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銀二人說話的時候,眼前走來一顫顫巍巍站不穩的人影。
金子想上前去阻止,卻被銀子擋住了。
“王爺與王妃之間的事,我們不敢插手,還是你想被王爺給打了出來?”
被銀子這樣一說,金子頓時把伸出的手給收了回來。
醉醺醺進來的宋臨辭這會兒正在想,阿楚竟然不讓他進門?這院子裡,鎖了一道又一道。
防誰呢這是,若不是他又功夫,肯定就被鎖在外面了。
倒是她跟前的兩個丫頭還識趣,在他來的時候走來,宋臨辭走路雖是顫顫巍巍,卻耐不住人家是當過將軍的主兒,龍行虎步,走的十分穩當,門是無法進去,這窗子可是開車。
金銀二人蹲在園子裡的抄手走廊中,夏天黑夜裡,在這處呆着,那不是出來喂蚊子嗎。
窗子被推開,宋臨辭站在外面瞧着裡面的女人,悶聲咕噥,“還是回家好。”
晚上天熱,阿楚便帶着擎之睡在軟塌上,方纔聽到外面有聲響就知道肯定是宋臨辭,奈何困的厲害,不願意睜眼,這纔剛迷瞪睜了眼睛,瞧見一雙黝黑泛着幽光的眼眸,正盯着自己。
外面夜色清淡,正好把宋臨辭那渾身的狼狽樣給照了起來,阿楚心中一疼。
少年夫妻走到這兒,到底是有感情的。
但當聞到他一身的胭脂香粉味了,這心裡可就瞬間涼了下去。
“落得一身狼狽纔到我這屋裡裡,你怎生不直接入了那溫柔鄉不出來。”她起身跪坐在軟塌上,瞧着窗子外面的男人。
她以爲自己輕聲呢喃的話,他聽不到,卻不曾想,宋臨辭一雙眼眸緊盯着她,她說的每一句都記在了心裡。
見他靠在窗子一側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莫名的添加了幾分說不出來的美感。
阿楚嘟囔又說,“好生生的鬍子不知被誰給刮的,瞧着一口一愣的,出門也不知道寒磣。”
宋臨辭晃晃頭,努力站穩了自己腳步,傾身想去碰窗子裡面的人,卻一個嬌軟沒站穩,差點摔了下去。
“阿楚,給我開開門,外面涼,我想抱着你睡。”他眼睛微眯,似是困的不行。
阿楚不情願開門,輕聲冷淡的說,“我摟了別人家的男人睡,你還是去旁處吧?”
“誰?你敢摟着誰睡?看老子不宰了他。”
沒等阿楚反應過來,見宋臨辭直接從窗子裡撲了過來,雖說是人醉酒未醒,可這矯健的身子,倒是絲毫不差。
直接撲倒壓在她身上,一手放在她腰上摟着,一手放在她屁股上護着,“沒摔疼你吧。”
這般溫柔繾綣的聲音,倒是不常見,讓阿楚覺着,似是回到了之前兩人剛新婚,一直纏綿於牀榻的時候。
沒由的,這臉就突然紅了起來。
宋臨辭像是不知饜足,但微眯的眼睛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狼狽,運功不當,差點把媳婦給砸死了。
感覺他寬大的手掌在自己臉上摸索,阿楚心中一陣異樣,知道他現在正盯着自己。
阿楚低首,不敢直視,心砰砰的跳着。
宋臨辭的手不似富貴人家的手一般白皙修長,他的手如他的人一樣寬大粗糙,裡面帶着厚厚的繭子,她知道,就是因爲這雙手,纔給他堆砌起了現在的富貴。
平日裡握槍殺敵的手,此刻不知覺見已經鑽入到她的衣服。
阿楚當下伸手壓住,見他另一隻手放低自己,探入不該去的地方,阿楚併攏雙腿。
“你若是再敢動一下,我就大喊大叫,說王爺是登徒子,浪蕩子。”
“你是我的妻子?”低聲帶着幾分抑制不住的情愫。
“何爲妻子?若我只是你牀上發泄的對象的話,你後宅養的那些女人,同樣可以,何必只來我一人這裡?”阿楚推開宋臨辭,面色清冷,眼眸淡漠。
“就是要,也只要你一人,我碰不得別人,噁心。”
“你說什麼?”阿楚沒聽清楚,卻被他抱在胸口。
“夜晚去了綺夢樓,沒碰到女人,我只要聞到裡面的味道,就渾身難受,直接吐了出來,這不,就立刻回來了,奇怪的是,我那處生疼難受。”
宋臨辭覺着這喝了酒後,怎生那處卻疼得厲害了,方纔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難道是因爲現在抱着阿楚所以有了反應?
