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戰戰兢兢的跟在下人後面,一路往後面院子來,直至到了蘇顏凉的住處,才被人喝令擡起頭來,擡眼,便見到了坐在最前面座位上的女子,饒是花姨這樣見過各種各樣美人的人,也忍不住驚歎了下,好個風華無雙傾城絕代的俏麗佳人,就算是他們醉春風裡面衆人追捧的花魁也沒有她一半的顏色。
青樓裡面本來就是消息流通之地,國公府裡面兩位老爺認了義子義女的消息早就傳的衆人皆知,花姨身爲醉春風裡面的老鴇,又怎麼能不知,所以剛纔只擡頭看了一眼,她心裡面便了然,面前神情淡漠的美人應該就是國公府裡面二老爺新認的的義女了。
知道了蘇顏凉的身份之後,花姨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她一個閨中大小姐,找她一個青樓老鴇做什麼?
“你就是醉春風老鴇,花姨?”蘇顏凉的聲音清淡冷冽,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來。
“在下真是。”花姨忙不迭的點頭,“不知大小姐找在下過來是爲了什麼事?”
蘇顏凉從桌上將綠蘿的畫像拿了出來,讓人遞到了花姨的面前,“畫上的人,你可認識?”
花姨從下人的手中接過畫像,驚聲道:“這不是我們樓裡的沁眉嗎?小姐怎麼會有她的畫像。”
“沁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昨天晚上在醉春風裡面,蘇顏凉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名字,不過?臼悄母齠際俏譜徘卦笥畹摹?
“秦公子,你都好長時間沒來了,一來就進了沁眉姐姐的屋裡,我們想見你一面都難。”
“沁眉姐姐,真是好福氣,能得秦公子這麼寵愛,我們這些姐妹可是連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沁眉姐姐,走哪了,不是剛纔還在這裡的嗎?莫不是看到公子叫了我們這麼多姐妹,吃醋,鬧脾氣了……”
如果沁眉就是綠蘿,那她怎麼跟秦澤宇勾搭在一起的?是無意中遇到的,還是暗中勾結有所圖謀?綠蘿是蘇瑾月的人,蘇瑾月癡迷秦澤宇,而現在綠蘿化名沁?既錘卦笥盍翟諞黃穡?其中的關係不得不引人深思。
花姨瞧着蘇顏凉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心中忍不住突突忐忑,這個沁眉是她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瞧着還有幾分姿色就留了下來,原本只以爲是哪個窮苦人家裡面的丫頭,現在看來好像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可千萬別是犯了什麼罪私逃出來的。花姨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價格再低也不把她買回來了。
花姨小心的觀察着蘇顏凉的神色,“小姐,您找沁眉做什麼,是不是這丫頭在什麼地方衝撞了您了。”見蘇顏凉不說話,花姨突然揚聲怒道:“這個該死的小蹄子,怎麼這麼不長眼,竟然什麼人都敢得罪,回去我一定要讓人剝了她皮去。”
花姨連番怒罵了兩聲之後趕緊帶着笑臉討好的對蘇顏凉道:“小姐,你放心好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她,要是您還不解氣,我把她交到你手上,任由你處置如何?”
蘇顏凉擡眼,手端着旁邊桌上的茶輕輕的眯了一口,才道:“實不相瞞,你剛纔看到的畫上之人,是我以前的奴婢,可是後來卻心生邪念,企圖害主,事情敗露之後,就私自逃了,我派人找了她許久,纔在你們醉春風裡面發現了她的蹤跡,她犯的罪,已經在官府裡面備了案子,花姨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蘇顏凉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卻讓花姨驚了一身冷汗?疽暈咼賈皇欠噶說閾∈攏塹彌?上不高興了,哪想到竟然是這麼大的事,還和官府扯上了關係。
醉春風裡面雖然背後有人撐腰,但是也禁不住官府到裡面折騰,花姨見狀趕緊撲通一聲跪在了蘇顏凉的面前。
“小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沁眉的賣身契和人我過會兒就讓人給您送來。”
蘇顏凉故意將綠蘿的罪狀往嚴重裡說,這樣花姨心中就算有點小九九,也不敢留着這樣的人,蘇顏凉滿意的瞧着花姨這反應,擡手讓她站起來說話。
“有花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奴婢以前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就狡猾的很,花姨被她一時矇騙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還好是被我先發現了,要是讓官府裡面的人先捉到了,花姨只怕你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到時候少不得弄得你們醉春風裡面雞犬不寧。”
花姨連連點頭稱是,蘇顏凉這是典型的打一棍子,然後再給個棗,威逼恐嚇之後還得讓人對她感恩戴德。
“綠蘿是什麼時候到你們醉春風的,我聽說她跟那個什麼秦家成衣鋪子裡面的秦公子關係挺密切的。”
聽蘇顏凉提起綠蘿,花姨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綠蘿應該就是沁眉了,花姨不知蘇顏凉問這話是何意,小心掂量了一下才道:“綠蘿是我從人販子手中買回來的,到我們樓裡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了,她和秦公子的關係是挺密切的,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迷魂招,迷得那個秦公子天天往她房裡跑。”
“憑着綠蘿那姿色在你們樓裡只能算得上是個中等,比她好看的姑娘不知多少,這個秦公子怎麼偏偏就只看上她了?”
