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潘家園。
已經過去三天了,妖楓和井上一直在茫茫人海中搜尋,幾天以來,他們幾乎長在了潘家園附近,從早上到晚上,不分晝夜的在人羣中轉悠,可奈美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過。
妖楓的神情中透着焦急,而井上更多的則是自責和悔恨,如果那晚自己能清醒一些,也許當時就能將奈美截下來。或者能看清她身旁的兩個人,最起碼能多一些線索。可是,現在腦海中卻沒了一絲一毫的印象,他只記得是一男兩女,男人長得有些胖,可符合這條特徵的中國男人太多了,甚至是成千上萬,每當看到那些身材高大的男子,妖楓都忍不住看上幾眼,而井上卻總是搖搖頭。
明明看到了希望,此時卻又變得杳無音訊,妖楓的焦灼心情可想而知,到了中午,她再也忍不住,點了一瓶白酒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而井上,唯有在旁邊小心翼翼的陪着,他清楚妖楓心中的痛苦,也自然懂得她內心的苦楚。
扶着妖楓出了酒樓,看她醉得不成樣子,再說了,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天,他們就這麼毫無目的的瞎找,這的確也不是辦法。潘家園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還有很多外地來的客人,如果那天的奈美只是路過呢?那時間豈不是會一直耗費下去,井上緊抿嘴脣,他拖着妖楓回到車上,並坐到駕駛室的位置。
汽車帶着風聲飄走,妖楓將身體斜靠在後背椅上,嘴裡含混不清地唱着歌曲,後來,井上聽明白了,是一首ありがとう(淚的告白)。此時,從妖楓的嘴中唱出,愈加顯得淒涼而生動,調子和歌詞井上再熟悉不過,當時,他們經常在一起吟唱:被生澀的風吹拂着,遙望着東京的天空。突然想起在遠方生活着的你,你還好嗎?追逐着夢鄉離開了故鄉,被你目送的那個春天的日子……那溫柔的話語和溫暖的笑臉,永不忘記。
此時,又聽妖楓含糊唱出,井上的心如刀割般難受,通過後視鏡看看妖楓,她的眼睛半閉,頭髮被風兒吹得凌亂不堪,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蒼白的嘴脣似乎少了一份生機。
汽車在飛馳,車內佈滿妖楓的憂傷的調子,當他們回到北京郊區別墅區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殘陽如血,餘暉映照着略帶發黃的樹葉,竟然出現一塊塊好看的圓暈。井上停好車子,妖楓從車內走下來,貪婪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她深深呼吸口氣,側臉對井上說道:“陪我走走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井上沒有說話,只是將車門關好,妖楓在前,井上在後,倆人默默無語地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
別墅區很安靜,環境也如詩如畫,小橋流水穿梭其中,茂密的植物將大部分面積覆蓋,這是比較傳統的中式園林設計,在井上看來,應該是多了幾分異國的風采。眺望遠處,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不過,它卻向西緩緩地退着,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
很久沒能和妖楓走在林蔭小道,也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井上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側頭看去,妖楓已經停下來,盯着那抹殘陽在出神。餘暉灑在她的身體上,似被籠罩上一層漂亮的錦紗,她看起來有些如夢如幻,井上不由得癡了。此時的妖楓似落日的餘暉,恬適中透着俊俏,狹長的脖頸,精緻的五官,和這太陽的餘暉交輝相映。井上不由得嘆道,在自己心目中,妖楓就是她的女神,他願意爲她生,爲她死,也許,只是爲了她能高興……
“井上君,你知道我和奈美爲何進孤兒院嗎?”妖楓沒有回頭,她盯着餘暉問道。
雖然井上和妖楓一直生活在一起,但他總是尊重她的意見,她不想提及的事情,他決定不會去逼迫,而妖楓的家世她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井上自然一無所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進入孤兒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父母雙亡,對於這點井上也比較避諱。他們都是一羣身世可憐的人,被人遺忘的孩子們,他們的童年總是充滿了飢餓和寒冷,而父母似乎早已經遠去了。