在宋臨辭抱着自己的時候,阿楚也感覺到了,他的反應,阿楚滿臉紅色,啐罵他,“你在外面惹了一身火,卻想到家裡抱我,你敢動我半分,且就試試。”
“當真要試試?”他這般手中力氣一重,摟着她就要親熱。
也就在阿楚抗拒不從的時候,一個胳膊掃到了擎之,小傢伙被打醒了,這會兒蹭的一下從軟塌上起來,乖乖巧巧的坐在軟塌上。
瞪眼圓大而清明的眼睛看着,像是妖精打架的兩人。
“爹爹,你壓着我娘做什麼,趕緊下來,我們要睡覺了。”
擎之坐在原處,看着許輕遠,等了一會兒見他不鬆手,這才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往下拉。
“爹爹你身上好熱,像是火一樣。”
“娘,你身上冰冰水水的,你抱着擎之睡覺好了。”
這兩個沉默的大人被擎之摸了一遍,最近選擇抱着阿楚睡覺,說來也是喜歡,旁人都是熱的難受還出汗,溼噠噠又黏糊糊,她可倒好渾身上下冰涼清爽,怪不得宋臨辭總是喜歡抱着她,夏天抱着舒服啊。
兩個男人都抱着自己,阿楚頓時無法掙脫,瞧了下宋臨辭,還不趕緊給我鬆手,晚上自己去牀上睡,我還要帶着擎之。
“可是我疼的厲害,若是不出來,阿楚你晚上也無法睡覺。”他不多說,就是抱着她,不撒手。
擎之見狀也學着宋臨辭的樣子,兩個肥肥的小胳膊,圈住了阿楚的脖子,“娘,抱抱。”
“你們兩個是要累死我嗎?”
“沒有。”
一大一小的兩個男聲同時響起,阿楚左右看了一下。
掰開宋臨辭的手指,接着又把擎之抱到了一側。
“今天晚上如果想在這裡睡,就安分守己,若是想做其他的事情,趁早離開。省得一會兒我可叫人來了,想必若是別人進來,看到你堂堂王爺,竟然如此落魄狼狽,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阿楚看着宋臨辭,見他臉色緋紅,雙眼深沉,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她脖頸裡鑽,只聽他咕噥兩聲,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阿楚想着,今晚只能如此,既然趕不走宋臨辭,只能阻止不許他攻破自己的最後一層防線。反正今晚是,絕對不允許他做任何事情的。
宋臨辭像是八爪魚一樣緊緊地抓着阿楚,就差把雙腿蜷在她的腰身之上。
阿楚匍匐在宋臨辭的懷中,旁邊又躺着一個擎之,左右盡是爲難,不知如何進退。
這一晚上只能如此,兩人僵持不鬆手,但是卻不能做任何事情。
窗子微微開着,外面的暖風陣陣的襲來,吹拂在窗子之內,軟榻之上的一家三口身上,擎之轉了個身呼呼的又睡着了。
越是到黎明之時,感覺身上的男人,體溫逐漸升溫,只燙的阿楚,呼吸了兩聲,卻不知道宋臨辭的體溫升得如此之高是什麼原因。
等她睜開眼睛,卻發現宋臨辭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雙眼佈滿血絲,眼眶紅腫,一夜未睡。
而阿楚前半夜睡了一宿,中間雖是被折騰醒了,但在下半夜的時候也睡了有一個半時辰左右,倒是不覺着累。
宋臨辭確實與平日裡瞧着不同,阿楚猶豫了下,伸手扶在他的額頭,摸了一下,發現滾燙。
頓時,擔心起來,莫不是他發燒,這才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把脈起來,這一瞧,倒是發現了異常。
“你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什麼東西?瞧着你的脈搏像是中毒之狀。”
阿楚說話的語氣,帶着緊張忐忑擔憂以及對未知的害怕,宋臨辭怎麼可能會中毒?他這幾日一直在府中,沒出過遠門。
最近的一次,便是昨日晚上,他在花街柳巷之中與窯姐兒的勾搭糾纏,莫非是染上了花柳之病?
