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再見師叔

135 再見師叔(二更)

呂娘子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回了後堂,見慕梓煙斜靠在的軟榻上合眸小憩,她輕手輕腳地上前,拿過薄毯蓋在她的身上,轉身退了出去。

早朝之上,張宗遞了摺子,待提及昨晚連夜入宮,站在風口等了兩個時辰卻不得見,張宗恭敬地跪在地上,還不忘訴訴苦。

皇帝一聽,眸光一沉,轉眸冷冷地掃過張喜,張喜連忙跪下,暗暗叫苦,這罪責也只能他擔着了。

不過對於張宗如此直言,皇帝並未怪責,知曉他便是這等脾氣,倘若張宗將昨夜入宮之事避而不提,那皇帝怕是要重新考量張宗對他的忠心了。

待早朝之後,皇帝自是移駕前往京兆尹府衙,隨性的皆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儀仗擺開,自皇宮出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前往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小憩了一會,睜開眸子時,轉眸看了一眼刻漏,緩緩地起身,舒展着手臂,直等到呂娘子入內,“煙兒,皇上駕到。”

“哦。”慕梓煙也不過是淡淡地應道,擡步向外走去。

“你這丫頭,還真是沉得住氣。”呂娘子見她這般地氣定神閒,不慌不忙,不由得笑道。

慕梓煙站在院子裡頭,如今正值晌午,今兒個午飯怕是吃不成了,她轉眸看向呂娘子,“呂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點心。”

“這個時候?”呂娘子雙眸微頓,低聲問道。

“我記得昨夜不是好留了兩塊嗎?”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

“倒是餘了兩塊。”呂娘子這纔想起,“不過這已經隔夜了,你自是的不能用的。”

“哪裡那麼講究?”慕梓煙擺手道,“這會子我只想吃你做的點心。”

“哎。”呂娘子見她如此說,心裡頭自是透着甜,轉身便去了廚房,將糕點端了過來。

慕梓煙笑着接過,當即便解決了,這才覺得舒坦了一些。

“當真那麼好吃?”呂娘子瞧着她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將茶遞給她。

“好吃。”慕梓煙點頭應道,待抿了幾口茶,隨即便出了後堂。

直等到外頭傳來稟報聲,便見張宗已經到了府衙門外,隨後的便是鑾駕,一行官員自是立在府衙門外候着,等到皇攆停下,皇帝起身緩步下了皇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隨即跪下,齊聲高喊道。

“平身。”皇帝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自然地放在身前,擡步入了府衙。

張宗自是跟在一旁,待入了公堂之後,皇帝並未坐與堂案,只坐與下首,“張愛卿,你乃主審,朕旁聽便是。”

“是。”張宗也不客氣,恭敬地應道,隨即便端坐在與堂案前。

其他官員也只好立在公堂兩側,噤聲不語。

“傳人犯。”張宗冷聲道,面不改色,只差額頭上刻着“鐵面”二字了。

“是。”一旁的衙役領命,轉身便揚聲道,“傳人犯。”

便瞧見衙役押着兩人入了公堂,那二人低垂着頭,頭髮散亂,看不清樣貌。

“堂下何人,還不報上名來。”張宗的聲音雄厚而低沉,煞有氣勢,如今沉聲冷喝道,即便皇帝在場,也自有一番父母官的架勢。

皇帝並不氣惱,瞧着張宗如此,這裡頭反倒踏實了不少,只因張總是他親自選中的,如今頗有幾分慧眼識珠的得意。

“紀缶。”只見身着着褻衣褻褲的男子低聲應道。

“紀缶。”另一人也自稱紀缶。

皇帝雙眸微凝,顯然未料到這公堂之上竟然有兩個紀缶,可知這紀缶爲官數十載,他身爲皇帝竟然不知這世上還有兩個紀缶?

“傳呂二孃。”張宗沉聲道。

“是。”衙役應道,隨即便揚聲道,“傳呂二孃!”

慕梓煙不慌不忙地垂首入了公堂,一身鴉青色長裙,腳步輕盈地行至紀缶身旁,隨即跪下,“民女呂二孃見過大人。”

“呂二孃,本案是你隨本官一同破獲,今兒個本官便讓你當面拿出證據來。”張宗冷視着慕梓煙說道。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隨即說道,“大人,可否將屍體都擡進來?”