今天,聽妖楓主動提起,井上不由得有些疑惑,他盯着妖楓側面俊美的臉龐,等待着她下面的話兒。果然,妖楓又緩緩開口說道:“我的母親長得非常漂亮,她有着一雙無比純淨的眼睛,還擁有無以倫比的曼妙身材。而父親,在第一次見到母親時就被深深打動了,他幾乎能爲母親捨棄一切,爲了這個女人,他幾乎和家族決裂。哦,我的爺爺,也就是父親的爸爸在當時的日本是非常著名的武士,而藤野家族,也是顯赫一世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不過,一次東京的偶然相遇,讓父親深深迷戀上了我的母親。儘管當時,母親除了容貌外哪裡都配不上父親。母親出身比較卑微,並且生活在偏僻之所,這令當時的藤野家族甚爲惱火,爲了此事還差點和父親斷絕關係。只是父親,卻排除萬難,終於和母親生活到了一起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妖楓的頭轉過來,她的臉上帶着一抹淒涼:“也許,母親嫁給父親本來就是個悲劇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井上愕然,他不知道妖楓爲何要這麼說,就在愣神的功夫,妖楓繼續說道:“後來,母親的行爲卻有些怪異,經常深夜哭泣,並且她看到血色就會忍不住的興奮。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時,已經是萬分懼怕。而她,則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外婆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自己的母親曾經說過,她是個特殊的女人,並一輩子不能靠近男人。可是,當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這點忠告的確不算什麼,母親仍舊嫁給了心愛的男人,而她的病症卻漸漸顯露出來。當生了奈美之後變得愈發厲害,此時,父親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當時,整個藤野家族已經傳出了風言風語,將母親推到了風口浪尖。父親,再也抵不過家族的壓力,在一天夜裡,他悄悄帶着奈美還有正懷有身孕的母親離家出走。他們離開了東京,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打算開始新的生活。次年後,我也降世了,一個新生命的延續,本以爲是個新的開始,可母親,卻變得愈發嚴重起來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妖楓的聲音頓了頓,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似乎在極力壓制內心的痛苦,聲音又緩緩響起:“等我和奈美四歲的時候,我們都依稀有了記憶。有一天深夜,姐姐卻看到了駭人的一幕。當時姐姐要起來撒尿,喊了幾聲卻聽不到母親的迴應,她悄悄起了牀準備自己到院外去。卻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正是自己的母親,她披頭散髮坐在石頭上,良久之後纔回了屋子,奈美當時比較納悶,於是悄悄跟着母親進了房間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進入房間後,母親走到了父親牀前,她的臉上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頭髮遮住了本來的面目,這讓奈美感到了害怕和吃驚。而就在這時,母親卻突然咬住了父親的胳膊,她的牙齒突然變得尖厲無比,趁着月光,能看到一股殷紅的鮮血流出,父親被驚醒,他卻不去推開母親,並任由她撕咬着,直到母親滿嘴鮮血後,她自己主動鬆開了嘴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只是,奈美卻被這個場景嚇壞了,她光着身子回到了被窩中,良久之後身體還在瑟瑟發抖。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和奈美慢慢長大,而這樣的事情也看到過多次,只是我們卻不敢問,不知道爲何母親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似乎,似乎對父親的血液非常感興趣,每當吸過之後,纔會變得正常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當聽到這裡,井上不由得愣住了,他想起妖楓在密室中咬住自己胳膊的樣子,想起她嘴角貪婪的笑意,不禁打了個冷顫。
妖楓眺望遠處,目光變得愈加深沉:“在我們五歲的時候,終於失去了父親和母親。那一晚,天非常黑,非常暗,我們被一陣聲音驚醒,當我們驚懼着跑到母親房間時,發現父親已經倒在了地上。只是,他的脖頸處的血在冉冉流出,母親正貪婪地吸允着,父親臉變得跟紙一樣白。天亮之後,父親的屍體已經變得異常冰冷,當母親看到這一切時,頓時癱倒在地上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後來,母親消失了,醫生來了,警察來了,父親被擡走了。我們還聽到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說父親的頸動脈被咬斷了,母親是個吸血鬼……再到後來,我們送到了孤兒院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似乎是終於講完了,妖楓長長舒了口氣,井上卻聽得有些膽戰心驚。
遲疑片刻,他還是開了口:“那,你的母親……”
“聽人說瘋了,也有人說掉落在了山崖下,也有人說早就死了,早死了……”妖楓的目光閃爍不定,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