宋臨辭擡起一手,寬大的手掌撫摸在阿楚的臉頰之上,從她的眉眼之中,到臉頰,再到她的脣瓣。
看到她擔憂自己的神情,宋臨辭眉眼之間卻帶了笑意,輕聲說道,“阿楚,若是我真的得了不知之毒,你就徹底解放了,再也不用因爲我纏着你,而心生厭惡。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和我說和離了?”
阿楚好看的眉頭皺起,看着宋臨辭,反而覺着他是不是因爲不想和自己和離,所以纔給自己下了藥?
但確實不太現實,他不可能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和離與不和離,只是她們二人之間嘴上說的問題。
阿楚覺着自己並沒有非要強勢的和宋臨辭做到和離,她只是嘴上說說,想讓宋臨辭最近消停一會兒。
這纔看向他說着,“你難道就是爲了不與我和離,所以才,往自己身上下毒?”
宋臨辭聞言,突然笑了起來,“你當我傻,往自己身上下毒,不過看到阿楚如此的擔心我,我想這個毒還是中的,有所價值的。”
“如此說來,你還是真傻。”
阿楚直接忽視宋臨辭身上以及臉上的異樣,抓起他的手,左右看了下,眉頭緊鎖,這毒有些奇怪,像是中了媚藥。
阿楚拍了一下宋臨辭的臉,讓他睜開眼睛,直接問他:“昨天你去花樓裡面,都吃了些什麼東西?有沒有人餵你喝過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不該喝的東西,宋臨辭想了一下,嘴角勾起抹笑看着阿楚,笑道,“不該喝的東西倒是沒有吃,那酒水確實喝了不少,阿楚,你是想到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阿楚冷眼瞪着他,“想死,你就什麼都別說,不想死的話,就把你吃的東西全都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中了一種毒,江湖中傳說的,骨媚散。”
宋臨辭皺眉不解的看着阿楚,問道,“骨媚散,這是什麼毒?我好像沒有見過,也不曾聽過。”
“你沒聽過的都多了去了,這個毒有點像合歡散,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自己那兒有點不太尋常,一直處於亢@奮狀態,而且,很難消腫。
從昨天晚上你一直渾身滾燙,到今天早上,滾燙不消散,而且,你那處……自己你自己明白,我不願意與你多說。
這便是,骨媚散與合歡散的不同之處,這個藥會讓你一直處於這種狀態,直到最後,精盡人亡。”
這個時候宋臨辭知道自己不是和阿楚開玩笑的時候,收起眼中的笑意,沉聲問道,“可有解決的方法?”
“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
阿楚不知爲何給了宋臨辭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其實,她更不願意說,這個藥,雖是不能完全解除,但是若有一女子,與他交合,便能一直緩和這種症狀,直到找到下毒之人,問他拿出解藥即可。
只是,阿楚擔心若是自己說了這個解決方法,宋臨辭肯定是饒不了她,只能是夜夜被騎在身下。
見她雙眼閃爍,眼神不定,宋臨辭就想到了,阿楚肯定會有解決的方法,因爲她的醫術是無人可比的。
“阿楚只管說是什麼方法,你且說就是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除這個毒?”
阿楚看着他,搖搖頭,說道,“這個毒暫時不能解除,只能緩和,若是想痊癒的話,便去找下毒之人,這是唯一的方法。”
“下毒之人?這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如何找得出來,先暫且不說。阿楚你且告訴我如何緩和?”