“來人,將屍體擡進來。”張宗沉聲道。

不一會,便見衙役陸續而入,頃刻間,公堂內便充斥着腐蝕的惡臭味。

“回大人,被害者一共有二十八人,皆是女子,年齡在十三歲到十六歲,死者生前遭受凌虐,兇手手段非常殘忍。”慕梓煙接着說道,“這些屍體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屍體除了被生前凌虐的痕跡之外,並無其他污濁的痕跡,由此可以斷定,兇手是個極潔淨之人。”

“恩。”張宗低聲道,“還有呢?”

“在這八人的兇案現場,兇手毀滅了所有的證據,由此可以判斷,兇手是個極自負之人。”慕梓煙冷聲說道,因着她故意將聲音變得有些尖細,故而如今若是放大聲音,聽着便有些刺耳。

章仚自是立在一旁,目光始終落在慕梓煙的身上,見她站在屍體旁,眸光堅定,神色淡然地分析斷案,他的心也隨之晃動着,這是一種他極度想要渴望與擁有的而且從未有過的情緒。

慕梓煙繼續道,“大人請看,這些屍體還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張宗擡眸看着慕梓煙,顯然未料到她還能查出另一個共同點。

“便是這女子身上的凌虐痕跡,雖然瞧着橫七豎八,可是卻都極有規律。”慕梓煙說着,便指着屍體說道。

此刻衆人的目光都隨着慕梓煙的判斷而看了過去,倘若分開逐一地看去,的確發現不了什麼,倘若是一同看去,倒是有跡可循的。

“這似乎……”張宗仔細地瞧着,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慕梓煙轉身看向身後的呂娘子,“姐姐可是準備好了?”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

慕梓煙隨即說道,“大人請看。”

呂娘子隨即便拿出硃筆,與其餘的衙役一同蹲在屍體前,將那些傷痕都描了出來,待完成之後,便退在了一旁。

而慕梓煙則是命人按照受害者死亡的時辰排列,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連帶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皇帝此刻雙眸也閃過一抹詫異。

只因眼前用硃筆描出的痕跡,如此擺放好,竟然……是一副畫。

“不難看出,這幅畫已經告知了兇手是誰?”慕梓煙看向紀缶,“民女記得紀大人素來愛梅,當年金榜題名,也全因爲一首詠梅詩。”

紀缶擡眸看向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震驚,而後垂眸不語。

慕梓煙繼續說道,“而這幅美人臥梅圖,自是出自那座凶宅的閣樓旁的梅園吧?”

“凶宅?”皇帝雙眸冷沉,低聲問道。

慕梓煙恭敬地行禮,“啓稟皇上,此事怕是要從那凶宅說起。”

“說來聽聽。”皇帝擡眸打量着眼前的慕梓煙,見她容貌與呂娘子倒是有幾分地相像,多少是聽說過呂娘子的胞妹入京之事,今兒見她分析的這般有理有據,不免多了幾分地興趣。

慕梓煙垂眸說道,“那處位於城西的凶宅,三十年前乃是一位富商修的宅子,這富商有一女兒,長得清雅美豔,容貌不俗,生平最喜梅花,而那處閣樓便是專門爲這小姐建造的,特意在閣樓旁種了梅花,那小姐品性高潔,後來結識了一書生,那書生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亦是當時難得的青年才俊,家族殷實,只可惜,那書生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那便是他並非獨子,而是雙生子。”

慕梓煙說到這處,衆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紀缶身上,在大焱國,雙生子是要被株連九族的,乃是厄運災星,故而,但凡有生下雙生子的人家,最後只能狠心溺死一個。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這書生並非一人,而是兩人,一個善詩詞,一個善書畫,只可惜,二人不能同時出現,故而,便達成了約定,二人以同樣的身份間隔出現,而那位小姐起先並未懷疑過,以爲自己愛的是同一人,未料到,有一日,她才發現,這書生原來是雙生子。s173言情小說吧”

“那後來呢?”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是立在皇帝身後的官員經不住地問道。

“後來,那位小姐自殺了,緊接着整座宅子內的人一夜間消失,而後便傳出謠言,說這宅子內有惡鬼,再後來,但凡住進這宅子裡頭的,不到數月便會搬離。”慕梓煙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紀缶,“敢問紀大人,民女說得可對?”

