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古到今來,根本沒有什麼真實和虛假,一切都是權力者在編纂着一切,有多少帝王將相,爲了權衡局勢,就連最心愛的大臣,明知是無辜的,也要忍痛犧牲。
這就是權力,這就是皇朝。
而她,不過是一個不會動搖分毫的不足輕重的小人物,她的死,不會有任何的損失,所以就算南宮子瓔知道一切,他也會殺了她,而不會去動南宮皓。
她有些愣住了,在宮裡那麼多年,她一直靠威脅着南宮皓在上位,但是她卻忘了,她所利用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可以利用的。
南宮皓是鬼……不會有任何人情的鬼,無數次的牀第之歡,在他眼裡都什麼都不是,這就是南宮皓。
“那些知情人……不會讓我一個人死的,我一定會要你賠死……”雖然溯玉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但還是嘴硬的要說,可是誰料南宮皓根本就不在意,而是凝視着她的下頜。
“你還是這時候最美。”南宮皓清幽的笑笑,讓溯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馬上用自己纖細的小手去摸自己的下頜。
溼乎乎的,有些粘稠,這是什麼?是剛纔南宮皓在摸自己下頜時蹭上的嗎?
溯玉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顫抖的將碰觸了下頜的指尖伸向鼻息,在輕輕的聞了一下後,溯玉的眼瞳便迅速的放大,並且尖叫了一聲,瘋了一樣的用衣服要將下頜和雙手擦乾淨。
“南宮皓!你好狠!!”溯玉顫抖的看向南宮皓,他竟然在剛纔,就已經將和她一起關押的所有人都給抹殺了,也就是說,她是唯一一個人了。
“我在想是現在就殺了你呢,然後和皇兄說,今夜有你的舊仇來襲,此事就此完結,還是讓你公然斬首,這樣會不會更快樂一些呢?”南宮皓輕笑,絕美的眼眸中有着讓溯玉驚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的寒意。
但是很快,溯玉就冷靜了下來,凝視着眼前的南宮皓道,“我知道了,你做的這麼徹底,就是想滅口吧,不想讓淳于若纖知道當年的一切。”
南宮皓臉色一正,卻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絕美的眼眸忽的眯起,好像在等待着下文。
“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南宮皓!”溯玉冷哼,如同瘋子一般的衝到牢門前,興奮的看着南宮皓,讓南宮皓也有了一些憂慮。
“你什麼意思?”他輕聲問着,可是得到的卻是溯玉的笑聲。
“哈哈哈,你以爲你這麼做就可以隱瞞一切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就算是我威脅的也一樣,你做了就是做了!淳于若纖的孩子就是你拿掉的,這個事實你永遠也改變不了!!”
“那就讓這個事實死在你的肚子裡吧。”他不再對着她笑,臉上的表情冷漠的如同罩上了冰霜。
“你以爲我是這個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嗎?哈哈,南宮皓你失策了!!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
“還有誰知道?”南宮皓突然上前,捏住了溯玉的下頜,力道之大,幾乎是要將溯玉的下巴掰下一般。
“怎麼樣,想殺了那個人嗎?哈哈,好啊,就像要殺我一樣殺了那個人!”溯玉癲狂的笑着,然後將雙眸瞪大,兩隻手緊抓着南宮皓的腕子,“你聽清楚了,這世上還有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不是我溯玉……而是……你最愛的淳于若纖……”
在溯玉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後,南宮皓突然怔了一下,抓住溯玉的手也緩慢的鬆了開來,她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他……
“你……是什麼意思?”南宮皓緊皺眉頭,小心的問着,可是卻換來溯玉更加癲狂的笑。
“你以爲你可以瞞得住那個聰明的女人?哈哈,你倒是異想天開,她早就知道了,她一年之前就知道了!!她根本就沒有將你當做南宮子瓔!南宮皓,這是你的報應!你會永遠都在南宮子瓔的陰影下的!!”
