗意,除了陰影處微溼的地面能夠看出前天夜裡的那場瓢潑大雨外,暴露在陽光下的一切,都已看不出任何痕跡。
“太子妃,您身體還很虛弱,還是回房間躺着吧!”靜嫺可沒忘記澹臺瑾的囑咐,“靜逸,還不趕緊去將熬好的米粥端上來。”
夏侯霏左手託着下巴,右手繞着自己的頭髮打着圈,眼底滿是費解:“自己恢復?真是太奇怪了。”
“哎?對了,昨天京城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她口中的特別,自然指的是天壇寺一戰。
靜嫺爲她遞上一杯熱茶後,繞到她身後爲她捏起了肩膀:“太子妃您就放心吧,有太子爺在,這件事會有一個結果的。”卻絕口不提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
夏侯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金錢他們五人呢?”本來約好昨天去看鋪子,沒想到她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自然無辜的放了他們鴿子。
“哦,對了,這是金錢送過來的地圖,上面標註着這五家鋪子的方位以及內部構造,非常的詳盡。他們也說了,太子妃您什麼時候有吩咐,他們再陪您過去。”天壇寺那麼大的動靜,作爲澹臺瑾最信任的人,想必他們也是知道的了。夏侯霏點點頭,接過靜嫺遞過來的地圖,卻沒着急看,反而問起另外一件事:“那……麗春苑那邊呢?”
靜雅聞言,趕忙道:“回稟太子妃,這件事靜嫺昨日已經辦妥了,並將您繪製的裝修圖紙給了王媽媽。”
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着,夏侯霏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低頭開始用餐。
臨近晌午時,澹臺瑾回來了,夏侯霏第一時間打量起他來:“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澹臺瑾朝她淡然一笑:“就算我是神醫,可這傷口哪能一兩天就能復原的,放心吧,已經沒事兒了。”
澹臺瑾一回來,靜嫺幾人識相的退了出去,夏侯霏這才問起昨天的事。
“作爲一般的暴徒處理了,不過,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善了。”他好不容易出了事,其他幾方怎會錯過這個機會?儘管事後他們已經在第一時間做了善後工作,但難保對方不會借題發揮,他別的倒不擔心,唯一擔心的事這件事鬧大之後……
澹臺瑾若有所思的表情讓夏侯霏心中一緊,旋即嘆了口氣,看來澹臺瑾已經猜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如此擔心了。也是,哪裡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不知道澹臺璃如今在做什麼?回京了嗎?
“好了,這件事你就別費心了,收拾一下,晚上要參加一場婚禮。”
“婚,婚禮?”天,她纔不過是睡了一天而已,怎麼就爆出婚禮來了,究竟是誰要成親?
澹臺瑾輕酌了一口茶後點了點頭:“澹臺紫英,你見過的,大公主要成親了。”
夏侯霏在愣怔了三秒鐘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澹臺瑾:“不,不是吧?你是說那個曾經愛了你六年的妹妹,要成親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澹臺紫英去天照那樣已經十六歲了,如今時隔四年,豈不是到了雙十年華的年紀?雙十年華在古代意味着什麼,夏侯霏十分清楚,這個丫頭,難不成整整等了他這麼多年?旋即看向澹臺瑾的目光便多了一層古怪。
“你這腦袋瓜裡想什麼呢?怎麼也不想想我們回來時,爲何沒見到她?”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咱們來臨月的時候,的確沒見到她,對了,她這是去了哪裡?當時我還以爲嫁人了,所以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啊!”作爲她曾經的輕敵,就算回到臨月之後他們變爲了兄妹,可夏侯霏還是有些牴觸這樣的過去,所以,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過澹臺紫英。
她不去關注,男主角澹臺瑾自然更不會去關注,也因此澹臺紫英的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隔絕在兩人耳朵之外了。
“大公主其實四年前就已經指了婚,但因三年前雲王妃病逝,爲了盡孝,兩人的婚事才拖到現在。大公主去年隨雲世子一起去了封地,前些日子纔回來,因爲一直忙着置辦京城的宅子,所以並未進宮,而咱們也忙的腳不沾塵,自然而然的就錯過了。”經澹臺瑾這麼一解釋,夏侯霏才恍然大悟,只是,作爲公主,他們還沒有成親,就去了封地,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啊?
“想的還挺多,澹臺紫英去封地是父皇首肯的,畢竟,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澹臺瑾敲了下她的腦袋,就站起了身:“趕緊準備準備吧!”
“等等,怎麼他們的婚禮會在晚上?”雖說宮中的宴會什麼都在晚上,但成親到底不一樣,怎麼感覺這麼倉促呢?
“雖然已經過了孝期,但云世子還要回封地,來京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所以婚禮並未打算大操大辦。”
“就算如此,也太簡單了吧?”怎麼說,她都是一國公主,還是神後的女兒,如此這般,不是自打神後的臉面嗎?