“一派胡言。”紀缶擡眸盯着慕梓煙,沉聲道。

“那紀大人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慕梓煙盯着一旁的另一個紀缶,勾脣問道。

“我承認我是雙生子,可是我並未殺人。”紀缶直視着慕梓煙,冷聲道。

慕梓煙低笑道,“紀大人請看。”

她說着自懷中拿出一幅畫來,待展開之後,衆人更是唏噓不已,只因這幅畫與這些女屍引出來的乃是一模一樣的,而落款處亦是紀缶的字。

紀缶直視着慕梓煙,擡手便要將她手中的畫搶過來,而另一個紀缶已經起身,當下便撲了上去。

慕梓煙向後一退,兩名衙役上前將其制服,紀缶怒喝道,“賤人!”

“這畫乃是你爲那小姐所做,可惜,那小姐在知曉你們的秘密之後,便想要與你二人斷了來往,你二人哪裡肯?最後合謀將那小姐變成了如此。”慕梓煙指着那些女屍說道。

“賤人!”紀缶雙眸猩紅,面目猙獰地低吼道。

慕梓煙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知曉,每個人都有陰暗的一面,而這二人自幼便不能作爲一個獨立的人存活着,更是以此爲樂,往往將彼此當成了自己的另一部分,這纔不允許任何人的背叛,故而纔會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來。

“你二人將那位小姐凌虐致死之後,便殺了那宅子所有的人,爲的便是殺人滅口,而後爲了掩蓋證據,便將那些人砌在了閣樓的牆壁內。”慕梓煙冷聲說道。

“什麼?”這下衆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未料到素日寡言少語,清高的戶部侍郎竟然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慕梓煙繼續說道,“你以殺人爲樂,只不過是想要完成那副美人臥梅圖。”

“賤人!”兩人此刻像是瘋了一般,不停地衝着慕梓煙叫囂着。

皇帝的面色更是陰沉地厲害,沉聲道,“還不住嘴。”

張宗示意衙役將二人強行制服,慕梓煙擡眸看向張宗,而後說道,“大人,真相便是如此,民女告退。”

“你且退下。”張宗點頭應道。

皇帝未料到自己朝堂內竟然出現如此喪心病狂之人,他隨即起身,“來人,將二人五馬分屍。”

“是。”一旁的御林軍領命,隨即便將這二人拖了出去。

章仚垂眸不語,心頭思忖着,這丫頭究竟還有多少驚喜?

慕梓煙在公堂我候着,皇帝已經怒氣衝衝地出了京兆尹衙門,起駕回宮。

而官員們自是跪在府衙門外送駕,而後起身,擡眸看了張宗一眼,並未多言便徑自離去。

張宗興奮地回了後堂,笑吟吟地看着慕梓煙,“煙兒啊,你這次可算是一戰成名了。”

慕梓煙淺笑道,“皇上心情可不好了。”

“哈哈。”張宗卻揚聲笑道,“自是不好看,不過又能如何?”

慕梓煙見張宗渾不在意,隨即伸展着手臂,“既然案子已經破了,大人可放民女去歇息?”

“你自去歇息吧。”張宗笑吟吟地應道,而後便自去辦案。

當下便親自領着衙役趕去了凶宅,果然在閣樓內的牆壁內發現了許多的骸骨,當他命人將骸骨擡出凶宅時,平西郡老夫人嚇得當成暈倒。

這不到兩日,平西郡老夫人受到的驚嚇可不小,這下算是徹底地病倒了。

祝礫自是去了公堂,當得知凶宅的來由,當下便命人搬離了出去,也不管平西郡老夫人是否同意,先住進了客棧,自行做主收拾妥當之後便回平西郡王府。

慕侯府內,慕擎林散值回來,眉頭深鎖,想起凶宅的真相,待回了書房,祝越自是也聽說了,此刻見他回來,雙眸閃過淚光。

慕擎林想起她在凶宅內也是住了兩月,如今見她面露驚恐,莫名地一陣心疼,疾步上前,便將她摟在懷裡,“莫怕。”

祝越安心地靠在慕擎林的懷中,斂眸低聲道,“幸而我搬出來了。”

