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怡輕輕的拍了拍瑾悠的手,溫聲說道:“你好好的將養着,我明個兒再來瞧你。”
瑾悠微微頷首,目送着孫嘉怡離開,這纔將目光移向沈珺昊,柔聲說道:“我沒事兒,太醫說,只是身子有些虛弱,並不礙事,將養幾日,也就好了。”
沈珺昊在架子牀前坐了,眼神中,帶着深深的自責,“都怪我,我自己一個人來大理就好了,不該帶了你一起來。”
沈珺昊原是想着,將瑾悠一個人留在寧朝,他放不下心,生怕寧朝皇帝蕭宏峻會對瑾悠不利,所以他纔會帶了瑾悠一同來大理,且沈珺昊心裡也明白,瑾悠實際很惦記孫嘉怡等人,想要回來瞧瞧。
瑾悠柔聲說道:“我原是也不放心孫嘉怡和二姐姐的,所以也想跟過來瞧瞧,只是沒有想到……”
論自責,原是瑾悠該自責的,瑾悠抿了抿脣道:“我應該多注意身子的,竟是連有了身孕都不知曉,萬一……”
瑾悠有些不敢想象,萬一她……她怎麼對得住沈珺昊。
沈珺昊小心翼翼的拉着瑾悠的手,此刻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對於女子有孕一事,他着實不大懂得,當年王氏懷着董詩雪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關心過……
“以後還是讓蔣嬤嬤將內院的事兒交給旁人做,讓蔣嬤嬤守着你,我放心一些。”這次的事兒,說到底是瑾悠和沈珺昊沒有經驗,若是蔣嬤嬤一直貼身伺候着瑾悠,不會不知道這事兒的。
“恩,好。”瑾悠很乖順的應了,忍不住說道:“可這樣一來,我要修養半個月的功夫,暫時不能回了寧朝去……”
沈珺昊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但是他很快便回道:“沒事,都說前三個月是很不安穩的,你我索性在大理多待三個月,等着年下再回去。”
“那怎麼能成?寧朝那邊……”
寧朝那邊的情勢有多嚴峻,沈珺昊和瑾悠都清楚,若不是因爲昭陽公主給了沈珺昊一份兒大禮,沈珺昊根本就不會來大理,幫着昭陽公主掩人耳目。
沈珺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瑾悠的小腹,低聲說道:“沒有什麼比你的身子更重要的事兒,至於寧朝,也許我不在,蕭家的人會更鬆懈一些。”
如今齊王被送回了邊陲之地,原本這個計劃,是大元朝王上要與三皇子蕭澤寒一同謀劃了的,可齊王的突然插入,給了三皇子蕭澤寒一個機會,索性就成全了齊王。
齊王成爲了冤大頭,再次被送回邊陲之地,他還以爲,是自己贏得了勝利,以爲自己對昭陽公主的這一擊,換來了與大元朝王上的結盟,卻不知道,大元朝王上早已經跟三皇子蕭澤寒做起了旁的交易。
“齊王已經不足爲慮,只等着時機成熟,將多羅郡王帶回寧朝,讓他尋到就是,而且齊王是皇帝蕭宏峻的一步暗棋,我暫時不動他,會讓蕭宏峻鬆懈。”
“至於王子瑜……憑他折騰,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前路已經給他堵死了,晾他也鬧不出個什麼大天來。”
沈珺昊說的很有信心,讓瑾悠心裡有些微微的安心,但是瑾悠心裡也清楚,寧朝那邊沒有那樣的輕鬆,她和沈珺昊,到底是外來者,想要一舉成爲寧朝的君王,談何容易,沈珺昊不過是爲了不讓她擔心。
沈珺昊看到瑾悠的眉頭微微凝着,聰慧如瑾悠,如何會不瞭解寧朝的形勢呢?
沈珺昊握着瑾悠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氣,很堅定的說道:“別想太多,你如今的關鍵,便是好好的將身子養好,爲我誕下沈家的血脈,旁的事情,自有我去處理。”
瑾悠也不願意成爲沈珺昊的負擔,順從的點頭說道:“一會兒我便修書一封,命人帶回寧王府,跟寒煙姐姐說一聲,要勞煩她多多用心,掌理着寧王府的事宜了。”
沈珺昊輕輕的撫着瑾悠的鬢髮,“不用你費心,我會將隨雷派回去,一切事宜,他和隨風自然會安排周全,且……”
沈珺昊有些遲疑,不知道這個時候跟瑾悠說這個,會不會有些不大好。
聽出沈珺昊的遲疑之色,瑾悠定定望着沈珺昊,等着他的後半句話。
沈珺昊因爲瑾悠有孕,已經歡喜過頭了,也就沒有那麼守口如瓶,帶着抹笑意道:“馬元童跟朱寒煙……也許等咱們回府,就能吃他們二人的喜酒了。”
“馬元童和寒煙姐姐?”瑾悠一時有些消化不過來,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清楚?”
瑾悠自認在寧王府的時間不短,大部分時間都是與朱寒煙在一處的,怎麼朱寒煙就與馬元童在一處了?
沈珺昊輕輕的擺了擺手道:“我原也是不清楚的,還是隨風跟我提及的,說是朱寒煙已經主動尋了馬元童幾次了,看着那個勁頭,朱寒煙是心儀馬元童的。”
沈珺昊和瑾悠這邊說着馬元童和朱寒煙的事兒,沒用了三天的功夫,隨雷等人已經快馬加鞭的趕回了寧王府,將沈珺昊和瑾悠要留在大理三個月的事兒說了。
馬元童坐在書案前,眉頭皺的有些深,半晌才沉重的與隨雷說道:“你這幾日,沒有在寧朝,不大清楚這邊的情形,寧王走後,蕭家的那些個後裔,便開始耍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火狐館和玲瓏閣都受到了影響。”
“皇帝蕭宏峻自然是不敢對寧王的產業動什麼手腳,但這般任由蕭家的那些個紈絝子弟折騰,寧王府怕是也會損失慘重!”
“更重要的是,寧王不在寧朝,蕭宏峻等人怕是會愈加的變本加厲……”
隨雷不知道,事情已經嚴峻到了這個地步,擔憂的看向馬元童道:“王妃有孕,自然不能受奔波之苦,王爺怕是怎麼也不會回來的,寧朝這邊……”
隨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隨風在外頭喚了一聲,“寒煙小姐。”
馬元童和隨雷止住話頭,朱寒煙將隨風也喚了進來,看向三人道:“寧王與寧王妃暫時不能回來,寧王府的事兒,便只能咱們四個做主了!多說無益,此時商議出一個對策來,纔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