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澹臺璃這三個字,也就成了他心頭未解的結!
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澹臺瑾會出現在這裡,但她相信,他一定知道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兄弟,鬧到如今自相殘殺的地步,夏侯霏的心裡說不出有多痛,她看着澹臺璃深不可測的黑眸,語氣悲憫:“你們是親兄弟,還有什麼事說不開?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如今好容易改回歸正統了,你們卻……。”
“夠了,什麼迴歸正統?究竟是誰迴歸?親兄弟?呵呵,好一個親兄弟?你看看我們身上有哪一點像親兄弟?”澹臺璃嘲弄而鄙夷的看着夏侯霏,語氣中帶着說不出的蒼涼:“你們不會明白的,你們永遠都不會了解我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夏侯霏費解的看着他:“既然你如此恨我們,那又爲何幫助我們?這不是,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澹臺璃聽言,一個眼刀子嗖飛過去,脣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幫你們?你以爲,我就真的樂意幫你們?如若不是爲了母妃,你以爲我會去幫一個害我終年活在暗無天日、過着生不如死貧困潦倒日子的所謂弟弟?夏侯霏,別天真了,這個世界上,人都是自私的,沒有平白無故的幫,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敵意,而我和澹臺瑾之間的關係,或許從他踏入臨月的那一天,就已經註定沒有結果了!”
“可這件事本身,瑾也是一個受害者啊,你怎麼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你過的苦,難道他過的就好了嗎?你們的姨媽當年是怎麼對待他的,你就算不知道也聽說過吧?他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努力掙來的,沒有靠任何人!”
澹臺璃的敵意讓夏侯霏甚爲不滿,想到澹臺瑾這些年的日子,她就忍不住爲她叫屈。
澹臺璃聲音冰冷而危險的看着她:“他是沒有靠任何人,可起碼他還算正常人。就算做什麼,有太子爺的身份放在那裡,沒有人敢明着與他對着幹!可我呢?從小就揹着被自己親生父親親口賦予的所謂‘不祥之身’,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瞧不起,就連奴才都敢明着欺負,就算是四皇子又怎樣?沒有人會記得你的生辰,沒有人會記得給你啓蒙,沒有人關心你的學業,就連四皇子本該擁有的月錢,也被那些狗奴才層層剝削,到我手裡時,已經根本顧不住最起碼的生活。四皇子府裡有什麼?什麼都沒有!”
澹臺璃說到這裡,眼底閃現而出的兇光讓夏侯霏下意識的蹙了眉,旋即聯想到初入四皇子府時,那些寒酸的傢俱以及澹臺璃從始至終都樸素無華的衣衫。再說臨月那些但凡成年的皇子,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羣?可唯獨四皇子,別說妻妾了,就連丫鬟都少得可憐。
“那,那你這些年,是怎麼,怎麼熬過來的?”夏侯霏咬着脣,目光深遠的看着澹臺璃,能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習得這麼一身好武藝,應該有着不一般的機遇吧?再加之這些年澹臺滅明交予他助陣澹臺瑾,沒有一定的能力,也駕馭不了那些兵將,澹臺璃,絕沒有她如今看到的這般簡單。
澹臺璃嗤笑一聲:“天無絕人之路,人活着不就要爭口氣?別人越是視你爲狗屎,你越是要高人一等,當有一天,你將這些曾把你你視爲無物的人踩在腳下時,就是你最痛快的時候。”
“可澹臺瑾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別人’,他是你的親兄弟,是和你同病相憐的親兄弟。你可以爲自己不平,也可以嫉妒他,甚至可以與他對幹一場,但像今天這種兄弟之間自相殘殺的事,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難道你真的想看到他血淋淋的倒在那裡,才能平復你這些年的壓抑?你真的要做這種親者痛仇者恨,乃至最後衆叛親離的下場?澹臺璃,那樣的話,真的就是你想要的?這個結果,到頭來能給你帶來什麼?當你身邊至親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你的時候,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夏侯霏,少在這裡裝聖人。什麼叫嫉妒他?他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