“我去四公主那裡一趟,儘快讓你入門。”慕擎林只覺得不能太委屈了祝越,低聲說道。

“好。”祝越乖順地應道,心底卻透着一片冰冷。

待慕擎林去了君玉菲那處,品兒連忙上前迎他入了屋子。

君玉菲端坐在椅子上,見他入內,低聲道,“你納妾之事,本宮已經給父皇遞了摺子,本宮自是應允了,你儘早將她擡進門吧,院子本宮也已經命人收拾了。”

“多謝公主殿下。”慕擎林對君玉菲的諸多不滿,卻在此刻生出了感激,若是君玉菲鬧起來的話,他跟祝越都得死。

君玉菲擺手道,“本宮這身子本就沒個定數,自是不能讓駙馬守着本宮一人,多一個人照顧駙馬,本宮便也心安了。”

“公主殿下莫要如此。”慕擎林此刻卻也生出了不忍。

君玉菲嘆了口氣,“駙馬儘管去忙吧,本宮歇會。”

“公主殿下好好歇息。”慕擎林此刻心裡頭是歡喜的,當下出了院子,便直奔書房。

品兒入內,低聲稟報道,“公主殿下,平西小郡王搬離了凶宅,已經着手安排,這幾日便回平西去了。”

“恩。”君玉菲淺笑道,“本宮是不是太仁慈了?”

“公主殿下。”品兒看着她,“倘若您要留下他,奴婢自會去辦。”

“今兒個不用給他服藥了,給他傳信在茶樓,本宮要見他。”君玉菲低聲道,垂眸輕咳了幾聲。

“是。”品兒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平西郡老夫人還在昏迷,又驚又嚇,又被氣得不輕,如今乃是氣血攻心,老嬤嬤守在一旁,滿面愁容。

祝礫見平西郡老夫人如此,想着素日的自己,除了花天酒地,便是無所事事,府內之事都由平西郡老夫人一人扛着,如今她突然倒下,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正當他暗自反省的時候,卻見外頭有人前來,他拿過書童遞來的書信,待展開之後,明顯一頓,當下收起書信,看了一眼平西郡老夫人,轉身便出了客棧。

如約行至茶樓,掌櫃的迎他上了雅間,待他入內之後,便看見君玉菲背對着他立在窗邊,他顯得有些躊躇起來,明顯有些不安。

此時,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一些怪異地畫面,她的嫵媚,她的風情萬種,還有她的……他正在胡思亂想時,便見君玉菲緩緩地轉身。

“坐吧。”君玉菲看着他,聲音透着淡淡地虛弱。

“是。”祝礫垂首應道,擡步向前走去,小心地坐下。

君玉菲也緩緩地坐在他的對面,“當真不記得了?”

“什麼?”祝礫看着對面的她,心越發地慌亂起來,待她啓脣出聲,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裡啊。”君玉菲徑自起身,而後行至牀榻旁,輕輕碰觸機關,便出現了裡頭的暗間。

祝礫盯着那裡頭,又看向君玉菲,驚訝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這裡……你……”

“看來你記得。”君玉菲直視着他,緩緩地向他走去。

祝礫怔愣在原地,直等到她站在自己的跟前,他頓時清醒,接着向後退了幾步,“你……爲什麼?”

“你說呢?”君玉菲勾脣冷笑,“你讓我成了笑話,如今反倒問我爲什麼?”

“我……我也是被算計了。”祝礫提到算計二字,便想起這些時日與她在這暗間內歡愛的清醒,每次他醒來之後,都覺得那是在夢中,未料到竟然是真的,他雙眸一沉,擡眸看着君玉菲,“你對我做了什麼?”

君玉菲卻擡起手,輕輕地勾着手指,“過來。”

祝礫對上她那雙眸子,不知不覺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緩緩地靠近她,他目光呆滯,只是低聲道,“你是誰?”

君玉菲輕輕地拍手,祝礫瞬間清醒,他如見鬼般地看着她,“你……你……”

“我什麼?”君玉菲雙眸射出一抹幽光,她擡起手輕撫過他的臉龐,“難道你一點都不曾動心過?”