因爲現在他那處着實疼的厲害,若是不得到緩和的話,今日怕是都無法下榻。
想要徹底去除,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不如就先暫時緩和着,解藥再派人去找。
阿楚頓了下,眼睛實在是無處可放,但還是瞧着他的眼神直接對視過去。
說道,“若是將緩和的話,只能找女人與你交合,這是目前來說唯一能緩和這種毒的方法。”
這也是宋臨辭唯一能想得到的方法,他早就想抱着阿楚狠狠的做一次了。
“那還等什麼,過來媳婦兒,我抱着你,咱們去內室做。”
見宋臨辭伸手過來,阿楚閃了一下肩膀,直接躲了過去,這纔看着宋臨辭,立正言辭、十分嚴肅的說:
“我不願意,不願意與你做這事,只是爲了緩和你中的毒。而且這種毒到底是怎麼來的,你我心中應該都清楚。你從花街柳巷之中出來,身上帶了這種毒,卻想從我身上得到緩和,臨王爺,您覺着,阿楚能答應你嗎?”
宋臨辭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之中,阿楚雙眼冷淡,十分不悅地看着自己。
宋臨辭心中一個咯噔,頓時覺着,有那麼一下像是失去了她似的,心疼的厲害,彷彿整個身體卻沒了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做了一個決定,這才問,“這個毒若是沒有得到緩和,我能堅持多長時間?”
阿楚擡頭,震驚地看着他,“你,你後院有那麼多女人,爲何……”
剩下的話阿楚並沒說完,卻被宋臨辭打斷,“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反悔,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我活着,就會信守承諾。”
僅憑他一句話就能打動自己,阿楚的心從來就沒有這麼軟。但是,看到他這般深情,阿楚的心微微動容起來。
她折身從牀榻之上下去,抱着擎之,給了外面之人。
“帶着小公子先下去。”阿楚淡淡的說着。
金銀二人看着阿楚,“王妃昨天晚上之事。”
“無礙,你們去準備些冷水過來,提到屋內,還有,今日不許讓人進來打攪我。”
擎之被阿楚送出去,小臉上滿是不悅。
“娘不公平,爹爹在屋裡,卻把擎之趕了除了出來,擎之哪裡不必爹爹好了。”
“他是你爹,你還能和爹爹掙,瞧你出息的。”
阿楚瞪了他兩眼,這混小子,瞧不出事來了,你老子爹都中毒了。
金銀瞧着自家王妃,昨天晚上還生氣發怒了,今天這就開始照顧王爺了?還不許人進去?
“王妃,王爺沒事吧?奴婢讓廚房煮了醒酒湯,這會兒已經準備好了。”
“對,從昨天晚上王爺到了這裡之後,那醒酒湯就一直備着呢。”
“不必了,你們出去找了孔鯉生和李赫過來,在院子裡等我。”
她倒是得好生問問,出去嫖了次姑娘,什麼都沒幹,弄了一身毒,是如何來的?
在屋裡偷偷聽着的宋臨辭,這會兒嘴角帶着輕笑,他就知道阿楚是最關心自己的。
但,問題是這個毒是如何來的?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喝酒,孔鯉生出去找了兩個姑娘,在那兩個姑娘沒進來之前,房間裡也只有一個送酒的老鴇初入,並沒其他人……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窯子裡自己下的毒?
