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其實某心很想說,張嫣然不死的話,某太后和某王爺纔會更加痛苦,你們感覺捏?
------題外話------
在她的輕喚中,張嫣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安寧?”
徐兮之的心頓時揪的緊緊的。
念頭一閃而過,她卻覺得緊緊握在手中的手微微一顫,徐兮之猛的低頭,就瞧見張嫣然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
如果,安寧醒過來還要尋死,她該怎麼辦?
徐兮之茫然的看向天際,杏眼的淚一滴滴的墜落下來,溫熱的淚水落在張嫣然的臉頰上,她輕柔的擦拭去她臉上的血污,那血色刺的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如今……安寧的幸福已經被毀滅了,誰來告訴她,她今後……該怎麼辦?
難道人世間真的有報應這回事,因爲她作惡太多,所以把一切全都報應在她女兒的身上了。她自知罪孽深重,也願意死後下阿鼻地獄,可是卻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願意用盡一切換自己孩子的健康快樂。
她今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她做夢也想不到她捧在手心裡的安寧,竟然會被這樣對待……
另外一件就是今天的事情……
她竟然會喜歡上她的親哥哥——楚離!還因爲楚離情傷的不願嫁人,她有什麼法子,只能用張家一家人的性命作爲要挾,來讓她放棄。
卻有兩件事超出了掌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爲了安寧算了那麼多……想着等她長大了爲她挑一門好的親事,她什麼都爲她考慮到了。
她先前就打聽過張太醫的夫人是個溫婉寬厚的女子,所以才放心把安寧放在她的身邊教養,張太醫這邊有她施壓,所以她不擔心張太醫對安寧不好。她爲的就是讓安寧今後能過的平平穩穩,可以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裡,也讓她能順順利利的過完一生。
當年她以避暑爲由從開始懷孕就躲進行宮裡,直到把她生下來。可她那時候還是皇后,皇帝每次寵幸她之後都會給她喝送子湯,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這孩子她不能放在身邊養着,她沒辦法,只能讓爲她接生的御醫把孩子抱回了家,那御醫就是張太醫。
她就算把徐凡給處死了又怎麼樣,她以前快樂無憂的安寧再也回不來了!
處理完了這些徐兮之的心裡卻沒有任何的輕鬆感,她腳步踉蹌的癱坐在張嫣然的身邊,渾身失去了力氣,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衝出眼眶,緊緊的握住她冰冷的手。
“奴才遵旨!”
“皇上?”小李公公不安的看着皇帝,太后是沒有這個權利罷免官員的,可這會兒卻在執行皇帝的權利,他擡頭看向皇帝,卻意料之外的發現皇帝沒有不滿,甚至還揚了揚脣角,他對着小李子點點頭,吩咐小李子,“按太后說的擬旨!”
“臣……謹遵懿旨……”徐國舅咬牙切齒的迴應。
就聽到徐兮之厲聲道,“徐國舅對弟弟管教不嚴,從今天開始免了國舅的身份!在家裡教育子女,免得徐家再出現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
果然……
徐國舅頭腦一陣發麻,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
徐兮之血紅的眼睛落在徐國舅的身上。
侍衛們當即不敢再多說什麼,不顧徐凡的掙扎,強硬的把他給拖了出去。
“人都是死的嗎!”徐兮之怒視侍衛,“立馬給徐凡給我拖下去,凌遲處死!誰敢求親就以謀逆罪論處!”
“太后娘娘息怒……”
二夫人心頭一凜,她怎麼就該死了?她是女人,女人就應該大度,她男人要出去尋花問柳,她怎麼可能阻止的了?!
徐兮之把怒火轉移到二夫人的身上,“你以爲我不會懲罰你了?你身爲他的妻子卻沒有起到約束他的作用,你也該死!”
“滾開!你們都該死!”