祝礫躲開她的碰觸,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祝礫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人?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玩物罷了。

君玉菲突然揚聲冷笑道,“哈哈,男人果然如此,他是,你也是。”

祝礫擡眸看着她,見她的身子一軟,向後倒去,他連忙擡手便要扶住她,“我……你……”

“滾!”君玉菲甩開他的手,轉身驀然地向內走去。

祝礫站在原地,注視着她的背影,抿了抿脣,緩緩地跟上前去。

君玉菲停下腳步,側着身子,“你還不走?”

“我明日便動身回平西。”祝礫看着她,“公主殿下保重。”

他說罷之後,拱手道,轉身便向外走去。

君玉菲嘴角掛着淺笑,雙眸碎出一抹冷光,低聲道,“祝礫,機會給你了,若是走了,便不要再踏入京城半步,否則,我定會讓你有來無回。”

祝礫聽着君玉菲的話,身體明顯一冷,轉身盯着君玉菲那張似妖媚又似柔弱的面容,他腳步一頓,“公主殿下放心,我很惜命。”

祝礫說罷疾步衝出了茶樓,直回了客棧,這心纔算安穩下來,頓時嚇得滿頭大汗,只覺得那四公主太可怕,暗恨自己怎得招惹上她?

次日,祝礫便領着昏迷不醒的平西郡老夫人離開了京城,回了平西。

而君玉菲在得知祝礫離開京城之後,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他以爲如此逃了,便相安無事了?”

“公主殿下,您又何必放他回去?”品兒看着君玉菲不解道。

“真正的折磨纔剛剛開始。”君玉菲雙眸閃過一抹邪光,冷笑道。

品兒隨即退下,只道是這世上沒有比四公主更可憐的女子。

慕梓煙經過昨日一事,如今在京城引起了不少的轟動,比起慕梓煙斷案如神來,這呂二孃的名頭怕是更甚。

張宗哈哈大笑,而後看向慕梓煙,“煙兒啊,你如今算是紅人了。”

慕梓煙淡淡挑眉,“怕是我又被人盯上了。”

“這些時日你還是避避風頭。”張宗盯着慕梓煙說道。

“我要去神醫門一趟。”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倒是,你便去吧,反正你在府衙,又一向冷淡,即便有心之人前來窺探,自是有我盯着。”張宗爽快地應道。

慕梓煙挑眉,“張大人,若是皇上召見呢?”

“我便說你家中來信,自是回家去了。”張宗已經想好了說辭。

慕梓煙微微點頭,“還是張大哥想得周到。”

“你自去便是。”張宗擺手道,想着經過紀缶一事,皇帝怕是要肅清朝堂了。

慕梓煙接着說道,“那我便動身了?”

“好。”張宗擡眸看向呂娘子,二人看向她,“路上當心些。”

“恩。”慕梓煙知曉如今是應該避避風頭,紀缶後頭牽扯的事情想來皇帝是最清楚不過的,至於太子那處,如今怕是遞了不少彈劾的摺子。

她當日便離開了京城,自是去了皇陵,一路上倒也沒有被人發現,待她入了宮殿之後,並未換下人皮面具,而是看向芸香,“祝礫回平西了?”

“大小姐,小郡王離京城之前見了四公主,不過出來時,瞧着神色不對。”芸香低聲說道。

“這一路上自是要給他點苦頭嚐嚐。”慕梓煙低笑道。

“大小姐放心,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芸香垂首應道。

“這些時日應當會安穩一些,你只管盯着鍾璇便是。”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芸香連忙應道。

慕梓煙準備了一番,當夜便去了神醫門。

章仚散值之後特意前來京兆尹府衙,並未見慕梓煙,“人呢?”

“哦,回神醫門去了。”張宗看着他手中拿着一個錦盒,笑着開口,“原來是送禮的。”

“她不在,我便回了。”章仚握緊手中的錦盒,轉身便走了。

張宗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着身後的呂娘子,“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呂娘子搖頭道,“許是有心事。”

“他自去煩惱便是。”張宗不以爲然,“我去忙了。”

呂娘子見他如此,也只是淡淡一笑,轉身便去了後堂。

慕梓煙次日天未亮便到了神醫門,金大夫已經在等她。

“師父。”慕梓煙恭敬地入內行禮道。

“這段時日你落下了不少,自是要補回來。”金大夫低聲說道。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

“門主回來了,你且去一趟。”金大夫擡眸看向慕梓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是。”慕梓煙雙眸微動,他不是說要去一年嗎?怎得這麼快便回來了?