“你如果不是因妒忌衍生的恨意,又爲何要走到這一步?聖人?聖人是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幾個能做到問心無愧?有幾個能不被世間的俗事所幹擾?我們不是聖人,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也沒有所謂的聖人,我與你說這麼多,如果你聽的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現在,你可以走了。”夏侯霏話到這裡,不冷不熱的掃了他一眼,擡腳就要離開。
澹臺璃因夏侯霏的話內心猛地顫抖了一下,頭上青筋直蹦,他看着她藍色的背影,低吼出聲:“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們是誰?夏侯霏,你只要邁出了這一步,將來……。”
“你放心,即便將來你殺了回來,我也不後悔今日所做,因爲,你是他的兄弟。兄弟是什麼?兄弟就是兩肋插刀、共患難、生死與共的,就算你這個‘兄弟’與兄弟真正的涵義背道而馳,我也不後悔,因爲,這個世間上,除了他的孩子,就只有你與他血脈相連。我只希望,在他還不知道,或者說還沒有確定這個幕後之人是你的時候,你趕緊離開吧!”霏兒腳步一頓,卻並沒有回頭,而是仰頭望着天,任憑雨水沖刷着她的臉,因爲只有這樣,纔看不出來她眼睛裡流出來的痛惜的淚水。
澹臺璃緊緊的攥着手中的劍柄,修長的指節因爲用力,已經變了形,他看着夏侯霏的背影,神色複雜而悲慟:“爲什麼?爲什麼?”
“你只要問問你自己,是不是真的願意看到他屍體擺在你面前時,才真正的釋懷因上一代之間的恩怨糾葛爲你帶來的災難。澹臺瑾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他早已將你當做了他的親生哥哥,這些日子以來,因爲你心中的結,他從未真正的開心過。就連今日,他在那樣危險的境況之下,也未曾想過搬救兵,如果不是我趕過來,他此時此刻,說不定已經奄奄一息。不過,他不會允許自己死在你面前,今日流的血,是他還你的,過了今日,你們兄弟會成爲仇人還是成爲陌生人,就不是我一個女人家所能猜得透的。”
夏侯霏走了,澹臺璃就這樣怔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動彈,雨地裡紋絲不動的,還有他那些誓死追隨的隱衛,但對於兩人之間的談話,他們卻聰明的選擇了左耳進右耳出。
當夏侯霏的話,一遍遍的在他耳中迴響,他也一遍遍的質問自己,真的願意看到澹臺瑾的屍體才肯罷手?這些所謂的恩怨糾葛真的就值得他用自己的一條命來換?澹臺璃彷徨了,因爲在一遍遍的質問之後,他竟然找不到一個答案。難道澹臺瑾早就真的知道這段日子以來針對他的所有攻擊,都是來自他這裡?所以這次他纔敢單槍匹馬的赴約?即便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也未曾想過要找幫手?如若不是他的手下發了信號,如果不是澹臺衍、容巖趕了過來,他與他之間真正的較量,是不是早已經開始了?
可惜,事實是什麼?事實就是他低估了他們頑強的程度,他更低估了夏侯霏突如其來的爆發力,所以,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儘管他們兄弟之間從頭到尾都未曾見過面,但你卻不得不相信心有靈犀這種雙胞胎天生賦予的能力,他感覺到了他的痛,而他一定也感覺到了他的悲,沒錯,就是悲,即便他目睹了這場刺殺的全程,可他的內心,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塊感,相反,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席捲了他全身每一個細胞。
難道,這就是兔死狐悲的境界?夏侯霏說的沒錯,再怎麼樣,他們也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親兄弟,他的決絕怕是早已傷透了他的心吧?如若母妃知道,又是一場痛心疾首的悔過吧?
他真的錯了嗎?
澹臺璃擡眸望着已經微微亮的天際,脣角扯出一抹悲憫而苦澀的傷感,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今日卻想站在這裡大聲的哭一場……
——
“咚”的一聲響,微微亮的天邊綻放出一道莫名的紅光,靜嫺心中一動,詫異的回眸:“太子妃,這是……?”