她重重的給太后磕頭,“太后娘娘,求您饒了相公一回,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今後臣妻一定會好好的看着他,再也不讓他在外面亂來……”
二夫人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相公雖然不再和她溫存,可是到底也沒有休棄了她,而且二房的錢財都掌握在她的手裡,到底也給了她這個正室該有的臉面了,可萬一相公死了……那她這輩子就完了啊。
可惜,算盤雖然打得好,可是徐兮之根本就不按照他設想的來!
他原本也就是想着讓徐兮之把二弟的罪名從“侮辱公主”轉變成“強了女子”侮辱公主是死罪,可是強了女子卻罪不至死!同時他也是想着今天能給二弟求情,改天二弟真的脫險了,也會記着他的好,從而把手裡的權利都移交到他的手中……
隨即惱怒的擡頭看向徐兮之,“太后娘娘請慎言,謀逆的罪名臣擔當不起!”
徐國舅呼吸當即一窒。
“罪不至死?!”徐兮之喃喃的默唸,“連辱了公主都罪不至死,你們還把誰放在眼裡!是不是將來謀朝篡位在你們眼裡都是情理之中?!”
徐國舅垂下眸子,眼睛裡都是恨意,“太后娘娘,求您網開一面,二弟雖然荒誕了些,可到底罪不至死……”
這時候場中再次有了變化,徐家的主子們全都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徐國舅也認爲妹妹小題大做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要不然就是一個冒牌的公主,被侮辱了也就被侮辱了,有必要拿自己的親弟弟開刀嗎?興許她根本就是知道他要拉攏老二,所以纔要把老二給除掉!
蘇慕錦暗暗痛快,楚離就該這樣對他!
楚王爺的眼眸瞬間瞬息萬變!
楚離譏諷的揚起脣角,眼神冰冷又不屑,“一個野種,不值得我動手!”
瞧見蘇慕錦眼裡的譴責,楚王爺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他擡起腳步,一步步走的異常的緩慢,眼睛執着的盯着楚離,走到他身邊,他低聲問他,“告訴父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楚離脣角綻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握住她手的力道越發的收緊。
她聽出他言語中淡淡的脆弱和無奈,心中頓時一柔,回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誠摯的道,“楚離……我保證和你一起走到我生命完結的那一刻……”她會傾其一生給予他溫暖。
“別擔心,我沒事!”楚離好笑,他早就學會不在意楚王爺的行爲了,也不會因爲他而被刺傷,如果他要在意的話,早就在知道兩個哥哥的死因之後就嘔血死了。他捏捏她的掌心,“今後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如果楚離想對付張嫣然早就動手了,他有多少種辦法讓張嫣然丟掉小命,有必要在徐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用這樣噁心人的法子嗎!
她咬咬脣,冷冷的看向楚王爺。
習慣……
楚離嘆息一聲,一把把她給拉到了身後,瞧着她霧氣濛濛的眸子,分明全都是在爲他不平。他心酸的同時又覺得暖融融的,握緊了她冰涼的手,低聲道,“隨便他怎麼想,我早就習慣了!”
“不讓!”她堅決不讓!
“錦兒,讓開!”
心裡又涌起一股子心酸,攤上這樣一個父親,楚離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的心揪疼的厲害。
蘇慕錦心中暗罵一聲,只覺得心寒!她擋在楚離的面前,也擋住楚王爺的視線,目光冷厲的看向楚王爺,他那是什麼眼神?!懷疑楚離?楚離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看了二十多年長大的親生兒子,不是撿來的!出了事情就想着是楚離乾的,他有沒有半點身爲人父對兒子的信任!
該死的!
今天的事情不可能這樣巧合的,他懷疑的看向楚離……
目光如電的射向楚離!
他想親自結果了這個畜生!可是他沒有立場!如果他今天動了手,明天京城中就會傳出風言風語,到時候嫣然就真的沒有活的可能了!
楚王爺和徐兮之一樣,眼珠子都是通紅的!
他不提血脈相連還好,越是提起這個徐兮之就越是沒辦法冷靜,長劍猛的一用力,徐凡頓時慘叫一聲,他的兩隻手掌頓時血流如注!