她退了出去,擡步便去了楚燁的院子,便見明淨已經在等她,見她上前便引着她入內。

待進去之後,便瞧見隔着簾子端坐着人,依舊是雪白錦袍,若隱若現地只能看到輪廓,如仙的身姿,散發着清冽的氣息。

她雖然並未瞧見他的容貌,不過,這份超脫與俗世的飄渺之氣卻是獨一無二的,就連美得人神共憤的君千羽,也不曾有他身上這份超然之氣。

她恭敬地行禮,“弟子參見門主。”

“煙兒許久不見,怎得又生分了?”楚燁的聲音永遠是如潺潺泉水那般,清冽中帶着泉水般地的甘甜,讓人聽着猶如在聽美妙地曲子。

慕梓煙覺得此人乃是天生的妖孽,卻又混合着那超脫世俗的卓然之氣,仿若永遠置身在雲霧之中,看不透也摸不着。

她嘴角一撇,淡淡道,“弟子不敢。”

“叫師叔。”楚燁極具耐心地糾正着慕梓煙對他的稱呼。

慕梓菸嘴角明顯地抽搐了幾下,“師叔。”

“恩。”楚燁似是享受般地應道,而後說道,“我會待上兩日。”

“聽聞師父去了北青國,可是有何收穫?”慕梓煙卻主動地問道。

“不過是去遊玩罷了,又有何收穫?”楚燁隨性地說道,手腕一動,面前地茶盞便落在了慕梓煙的跟前。

慕梓煙雙手接住,低頭輕嗅了一番,眉頭微凝,而後放下。

“煙兒不喜?”楚燁明顯一頓,他記得這是她素日喜愛的茶。

“不喜。”前世冷寒峰爲了博得她的心,自是做了一番功課的,對於她的喜好自是瞭若指掌,尤其是她自幼酷愛的茶,可是這一世,她卻最討厭這種茶。

楚燁雲袖一揮,修長的手指將放在她几案上的杯子拿過,而後便順手丟了出去,“既然煙兒不喜,我日後便不品了。”

慕梓煙擡眸透過薄紗帷幔看着他,“若是師叔未有其他的吩咐,弟子告退。”

“不急。”楚燁看着她,“與我說會話。”

“師叔,弟子前來神醫門並非是陪師叔談心的。”慕梓煙擡眸不耐煩地說道。

她不明白楚燁究竟在想些什麼,而且也不願意多做探究,只因她不喜歡這種太美又心思頗深的人,比如君千羽,比如他,在她看來都是麻煩。

楚燁見慕梓煙惱了,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而後擺手道,“既然煙兒有事,那便去忙吧。”

慕梓煙見他突然咳嗽起來,想起他明明醫術了得,卻醫治不了自己,她緩緩地起身,“師叔還咳嗽?”

“無妨。”楚燁擺手道,“不過是老毛病了,你且出去吧。”

慕梓煙眉頭微蹙,當真是有些進退兩難,而後擡眸打量着眼前的屋子,與第一次前來並無異,不過,她總覺得似乎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對勁。

她雙眸微眯,接着走上前去,當下隔着簾子將楚燁的衣袖抓住。

“煙兒這是?”楚燁微微一旁,並未將衣袖自她的手中抽出。

慕梓煙隨即坐下,“弟子記得北青國有一聖藥,不但能起死回生,而且還能藥到病除。”

“不錯。”楚燁點頭應道。

“師叔前去北青國是爲了尋藥?”慕梓煙並未鬆開他的衣袖,淡淡地問道。

“恩……咳……”楚燁坦然地應道。

“師叔與北青國的皇室來往甚密?”慕梓煙覺得楚燁前往北青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煙兒想問什麼?”楚燁輕輕地揮着衣袖,自然地將衣袖自她的手中抽出,絲滑的綢緞自她的指尖滑過,她隨即收手,慢悠悠地起身。

“弟子告退。”慕梓煙自是得到了答案,隨即便起身離開。

楚燁注視着那抹離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清雅的笑意,隨即便側躺與軟榻上,寬大的袖袍散落再兩側,似是一朵雪蓮靜靜地盛開。

慕梓煙走出院子,當下便去見了金大夫,明青早一早便等着她,見她出來,笑道,“今兒個要做什麼?”

