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扭頭看着琴階名錄,寫着“謝無音”的名牌一躍便超過了八十多位琴師,如此狀況總有種不真實之感。
“卿卿,如此喜事,爲何不見歡顏?”
鳳舉垮着臉,唉聲嘆氣:“如此一來,我只覺肩頭壓力更重!”
“但你也因此減少了一場競琴比試,便當是兩廂頂抵了吧!”
鳳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這固然是喜事一樁,可眼下還不是她自以爲是的時候。
周圍人聲嘈雜,衆人矚目,鳳舉皺了皺眉,將衡瀾之拉到了一旁。
“瀾之,我近日練琴,總覺自己有所欠缺,但人身在其中,便難以窺破,你可聽出了什麼?”
衡瀾之深深地凝視着她,眸光輕淺柔和:“卿卿,有閒暇便去鶴山撫琴吧!”
“鶴山?那不是……”
不是鶴亭所在之處嗎?
聽聞裴待鶴早年揚言不準“凡夫俗子”輕上鶴山。
衡瀾之莞爾:“放心,裴公又非佔山爲王的山匪,焉能攔你?況且,卿卿又豈是俗人?若有閒暇便去吧,也許在那裡你會有所領悟。我稍後與人有約,你可要同去?”
鳳舉婉拒:“今日便算了,我也是時候去熟悉一下謝無音的立身之所了。”
“哦?看來你已經想好了另一重身份?”
鳳舉眨了眨眼睛:“改日一切安定,再邀瀾之兄光臨寒舍。”
“好!”
衡瀾之看向了聞知館大門的方向,外面大概是已經聽聞了聞知館內的情況,一片喧譁之聲。
“看來前門你是走不得了,還是走偏門穩妥些。”
鳳舉苦笑:“也是呢!”
玲瓏獨自去前門通知柳衿,鳳舉則和酌芳出了偏門,待柳衿將馬車趕來,她便匆匆向衡瀾之道了別。
柳衿問道:“大小姐,回府嗎?”
“不,去九品香榭!”
馬車上,鳳舉看了眼滄浪琴,微微嘆了口氣。
“也不知灼郎那邊如何了?”
酌芳說道:“大小姐只管安心,長陵王早已今非昔比,定有分寸。”
“但願……”
……
徵北大將軍府。
楚驁興沖沖地從內堂出了前廳,看到慕容灼,喜形於色。
“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來我府上尋我!這可真是奇了!”
“你我雖爲敵,亦算半個知己,你對本王之情,本王也銘感在心,來尋你,有何稀奇?”
“也是!”
楚驁盯着慕容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嘖嘖稱奇。
“看來阿舉那女郎待你是真好,你可知你這一身衣裳要耗費多少錢財,多少人力?雪錦,便是皇后想要也未必能得到!我看你這氣色也是不錯,身上的傷應也全被養好了吧?”
慕容灼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到本王安好,你不樂意?”
“慕容灼!”楚驁剛毅的臉頰忽然一派肅然,他複雜地盯着眼前冰雪般的少年,說道:“我既想讓你活着,但又怕你活着,你真是個麻煩!”
“哼!彼此彼此!”
“呵,是嗎?慕容灼,北燕你已是回不去了,你在洛河郡的所作所爲我也已經聽說了,你究竟抱着怎樣的心思,我暫時也不想多問,只希望你我不會再有敵對的一日。”
“你還能等到那一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