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右手悄然緊握。
蕭鸞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就算灼郎自己會回來,晉帝和某些人也不可能再讓他回來了。但是他們又必須尋找一個冠冕堂皇將灼郎拒之門外的藉口,最好的藉口無異於灼郎反叛,背棄大晉。
鳳舉口吻輕淡道:“所以,慕容灼反叛之罪無論如何都坐定了,隨之,我們鳳氏一族也註定要被狠狠剝一層皮下來?”
“可以如此說,而且不止是你們鳳家,就連追隨慕容灼的七萬晉軍,也只能在邊關苦寒之地駐守了。”
蕭鸞將手放在鳳舉肩頭,輕聲道:“不過你放心,本王方纔說了,只要你答應本王的要求,本王可以保證將鳳家的損失降到最低,不會讓鳳家任何人受慕容灼牽累。”
鳳舉顧自沉默着在花亭中踱步。
寒風自她身上拂過,掠到蕭鸞脣畔,絲絲的牡丹香瞬間鑽入心扉,蕭鸞深思一晃,情不自禁伸手去抓空中飛舞的髮絲。
鳳舉卻在此時驀然轉身,鳳眸透亮地望着他,含着一種令他十分熟悉的東西,野心。
“睿王殿下方纔說,將來你若爲帝,我便爲後?”
原來她是爲了這個。
蕭鸞莞爾,果然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抗拒母儀天下的尊貴。
“沒錯,你成爲本王的王妃,將來本王繼承大統,你自然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是大晉最尊貴的女子。還是說,你認爲本王沒有那個能耐?”
“不,說起來,你身上最能令我信服的便是你對權力勢在必得的野心,你確實是最有能力繼承大統之人。”
蕭鸞有些意外,笑道:“哦?本王倒是沒想到你對本王如此有信心。”
“……”鳳舉又是一陣沉默。
“如何?可想好了?”
“慕容灼現在何處?在做什麼?”
蕭鸞沒想到這半天之後她竟然還在關心着慕容灼的問題,皺了皺眉,負手踱了一步,說道:“據本王的八百里急報傳回的消息,慕容灼在五日之前就已經抵達平城與赫連信匯合,而慕容烈似乎也沒有近一步進攻平城的打算,也就是說,慕容灼的事情已了,但是他在平城與慕容洛見面之後便與慕容洛一同去了北燕皇宮,再也沒有出來。”
事情已了,照慕容灼的性子,如果他真的惦記着鳳舉的處境,一定會立刻調頭返回大晉,就算是與慕容洛敘舊,也不可能耽擱太久。
可是,他沒有從燕宮出來嗎?
蕭鸞的話能信嗎?
鳳舉擡頭望向北方的天空,方纔還是晴天,怎麼一會兒的工夫便陰沉了?
她閤眼輕吐了一口氣。
“阿舉,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鳳舉平靜地看向他,可平靜的眼眸卻像浮冰的湖面,冰冷,毫無微瀾。
“我可以嫁予你,但必須是在我確定鳳家擺脫這場危機之後,而且,若是來日證實慕容灼是爲了他北燕的皇位而滯留北燕,背棄於我,我要你答應我,踏平北燕!背棄我之人,我絕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