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於四百位之內的琴師?
即便鳳舉今日勝了柳岸,也不過才進階到四百八十四位而已,與這位劉公相差甚遠。
“謝無音見過劉公!”
劉昶上下打量着鳳舉,點頭問道:“小郎君年歲幾何?”
“小子十四。”
“十四……十四……”劉昶捋着長鬚感慨:“如此年歲,如此技藝,難怪被稱爲奇鬼之才!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長者面前,小子不敢誇大。”
看着鳳舉作揖,劉昶更是滿意地連連點頭:“琴音激盪,氣勢逼人,人卻謙遜識禮,知斂鋒芒,不狂不躁,好!”
劉昶盯着鳳舉時的眼睛太亮,鳳舉最初還不覺有異,可漸漸的,便有些惴惴了。
忽然——
“你隨老夫來!”
劉昶忽然抓住了鳳舉的手腕,拽了她便走。
“瀾之……”鳳舉納悶地回頭向衡瀾之求助。
衡瀾之只是步履從容,不緊不慢地跟在後方,衝她笑了笑。
劉昶一直將鳳舉拽到了聞知館前廳,鳳舉的存在本就醒目,加上身後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跟着看熱鬧,那些原本坐在前廳的人也都驚異地瞪大了眼睛。
心想:這謝無音又要弄出何種令人咋舌的事來?
在琴階名錄青玉壁前站定,劉昶一眼看到了寫着“謝無音”的名牌,直接將木牌摘了下來。
“劉公?”鳳舉不解地看着他。
他只是看着鳳舉笑了笑,然後將“謝無音”的牌子掛在了自己的位置,第三百九十八位。
館內負責整理琴階名錄的青年疾步走了過來。
“劉公?敢問您這是……”
劉昶對青年說道:“齊秋,我對謝小郎君的琴藝十分欣賞,自愧不如,就當我與他已然競過琴了,我自願認輸。”
“您說什麼?”名爲齊秋的青年驚訝地看向鳳舉。
周圍更是一片譁然。
一天之內,從四百八十五位升入四百八十四位,又從四百八十四位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一躍成爲三百九十八位,如此跨度簡直是前無古人!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鳳舉有些不知所措。
她連對戰柳岸都覺得勝之不武,要讓她一躍進入四百位之內,實在是心中空懸。
她悄眼望向衡瀾之,可衡瀾之卻無意爲她解圍,看樣子只打算做個安安靜靜的旁觀者。
劉昶拍了拍鳳舉的肩膀,長者笑容慈和,眼中竟隱約帶着淚光。
“謝小郎,老夫是一名琴師,不會在關乎琴之事上草率行事,老夫如此做自有老夫的道理,你只管安然受之便是!往後,你的每一場競琴會老夫都會來旁聽,只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
劉昶最後看了眼玲瓏懷中的滄浪琴,欣然一笑:“我不知席公是如何想,但在我看來,滄浪琴配謝無音,謝無音配滄浪琴,正好!正好啊!”
劉昶聲音洪亮,轉身朗然大笑,拂衣而去。
“劉公今日甚是開懷!”衡瀾之看了眼謝無音的名牌,笑道:“卿卿,恭喜你,三月七勝之約,你已勝了兩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