就爲了一個張嫣然一個外人,她就要殺他?!
“我是你二哥啊!”他瞧着徐兮之提着長劍又對着他刺過來,這一次他不躲不避,一把抓住了她長劍的劍身,兩隻手掌頓時鮮血淋漓,“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難道僅僅就因爲張嫣然是她親封的公主嗎?!
他不明白,爲什麼以前他毀了那麼多女子的清白妹妹都不管不顧,爲什麼這一次就非要了他的性命不可?!
有了這個認知,他頓時渾身發抖!
幸好他躲得快,要不然方纔徐兮之一劍就能刺穿他的心臟!她是真的要殺他!不是爲了做戲給誰看,更不是爲了給皇上一個交代!
“太后!我是您的親哥哥啊!”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徐兮之竟然真的敢下手!
徐凡這回躲了,躲得飛快,他身子一滾,像一個球一樣靈活的躲了過去,渾身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
“畜生!”徐兮之血紅着眼睛,眼睛往四處環顧,一眼瞧見了寧奕身邊親衛腰間佩戴的長劍,她“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想都不想的就往徐凡身上捅,“去死!”
他還敢妄想着迎娶她的安寧,他做夢!做夢!
“混賬!”
徐兮之一聽,喉間血腥上涌,一口血險些噴出口腔!手下的力道越發的大了!
“妹妹……”徐凡死死的拉住她的裙襬,也不敢還手,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訴,“我再也不敢了!這樣行不行,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休妻!我迎娶安寧公主,我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我發誓將來一定好好的疼惜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這樣好不好?”
她崩潰的一腳踹出去,瘦弱的身子竟然踹不動兩百多斤的徐凡,踹不動她就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該死的畜生!畜生!你該死!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不殺你難解我心頭只恨!”
沒聽一句就是在告訴她!他這個身爲舅舅的竟然把他的外甥女給凌辱了!
現在徐兮之最聽不得的就是他提醒他們的關係!
妹妹……
“不!太后……不,妹妹你饒了我!”徐凡用力的掙扎,推開兩個侍衛,這會兒他半點都沒有猶豫,“噗通”一聲跪在太后的腳邊,抓住她的裙襬驚恐的道,“妹妹你饒了我這一次,我也是鬼迷心竅了纔會一時起了色心,妹妹你繞過我一次……”他豎起手掌,“我發誓,我發誓今後再也不敢了,妹妹你就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給我一個悔改的機會……”
肥胖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驚恐的瞪大眼睛瞧着太后身邊的兩個侍衛上來就要把他給拖出去,他終於害怕了。
可是……
徐凡也愣住了,瞧着徐兮之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他頓時慌了!事情從一開始甚至到方纔他被皇上的親衛給抓住來他都沒有驚慌過,因爲他有恃無恐!因爲他就是仗着他是太后的親哥哥,所以沒有人敢懲治他!他就是算準了哪怕是事情敗露了,太后生氣歸生氣,可是也不會把他給怎麼樣,所以他沒有驚慌,所以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給張夫人一腳,還敢口出狂言!
太后娘娘竟然爲了義女要處死自己的親哥哥?!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
“來人!來人!”徐兮之顫抖着手指指着他,“徐凡凌辱皇家公主,罪該萬死!現在立馬給我拖出去,凌遲處死!”
她的女兒,她的安寧被他給凌辱了,他竟然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他該死!
徐兮之喘氣如牛,胸口起伏不定。
“畜生!畜生!”
一聲巨響,響亮的巴掌印在徐二老爺的臉上,力道之大讓他的臉上當即就冒出五根鮮紅的指印。他瞪大眼睛看着徐兮之,卻在接觸到徐兮之眼底的冷厲時訕訕的閉上了嘴。
“啪——”
他倒要瞧瞧徐兮之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她要包庇徐二老爺,那也要瞧瞧他會不會同意!
