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的羽橋怒喝一聲,手印飛速變換的雙手不斷暴起精光,浩瀚而威嚴的氣勢從羽橋的背後升起,這一刻,羽橋好似成爲了這天地之間的太陽,光芒璀璨。
當羽橋周身的氣勢達到最鼎盛之時,只聽得好似有一道通天雷鳴從遠方的天際劃過,定睛看去,那如太陽般璀璨的光球從羽橋身上緩緩升起,下一刻,光球拖着長長的尾巴,帶着呼嘯的颶風劃過黑色的夜幕,一時間將周遭本是昏暗的景象映的煞白,直接撞向了那當空的血月。
碰的一聲震天巨響,只覺得耳中轟鳴不斷,好似有地動山搖山崩裂石,那千里疆土迸發出道道氣浪,劇烈搖晃的大地竟讓伽辰有些站不穩的感覺。
道道黑氣從那地表的裂縫之中升騰而起,頓時有羣魔亂舞鬼哭狼嚎遍佈於半空之中,卻在那光球爆炸所灑下的光輝中逐漸瀟灑,那千百道黑氣在這光輝之中瘋狂掙扎,這始終脫離不開。
良久,當面色潮紅的羽橋緩緩落地,當那碰撞爆炸的餘威逐漸平息,璀璨的光輝暗淡消散,整個秘境,也都恢復平靜,沉悶而壓抑的氣氛被瞬間打破,那些被迷了心竅的學員一個個眼神逐漸變得澄澈起來,再次散發了光芒,開始恢復理智。
“這等實力……”西瀚呆呆的看着降落在地的羽橋,目瞪口呆一時語塞,剛纔羽橋那驚天的一擊,那種睥睨天地的氣勢,實在是太過驚豔,太過強大了。
當那些已經奔跑到裂縫旁邊卻懸崖勒馬的學員看着腳下那幽幽而不見底的裂縫,頓時嚇得心驚膽寒,雙腿直抖,而另一些學員發現自己臉上滿是血跡,一身狼狽的時候,開始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由得雙眼佈滿驚慌,後背陣陣冷汗冒出。
一切好像都被羽橋的奮力一擊給平息了下來,一切都恢復到了初始的寧靜,之後人心惶惶的學員隊伍此刻雜亂不堪,驚慌,恐懼開始在人羣中蔓延,許多清醒過後的人發現,那些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兄弟竟然完全消失,不去所蹤。
驚慌和呼喊聲,哭泣和無助的哀求聲混雜砸一起,巨大的喧囂開始在秘境的上空逐漸形成,整個隊伍頓時停滯不前,無法再正常的行進。
伽辰擡頭,在昏暗的視線中,看向那永遠沉默的夜幕,看着那血月曾經出現過的地方,經過羽橋的一擊,那血月竟然憑空消失,完全隱匿掉了,只留下一片深邃而恐怖,叫人一眼望不到第的無盡黑洞,散發着幽幽寒氣,儘管血月的消失代表着月橋暫時的勝利,但那幽幽黑洞卻叫伽辰的心頭浮現着一種更爲強烈的危機感。
“大家安靜一下,不要驚慌!”剛纔奮力一擊消耗有些過大的羽橋在原地調息這,此刻說話的是另一名江山門的帶隊人物,黃部排名第十二名的言幕。
言幕此人身材高瘦,膚色較黑,整個人看上去會讓人覺得此人是一個不愛說話,比較沉默的人,倘若不瞭解言幕的人,還以爲只是一名普通的武者而已,但言幕已經是黃部排名第十二名的頂尖高手,早已經聲名遠揚,言幕身上唯一的特點,就是那始終都是冷漠的眼神,叫人感覺此人毫無情感,如死物一般。
言幕清朗的聲音好似帶着絲絲的魔力,聲音不大卻足夠深入人心,好像能夠影響人的精神一般,只見隨着言幕的聲音傳入大家心中,那剛纔還是恐懼驚慌的衆人,此刻竟開始逐漸安靜下來,整個隊伍混亂嘈雜的狀態也開始逐漸好轉起來,所有人好似帶着求助而希冀的目光看着最前方的言幕,此刻,也唯有江山門的帶隊人物,才能叫大家信服,言幕和羽橋纔是這些人最大的寄託所在。
“驚慌和恐懼沒有任何用處,大家不要害怕,還有我在這裡,還有羽橋在這裡,還有江山門所有的兄弟們在這裡,既然來到這裡,我們就要義無反顧,只有懦夫纔會驚慌,你們懂麼?”言幕的一番說辭深入人心,儘管伽辰覺得這說辭並不怎麼樣,但在這樣所有人都六神無主,在如此詭異而危險的境地,在剛經歷過恐慌的狀態下,言幕無疑成爲了他們最大的依仗,這本不怎麼樣的說辭在此刻也就變成了最有力度的演講。
“大家按照剛纔的樣子站好隊伍,我們重新整頓一下,統計下這次損失的人數。”此刻羽橋也休整的差不多,跟着言幕開始整頓隊伍起來,一時間整個空間只剩下了人們行動的聲音,嘈雜而安靜。
當最終的人數統計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僅僅是一個迷惑人心的幻術,僅僅是片刻的時間,竟足足讓這隻千人以上的隊伍損失了將近二百人!