霏兒眯眼望去,脣邊溢出一絲瞭然的微笑:“也許,某個人想通了也不一定,走吧,這一個信號彈,說不定能夠阻止天壇寺的廝殺!”
“可是,可是您真的認爲,他就這麼,這麼的放棄了嗎?”當她聽到這幕後之人竟是璃王殿下時,驚得險些癱倒在地,這怎麼可能呢?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太子爺唯一的親生哥哥竟然對他大開殺戒,這,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夏侯霏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自古以來,在皇室的奪嫡大戰中死去的皇子,又何止成百上千呢?今天即便不是澹臺璃,也有可能是別人,畢竟澹臺瑾的出現,太過突然,斷的,何止是神後、皇后、嬪妃們的路?怕是更多的是那些肱骨之臣吧?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他們好不容易鞏固好一切之際,半路殺出個澹臺瑾,又有誰會甘心呢?澹臺璃不過是個開頭罷了,只要他一日還是太子,別人就還有機會,澹臺滅明,的確是好算計!
夏侯霏嘆了口氣,如今他們能做的,怕是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畢竟如今這樣的形勢,早在他們來臨月之前,就已經做足了準備,只不過唯獨算漏了的,怕是隻有澹臺璃這個人吧?唉。。。
——
在夏侯霏看到信號彈之時,澹臺瑾、澹臺衍以及木姿等人也都瞧了個清楚,而那些正與他們拼的你死我活的人在微微怔愣之後,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在雨幕之中,直到周圍安靜的只剩下大雨‘唰唰唰’拍打地面的聲音時,澹臺衍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單膝跪地,那柄散發着冷寒之光的劍尖上的鮮血也瞬時被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澹臺瑾慘白着臉往後倒退一步,靠着石欄緩緩軟癱下去,木姿五人亦是好不到哪裡去,各個筋疲力竭的靠着石欄,望着遍地的屍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等夏侯霏趕過來時,天已亮,雨勢漸漸減小,金鎏宗的人正在天壇寺內清理屍體,當雷霆五人以及容巖看到一頭藍髮的夏侯霏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時,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各個見鬼似得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靜嫺她們對於這樣的反應早已見怪不怪,畢竟,剛剛她們也是消化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你們主子呢?有沒有事?”夏侯霏懶得跟他們解釋,反正即使她不解釋,也有人會去解釋,索性直接開口。
容巖僵直着脖子往塔頂的方位看了一眼,夏侯霏脣角一勾,美得令人無法呼吸的藍色身影,已如蝴蝶般翩然而上……
好久之後,雷霆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靜嫺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嘆了口氣:“這件事說來話長,就是說了,你們也未必相信……。”
澹臺瑾疲倦的靠着石欄閉目養神之際,靈敏的聽力讓他瞬間睜開了眸,當他看到出現在自己視野當中那個從頭藍到腳的身影時,瞳孔猛然一縮,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霏,霏兒?”
夏侯霏紅脣一勾,快步朝他跑了過去,用力的抱住了他,‘嗷……’的一聲,夏侯霏身體猛然一顫,這才響起他那受傷的胸口,“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胸口受傷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快點拆開讓我看看!”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他的衣襟時,白希而冰涼的小手卻被澹臺瑾那雙厚重的大掌用力的握住:“霏兒,你的頭髮,眼睛,怎麼回事?”
夏侯霏及腰的藍色長髮因爲太過醒目,以至於讓人忽略了她身上的黑衣黑裙,遠遠望去,藍色的長髮太過刺目引人注意,可不就是一隻藍色蝴蝶在空中飛舞?可這一刻的澹臺瑾,卻沒有心情欣賞,他更在意的是她女人的頭髮爲何在一.夜之間由黑變藍?就連眼珠,也散發着不正常的藍光,這,這究竟發生什麼事?
