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合剌重新上朝理政。兀朮依然留在鬆峰山,大有從政壇上隱退之意。
迪古乃升爲從一品平章政事,駙馬唐括辯則接任尚書左丞一職,蕭裕由兵部侍郎調任爲北京留守。不過,此北京並非等同於後世北京,乃是金國五京之一。
如今,嫁給蕭裕的紫月,也可以算得上一位官太太了。他們夫妻二人即將離開上京,奔赴北京上任。今日一同來了府中,向我和迪古乃辭行。
婚後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瞧那紅彤彤的嬌嫩臉龐,幾乎快要滴出甜滋滋的『露』水來。剛見面時,紫月的眼神也總飄向身邊的夫君,可是把我這個昔日舊主給徹徹底底的無視了。
女人吶,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帝王歌237
秋蘭事後說道:“娘子,你看適才紫月那模樣,恨不得黏在蕭大人身上似的。”我側身低頭道:“等你將來嫁了人,也會如此,說不準更黏人呢。”
她紅着臉“呸”了一口,“娘子就愛打趣奴婢。”我笑一笑,她又笑道:“我瞧着娘子就不愛黏着爺,倒是爺喜歡黏着娘子呢。”
我詫異一笑,問道:“是麼,難道我很冷淡?”她吐一吐舌頭,“沒有,只是不如其他娘子們殷勤。眼看天氣快熱起來,爺又是畏熱的體質,奴婢聽說大娘子她們都在四處尋解暑清熱的妙方,看來是打算……”她見我沒反應,繼續道:“冬日裡,旁人可是一盅湯一盅湯親自往爺書房裡送。”
我輕笑出聲。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還記得芷蕙下大雪給迪古乃送湯時,走在半路摔了一跤,躺在屋裡養了大半年。迪古乃卻不過大家的關心之情。每每皆欣然接受,畢竟作爲妻妾們,殷勤侍奉夫君本是天經地義。但關起門後。他便把湯賞給了阿律喝。那段日子,阿律可是長了不少,人也倍加精神。
秋蘭問:“娘子,何不建議爺把書房徹底搬來咱們院子裡?”
我無奈一嘆,捏一捏她秀鼻,“我身爲妾,能受爺專寵多年。已經讓人側目。若再提出如此要求,外人豈不笑話爺太過寵愛嬖妾。我雖不願看到她們親近爺,可是……她們畢竟也是爺的女人……”
秋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起身又道:“何況,書房不僅是爺處理公務的地方。更會有其他官員、或是爺的家臣親信前來與爺商議事情。若把書房設在這兒,既不方便,又會讓那些爺們笑話,你可明白?”
她笑道:“明白了。”我指一指衣櫥,說道:“好了!快幫我更衣吧,大家都在等着我們呢。”
用完飯,蕭裕隨迪古乃去了書房。
紫月進了我的屋子,笑道:“真是一點也沒變。”我拉着她坐下,說道:“這麼多年了。還能如何變,左不過是把琉璃花樽換成白玉的。”
茗兒端來茶,紫月一時猶豫,不知該接還是不該。我把茶放進她手中,認真道:“方纔在席間,你扭扭捏捏不肯上座。我礙於你的面子,當時沒有多說。可現在我必須告訴你,如今你是大金國一位正四品官員的嫡妻,不再是當初侍奉我左右的小丫頭。你若因着過去的身份,而妄自菲薄,束手束腳,又如何能讓其他人尊重你?服氣你?”
紫月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可我畢竟不是原配,又是這樣的出身——”
我打斷她道:“不是原配又如何,出身不高又如何?你可知歷史上的則天皇帝,何嘗不是蓬門小戶、地實寒微?你若一直在意過去,又怎叫旁人高看你?先不提外人,單單是蕭裕其他幾位侍妾,也大有可能欺負到你頭上,你難道心甘情願讓人踩着?”
她搖搖頭,我拍一拍她脊背,大聲道:“把腰板給我挺直了!你要記住,你是官家太太,若你再繼續輕視自己,行事畏畏縮縮,只怕連外人也要笑話蕭裕。拿出點氣勢來,你可別指望着在後院受了欺負找我給你做主,我斷斷不會管這檔子事!”
紫月頷首,“我知,多謝娘子教誨。”我嘆氣道:“好了,快把茶喝了吧。”她若是懂得而做不到,那我也沒有辦法。一個人的脾『性』品格,到底是打小養成,並非輕易可以改變的。
秋蘭從外頭進來,說道:“奴婢方纔做了一碟黃金酥,娘子要不要嘗一嘗?”
我心中一動,起身道:“午間吃多了,這會兒可吃不下。你去尋個捧盒裝起來,我拿去書房給爺和蕭大人。”
她嘿嘿笑道:“娘子可算殷勤了一回。”我不予置否,回頭對紫月道:“你和秋蘭久未見面,你們姐妹倆好好說會話吧,我去去就回。”
午後休憩時分,四處安靜地只剩下蟲鳴。我輕輕叩門,迪古乃問道:“是誰?”?? 帝王歌237
我應聲,房門隨後打開,迪古乃見我手拿捧盒,不解道:“你不休息,這是做什麼?”我一腳跨進門,笑道:“兩位爺談事已久,我來送茶水和小點心。”說着,我打開捧盒,向蕭裕道:“這是我屋裡的秋蘭適才做好的黃金酥,紫月從前可喜歡吃了,大人也夾一塊吃吧!”
蕭裕自然趕緊推卻,我臉『色』一沉,拉着迪古乃委屈道:“爺你瞧瞧,蕭大人真是不給妾一點面子。”蕭裕急忙否認,冷汗涔涔。迪古乃不語,我面向蕭裕,輕哼道:“是不是你看不上這黃金酥,非得我贈予你真正的黃金萬兩才肯賞臉?”
他正欲辯解,我輕輕抽泣,執起繡帕掩面道:“到底是我身份低微,若換了桃萱姐姐,大人必然不會推卻。也罷,是我太自不量力,以爲把紫月送給你,便於你也算有恩。可想而知,紫月在你府中肯定過的不甚如意,難怪我見她眉心犯愁……”
話未說完,我便倚着迪古乃的肩膀,嚶嚶的哭了起來。
更新不穩定,嗚嗚哇哇後天要考六級,真心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