宋臨辭如是想着,等到阿楚叫了孔鯉生和李赫進來,就清楚了,這種毒到底是怎麼來的。
孔鯉生與李赫沒來,倒是金子提着一桶水來了,提到阿楚跟前,“王妃,這水是剛從井裡打出來的井水,非常涼,奴婢幫你提進去。”
“不用了,我自己提的動。”
怎麼能讓金子進來,這會兒的宋臨辭正脫了衣衫躺在牀上,身上未着絲縷。
她本就是農女出身,乾的一手好活,提着水就走了進去,順道把們關上。
宋臨辭聽到聲音,剛要起身,卻感覺身下一陣疼痛,“阿楚……。”
“你就別亂動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孩子爹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你。”
“你心在是要作何?”宋臨辭見她把水倒在木桶裡,像是……。
“你自己起身,坐進去,好生泡着,等裡面的水溫了,我再幫你換。”
“你讓我泡冷水?這能緩和嗎?不如我們就直接……”他還以爲阿楚試想就義獻身,成了一番美事呢。
“你想的倒是不少。”
“的確不少,什麼姿勢我都想好了。”
瞧他還能貧嘴肯定是不疼的,阿楚拿着了衣服故意砸在他某處,聽到他疼的抽了一聲,阿楚輕哼。
“趕緊進去,試試。”
其實她也不清楚這個法子是否可以,暫且就先試試吧。
“你都不清楚,就讓我進去?你看我這樣子,雙腿不能走道兒。”中間疼,雙腿連走路成都了問題。
“那你大步走,開叉走,這樣就不疼了吧。”她悶聲,其實很想笑,但是看到宋臨辭如黑煞般的臉,頓時不敢笑了。
怕他一個巴掌招呼到自己頭上。
“阿楚,你能不能親自過來幫我,我發毒誓,我真的沒碰任何女人,若是我碰了……。”
沒等宋臨辭繼續發誓,阿楚直接踹了他一腳,直接踢在屁股上,“說什麼話,趕緊跳進去洗。”
“開不了步子,我進不去。”
這木桶的高度,還真是現在對宋臨辭來說真的有些高,他一動,那兒就晃,這一晃就疼的厲害。
“我給你那個椅子,你往上踩。”
她還真去搬了椅子,宋臨辭悶聲,疼痛自己認命的跳了進去,等阿楚轉身過來,見宋臨辭已經在水裡泡着了。
她走到跟前,把瓶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這是她從空間裡拿出來的藥,是能解百毒,不知道這骨媚散,是否能解,這毒本就來的蹊蹺,而且,他應該是昨夜中的毒,現在想徹底解掉?
阿楚想着,不如給他一年苦頭吃吃,看他還想往那勾欄院裡跑。
宋臨辭赤身**的坐在木桶裡面,渾身肌肉,噴張有力,身上紋理張弛有勁兒,見他趴在木桶邊緣,一雙眼睛,帶着水霧看着她。
“現在感覺如何?”她伸手攪拌了下木桶裡的水,冰涼的水竟然成了溫水。
探入水中的手沒抽出來,被他抓着一直往下按,“你自己感覺,還疼着呢。”
“你是活該。”她臉色爆紅,無恥之徒,這藥就不給他用了,先疼他兩日。
“真疼,阿楚,我再也不去那勾欄院了,是孔鯉生和李赫說,裡面的花雕酒好喝,我纔去的。”
“我倒是不知,你什麼時候染上這喝酒的習慣了?”
“是你逼我的,美酒和美人,我之前愛美人的時候,一點酒水不碰;現在沒了美人兒疼愛,我只能去喝酒解悶了。”
如今朝堂穩定,城內安穩,市井熱鬧繁榮,他這大將軍都封王閒了下來,眼前盡是繁榮昌盛,大唐四面鄰國早就被宋臨辭等人打的服服帖帖,每年只管進貢就可,若是說這宋臨辭有敵人,除了本土最不待見他的蘇以恆也就沒其他人吧。
宋臨辭中毒,他自己想到的首先就是蘇以恆。
但真的是嗎?
……
孔鯉生和李赫過來的時候,宋臨辭已經換了一次水,人沒出來,阿楚往裡面倒的水,反正他也不怕冷,直接順着身子澆了下去。
冰的宋臨辭嗷叫,阿楚卻冷眸相對,弄完之後纔出門。
“我且出去問問,你這身上的毒是怎麼染上的,好生在木桶裡的呆着。”
宋臨辭抓着木桶邊緣,差點就站了起來,“阿楚,你不能這樣這樣走,我可還在這裡泡着呢。”
“那你想如何?你中毒了,必須泡着。”她抿嘴冷哼,其實心裡在笑,就要使勁的泡你一次,看你長不長記性。
宋臨辭豈能不知,阿楚有空間,有醫術,又極爲聰慧,自然是有知道解毒的法子,她連瘟疫都能治,別說這毒,只是看着她像是不太幫自己解了毒。
“阿楚,你聰明,我也不笨,剛纔試水的時候,你另外一手握着的那個瓶子裡裝的,可是解藥?”他身體前傾,伸手抓着她的衣裳。
“明知故問。”阿楚吐出四個字。
“你明明有解藥卻不給我?”宋臨辭看着她,語氣裡帶着細微的可憐。
“讓你疼一下才知道長記性,下次再去,把你這條小命丟了纔好。”
“我丟了小命,你還想帶着四個崽子嫁人?就是你想嫁,看誰敢娶你,我四個兒子能吃窮了他們家。”
“我帶着你的家產招婿上門,看有沒有人敢上來?”阿楚故意看着他笑着說。
“你……這是要氣死我。”竟然還敢帶着他的孩子,拿着他的家產,招婿上門?