澹臺瑾嘆了口氣,不知如何向她解釋這當中所涉及到的忌諱,於是淡淡道:“雲王是臨月的異姓王,幾代功勳,戰績卓越,又手握重兵,當年我幾次險些折在這位雲王的手裡,他可是難得一見的戰王。”
“難怪了,也自有這樣的人家才能配得上神後的女兒。”夏侯霏點了點頭,澹臺瑾後面的話雖然未說,但她基本上也已經明白了,無非就是雲王妃病逝,爲體恤雲王,將他從封地召回,從此之後,兵權自然而然的也就卸下了。至於雲世子與大公主的婚事,卻已經板上釘釘,再無更改的可能,雲王這位功高蓋主的戰神一經退下,雲世子就算能力再強,也失去了兵權,皇上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心了。
自古以來,但凡功高蓋主之人,要想有個好下場,就一定要懂得知進退。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雲王府想必早已不比從前,不然,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紫英公主就算心裡有再不願,怕是也不能回到從前了。這麼一來,也就不難理解他們爲何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了。
只是,這次畢竟是婚姻大事,再急,也得有個限度吧?
思之際,心裡倒是有些同情起紫英的未來,女人這輩子,圖的不就是嫁個好男人嗎?也不知道這個雲世子是怎樣的一個人,但願,事情不似她想象的那般複雜吧!
懷着複雜的心情,夏侯霏去參加了澹臺紫英與雲航雲世子的婚禮。雖說婚禮整個佈置下來有些急促,但到底是皇家婚禮,該有的禮儀與規制,一個都沒少,唯一與衆不同的就是沒有迎親送嫁一說,站在門口迎賓的竟是紫英與雲航本人,夏侯霏看到這等情形,不由聯想到了現代,這,這樣也是可以的?古代女子不是罪注重名節的嗎?到底是新娘子,未拜堂就這樣站在大門口,怎麼看着這麼彆扭呢?
澹臺瑾笑着捏了捏夏侯霏的手,佯裝爲她撫弄頭髮時側耳道:“事情沒你想象的那般複雜,紫英也早已不是從前十幾歲的小姑娘了,這些年的變化你從她的眉宇間應該能夠看得出來。”換句話來說,身份、名節什麼的,他們早已不看在了眼裡,這場婚禮說好聽點是大公主大婚,說難聽點,那就是走個過場,既然是走過場,自然而然的要省去諸多步驟。當然,具體是何原因,那就恐怕只有人家小夫妻自己知道了。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好容易調整好了呼吸,隨着太監尖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夏侯霏挺直了脊樑,看向身着耀眼紅嫁衣的澹臺紫英,今日的她,真的是美得讓人驚歎,眉宇之間散發而出的自然成熟氣質,哪裡是多年之前那個沉不住氣的小丫頭?澹臺瑾說的沒錯,她的確是變了,四年時間,她變了好多。
聽到太監的聲音,澹臺紫英也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當她滿是喜色的眼神與夏侯霏複雜的眼神在空中相遇時,似有什麼感情在醞釀發酵,最後,兩人竟默契一笑,不由自主的向彼此走了過去。
“紫英,好久不見,今天的你,真的是美的讓我移不開眼睛!”夏侯霏在澹臺紫英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那位眉色之間盡顯笑意的新娘子,由衷的朝她伸開了雙臂。
澹臺紫英望着夏侯霏的手臂,紅脣彎出一絲絕美的弧度,雙手一提裙,就這樣朝她撲了過去,當兩個女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夏侯霏鼻子一酸,竟然潸然淚下,心中更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如果說四年前的她是一位任性驕傲的小公主的話,那麼今天的她,舉手投足間,就真的是一位擁有大家風範的公主。
“夏侯霏,好久不見,你們,真的是給了重磅一擊啊!”澹臺紫英輕輕的推開夏侯霏,眼神複雜的掃了眼站在她身後的澹臺瑾,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弧度:“果然,上天還是疼惜我的,如果我真的進了他的太子府,那纔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侯霏調皮的朝她眨眨眼:“放心,只要有我在,這個可能是不存在的!”
“嗤,你可真的是一點也沒變!”澹臺紫英剜了她一眼,分開了彼此,緊接着近距離的打量着她:“不錯,胖了點,更美了,以前的你就是隻猴子,現在,像是個女人了。”
“我是沒怎麼變,不過你,變得可真不少。紫英,你還好嗎?”夏侯霏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聰明如澹臺紫英,自然明白她在暗示什麼,旋即朝她扯出一抹明朗的笑容:“自然,來,我向你們介紹一下。”說着,揚着笑容轉過身,將那位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的高大挺拔的男子往夏侯霏面前一推:“雲航,這位,就是我向你提及過的,那個討厭的女人。很不幸的,她如今不但成爲了我的嫂嫂,還是你的嫂嫂。夏侯霏,他,雲航,我的駙馬爺!”
雲航,二十六歲,是一位舉止優雅的近乎完美的男子,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一股暖意飄蕩在周圍,再加之他那飄若謫仙般的氣質,僅是一出場,就吸引了夏侯霏的注意力。很難想象,這樣一位俊若謫仙般的男人,是怎樣披甲上陣殺敵的?