“諾。”慕梓煙將手中的一個錦袋攤開。

明青當下便明瞭,而後說道,“走吧,我帶你去。”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二人便有說有笑地出了院子。

剛走了幾步,便見明淨走了過來,“明青,門主說讓你將那株千年靈芝送去。”

“是。”明青應道,轉眸看向慕梓煙,“那師姐等我一下。”

“好。”慕梓煙笑着應道。

明淨接着說道,“師姐,我陪您去吧。”

“你還要照顧門主,我等等明青無妨。”慕梓煙委婉地拒絕道。

明淨並未露出不悅,繼續說道,“明青怕是一時半會不能前來,如今時候也不早了,可不能耽擱了。”

慕梓煙看了一眼時辰,的確如此,故而便點頭道,“那便有勞師弟了。”

“師姐隨我來。”明淨側着身子,讓慕梓煙先走,他在一旁引路。

果然,只等到慕梓煙回來,明青還在門主那處,她只是嘆了口氣,而後便去了金大夫那處。

直等到晚飯的時候,明淨便候在外頭,“師伯,門主請師姐前去用飯。”

慕梓煙微蹙着眉頭,正欲開口,便聽到金大夫已經應了下來,“既然門主喚你前去,你自去便是了。”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隨即便去了楚燁那。

楚燁見她神色淡淡地坐在自己對面,他自是知曉她的脾氣,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待上幾日,自是要與她親近。親近,故而便無視了她此刻恨不得掀桌的神色,安靜地與她用飯。

待慕梓煙用過之後,便恭敬地離開,也不給楚燁開口說話的機會。

楚燁明顯一愣,而後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這丫頭是越發地有趣了。

慕梓煙陰沉着臉回了自己的屋子,深深地吐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回一趟神醫門,怎得便碰上了他?

她恨不得楚燁現在便離開,否則,她不敢保障,到時候忍不住會做出衝動地事來。

次日,金大夫遞給慕梓煙一本醫書,這乃是有關於穴位的書籍,慕梓煙接過之後,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頭仔細地翻閱領會,直等到外頭傳來明青喚她吃飯的聲音都不曾理會。

她正看得入神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她的身旁,擡手便將她手中的醫書奪過。

慕梓煙眸光微沉,擡眸冷視着他,“門主,有事?”

“叫師叔。”楚燁將醫書重新放在她的手中,臉上戴着白玉面具,周身透着不染一絲塵埃的雪蓮之氣,他依舊站着,猶如一片純白的冰雪籠罩着她。

慕梓煙自是坐着,因着坐太久,有些僵硬,想要起身,卻有些麻木,故而便慢悠悠地活動起來。

“師叔,有事?”慕梓煙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再一次地問道。

“哎。”楚燁見她如此,忍不住地嘆了口氣,而後擡起手,修長如玉的手指快速地點過她的穴道,猶如柔順的綢緞撫過,她只覺得渾身不似適才那般僵硬。

她這才勉強起身,盯着他看着,“多謝師叔。”

“乖。”楚燁非常滿意慕梓煙最後的這一聲師叔,叫的甚是熨帖,順帶着擡起手撫過她的青絲,黑與白的交錯,更是勾起一抹纏綿的曖昧。

慕梓煙暗叫不妙,連忙向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距離,因着一整日都未用膳,身體有些發虛,故而如此一晃動,竟覺得有些頭暈。

楚燁轉眸便瞧見一旁的茶水也是涼的,而後攤開掌心,竟然多出了兩顆棗來,“吃了。”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見他神色淡淡,那清冷的眸子勾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冷光,卻夾雜着薄薄的一層雲霧,她擡手自他的掌心拿起那兩顆棗,指尖上還能感覺到那兩顆棗的溫度,她低頭便放入口中,甚是香甜。

楚燁見她乖順地站在自己面前,頗爲得意地劃過一抹柔光,接着說道,“我讓明淨給你備下了剛採來的棗子,你氣血有些虛,這些時日莫要太勞累了。”

“恩。”慕梓煙聽着楚燁的口氣,知曉他這是要走了,壓下心底的喜悅,垂眸淡淡地應道。

楚燁自是不知她此刻的心思,若是知曉,必定會吐血。

“我自是不能久留,下次回來也不知何時,記得要用晚飯。”楚燁說罷便等着慕梓煙開口。

慕梓煙卻停頓了半晌,擡眸見他還未走,她雙眸微斂,低聲道,“弟子恭送師叔。”

“哎。”楚燁這心裡頭頓時五味雜陳,她這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他走呢?

