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不再多想,立刻叫來了柳衿,對他悄聲吩咐了幾句,柳衿也沒有絲毫耽擱,轉身就走。
“七哥,其他人呢?”
“我讓二哥先去府衙瞭解情況,暗中打點,至於其他兄弟,應該都回來了。”
昨日纔剛宣佈少主擇選最殘酷的競爭開始,今日便出了這樣一場風波,這究竟是意外的醉酒殺人,還是有人蓄謀策劃呢?
良久的沉默中,鳳修擦了把臉,婢女幫他將頭髮重新梳理整齊。
喝過桑梧端來的醒酒湯,面對早膳,鳳修零星吃了幾口,卻沒什麼胃口。
“七哥。”鳳舉再次開口,鄭重地看着他:“你認爲,九哥會做出醉酒殺人這種事嗎?”
鳳修約莫明白鳳舉的用意,所以他也以同樣鄭重的態度想了片刻。
“我認爲他不會,就我對他二十餘載的瞭解,他雖然個性直率,有時容易意氣用事,但酒品尚佳,通常他醉酒之後都是直接倒臥酣睡,不會耍酒瘋胡鬧。”
這也許並不能成爲斷定鳳凌不是兇手的證據,但是能堅定家人心中的信任。
“既然如此,我們便竭盡全力還九哥一個清白。”
“好!”鳳修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霄鴻雖是鳳家子弟,但他如今身負北燕將軍之銜,大晉的官府無權直接處置他,如果此事真是有人構陷,又爲何要選擇對他下手?當時的情況,對我和二哥下手豈不是更方便?”
“不,九哥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鳳舉坐到他對面,淡淡一笑。
“七哥認爲,若是有心人所爲,會是誰,或者目的指向是什麼?”
鳳修還沒來得及開口,桑梧便道:“如此關鍵時刻下手還能是爲什麼,定是爲了少主大位,自然,真兇也就是你們族中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了。”
這是當下最顯而易見的答案。
當然,也不無可能是有人想通過此事挑起燕晉之間的矛盾,或者還有其他跟深層次的目的,但是就當下局勢來看,大晉無論是哪一股勢力都不敢輕易碰北燕的老虎鬚。
若說是西秦,若是成功固然可以坐山觀虎鬥,可他們也要承擔事情敗露的巨大風險,一旦被發現,到時候可就變成西秦自己腹背受敵了,若非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否則應該不會用這種手段。
鳳修蹙眉:“看來,果然是族人所爲了,昨夜那些灌酒起鬨的世家公子當中也一定有一些人是被拉攏了,可是如此一來,更沒有必要對霄鴻下手了,他是北燕將帥,成爲少主的可能更低,除掉他又能有什麼妨礙呢?”
鳳舉搖頭:“七哥,當下人們眼中,最有可能成爲少主的人,我,你,二哥,還有鳳逸,雖然二哥已經入了族譜,我們也早已將他當做一家人,可是對其他人而言卻未必,所以,大多數族人一定會百般阻撓他成爲少主。”
也就是說,對鳳恆下手是沒有必要的。
“那我呢?”
“七哥你麼,九哥與你同爲平川一脈,是嫡親的兄弟,殺害宗室子弟並非兒戲,一旦九哥被定罪,七哥你便免不了也要受人詬病了,如此一來,最有可能成爲少主的人,可就寥寥一二了。”
瞎子都瞧得出他們三個“胸無大志”,不想着自己爭奪少主之位,反而屁顛顛地爲鳳舉保駕護航,對方這是要剷除三個競爭對手,也是想折斷鳳舉的羽翼。
最後剩下的得利者,還能是誰呢?
鳳修的心再次猛地一揪:“阿舉,那接下來你豈不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