他剛欲開口,卻見徐兮之整個人都飛身撲過去,他腳步一頓,頓時停留下來。
徐家的人欺人太甚,今天別說太后要管這件事情,就單單是張嫣然身爲大周朝的公主被人強暴了,還被如此侮辱,而且徐凡還絲毫沒有悔改的樣子……他就不會不管此事。
寧奕面色當即就是一冷!
徐凡卻沒有做錯事情的樣子,蠻橫道,“叫喚什麼叫喚!我就是把你女兒強暴了怎麼樣?!小爺瞧得上她還是他的榮幸呢!”
他力氣太大,張夫人直接被他踹飛出去,狠狠的跌在地上,臉都蹭在青石板上,磨出一臉的傷痕。她當即吐出一口血,捂着肚子臉色慘白的起不了身。
徐凡被寧奕的親衛提着領子從假山裡提出來,臉色相當之難看,他本來沒有打算還手的,可是張夫人這個時候發了瘋一樣的,一拳一腳落在身上疼的要死,他再也忍不住,一腳把張夫人踹出去老遠。
張夫人一瞧見他,整個人都發瘋的撲了上去,對着徐凡又踢又踹,“畜生!禽獸!我和你拼了——”
不多時,親衛就把面如死灰的徐二老爺從假山的出口給提了出來!
“是!”
“什麼聲音?”寧奕喃喃,揮揮手示意身邊的親衛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徐凡摔倒在地,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
這個時候假山外的氣氛緊繃的厲害,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響,就連身爲帝王的寧奕都沒有在這個時候挑釁太后,所以外面的情況可以說就是掉一片落葉在地上大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這樣劇烈的聲響?
肥胖的身子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砰——”
他這邊石壁太過光滑,而他整個肥胖的身體都貼在假山上身體卻沒辦法支撐太久,再加上假山裡面也鋪滿了青石板,地上雪水劃開,太滑了,他過於小心翼翼反而一個不慎,滑倒在地!
可是吧,有時候越是緊張就越是容易出錯。
他現在只期盼着徐兮之能夠冷靜下來,然後等她從暴怒的情緒中走出來,然後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要不然他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假山中的徐凡一直貼着石壁聽着外面的動靜,方纔聽到徐粉黛那個死丫頭把他給供了出來他心裡就有了極爲不好的預感,此時聽到妹妹森冷的語氣和她口中的“禽獸”二字,只覺得從腳底板一直涼到頭髮絲,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緊緊的貼着石壁,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被人發現了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徐兮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切的恨過一個人,就連當年爹爹強迫她入宮,強迫她和楚瑜分開,她都沒有這樣恨過!她恨不得讓徐凡死在她的面前!
他連禽獸都不如!
禽獸!
她死死的咬住下脣,口腔中一股子血腥味,她努力着不讓自己暈厥,指甲深深的陷入汪航遠的手臂,等着眼前陣陣的眩暈過去,她才血紅着眼珠,一字一句道,“把徐凡那個……禽獸,給我找出來!”
徐兮之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這樣憎恨一個人!這一刻徐凡不是她的二哥,而是她最仇深似海的仇人!
她一定會活不下去的!
不不不!
安寧被人姦污就已經受不了要自盡了!如果讓她知道姦污她的人是她的親舅舅……
亂倫兩個字像是一個巨大的石杵,把她的神志徹徹底底的搗碎!
這些年來他毀了多少個青白的女孩子,這些她都可以當作沒看到,甚至對他是縱容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竟然把魔爪給伸向了安寧!
那是他親外甥女啊!他多大年紀了,還敢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下手!
他怎麼不去死?!他怎麼下得了這個手!
可到如今,她的親生女兒,竟然被他那個做舅舅的二哥給強暴了!
