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暖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這樣站在那裡,黎非夜的身體很冷,冷的像是千年寒冰,讓她的牙齒都跟着打架。
“怎麼這麼冰?”繞開了話題,轉身,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在他的身上摸索着,一處一處。
卻不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在點火。
黎非夜漂亮的喉結動了動,葉沐暖就算沒有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你的喉結很漂亮。”
說完,便撒丫子準備跑。
身體驀地騰空,雙腳離地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葉沐暖掙扎着,卻被黎非夜丟進了溫暖的浴缸,在葉沐暖掙扎着想要從裡面爬起來的時候,一個頎長的身影也爬進了浴缸,一時之間,水花四濺。
水滴落進葉沐暖的貓眸裡,讓她睜不開眼。
黎非夜就看着葉沐暖可憐兮兮的擦着眼睛,修長的手指取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在葉沐暖的眼睛上輕輕擦拭着。
葉沐暖是隻野貓,這是毋庸置疑的,野貓在被欺負了之後,豈會善罷甘休?
葉沐暖嘴角泛着詭異的笑意,閉上眼睛,用腳和手拼命的在浴缸裡拍打着,惹得四周全是水花。
可是她如此的鬧騰,黎非夜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很是淡定的樣子。
葉沐暖睜開一隻貓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雙手環胸,俊眉微挑,薄脣微微抿着,凜着些許寒意。
葉沐暖識趣的起身,“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
一隻腳剛挪出浴缸,就被一個修長的手臂輕輕一扯,很輕鬆的將她扯進懷裡。
葉沐暖仰着頭躺在黎非夜的懷裡,手到處亂抓,可是他的身體打滑,根本沒有把那份站起來。
黎非夜的臉色漸漸繃緊,看樣子是在隱忍什麼。
葉沐暖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什麼東西,一個用力,便支撐起了身體,坐在了他的對面,離開他的桎梏。
可是,現在她寧願躺在他的懷裡,一直起不來……
因爲,她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葉沐暖乾乾的笑着,“那個,我覺得兩個人洗澡太擠,我還是先出去吧。”
作爲總想當逃兵的葉沐暖,黎非夜早就有了準備,傾身將葉沐暖壓在浴缸上,冰涼的白色陶瓷在葉沐暖的後背行成無數戰慄,讓她抖了又抖。
黎非夜伸手,輕輕拿掉被水沾溼的墨發,輕輕將她壓到水裡。
葉沐暖甚至忘了閉眼睛,任憑溫暖的水流在她的臉上流淌。在水裡看黎非夜,他真的帥的讓人心動。
心動的一塌糊塗。
“砰砰砰”
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在水裡的心跳聲。
葉沐暖好半天才想起來要呼吸,一張嘴,卻又灌了一口水。在要被水嗆到的那一刻,一個放大的俊臉覆上了她的臉,輕輕的在她的脣瓣上,灌進新鮮的空氣。
葉沐暖可以看見一串串氣泡,從他們的臉頰四周擴散開來。她像是瀕臨死亡的小魚一般,攬上他的脖頸,用力的吸着黎非夜嘴巴里的氧氣。
他們的吻一直在繼續,黎非夜托住了她的身體,將她從水中抱出來,薄脣一直貼着她的粉脣,不曾放開。
這個吻,很長,從浴室到牀上,兩個人誰都沒有放開的意思,一直持續着。
樓下的狄景寒等的花都快謝了。
葉沐暖不是剛流了產嗎?黎非夜不會去禽獸到,這樣夜把她吃了吧。他也不願意這樣想自己的朋友,可是這麼久了還沒下來,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難道要他單純的想他們只是在洗澡嗎?