眼看澹臺瑾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對他自己的傷勢卻渾然未覺,夏侯霏不由一陣火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我的頭髮?頭髮染色了,沒事兒,你趕緊的躺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在仔細的檢查他的傷口之後,下意識的就要往自己的懷中掏,木姿在這個時候卻走了過來:“聖女,他只是是失血過多,您用這個就好。”言下之意就是,您手中的丹藥還是留着救命的時候再用吧!
夏侯霏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接過木姿手中的玉瓶,打開聞了聞,沒有反對。倒不是她有多小氣,而是她自己也清楚,在未習得父親所有的本領之前,這些丹藥的數目當真可謂是世間獨有,而木姿手中的丹藥用來療治澹臺瑾的傷,也卓卓有餘,她的確沒有必要再去浪費。
澹臺瑾在她爆吼一聲後,強忍着內心的好奇,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任憑她爲他包紮傷口。
“真是沒良心啊,爺都在這裡躺了半天了,我說你能回頭看我一眼嗎?要不要眼裡都是你男人啊夏侯霏?”就在夏侯霏專注的爲澹臺瑾包紮傷口時,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夏侯霏手中的動作一僵,回眸一看,聲音的主人正一臉疲倦的靠坐在石欄邊上,用極其悲憤的眼神瞪着自己。
這個人,不是澹臺衍,又是誰?
“你怎麼也在這裡?”夏侯霏說完這句話後就後悔了,要知道昨晚,她可是第一時間去找了人家,這個時候說這話,委實太過打擊人。
果然,原本只是用悲憤眼神瞪着夏侯霏的澹臺衍,頓時如炸了毛的跳了起來,指着夏侯霏磨牙切齒的吼道:“你,你這個女人,還能再無情一點嗎?爺都在這裡奮戰一.夜了,你現在卻來問我,我爲什麼會在這裡?若不是爲了你男人,爺至於弄的一身血腥躺在屍體堆上喘氣兒嗎?昂?”
夏侯霏水眸左右打量了一下,嘴角使勁兒的抽了抽,還真別說,這廝形容的真是形象極了!
“喂,爺跟你說話了,你傻乎乎的愣在那裡幹什麼?你搞什麼狀況,頭髮怎麼變成藍色兒的了?爺們兒幾個在這裡廝殺險些把命晚點兒,你居然還有心情玩兒染色?究竟誰這麼有本事兒,在如此瓢潑大雨下,能讓你的頭髮絲毫不掉色?”說話間,澹臺衍已經目不轉睛的圍着夏侯霏轉了幾圈,直看得木姿幾人鄙夷的搖頭。
等等,藍色的頭髮?該死的,她剛剛怎麼沒注意到這麼重要的發現?
木姿倏地回過頭,用心的打量着煥然一新的夏侯霏,藍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珠、就連指尖,也變成了藍色的?木姿腿一軟,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感襲來,木晴急忙上前扶住她:“姿,你怎樣?沒事兒吧?”
木姿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發覺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後,突然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夏侯霏:“天,聖女,這一定不是幻覺對不對?您成功了?您居然成功了?幻靈島上百年來無人能夠做到的事,居然讓您給完成了?聖女,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夏侯霏眼眸一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
作爲聖女隱衛的老大,木姿懂的,自然比一般人多,如今夏侯霏這麼問,她抑制不住的點頭:“屬下知道,屬下一直想要找機會問問您,卻沒想到,您居然已經成功了?天,我這就去告訴老島主,讓他也高興高興。”話音剛落,也不管夏侯霏同意不同意,木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飛也似的離開了,那模樣,根本不見剛剛累的直喘氣兒的疲憊樣兒,留下木晴四人傻乎乎的看着彼此,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侯霏想要阻止,顯然已來不及,旋即想到自己如今這一頭詭異的藍髮,趕忙朝木晴四人道:“你們也回去吧,順便問問爺爺,我這頭髮怎麼恢復正常色,這……頂着這色兒的頭髮,還不被人當妖怪啊?”
木晴四人看夏侯霏一臉糾結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強忍着笑意朝她點了點頭,緊隨木姿而去。隨着她們的離開,澹臺瑾、澹臺衍看向她的眼神越發的意味深長了,夏侯霏無奈的攤了攤手:“關乎幻靈島的秘密,抱歉,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等我自己搞清楚了,再告訴你們也不遲。”
“幻靈島?”澹臺衍、澹臺瑾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異口同聲的道:“那對你沒有影響吧?”