慕梓煙見他輕聲嘆氣,她不過是淡淡地挑眉,只等着他轉身離開。

楚燁見她再無動靜,只好轉身離去。

慕梓煙待他離開之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隨即便坐下,拿起書卷繼續看了起來。

明淨立在屋外,“師姐,門主讓我每日盯着您用飯。”

“哦。”慕梓煙聽着明淨的話,不免有些頭疼,她當然知曉明淨只聽楚燁的話,自是會照辦,她只好重新放下書卷,起身極不情願地出了屋子。

“明淨,師叔還說什麼了?”慕梓煙看向明淨,低聲問道。

“倒沒什麼,只是讓師姐莫要太累,免得長不大。”明淨如實回道。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長不大?這是在嘲諷她發育不良嗎?

------題外話------

啦啦啦……師叔終於粗線鳥……嗷嗷嗷……

魔魔,麼麼噠,收下我遲來的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樂!跟男票幸福永久!工作順利!每天都有好心情!

194 被掩藏的秘密求訂062 碧雲掌嘴274 我讓那個臭小子嫁給你如何343 逼入絕境415 軒轅燁的軟肋027 反被掣肘120 慕梓兮的算計277 欠收拾370 你就是仗着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466 自己設計了自己156 師叔你敢喝嗎333 差點被掐死341 拔除釘子驚現另一個兇手455 背後之人要收網286 鍾璇這輩子你休想翻身263 置她與死地極呂娘子的身份351 圍困鍾璇221 青璃公主之死104 又在設圈套280 拒絕君千勍及臨安郡主還活着137 挫骨揚灰140 堂哥跟三叔接連出事232 重新開始之煙兒太彪悍291 她所中的毒與軒轅燁一樣464 他跟這臭小子絕對是冤家199 被掉包了118 請旨賜婚004 斷子絕孫399 黎王祝越之死326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019 見死不救010 等着看好戲382 聽煙兒的442 鬥個你死我活069 冷寒峰的算計173 鍾璇的算計落空274 我讓那個臭小子嫁給你如何309 她三歲便中毒了160 送給鍾璇成親之禮256 皇后薨及羊入虎口020 避如蛇蠍193 二舅母詐死310 慕容狄你以爲我是騙你的289 危在旦夕462 毀滅266 冷寒峰的真實身份及調虎離山420 因爲有你我才能圓滿173 鍾璇的算計落空475 我就是南宮墨328 我會讓他徹底消失296 立威懲處惡奴393 纏纏綿綿繞天涯012 染血的帕子239 命運輪轉同樣的結局239 命運輪轉同樣的結局037 心疼的在滴血018 胃口太大328 我會讓他徹底消失042 你怎如此惡毒117 死是一種解脫227 君千羽你是死還是活234 師叔一副妻奴樣457 三喜臨門283 回憶最傷人也最刻骨395 娘麟兒好想你133 祝越爲妾122 算計冷寒峰175 鍾璇腹背受敵223 祖母孃家的人及容妃歿477 大結局333 差點被掐死364 被輕薄了023 後院死屍475 我就是南宮墨362 卸了冷寒峰一條手臂094 又來了個湊熱鬧的380 慕梓煙你太狠324 他跟軒轅燁沒法比059 家法伺候151 驚天秘密057 一一揭穿321 煙兒是傳奇079 救兄長殺太子440 她的犧牲430 她和軒轅燁的第三個孩子382 聽煙兒的282 前世冷寒峰與慕梓煙相識的真相310 慕容狄你以爲我是騙你的142 差點中計057 一一揭穿052 給老夫人找不痛快102 作死的章怡歡048 刺傷章氏413 夫人說了算261 自投羅網224 太子逼宮327 秀恩愛死得快425 神算子之死378 軒轅燁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