狄景寒鬱悶的將打開的酒精瓶蓋擰上,收拾到原本醫藥箱裡已經擺出來的藥物,他總不能看着這些藥物揮發光吧。
狄景寒坐在樓下,看着時鐘從一點指向三點,兩個人終於從樓上慢吞吞的走下來了。葉沐暖穿着一條水藍色的長裙,雖然是半袖的裙子,但是依舊可以看見脖頸和藕臂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
狄景寒皺了眉,黎非夜相比之下倒是穿的極其休閒,灰色的v字領t恤,配上灰色的純棉休閒長褲,這是他極少的打扮。長袖依舊遮不住精壯的手腕上那些被鞭子抽過的痕跡。
狄景寒挽起黎非夜手臂上的袖子,被水浸泡過的傷口顏色淡了很多,可是也是因爲這樣,顯得格外的殘忍。
黎非夜脫掉t恤,坐在沙發上,狄景寒一處傷口一處傷口處理着。胸前曾經被葉沐暖刺過的刀傷還沒有癒合,便添了新的傷口,狄景寒嘆氣。“夜,這些傷口不可以再碰水了,否則留疤是小事,可能陰天下雨就會疼。一輩子都好不了。”
“嗯。”黎非夜淡淡的應道,似乎並沒有當回事一般。
狄景寒想要在說什麼,終究是閉上了嘴巴。
葉沐暖坐在黎非夜的對面,看着他身上十幾道鞭痕,說不心疼那是自欺欺人。
狄景寒幫黎非夜處理好了傷口,收拾好了醫藥箱,又看着他說道:“夜,葉沐暖剛流了產,就算你再忍不住也不能……”
一記凌厲的目光落在狄景寒的臉上,狄景寒閉了嘴巴,把剩下的話全部都吞進了肚子裡。
葉沐暖咳了咳,“那個,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黎非夜冷冷的掃了一眼葉沐暖,葉沐暖皺了眉。
狄景寒看情勢不太對,便收好了醫藥箱,趕緊退出去,“老爺說,晚上他有話說,讓你們留下吃飯,我先撤了。”
客廳裡,就只剩下黎非夜和葉沐暖兩個人了,以及窗外的滴水聲。
“滴答滴答。”
很是安靜。
“你很在乎他知道我們是否做了沒?嗯?”頎長的身影邁開大步,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聲音冷岑。
“我不想被別人以爲我是24小時發情的貓。”葉沐暖坦白。
可是這樣的話在黎非夜看來,無疑是雪上加霜,在他原本的怒焰上又添了把柴。“葉沐暖,我給你攢着。”
“攢什麼?”葉沐暖不懂,一雙貓眸眨啊眨的,對於一個剛經歷人事的女孩子來說,她依舊還是單純的。
“攢到一個月,然後把這筆賬全部都算回來。”黎非夜的手順着她帶着帶着點嬰兒肥的下巴上,滑到她的腰間,用力的擰了一把,惹得葉沐暖疼的齜牙咧嘴的。
“我跟你回來,不代表我們的關係會回到跟以前一樣,跟爸解釋過之後我還是要繼續旅行。”葉沐暖的目光認真,絲毫不怕惹怒了這個魔鬼。
“我們之前的關係好過嗎?”黎非夜的聲音冷如寒泉,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勢冷冷的看着葉沐暖。
葉沐暖的身子怔了怔。“也對。”粉脣輕輕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這樣最好了,你之前答應過我我想去哪裡都不會干涉,我去鴿子谷是你安排的,我可以理解爲因爲我流產你擔心我。那麼流產後七天就沒事了,是不是說我還有三天就自由了。”
黎非夜的一雙星眸深邃如海,薄脣一張一合,隱忍着怒意,“好。”
她覺得他擔心的只是流產的她而已,可是葉沐暖不知道的是,他擔心的是她的全部。
他決不允許上次小流氓的事情再次發生。
她,只能在他兩米之內的視線範圍裡,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距離。
她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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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守護在他魔鬼的羽翼下。
“走吧,去吃飯吧。”葉沐暖巧笑嫣然,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不開心的色彩。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可是已經小了許多。
葉沐暖和黎非夜兩個人肩並肩走在小路上,牛毛細雨落在兩個人的衣襬上,倒是很巧妙的緩解了尷尬。
葉沐暖伸出手,看着細密的雨滴落在她的手心裡,可是很快便找不到了,再落,再消失,像是傷口一般,總會有癒合的一天。
只要不是心傷,都是可以癒合的。
兩個人回到了主廳裡,沙發上的華萱穿着一條綠色的旗袍,脖頸上有紫色的傷痕,看着跟黎非夜身上的傷痕很相近。
葉沐暖在心裡有些驚訝,看來她也沒能倖免於難。
小桃窩在華萱的懷裡,看見葉沐暖的時候想要起來打個招呼,卻被華萱一記凌厲的目光逼了回去。
小桃看着葉沐暖,禮貌且生疏的笑。
葉沐暖倒是不介意,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一點她是可以理解的。
黎念丞看見葉沐暖走進來的時候,臉上恢復以往的和藹,似乎剛剛對黎非夜下狠手的人不是他一般。“走,暖暖,吃飯。”
黎念丞過來拉葉沐暖的手,他的手上很粗糙,不像是一個生意人的手,倒像是幹了許久的農活般,被黎念丞拉着手,有種小時候被葉空達拉着的感覺。兩個都是父親,在她的心裡都是一樣的尊敬。
她時常想起小時候,在學校裡被欺負了,葉空達總是在老師辦公室裡跟老師理論,“我不管對方是誰的孩子,我女兒被揪掉一根頭髮,他也得給我還回來!”
那會她還小,可是已經懂得流淚了。
婚禮上的黎非夜沒有出現,是黎念丞豁上了面子,硬生生扛下了所有,替她挽回了所有的尷尬,這些都是她一輩子不會忘記的,所以對黎念丞,葉沐暖的趕集不比對葉空達的少。
黎念丞讓葉沐暖坐在自己的身邊,黎非夜則坐在黎念丞的對面,葉沐暖的對面坐着小桃,旁邊是華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