“這誰知道,不僅是小姐您納悶,我們樓裡的姑娘也納悶的很呢!”像想到了什麼似得,花姨突然的臉色一變,說話間也帶了幾分欲言又止,“其實說起來,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哦?”蘇顏凉眼皮一跳,故作好奇的拉長了音,千萬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樣。“到底有什麼緣由,花姨不妨直說罷了。”
得了蘇顏凉的容許,花姨才慢騰騰的開口道:“本來這些齷齪醃髒事不應該說出來污了小姐的耳朵的,但是既然小姐問了,我也不凡直說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秦公子看着長得俊秀瀟灑,一副偏偏公子的模樣,但是做起那事來,卻是十足的變態,樓裡先前伺候的姑娘都被他折磨的死去活來,一夜下來,到第二天身上就沒個完整的地方,這樣下來誰能忍受得了,直到後來沁眉去伺候了,情況還好點,估計也只有沁眉能受得了他那樣的折磨,所以每次來才待在她房裡。”
屋子裡臉薄的早就臊得滿臉通紅,花姨是從什麼裡面的人,她們還不知道,這會兒聽到她這樣說,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說得是怎麼一回事,都忍不住在心中暗啐了一句,什麼勞什子不要臉的話都敢說,要不是蘇顏凉有言在先,估計早有人站出來罵了。
花姨說完這話之後,就用眼睛餘光小心的掃了一眼蘇顏凉,見她臉上依舊清冷淡漠,沒有一點羞澀惱怒之意,對她又忍不住多了幾分讚賞,能面不改色的聽完她這話的姑娘家還真不多。
蘇顏凉在心底思量花姨這話說得真假,前世她和秦澤宇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沒聽說過他有這樣的嗜好,蘇顏凉的第一反應就是花姨在說假話,但是突然的想起昨晚她見到的那個秦澤宇。
情緒陰晴不定,表情陰鷙冰冷,被他的眼睛盯着就好像有一種被毒蛇纏着的錯覺。
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當事人親口問問才知道,既然知道了綠蘿就在醉春風裡面,蘇顏凉也不着急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爲她逃跑出去,找了個恩客,非凡騰達了呢!”
“哪能啊!憑她那種貨色,怎麼可能有人看上她。”被蘇顏凉一唬,現在花姨視這個綠蘿就如個燙手山芋,恨不得立馬就跟她撇清關係,再也不認識了。
“竟然人我已經找到了,也就沒有必要驚動官府了,好了,一大早就勞煩花姨跑這麼一趟,顏凉實在是深感抱歉,來人,好好伺候着送花姨回去。”
“小姐說的是哪裡的話,都怪我識人不清,讓賤人鑽了空子,我這就回去把她捆了送過來。”終於得了蘇顏凉的赦令,花姨趕緊的站起身告退。
不一會兒的功夫,花姨就讓人捆着綠蘿送了過來,粗實的繩子五花大綁,身上還罩了一個黑布袋,和綠蘿一起送過來的還有她的賣身契。
蘇顏凉命人將她身上罩得布袋拿開。
綠蘿的那張臉暴露在了空氣中,重見光亮的綠蘿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牀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拉扯了起來,然後用繩子捆住住,矇頭拉到了這裡。
明亮的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綠蘿眯着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外面的光亮,剛準備準過頭來打量一下自己身處何地時就對上了蘇顏凉的那張臉。
綠蘿驚恐的睜大眼睛,這段時間她日日擔驚受怕,就怕有一天被蘇顏凉給找着了,跟在蘇顏凉身邊那麼長時間,最清楚她對那些背叛的人是什麼手段。
“綠蘿,好久不見,你真是讓我找得好苦啊!”蘇顏凉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彷彿是與久未逢面的老朋友重逢。
看着蘇顏凉的笑臉,綠蘿渾身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身子也忍不住的想要往後移去,企圖避開蘇顏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