“啊——”徐兮之瘋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要撥皮抽筋的對象竟然是她的親二哥!把事情連貫了想了一遍,她立馬就想到了,她那個二哥連她都敢肖想,當初她未出閣的時候他曾經多少次用那樣污穢的眼神盯着她看!她爲了躲避這個二哥是費勁了法子,幸好那個時候爹爹還在人世,有爹爹護着,他就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敢付出行動!後來她就進了宮,做了皇帝的女人,宮規森嚴,她多少年都沒有見過孃家人,還是後來做了太后之後才慢慢的和孃家人接觸頻繁了起來,這些年來,二哥也再也沒有對她用有任何不軌的行爲和眼神,她漸漸的也就忘了這件事情……
哈哈,親生女兒被自己的親哥哥姦污,這算不算是報應不爽!
驚愕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楚離很快就回過神來,他瞧了瞧躺在地上的張嫣然,又瞧了瞧臉色慘白如紙的徐兮之和楚王爺,脣角緩緩的勾出一抹殘忍的笑來。這件事情他倒要看看徐兮之要怎麼處理!
蘇慕錦的臉色更是沒辦法說了,她算計的女人明明是徐粉黛,可誰來告訴她,爲什麼這個時候卻被換成了張嫣然?
楚王爺也不敢置信的倒退兩步,臉色白的嚇人。楚管家同樣震驚的瞪大眼睛,就連楚離都忍不住露出驚愕的表情來。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徐兮之彷彿被雷劈了一般,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轟!
“是……二叔……”
徐兮之咬緊了牙關,冷聲喝道,“是誰?!”
徐粉黛點點頭,毫不猶豫的道,“瞧見了!”
話語有些艱難。
此時的她一身杏黃色的抹胸長裙,長裙半鏤空的樣式,的的確確有些單薄,而安寧身上蓋着的那一件杏黃色的大裘的確是粉黛的。她抿抿脣,“可看到了……行兇之人?”
經過徐粉黛的提醒,太后立馬把目光落在徐粉黛的身上。
一想之下,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她當即不再猶豫,沉聲道,“臣女聽到假山之中有動靜傳來,剛帶着小丫頭走過來就瞧見了公主光裸着身子重重的撞到假山上,臣女一驚之下顧不得別的,瞧着公主血流過多,也不敢輕易移動,就把大裘放在地上,讓小丫頭把公主給擡了上去……”
這個時候姑母如果不找到一個出氣筒,根本就不會罷休,而她如果不把二叔給推出來,那麼作爲一家之主的爹爹恐怕麻煩就大了。而且她並不認爲這件事情能瞞住人,堂堂一國公主在國舅府裡喪失了貞潔,就不是爲了張嫣然,單單是爲了皇家的顏面,這件事都不可能輕易罷休。
“回太后娘娘,的確是臣女發現的!”徐粉黛沒有等太后開口就自動自發的走上前來,回憶着先前發現張嫣然的情況,緩聲道,“方纔臣女回院子裡換衣裳,在院子裡呆了一會兒,不多時出門走到這裡就聽到有聲音傳來……”徐粉黛微微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二叔給供出來。二叔他是徐家的人,而且是爹爹想要拉攏的對象,如果把他給供出來了,恐怕……可她瞧了瞧姑母鐵青的臉色,立馬就做出了決斷。
“是……是,二姑娘……”小丫頭臉色慘白,一點都不敢隱瞞,慌忙道,“是二姑娘發現了公主讓奴婢去給您報信的……”
她指着那丫頭,“你說!方纔是誰發現了安寧公主的?!”
太后轉頭看向先前報信的小丫頭。
張夫人這時候只知道哭了,她身份低,就是想給嫣然報仇也根本沒法子。
所有人大氣兒也不敢喘,都說君王之怒浮屍百里,可太后一怒那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的。
對一個小丫頭殺了也就殺了,畢竟是因爲小丫頭的失職,所以公主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脫了衣裳杖斃?那小丫頭恐怕就是死也閉不上眼睛的,看來太后真的是怒到極點了……
哀嚎聲漸漸遠去,所有人都忍不住額頭冒冷汗。
“太后娘娘不要啊……娘娘……娘娘——”
話音一落,當即就有兩個侍衛架着銀心的胳膊把她往外拖。
徐兮之一腳踹開銀心,厲聲道,“來人,立馬把這小丫頭給哀家拖出去,扒光了衣服拉到前院杖斃!”