“氣死最好。”
“你敢。”他當真被氣着了。
“我就敢。”
阿楚說完這兩字,卻見宋臨辭趴在木桶上,噗的噴出一口血,血色黑色,血濺在外面以及她的衣服上。
“你,沒事吧,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吐血了。”阿楚立刻走到他跟前,抓起手腕幫他把脈。
“被你氣的,你再氣我,我就真的吐血身亡了。”
宋臨辭抹掉嘴上的血跡,剛纔也不知道爲何,只覺着心口一陣氣不順,張口就吐了出來。
阿楚抓着他的手瞧了一會兒,並未發現其他原因,面上一紅,別真是她給氣的了?
這男人心性真小,這點氣量都沒有,不過是說說要帶着四個兒子招婿就能把他給氣吐血。要真是帶着兒子改嫁不得氣死他啊。
她把手收了回來,從衣袖中拿出一粒藥丸,直接塞到他口中,“先在這裡緩會兒,我出去看看。”
“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他在阿楚背後喊道。
阿楚一直往前走,倒是不回頭,卻輕聲應了句,“嗯。”
這才強硬的和解了,人道是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他們也不例外,總是吵吵鬧鬧,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日子還要過,孩子還要養,三個弟弟還要娶親。
阿楚出去找了孔鯉生與李赫,說了宋臨辭身上發生的事,任是阿楚詢問了一圈,沒人回答個一二三來。
“你們二人陪着他出去喝花酒,沒人看出來事情?”
“當真沒有,王妃這件事是我們倆的錯,我們二人願以死謝罪,還請往給開恩贖罪啊,今後我們再也不敢帶王爺出去了。”
“誰要你們的命,若是不知,還要出去差,趕緊差出來,王爺如何中毒,被誰下的毒。”阿楚眉頭緊蹙,好看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擔憂。
道是誰在暗處想謀害宋臨辭?
弄不清楚,這日子就過的不甚安穩。
孔鯉生立刻道,“是,屬下立刻去查,王爺、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赫也跟着問,“是否有性命之憂?”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你們且看着吧。”她冷聲這般說道。
孔鯉生和李赫當場嚇的不行,差點給嚇的哭了出來。
“王妃,您醫術精湛,當年瘟疫都能解決,王爺的毒,怎麼可能解決不了?”
“他中的是骨媚散,這個藥我也束手無策。”
說謊話的功夫,她什麼時候學的如此爐火純青了。
而那兩個漢子因爲着急,卻沒發現,阿楚這是在撒謊,空間裡出來的百毒丸,怎麼可能解不了那種毒。
“連您也沒有辦法解的毒,那可真就是藥石無效?若是王爺沒了,我們定會已死謝罪。”
阿楚瞧着他們二人誤會了,也沒解釋,索性讓他們誤會下去纔好。
就在三人沉默的時候,宋臨辭一身紫色錦緞華服長袍從裡面出來,頭髮溼漉漉的披散在後,更家襯托的他眉目如畫,面容英氣逼人,他走近,伸手攬住阿楚,帶入懷中。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怎能一副我死了的表情。”他低首靠近阿楚耳邊說。
這貨,什麼時候都發騷,面前有人還這般明目張膽的**。
“放開你的手,別碰我。”
孔鯉生和李赫看着宋臨辭,“王爺,您沒事了?”
“還有事。你們倆趕緊去找是誰下的毒,別在這裡耗時間,找到是誰下的毒,把解藥拿來,那人也給我帶來。”
怎麼弄的他,他也要弄回去,這種藥,真他孃的陰險。
李赫定眼看着宋臨辭,“瞧着您面色紅潤,像是沒什麼問題了?王爺,王妃的醫術相當了得,應該能給您治得了?”