之後的南宮皓沒有再回答些溯玉什麼,聽着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謾罵,他也根本沒有反應,
只是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牢牢的刻在了他的心中,他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冷漠的看着牢籠裡那個已經不成氣候的女人。
“南宮子瓔還沒說怎麼處決你,你就在這裡好好等着吧。”他說完,就轉身向着牢房外走去,剛纔想要教訓這個女人的興致已經沒有了,滿腦子都是淳于若纖。
她知道了嗎?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嗎?可是爲何她還同意與他和親……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當南宮子瓔將樂兒又送回了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而樂兒也有了些昏昏沉沉,今日她真的太累太累了,原本可以隨時睡着的她,卻沒有靠在子瓔的身上,而是用着最後的意志力,堅持着保持清醒,當看到了鎮南王府的大門的時候,她是真的已經不行了。
她懶得再說一句話,懶得再和任何人打招呼,她想做的就是一門心思的走去自己的房間,爬到自己的牀.上,然後趕緊睡上一覺。
所以在下了馬後,她只是安靜的向南宮子瓔點了下頭,然後就有些踉蹌的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看到她如此忍耐的樣子,子瓔真是有些失笑,這個女人,還是那麼的倔強。
他放好馬,突然上前抱起了搖搖晃晃的樂兒,還沒等她開口就先行一步說道,“這樣可以快些回去休息。”
聽到了他的話,她也不再拒絕,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睡覺比較重要,因爲她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了,眼睛的乾澀讓她開始看不清周圍。
她到底多久沒睡覺了,至少有兩天兩夜了吧……短短的時間,榨乾了她一切的體力,再加上此刻那熟悉的雅香緊緊環繞着她,讓她的心,即使不願意承認,卻還是誠實的平靜了下來。
她乾脆閉上自己的眼睛,什麼都不管,直接就放任自己進入了睡眠,一隻小手抓着子瓔的袖口,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讓子瓔的心一陣溫暖。
他推開門,將樂兒安穩的放在了牀.上,像現在這樣對着她,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還會躲在他的懷中撒嬌,然後與他逗笑,可是現在,只是安靜的像是飄渺的紗,美豔夢幻,卻又好似觸及不到。
他坐於牀邊,看着已經完全睡去的樂兒,心中五味俱全,絕美的臉上又同時透露出了溫柔,修長的指尖劃過了她蒼白的臉頰。
她爲什麼總是什麼都不告訴他……他不止一次的問着自己。
他嘆息,先是凝視了樂兒一會,然後便將自己的臉輕放於樂兒的胸口處,聽着她怦怦跳動的心,他不自覺的勾起了脣角。
這是她的心跳對嗎?
他閉上眼睛,感受着她的一切,直到白日升起,將他此刻那安心的神情映照了出來,他此稍微脫離了樂兒,然後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雖然不捨,但是還是起身,準備離開。
他也有他的責任,所以他必須要走,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把這個女人也綁回自己的宮裡,然後金屋藏嬌,讓她完全的屬於他一個人。
他轉身,向着門口走去,在推門的一霎,還是有了些猶豫,他冷哼,絕美的眸子中劃過了一絲的凝重。
果不其然,在他將那大門推開的時候,南宮皓正在門口,雙手環胸的靠在門旁的樹上,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會了,從南宮子瓔帶着他的若纖回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了。
樹下的他,顯得是那麼的安靜,偶爾被吹起的長髮將他的俊顏突顯的更加的撩人,而張臉,卻是讓子瓔更加的痛恨。
子瓔走向前,然後停在了南宮皓的面前,看着他睜開的眼眸,他的脣角抽動了兩下。
他突然上前,一拳揮在了南宮皓的臉上,將南宮皓徹底的打在了地上,南宮皓沒有任何的防禦,只是就這樣被南宮子瓔打倒,如果這是一種兄弟之間的默契的話,或許他們之間還是有一些的。
南宮皓輕笑,只是用袖口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在這個世上唯一能打到他的,也只有南宮子瓔了。
他沒有急着起來,反而坐在了地上,一隻腿微曲,另一隻腿平放,擡起絕美的眼眸對上了冷漠的子瓔。“一拳夠嗎?不夠我再起來。”他笑了,臉上的笑是那樣的純真,可是卻沒有一點讓人疼惜的感覺,更多的,或許是害怕。
當然,他眼前的南宮子瓔是不怕他的,也或許是除了淳于若纖之外,另一個不怕他的人吧。
“南宮皓,我南宮子瓔從來就不欠你什麼!但是你這一回,讓我很生氣。”子瓔低聲的說着,深邃的黑眸中充滿了平日沒有的怒意。
而南宮皓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憑南宮子瓔,什麼查不出來,他之所以卻滅口,只是怕兩股勢力因爲此事而相互挑釁,但是對於南宮子瓔,他知道,根本就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