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太冰冷,太銳利,蕭鸞確實在那裡面看到了難解的恨意。
“本王可以答應你,收復北燕,統一南北,這本就是本王登基之後勢在必行之事,只是此事艱難,必須等待恰當的時機。”
鳳舉道:“可以,無論何時我都願意等,只要能讓我看到結果。”
“你答應得如此果斷,難道就真的對慕容灼沒有絲毫留戀?”蕭鸞狐疑地注視着她,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些許敷衍做戲的痕跡。
鳳舉扶着花亭的雕花立柱,泛着淡粉珠光的指甲慢慢地因爲手指用力而開始發白,轉青。
“我平生最恨的便是背信棄義之人,誰若負我,我絕不諒他!況且,我還沒有答應你。”
她轉眸看向蕭鸞:“睿王殿下,阿舉曾經說過,您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蕭鸞臉色一變,難道她方纔諸多話語都是耍着他玩嗎?
可鳳舉隨即又道:“你總要給個理由讓阿舉信你纔是。”
蕭鸞臉上的陰鬱瞬間又消散,溫情脈脈地擡手:“本王可以在此立誓……”
鳳舉嘲諷輕笑,拉下了他的手,指天立誓?前生的蕭鸞也曾指天立誓要與她一生相守,可見這個法子根本不可靠。
“殿下,阿舉從來不信這個。”
“那你要本王如何你才肯信?”
鳳舉沒有說話,當蕭鸞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還在望着北方出神,說什麼要踏平北燕,絕不原諒,表現得那般決絕,可她眼裡的水光分明在說,她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蕭鸞心頭無名火起:“他都可以不顧你和你全族死活棄你而去,你卻還是放不下他?”
鳳舉聞言猛地轉身瞪向他:“我說了,背棄我的人,我絕不原諒!”
隨着話音落下,兩行清淚滑落,被她擡起衣袖狠狠擦去。
“我聽說陛下前幾日賜了你一塊令牌,關鍵時刻可以做保命之用,只要你將令牌交於我,我便信你。”
“你要尚方御令?”蕭鸞猶豫了。
大晉帝王很少會將尚方御令賜下,因爲拿着尚方御令幾乎就是拿着聖旨,如帝王親臨,關鍵時刻還可當做免死的丹書鐵券。
“尚方御令太過重要,若是被父皇得知本王私自轉交給你,恐怕……”
“我並非是索要,只是在確定我家族無恙之前暫時保有,如若殿下將來不守信約,至少鳳舉還可以拿着此物保全族人。”
蕭鸞定定地凝視着她:“本王一言既出,絕不更改,你何必非要尚方御令?此物非同兒戲。”
“殿下連陛下的信函都可以擅自截下,如今不過是將一枚令牌交予未來的王妃保管,難道就怕了?”
“未來的王妃?”蕭鸞笑着靠近:“本王確實是擔心,但並非擔心被父皇發現,而是擔心你太狡猾。”
“既然殿下與鳳舉互不信任,就算鳳舉不提任何要求答應殿下,恐怕殿下也未必肯信,那又何必多費這些脣舌?”
鳳舉後退一步,對着對方福身行禮:“殿下,阿舉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