“雲航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哇塞,這枚帥哥不但長得養眼,就連這聲音都能媲美央視的播音員,就是不知道這人的能力……
“哎哎哎,我說夏侯霏,你看夠了沒啊,你家相公在那裡呢,幹嘛老盯着我家的啊?”
“紫英~!”雲航尷尬的朝澹臺瑾的方向點了點頭:“太子爺這邊請,幾位王爺也已經到了……。”
夏侯霏‘啪’的一下打向澹臺紫英的手,不滿的湊到她耳旁嘟囔:“你胡說些什麼呢,我只是看雲世子長得如此儒雅翩翩,應該適合用筆,而不是用劍,哪裡有你想的那般的不堪?”
澹臺紫英哼了一聲,將她用力往澹臺瑾身上一推:“你呀,還是好好操.抄你家太子爺的心吧!”
澹臺瑾接着腳步踉蹌的夏侯霏,眸色平靜的掃過澹臺紫英與雲航:“今日是你們的新婚大喜,恭喜你們!”
“謝太子殿下、太子妃,兩位裡面請。”雲航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夏侯霏若有所思的扭頭看向紫英,着實有些不太明白這女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直到走遠了,澹臺瑾不鹹不淡的聲音才從邊上響了起來:“紫英公主最在意的,最無法介懷的,就是雲航棄文從武,你一下子說到她的心尖上,能給你好臉色看嗎?”
夏侯霏一聽,一臉恍然後,又一臉鬱悶的撇撇嘴:“什麼嘛,我還以爲是我盯駙馬時間長了,這女人吃味兒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我說,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啊,這下好了,好不容易維持的關係,怕是又要惡化了!”還以爲這女人真的變了呢,看來骨子裡還是一點也沒變,看吧,牽扯到自家男人,是個女人都得跳上幾跳。
澹臺瑾忽然停下來,夏侯霏一時不妨就這麼撞在了他的後背上,堅硬的肌肉頓時將她的小鼻頭撞的通紅,“喂,你停下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嗷,好疼啊!”
“活該!”某男雙臂抱胸,一臉鄙夷色。
“什麼?我活該?喂,澹臺瑾,你到底有沒有公德心啊?”夏侯霏一下子火了,不滿的低吼。
“那你呢,有沒有爲人妻該有的禮儀?嗯?就這麼當着我的面,一直瞅着人家?他有我長得好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究竟有什麼好看的?”澹臺瑾黑青着一張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幽深似潭。
夏侯霏微微蹙了黛眉,眸底劃過一絲詫異看着澹臺瑾,“你該不會是……。”
“喲,早就聽說你們倆來了,等了半天不見人影,原來躲這裡卿卿我我?我說,親熱的話回家親熱,這裡是人家的婚禮,自覺點啊!快,趕緊的額,趕緊進去和大家喝兩盅!”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澹臺衍的聲音傳了過來,夏侯霏不悅的皺起眉,正待開口,澹臺瑾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來了!”
望着他的背影,夏侯霏一臉不爽的抱着雙臂:“這個澹臺衍,一出現都沒好事。”旋即想到剛剛澹臺瑾的話,不由納悶的摩挲着下巴:“剛剛,這位爺,莫不是,吃醋了?”話說,她好像還沒見過人家吃醋的樣子,難不成,就是剛剛那樣的?可是,怎麼與她想象的不大一樣啊?吃醋的時候也有這麼理直氣壯的?
“夏侯霏,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做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迎完賓客的澹臺紫英夫妻倆走了過來,看到夏侯霏躲在角落裡,澹臺紫英下意識的就朝她走了過去。
“當然是等你啊,剛剛,那啥,對不住啊,我不知道你……。”紫英一聽,立刻就明白她可能知道了什麼,旋即一臉無所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這件事本身就與你沒關係,剛剛他也數落我了。走,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家不醉不歸!”
夏侯霏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正欲開口,門口卻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神後孃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只見澹臺紫丹的明豔的容顏一瞬亮了起來,她拉着夏侯霏的手,激動的道:“我沒聽錯吧,是父皇、母后來了,對不對?”
瞬間,夏侯霏明白了剛剛她情緒低落的原因,“走吧,快去,你沒聽錯,瞧,駙馬爺正喊你呢!”
澹臺紫英緊緊的握了握夏侯霏的手,提着裙子朝雲航的方向跑了過去,而夏侯霏也及時的與澹臺瑾匯合,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貴客。環顧四周,發現裡裡外外跪了一地,雲王與雲世子以及紫英走在最前方,太子以及衆位王爺領着皇子皇女們走在後面,諾大的雲王府內,前所未有的安靜。
“大家免禮,平身!”澹臺滅明充滿威儀的聲音響起後,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雲王、雲世子以及澹臺紫英:“雲王兄,航兒,今天紫英,就徹底的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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