“這種藥,是個女人都能治,骨媚散是什麼東西,不知道自己出去查書,趕緊給爺滾。”
要不是看在他們是自己身邊的將士兼好友的份兒上,早把他們給削了,還能讓他們在這裡膩歪不走。
孔鯉生和李赫滿臉的不解出去,出了院子之後,碰到胡顯在跟前候着。
“王爺出事了?”胡顯問。
“王妃說有事,王爺看着沒事,還說這毒是個女人都能解。”李赫道。
“是什麼毒?”胡顯神情緊張,王爺中毒的事,這怎麼沒人來說,大夫都沒請,“得趕緊去找大夫。”
金銀在旁邊提示,“胡管家,您老糊塗了,王妃醫術比一般的大夫要強的多,一般的大夫肯定比不上王妃的。”
胡顯這才明白過來,看向李赫問,“王爺中的是什麼毒?”
“骨媚散。”孔鯉生道。
“這個毒……。”胡顯說着,沉吟後,對金銀二人道,“這幾日你們二人在屋門外守着,時刻準備好水,以及滋補身體的飯菜,對了,人蔘靈芝之物也常準備一些。”
金銀而人不懂,孔鯉生和李赫兩人也不明白,四雙眼睛同時看向胡顯。
“胡管家,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骨媚散,得了,你們回去自己去找書籍查,別問了。”胡顯擺擺手,顯然不想多想。
這骨媚散啊,他是知道的,王爺說的沒事,應該指的就是王妃了。有王妃在,他們只說夫妻之間的事,自然是能緩和,但這解藥還是要找的。
胡顯是在臨安城到了老一輩子的管事了,能知道這些東西,自然再正常不過。
胡顯安排人事的能力還是槓槓的,金銀二人也是盡職盡責,當真在外面守了一天,而那屋裡的兩人,倒是出來拿了一次飯菜就沒吭氣。
……
這邊屋內,阿楚瞧着躺在牀上的宋臨辭,“你的毒已經沒事了,別在屋裡裝着,你要裝自己裝,我可不奉陪。”
“阿楚,爲夫都準備好了,你的解藥雖是夠好,可這餘毒未盡,還帶着點呢。”他微微起身,指着自己的身體。
阿楚倒是眼神淡漠,直接看了過去,只是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嘴上卻道,“自己解決不正好?”
宋臨辭攤開雙手,瞧着她,“用這個?”
見她面色更紅,他繼而再笑,“不如你的軟和,過來,爲夫不欺負你,就是親親抱抱,絕對不做那事兒。”
“當真?”
“當真。”
“當真我也不過去,你說的謊話太多了,在牀上永遠不要相信男人的話,這是我從你身上得來的血的教訓。”
宋臨辭這臉,直接就黑了下去,“還說血的教訓?”
“嗯,每次之後都是血的教訓。”
聽到她這樣說,宋臨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比旁人要厲害點,在牀上的時候還喜歡換着花樣來,他本以爲是女人都喜歡呢,每曾想,倒是讓阿楚覺着嫌棄了,難道就是因爲他要的厲害?
阿楚才這般嫌棄他不情願和他睡在一起,連簡單的抱一下都不給?
只等宋臨辭把這些話說出來,阿楚才點頭,倒還很是這些原因。
“好,我答應你,你說如何就如何,但不能和離,也不許說分房睡,大不了我不抱你就是了。”
阿楚抿嘴帶笑的看着他,“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拿筆墨過來,你要寫下來,蓋上印章,省的你反悔了。”
“當真要這樣?”他是寵她,隨口說的。
“當真要這樣。”她卻真當真了。
阿楚拿了筆墨硬是壓着宋臨辭簽字畫押了。
只是,日子就真的像阿楚說的這般,每次睡在一起都不抱的嗎?
夫妻之間可沒有這樣的,這牀幃之內,誰家夫妻不是打着鬧着成就了那賽神仙般的好事。
有道是好事多磨,但看是哪個磨了。