饒命?那誰來給她的安寧一條生路?!
誰能想到姑娘一個太后親封的公主在國舅府竟然被人給侮辱了,誰能想到有人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膽子。
她也冤枉的很啊!
她冷汗淋漓,瞧着太后越來越陰鷙的面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饒命啊,真的是我家姑娘不讓銀心跟着的啊……”
銀心害怕的渾身顫抖,瞧見太后射過來銳利的眼眸,她慌忙解釋,“大約,大約一個時辰之前奴婢和姑娘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之後就來到了三房的後院裡,奴婢瞧着……瞧着姑娘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很是擔憂……想讓姑娘早些回府,可是姑娘,姑娘她不同意,非要說心情不好自己要出去走走,奴婢想跟着……可是姑娘說不用奴婢跟着,奴婢瞧着姑娘發了火,就沒敢跟上去……方纔眼瞧着要鬧洞房了,奴婢看着姑娘還沒有回來,心裡就着急了,到處去找姑娘,可是一直也找不到……”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徐兮之眼神銳利的像黑夜裡的鷹,她冷聲問,“你是你們家姑娘貼身丫頭,你們姑娘爲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你給我說!”
銀心是張嫣然貼身丫頭中的一個,是張嫣然的心腹。她家的姑娘出了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太后,就是夫人都不會放過她,她嚇白了一張臉,如今只能祈求太后和夫人能放過她一家老小!
“奴……奴婢在……”
徐兮之面上的冷厲更甚,怒喝,“銀心!”
太后含怒的問話誰敢回答,這個時候誰都不想撞在槍口上,所以衆人很有眼力見的垂頭不語。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由着汪航遠扶着她起身,徐兮之脫下身上的大裘,覆在了張嫣然的身上,她的大裘厚重,正紅色的大裘越發顯得張嫣然的臉色慘白。她瞧着張嫣然失血的面容,眼睛裡漸漸的匯聚出陰鷙的風暴。
徐兮之緩緩的擡起頭來,失神的眼神一點點的匯聚起銳利的鋒芒!沒錯,她的安寧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人給姦污了,今天不管是誰做的,她一定要生吞活剝了那人!
“太后娘娘!”汪航遠瞧着癱坐在地上的太后,慌忙上前去扶她,沉聲道,“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是誰對公主做了這樣的事情!公主性子剛烈,爲了名節連性命都不要,太后娘娘要給公主做主啊!”
“安寧!安寧!”
索性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落在太后和張夫人的身上,倒是沒有人瞧見楚王爺的動作神情。
楚王爺也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的退後兩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張嫣然裸露肩頭上的痕跡,拳頭一點點的捏了起來,指骨都在劇烈的作響,額頭上青筋直冒,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這樣憤怒過了,可這會兒他真的有要殺人的衝動!
她的安寧那麼善良單純,那樣的無知純良,是誰!是誰生生的把她的美給撕碎了!今天這裡那麼多的人,這件事傳了出去她的安寧以後該怎麼活?她該怎麼面對世人?!
冰冷的青石板上還有水漬,那寒氣順着身體一點點的往上升,幾乎要淹沒了她。
欲哭……無淚!
這個時候她有什麼立場哭?!她瞧着已經哭的說不出話的張夫人,杏眼裡含着一汪水,可是那水卻無論如何都落不下來。
她想哭,可是不能!
喉嚨緊的幾乎沒辦法呼吸,她雙目呆滯無神,怎麼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的安寧還是個大好年華的姑娘,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的安寧……
安寧……
她扶着汪航遠的手臂,眩暈過去之後才抿着嘴脣,腳步虛浮的走到昏迷中的張嫣然身邊,手指顫抖的掀開大裘的一角,只一眼,她就再也承受不住,無望的跌坐在地……
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黑,連番打擊之下,她幾乎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