儘管羽橋和言幕沒有將具體的數字公之於衆,但一眼望過去,看着那已經縮水不小的隊伍,大家都大概能估算出損失了多少人,頓時驚慌和恐懼又開始在人羣中蔓延,想象着上一刻還陪伴在自己身邊有說有笑的兄弟,此刻卻已經消失不見,很可能已經失去性命,不少還比較嫩的學員竟不爭氣的留下了眼淚,這眼淚中包含有傷心,但更多的是恐懼。
學員們臉上的血水混雜着淚水,還有泥土粘在臉上,一時間整個隊伍士氣低落,沉默又再次開始蔓延,人心惶惶而動。
“我們出發!”面對這種狀況,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向前行進,在這詭異的秘境中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甚至連方向感都在逐漸的喪失。
“大家一定要團結起來,這個時候我們只有互相幫助才能渡過難關,實力在真人境的兄弟們一定要照顧好身邊的兄弟,出發!”隨着羽橋的話落,整個隊伍就在這低沉的士氣中再次向前行進着,如螻蟻一般的在這望不到邊際的荒野絕地中緩慢前行。
臨行前羽橋別有意味的望了眼伽辰,似乎在說,“你小子最好不要死掉。”
隨着隊伍的前行,伽辰發現,他們行進的方向並非是向前,而是在向下的方向走去,“這是一個凹地麼?”發現了不對勁的伽辰看着腳下那道道裂縫,焦黑的土地自言自語道。
整個路面向下的幅度並不打,短間內大家還都沒有發現,還都以爲自己是在平地上走着,當那幻術的風波過了較長的時間,本來還是擔心恐懼的大家卻發現這段時間倒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儘管那沉悶而詭異的氣氛仍然籠罩在衆人的身邊,但此刻隨着恐懼逐漸從內心消散,漸漸地,大家那緊繃着的神經也開始放鬆下來。
“伽辰,你發現什麼沒有。”一臉嚴肅的馬岱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的狀況,快步走上前去與伽辰並肩而行,略有沙啞的聲音。
“我們是在往下走?”伽辰看着馬岱不確定的說道,到目前爲止他只發現了這些。
“並不全是。”馬岱深邃的雙眸此刻精光閃爍,沉重的搖了搖頭,“你沒發現,那些不知名的裂縫在逐漸增多麼?”說着馬岱手指向遠處前方的地面。
伽辰和西瀚同時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果然,隨着大部隊的逐漸深入,那遍佈於地表的裂縫在以人不知鬼不覺的狀態下慢慢增多,直到伽辰的目光盡頭,那裡已經是密密麻麻的裂縫,千溝萬壑,如手掌上紛繁複雜的紋路一般,互相交錯。
儘管那些裂縫都不寬大,一般的裂縫也只有半個巴掌寬那麼寬,還影響不到人的走路,但這樣下去,伽辰無法想象更加深入後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沿途的景色仍然是一片死寂,隨着血月的消失,人們的視線變得更加昏暗模糊,偶爾看到遠方几顆早已枯死萎縮的老樹枝幹,那上面好像有孤獨的烏鴉落單,停留在枝幹之上久久不願離去,淒厲的叫聲從遠處悠悠傳入人心,更叫人渾身冒出冷汗,不寒而慄。
一具具從裂變時代變遺留在這裡的慘白色屍骸不時的映入眼簾,毫無疑問這些屍骸的主人是強大的,否則也不會殘存至今。
着逐漸的深入,伽辰發現這些屍骸竟然也在不斷增多,有些屍骸竟然還保存的非常完整,伽辰知道,屍骸越是完整,說明着屍骸主人生前的實力就越來越高。
“你們快看,這幅骨架上有一柄短劍!”忽然一聲興奮的尖叫聲打破沉默,有序的隊伍頓時開始有些慌亂起來,不少人紛紛上前看去,暫時間好像忘記了那心中的恐慌。
“竟然是靈器級別的法寶,否則不會保存的這麼完好!”當一些識貨的人看到那插進骨頭內部的短劍的時候,不由得驚呼道。
“靈器級別!”這一消息如驚雷般在隊伍人羣中紛紛炸響,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像那裡聚集,本來沮喪的雙眼此刻又再次煥發了火熱的光芒。
“你們看,這裡也有!”另一邊,一人指着半靠在枯樹上的一具屍骸,興奮的驚呼着,在那句屍骸的手中,緊緊地攥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劍,那長劍明顯品級不低,幾萬年過去竟然還有微微的光芒縈繞在周身。
“這裡這裡,這裡刻着許多字,好像是高深的法術秘籍!”又是一陣驚呼聲將人羣引向那邊。
“哇,竟然是婆羅草,寶級上品的婆羅草,我發了,哈哈。”只見一人從一個極小的裂縫中拔出一顆通體黝黑極爲瘦小的野草,仰天大笑道。
“千年冥鐵,竟然是千年冥鐵啊,打造將器名@器的絕世材料啊,竟然然叫老子發現了,天無絕人之路啊!”另一名大漢在一個凸起的小土包中瘋狂的刨着,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攥着如拳頭般大小泛着幽光滿是泥土的黑色鐵塊。
隨着越來越多絕世珍寶、材料被發現,所有的人都好似瘋了一般的四散開來,失去理智的在那乾涸焦黑的土地上尋覓這,有的人甚至乾脆趴在了地上,用鼻子嗅着地面。
所有人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理智,被壓抑的太久的他們終於發現了隱藏的寶藏,一個個眼中滿是火熱而貪婪的目光,除了那被發現的寶物,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從未見過大世面的無極學府的學員,這一刻,終於在這絕對的寶藏面前,喪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