“照木姿的反應來看,只會是喜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父親的書裡面只提到了怎麼讓海瀾之心與自己融爲一體,至於融爲一體之後的事,她還沒有看到,昨夜之所以咬牙試一試,也是想看看絕地反擊之下,會不會出現什麼奇蹟,沒想到,還真的讓她看到了希望。只是這後果,卻有點讓她接受不了,藍色的頭髮啊,真是要人命,嗷嗷嗷……
聽了夏侯霏的話,兩人再度沉默下來,只是那複雜的眼神,卻一直打量着她,看的夏侯霏也是一陣惡寒,她百般無奈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又看了看天色:“怎麼辦?總不能頂着這一頭藍髮回去吧?我可不想因此而聞名天下!”
“怎麼感覺你哪裡怪怪的?你這身打扮,還有你如今的氣質,以及說話的語氣,完全,完全不搭調啊!”澹臺衍眯着眼左右打量着她,就差沒將她顛過來倒過去的好好修理修理了。
夏侯霏何嘗不知道他糾結在哪裡?別說他糾結,就連她自己也糾結的不行。換了藍髮之後的氣質與當初她初次接觸海瀾之心那清冷的氣質,其實是一樣的,只是面對這些熟悉的人,她若是再冷着聲音,就顯得詭異了,可即使如此,他們也看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夏侯霏攤了攤手:“沒辦法,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了。好了,這些事將來再說,還是先趕緊回去。”天已經亮了,儘管他們的人已經在清理現場,可是天壇寺到底是臨月國香火最旺的寺院,昨晚死了那麼多人,流了那麼多血,勢必會引起朝廷的重視。
夏侯霏的提醒,讓澹臺衍下意識的皺起了眉,澹臺瑾卻在這個時候冷靜的開口:“別擔心。”至於擔心什麼,卻並沒有言明。澹臺衍回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滿是嘆息,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走吧,回京!”說着,他已回頭吩咐:“準備一輛馬車。”這裡有一個‘妖女’一個傷員,不坐馬車,自然不行。
夏侯霏將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擔憂的蹙眉,難道說,他們真的已經知道了?
唉,他若是想不到是誰,怕纔是真正奇怪的地方吧?這麼大的行動,怕是兩兄弟心裡正痛苦着呢,也是,在他們的眼中,澹臺璃應該是最不會出現在他們敵對一方的人,可偏偏,那些應該成爲敵人的兄弟沒有出手,反倒這個將他視作親人的兄弟,出賣了他們。不,不應該說是出賣,也不應該說是背叛,只能說是,上天與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可偏偏,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不但不好笑,反而還痛心徹骨!
一路無話的三人,靜靜的坐在馬車裡,各自想着各自,澹臺瑾尤其沉默,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夏侯霏不知道這些天他經歷了什麼,只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似乎異常的低落,想到那唯一的可能,她苦澀的扯了扯脣,解鈴還須繫鈴人,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而且,她也不打算將這些事告訴他,但願他們兄弟之間還有挽回的可能吧,否則,澹臺瑾就算坐上了皇帝之位,怕是也不會開心。
而這兩兄弟若真正的鬧起來,怕是最大的受害人,是她的婆婆——楊嫣然。那個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到這個地步,想必,死的心都有了。不知怎麼的,夏侯霏突然有些牴觸這個位置,將來如若她的孩子也要面臨這樣的抉擇,該怎麼辦?
***
保底更新五千字,感謝親愛的【mavisttr】【1083283***】【chenqiuxia123】【bingchen1019】【19831117】等親們的紅包與道具,特此加更兩千字,一共七千字,明天有空還會爲其他沒有感謝到的親們繼續加更,晴在這裡也向爲提及到的親們表示衷心的感謝,鞠躬謝謝大家的厚愛,未來,希望得到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與厚愛,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